“一个被我开除的员工给了我答案。
“那小伙子因为偷盗超市里的物品被何晓峰他们抓住了,交给我来处理。我本想教训他一下罚点款就算了的,可他却一点都不服气,对着我瞪着眼珠子吼着:‘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给潘疯子睡了,潘疯子就让你挣了几个钱吗?’这一下我气得脑袋冒烟,叫晓峰他们几个私刑那小伙子,晓峰却很理智,说开除送派出所都可以,就是不能私刑。我当即叫晓峰他们扭送这小子去派出所,随即我就开除了他。
“我下来一想,是啊,我一个外乡来的女娃儿,凭什么在人家的地盘上把生意做的那么大,赚人家那么多的钱?有人罩着我呗!谁?当然是潘老大潘局长啰!还我给他睡?,哼哼,那小伙子倒是说出了这个地方很多人对我的揣测。不过,我想,才高遭人妒,清者自清,我何必在乎别人说什么呢?然而,唾沫星子真会淹死人,在临易县,我是潘宏杰的情妇这一谣言像污水般把我浸泡在其中,好臭好恶心,我想摆脱想洗清,可做得到吗?我几次想找找潘宏杰,问他这些谣言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可是我又一想,我如果为这事去找他,不正中他下怀吗?
“除了超额供给小杰的各项费用外,我还额外给我年迈的外公外婆更多的钱。小杰已经成长为一个翩翩少年,外公外婆都以近耄耋之年了。只要是钱能买来的,我都能让他们高兴使他们满足。可是他们好像并不高兴,也不太满足。
“我那段时间也经常回江沙去看望他们。外公总对我开回来的豪车颇有微词,外婆说我给他们买的新房子住不惯,还是老房子住着舒服,就连小杰,都说我给他买的衣裤鞋袜太贵太潮了,给他的零花钱太多了,同学们把他说成是李哲楷的小舅子了。外公趁机就说我给小杰那么多钱,要把他惯成花花公子。在外公面前,我虽然嘴硬,说小杰是我的亲弟弟,多给他些钱,让他生活得好一点,是我这个姐姐该做的。其实我心里还是很认同外公的说法的。我还知道,小杰不是个爱乱花钱的孩子,除了日常开销,他把钱都存起来了的,说有用得着得地方再用。我问他什么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他给我背了句电视广告语:‘帮助别人,快乐自己。’看来小杰真长大了,而且在外公外婆言传身教下,是个可爱的阳光少年了。那时我在心中默念:但愿他长大了,不再像舅舅和小姨就好了。可是对照着他们,我又是个什么呢?钱就是我一生的追求吗?
“看着我超市里攒动着的人头,看看每天都是大额数字的销售报表,那真是人潮如织,货如轮转。我是谁?我是个生意人,我的顾客在我的超市里买到了他们满意的东西。我的供货商通过我赚到了钱,我的员工在我这里获得了收入和福利。我还给国家上缴了税费,当然,我的财富也远超了一般人几辈子能得到的。按理说我应该有成就感啰?可惜,我并不快乐,我的钱是潘宏杰成就的也是受他控制的,这位表面上人摸狗样的国家公务员,略施小计就控制了我。他的烟实际上占我的超市的销售额比重并不大,可就像一根无形的提线,控制着我,我就是他潘宏杰的傀儡,我的生意是他成全的,他是我的幕后大老板。我明明知道这一切,就是摆脱不了。
“李岳凡总在搞他的创造发明,本来我也没把他搞得那些东西当回事,可是我慢慢接触他捣鼓着的那些东西后,我脑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掠过了一道闪电:以后我的出口说不定就在他手里捏着的那些电子元器件上!
“一天傍晚,我又到了李岳凡的住处兼实验室。那段时间,我经常往他那里跑,这个书呆子发明狂,好像用他的执着打动了我,他弄出的东西像是真的吸引了我。在临易县,开着那超市,我整天都在各种各样的漩涡中打转,有时候,李岳凡和他的搞着的玩着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反倒是像一泓清泉,一壁断崖,一排云树,一际原野,倒也能舒展我的视野,浸润我的心境。
“我推开了他的门,这家伙屁股对着我,那牛仔裤的屁股蛋上满是油污,还蹶得老高,弓着背,跪在地上,两只手掌撑着,脑袋埋进了一堆乱糟糟的线路板元器件中,就像一头猪在拱地。这屋子里臭哄哄的,烟尘味机油味汗臭味甚至臭袜子味混合成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趁着还没有呕吐,我赶紧捏住了鼻子,慢慢走到他跟前。李岳凡居然没有发现我进来了,还在那一堆绿的蓝的红的黄的白的黑的线子板子管子里扒寻这什么。我看着他弯弯的脊背,一条优美的弧线,就像一张弯曲的弓,当弓弯曲到一定极限时,就要爆发出最大的能量哦?我这样想着。
“‘嗨,你这是干啥呢?练□□功呢?’我突然猛喊了一声,李岳凡惊得一抖,翻身倒在地上,他一看是我,就嗔怪着:‘罗琳,你干啥呢?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吓唬我呀?’
“‘你趴在地上干嘛?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呀?’我问。‘你看不出来?’李岳凡笑着,手一撑站了起来,‘我在寻找灵感,在这一大堆线子管子板子里寻找灵感。’‘那你找到了没?’‘差不多要找到了,你一来,一吼,就给我打断了,唉,我又要重新找了。’他煞有介事地哀声叹气道。他脸上不知在那儿蹭了几缕黑乎乎的油污,黑白间隔,像戏台上的小丑,我伸出食指抠了抠自己的脸,对他努了努嘴。他以为我在指示他脸上有点什么污迹,就伸手自己脸上去揩,结果一抹下去,半张脸都给抹黑了。我嚷起来:‘哎呀,刚在还是个小丑,现在变成阴阳脸了!快去洗洗脸吧!’
“他去洗脸的当儿,我把门窗全给他开了,让空气流通,冲去那股怪味。当我拉去一扇窗帘时,我看见了墙上的一幅图纸,是一架类似二战P51的战斗机的三视图,画得非常专业,各个参数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看着这张图,我心想着,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就是为了玩这个?搞玩具?他真的是童心未泯吗?
“他的脸总算洗干净了。他将乱堆在藤椅上的一大堆脏衣服一把抱起来,扔到卫生间的洗衣机上,这才勉强让我有了个坐的地方。我坐了下来,他要给倒水,可是水桶是空的,就说到楼下去给我卖矿泉水。我说:‘行了,李岳凡同志,你还是坐下来,我们聊聊吧!。’
“我指着墙上那副图纸问他:‘这就是你成天搞得项目?弄玩具?’李岳凡点着头说:‘是,那是我这在研究的飞行器,一旦成功,就颠覆现在所有的探索手段,这个世界真的要因我而改变!’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一副要征服世界的模样。我哈哈大笑,说:‘一个玩具?就凭一个小小的玩具?孩子们可能更喜欢你了,你要成为孩子王了,恭喜恭喜啊,哈哈哈……’李岳凡看着我,刚洗干净的脸上满是严肃。待我笑够了,他才说:‘罗琳,你就认为它仅仅是一款玩具?就没看出别的什么来?你就没听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他摇着头叹息着,‘我一直以为你罗琳是商业奇才,没想到你也那么平庸,就没想到这其中蕴含的巨大商业价值?’我听他那么一说,才收起了笑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瓦特发明了蒸汽机,爱迪生创造出了留声机留住了声音……’‘好了,我们还是直接转入正题吧!’我笑着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顺便擦去了他溅我脸上的几点唾沫星子。
“‘这个飞行器将由人来操纵,对于人类难以到达的领域,比方说,绝壁采样,极地考察,深海探索,火山地震,高楼火灾,甚至太空探险,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你说它仅仅是个玩具吗?哦,就算是个玩具吧。它能带给孩子们多少欢乐,启迪他们多少智慧?’这家伙情绪急昂地说着,手舞足蹈。我听着看着,脑子里像是沉沉黑夜中裂开了一道缝,一缕晨曦闪烁着金光喷洒了进来。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转行投资搞你这个玩具,哦,不,飞行器?’我问道。李岳凡做了个鬼脸,说:‘我没法决定你的投资方向,我不会做生意,这你也知道的,我干生意就他妈的亏钱。还是你有本事有办法。但是,我搞的这个项目,就是给你的,省得你看不起我,就以为我是个废物。人家何晓峰都结婚了,你还痴痴的盼着人家……’我笑着,手一挥向他脸上扇去,他头一偏躲过了。我说:‘你怎么说着说着就跑了调?现在这个超市够叫我心烦意乱的,我还能抽身出来投资你这飞行器吗?’李岳凡说:‘那就等吧,看你什么时候下决心啰!’
“说实话,当我听到李岳凡说这个项目是给我的,我着实感动了。飞行器,是个玩具,可又不仅仅是个玩具,市场潜力之大,后来我们的实践不是已经证明了吗?
“我看着他,问道:‘现在我那个超市的情况你还清楚吗?’他撇着嘴摇头晃脑的地说:‘你的超市赚了大钱了,现在你是临易县响响当当的大富婆,女钻石王老五……’这话我听着太刺耳,尤其是他嘴里说出来。‘你什么时候变成鹦鹉了,跟着那些爱嚼舌头的婆婆大妈学起舌来了?’我打断他那些废话,问道。他故做惊诧地长大了嘴,问:‘你没有赚到钱吗?你不会像那些小商小贩们那样,饱鬼当作饿鬼叫吧?’我正色说:‘小商小贩们至少挣的是正经的钱,是摔得响的钞票,我呢?我也是吗?’李岳凡奇怪地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歪着脑袋想了又想,像是终于开窍了,他说:‘你挣得是不干净的钱吗?哦。你指的是那些烟吧?嘿嘿,人家潘宏杰对你就是不一样哈,我经营的时候这条地头蛇要我把那些烟进价卖,一分钱都不让我赚,要不然就不准我开门营业,威胁要用各种手段叫我做不了生意,结果我还是把生意做砸了。还是你有办法,潘宏杰对你也真好,看看,你要五成的利他就给你了,还绝不骚扰你,你就该趁着这个机会,多多地赚,大大地赚,把钱攒够……’‘等我把钱攒够了,我人也陪进去了。’我打断了他,冷冷地说。他睁大了眼睛问道;‘他对你……他对你提出非分,嗯,非份之想了?’我摇了摇头,突然觉得和这个书呆子谈这种问题实在无趣。我干脆问他:‘你说潘宏杰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他傻哈哈地笑了,说:‘罗琳,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在潘宏杰对你的态度上,他还不是个坏到底的人嘛,我认为他对你还是挺照顾的嘛!’听到这话,我一下站了起来,盯着他的双眼说:‘他潘宏杰把一个大毒瘤移植进了我的超市,现在这毒瘤还没有发作,然而它在慢慢侵蚀我超市的机体,一旦哪天爆发,我和我的超市就是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到时候潘宏杰,就是你说的他妈的地头蛇,就会一口吞了我!’ωWW.miaoshuzhai.net
“李岳凡被我这么一说,给吓得愣着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不会吧,你这是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嘛,他让你赚钱,并不是要养肥了猪再杀,而是对你能力的承认和欣赏,再怎么说,他潘宏杰也是国家干部,公务员,不至于为了你和你这个小超市就搞掉自己吗?’
“我简直没话说了,当时我想着,这个李岳凡,他的就适合搞技术搞学术,在这方面,真的就是个白痴。是啊,世俗的言论通用的逻辑,早就统治了他;而他李岳凡自己,没有或者说懒得开动他自己的脑筋去想想这些问题了;可是我转念又一想,这个李岳凡,他是害怕是怯懦,在他自己经营这家超市的时候,潘宏杰就吓倒了他,他认为要是不按潘宏杰的路子办事,那条地头蛇就要咬他,他在临易这块地面上根本立不住脚,更别说做生意赚钱了。一个胆小鬼,一个被恐惧压跨了的人。
“我看着他在墙上挂着的那副图,看看他搞着的这个项目,再想想他的玩具他的飞行器以及他所说的隐藏在其中的巨大商机,我又笑了,这个人,这个我差一点就爱上的‘哥哥’,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一边脸是金灿灿的,另一边脸仍然是晦暗的。
“‘赵括,在中国历史上总被贬为只会纸上谈兵的草包,’我微笑地站到那幅图纸前说,‘其实他要是能扛住来自赵王的压力,要是有一位坚毅的能对他的决策产生实质性影响的人,帮他做出更具创意的战略部署,长平之战的结局也许就大不同了,中国历史都要改写了,可惜,历史不容假设。不过赵括死得还算是个男人,你呢?’我转过身看着李岳凡,‘要是有人敢将你这纸上之兵变成现实,你敢和她同生共死吗?’李岳凡傻呆呆地看着我,半晌,眼中慢慢冒出一股光亮。他胸部一挺,要张嘴对我表达点什么,我却不想听他憋出来的话语,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下了楼,阳光依旧灿烂,仰望天空,蓝天白云,微风拂面,鸟儿啁啾,山横水阔。世界真的很美好,真的值得我们为之而奋斗。我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摆脱那帮宵小之徒的纠缠,一定要创立新的盈利模式新的商业标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超市变现,从处理货品开始。在处理货品的过程中,把那批不干不净的烟一并处理掉。那姓潘的想要我变成他的提款机再兼他的姘妇?做梦!
“我回超市,从大门进去的。宽阔明亮营业大厅里人头攒动,收费处排着长龙,营业员,收费员们都忙得不可开交。但并未听见人声喧哗,只有舒缓曼妙的乐曲在起伏荡漾,人们都沉浸在购物的乐趣中了,即使排队要花点时间,也可在微笑闲聊中消磨,能有什么焦躁会有什么不安?一切看起来都次序井然嘛!可能只有一个人在焦躁在烦闷,谁?这家超市的老板!
“我独自站在一处人不太多的角落,看着面前涌来涌去的男女老少,扪心自问:你真要毁掉这一切吗?有人说过,毁掉一件美好的东西,也是需要勇气的。可是我现在置身其中的所在,真是美好的吗?若不是,又惋惜什么?
“我进了我的办公室,把门关上了,细细思索,想出了办法。要想不让潘宏杰过早察觉到我在抛货,只能慢慢来,因为他的爪牙太多,这超市里从保洁员营业员收费员保安员,到采购人员财务人员,甚至我的副总,我都怀疑是潘宏杰安插进来的,要让他们感觉不到我在抛货变现,只有一个办法:搞大规模的折价促销活动,当然可以是回馈消费者啦,惠民大促销啦等等,以这些作为幌子,以现在我这超市的影响力,一定会在临易县掀起抢购狂潮,到时候我的货品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抢购一空的,只要钱流进了我的账户,潘宏杰能奈我何?进货方面嘛,我会给我所有的供货商摁暂停键,就说超市需要装修,人员要重新调整。这样的话我当然也会对潘宏杰说的……
“我正想得兴高采烈,突然有人敲门,倒吓了我一跳。我整顿一下我激昂的情绪,开了门,却见何晓峰站在门口。我笑了,是他!我连忙让他进来。他进门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我惊诧了。他说:‘我要辞职!’
“他脸色苍白,眼袋肿着,眼睛红红的,胡子拉杂的。我瞅见他的额上眼角居然隐现着几缕细细的皱纹。
“‘你怎么啦?辞职?为什么?’我问道。‘不想干了,我想离开这里。’何晓峰说,一脸的疲惫。‘是想离开我还是想离开这个工作单位?’我问道。‘这又什么区别吗?’何晓峰问道。‘当然有,’我说,‘如果想离开我,我会让你走,但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如果想离开这个工作单位,我不会让你走,但我会告诉你原因。’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说:‘晓峰,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现在是为什么?能告诉我……’‘我离婚了,就在昨天。’晓峰漠然地看着我,淡淡地说。我却心中一颤,问他才结婚了多久啊,你就离了,你玩闪婚吗?他苦笑着站了起来,说:‘闪婚?我玩不起,只是有些事,我也承担不了。’说着他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说:‘你坐下,我有好多事好多话要对你说。’何晓峰看着我,眼里渐渐又涌出了我熟悉的温热的神采,他说:‘你说吧,我听着。’说着他又坐了下来。我就告诉了他我的计划,抛货变现的计划,而且我还告诉了他,我要搞一个大的新的项目,这个项目才是我真正的心愿。‘人活在世上,总有点理由的,至少我是怎么认为,我现在就是为这个理由而活。晓峰,你是我的好同学好伙伴,更是我的好朋友,在这样一个节骨眼上,你不要离开我!’何晓峰定定地看着我,问:‘你这样做,更多的是为了摆脱那姓潘的吧?’我坐在了他身边,躺倒了他的怀里,嗔怪着:‘就你聪明,一点就透。’晓峰笑了,这是他进门来后第一次笑。他说:‘我想你也一定找到了新的投资目标了,好,我也不问你的新目标,我不走不辞职了,就跟着你干,直到天荒地老。’我叫他亲一下我,他却一把将我扶正,站了起来说:‘罗总,罗琳同学,我可不想现在就当你的面首,等你大业创成才说吧。’我捶着沙发,恨恨地说到了那时,我一定要睡了你,而且要奸死你!何晓峰嘻嘻笑着,一把将我抱在他怀里,狠狠地亲了我。然后在我耳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婚了吗?我在和她干‘那事’的时候,几次叫出了你的名字。’我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狠狠一下,他疼得嗷嗷的叫了起来:‘干嘛?人家不疼吗?’我笑着说:‘就是要让你疼,别忘了我也是女人,女人最恨的就是男人想着别的女人来和自己□□,唉,你老婆真很不幸,她可能连我都恨上了吧?’何晓峰摊开了手,说:‘可能是吧,你会在乎吗?’我说:‘我只在乎你在和我亲热的时候是否会想起她?你会想起她吗?’何晓峰沉重地晃着脑袋,一脸狞笑地说:‘我不知道,不是还没和你亲热过吗?要不咱现在就试试?我可能会想起别的什么女人。’我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说:‘你永远别想得到这样的机会,’他揉着肚子,苦笑道:‘火焰就是火焰,不能靠得太近啊!’
“那天直到深夜,他陪着我设计好了甩货变现的步骤和应付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而应采取的措施。我罗琳一向自负,自认为算无遗策,我吧所有能想到的意外情况都想到了,还制定的应对之策,可惜……
“我的计划开始实施了,一切顺利。我超市的打折大优惠,回馈市民大活动在临易县掀起了滔天巨浪,抢购的人群如浪涛般淹没了我的超市。仅仅一周,我超市的货品就卖出了一大半,眼看着库存一天天减少,我心中既高兴又得意。然而,一天中午,我那宝贝的弟弟突然笑吟吟地出现在了我面前,他说是来实习的,这是他们学校在毕业前规定的,必修的一课。是啊,我毕业前不是也实习了吗,不还是在这家超市吗?
“这是我事先没有计划到的一个变故,我当时也没太当回事,不就是一个大学生来实习嘛!罗杰来了,不正好能帮上我吗?
“罗杰一来,就嚷着要我给他安排什么活儿干。我安排他到超市去当营业员,他才干了一天就烦了,说那不是他应该在的位置;让他去干收银员,他站半天又说腿站酸了,让我另换一个。我说你一个实习生,有活儿给你干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他问李哥在做什么,他要去找李岳凡,说他的项目才是他的最爱。我就带他到了李岳凡那间乱糟糟臭哄哄的屋子里。他一见到李岳凡和他捣鼓着的玩意儿,一下高兴得真像个孩子见到了心爱的玩具,一下就沉迷了进去,说就要跟着李哥搞那飞行器。我倒也乐得他在这间屋子里混,省得他这也干不了那也不想干,净给我添乱。
“可是他没跟着李岳凡玩上三天,就突然颠到我面前说他不想再和李岳凡搞那玩意儿了,说太枯燥太单调乏味了,成天就是图纸零件焊接管线什么的,他要去我超市的库房当库管。我心中一惊,知道李岳凡给他说了些什么。现在我的库房基本是不需要什么库管的,但是,我如果把甩货变现的过程做得太露骨,并不利于我转移资金。要知道潘宏杰可是搞税务的,要是在中间卡拿我一下,我还不好办。于是我同意了小杰去当库管,同时我故意让采购进了一批香烟。当然,是潘宏杰提供的那种烟。
“这批烟进来了,我没让小杰去验货,而是直接上了货架。可是没过两天,小杰就瞧出了问题。这天中午,我正想午睡一会儿,小杰推门进了我的办公室,我问他什么事,他说:‘姐,你进的那批烟全是高仿真的假货,你还把这些假烟摆在货架上卖,要是出了事该咋办?’
我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说:‘你李哥不是早告诉你了吗?假烟?那又怎么样?这可是堂堂临易县国税局副局长潘宏杰提供的烟。谁能说它是假的?再说了,就算是假烟我不还是赚了钱吗?’
“小杰一时语塞,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姐,你做生意要赚钱是对的,可是你怎么赚钱是不对的,可以说是危险的。你明明知道那是假烟,还要去卖去赚钱,那不是自己拿绞索往脖子上套吗?李哥是说过,你想抛货,尤其是想抛掉这批假烟,目的就是想摆脱那姓潘的,可你又进那批烟干嘛?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我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懂个屁!你李哥更是个草包!’小杰也冷笑着说:‘我是有好多事不懂,但是我看的出来,你怕那个姓潘的,你想摆脱他,可又怕他找你麻烦,好,我不怕他,我今天就去找他,就说我们的超市从今往后再不卖他的烟,看他能拿我咋办!’说着就出了门。我本想喊他回来,可转念一想,他要去找那姓潘的,就让他去好了,反正这小屁孩说的话那姓潘的不一定就信,再说了,让他去闹闹,把事情挑明,姓潘的又能如何?是啊,我是怕他,我这弟弟不怕他嘛!
“我觉着我好像把我弟弟当成了一件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棋子!只是当时我并没有明确地意识到这一点。”
“可是小杰却是潘宏杰亲自开车送回来的。潘宏杰的奥迪A6停到我的超市门口,小杰从车里钻了出来,还回身向着车里的那人打着招呼,那模样看起来兴高采烈的。我知道,潘宏杰从不让别人摸他的车,他一定就在车里。
“当时我正在超市门口看活动摆展的情况,小杰来到我面前,笑嘻嘻的,就像小时候到好朋友家玩高兴了回家来了似的。我问他:‘怎么啦?潘局长请你吃冰淇淋了?这么高兴?’小杰示意我到办公室去,他有些事情要对我说说。
“我们到了我的办公室,还没坐稳,小杰就急不可耐地说:‘姐,你可能错怪潘局了,他并没有要控制你利用你给他赚钱的意图,你可能想多了’我冷笑着说:‘看来他真是给灌了不少冰淇淋,你去他那里之前不还说他的烟都是高仿真的假烟吗?你要我别再卖了。现在,又叫我继续卖他的烟啦?你这么颠三倒四的?’
“‘潘局给我看了那些烟的出货清单,都是临易县烟草专卖局开的,那能是假烟吗?他也说了,我们都不是烟草方面的专家,不好下定论,如果有什么怀疑,可以请烟草专卖局的专家来鉴定嘛……’”
“‘行了,’我吼断了他,我心中很是烦腻他了,这小子怎么就不和我搭调呢?那潘宏杰对我的企图难道仅仅是生意上的那点事吗?他是条老谋深算的色狼,瞪着他那双色迷迷的怪眼,就想把我圈进他的套里去。可这事我能对小杰说吗?我问他:‘小杰,你是什么意思?要我继续卖他的烟?’小杰说:‘我就是想你以后好好和潘局合作,这个超市是爸爸和简妈妈创立的,到了姐姐你的手上,就不因该因为你的三心二意就抛掉,而是要继续做大做强……’‘你个傻小子!’我再次打断了他,对他吼着:‘你想卖掉你姐姐?要是我给那姓潘的□□了,这个超市就会更加的兴旺发达了,你以后就当上少东家啦?’听我这么一吼,小杰愣住了,他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嗫嚅着说;‘我……我觉着潘局,哦,潘宏杰不会是那种人吧?他对你有这种企图?’我懒得再和他说什么,‘滚’我对他吼叫着,这傻家伙,这么会是我的弟弟?
“小杰站起来低着头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姐,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三十出头了,也该成个家了。李哥不还是等着你的吗?当初你们那么好,现在为什么就拖着呢?’我对他挥着手,说出去出去。
“小杰出去后,我一个人坐了很久,想了很久。小杰肯定是把我想抛货变现的事都告诉潘宏杰了,当然,这是李岳凡这家伙对他讲的。但是,就算小杰不给姓潘的讲,他就会不知道?其实我的任何风吹草动那姓潘的没有不知道的,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怎么办?干脆,我找找那姓潘的,打开天窗说亮话,就说我要抛掉这个超市,看他怎么办吧!小杰,这小子太年轻了,帮不上我呀!想到这里,我拨通了潘宏杰的电话,约他晚上见面。他在电话里以期盼渴望的语调问我时间地点,我说晚7点整,‘启心’茶楼。
“到了那时间点,我吃了几片饼干,离开办公室去启心茶楼。我把一瓶防狼喷雾带在了身上,给何晓峰发个信息,叫他晚九点整来启心接我。
“我开着车,不紧不慢地赶到了启心茶楼。当我推开那间‘听雨轩’包间的门时,潘宏杰已经坐在茶桌前了,正吸着烟,吞云吐雾。他见我进来了,抬手看了看他的腕表,说:‘罗总就是守时,从不早到也绝不迟到哈。’我冷冷一笑,坐到他的对面。潘宏杰嬉皮笑脸地说:‘罗总,几天不见,你越来越年轻越长越漂亮啰!嗨,你能不能教我点你的养颜术……’
“‘我们谈正事吧!’我打断了他,说,‘这临易县城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能有你潘局不知道的嘛?某个巷子里的一条流浪狗放了个屁你都闻得到的嘛,所以,我不用给你绕弯子,我要把我的超市盘出变现,你的烟什么的,我以后就不会再买了。’我给他来了个直截了当。潘宏杰哈哈笑了,显得那么成竹于胸,对我说的话似乎早有预感。他说:‘罗琳,罗总,你要怎么做怎么搞那是你的事,我本不该过问。’他盯着我,那眼神真让我恶心。他继续说:‘但是,你的超市现在是临易这个小地方最大的也是生意最好的超市,这几年,你没少赚钱吧?你的超市以前是你老爸他们在经营,他们走了后,又是你的李哥在做,他们赚了多少,在临易县影响如何我想你是很清楚的嘛!用‘惨淡经营’来形容他们一点不为过吧?为什么到了你的手上就化腐朽为神奇了?是你比他们都要能干都要厉害吗?好像也不全是吧?哦,对,我承认,你是个聪明的人勤快的人,也是…..有魅力有魄力的女人,可是要不是背后有人托着你,你能做这么大?我们老祖宗留下过这样的话嘛,吃水不忘挖井人,你就这样一撇手,带着钱就走,说不过去吧?再说了,你的钱不还是赚的是临易县千千万万老百姓的……’
‘依潘局的意思,我应该怎样感谢那位托着我的人呢?’我再次打断他喋喋不休的废话,问道。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那摸样像极了条饿了很久又不敢张嘴的狗。他憋了很久,才说:‘罗琳,罗美女,这几年我可一直在关注着你哦,你知道的,以我的条件,在这临易县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不会太难吧?可是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我应该找谁了,这几年来,我对你如何你也是清楚的吧?你一会儿说李岳凡是你的未婚夫,一会儿又说姓何的那小子是的男朋友,我都认了,我尊重你,一直在背后支持你的事业,我自认为我对你还是不错的。可到现在,你还是单身一人,嗨,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我不缺钱……’
“‘是啊’我说,‘你是临易县的西门庆,但是我不是潘金莲,不会对你以身相许的。潘局,再怎么说,你都是堂堂的国家干部,以对一个生意人提供过所谓的帮助为理由,提出这样的要求,你认为合适吗?
“他的脸色一下变了,目光变得阴森。他说:‘你这样说话,那就不亲近啰,你弟弟都比你通情达理得多。’
“‘我弟弟?’我冷笑着说,‘年轻人,单纯而幼稚,当然顶不住你这样的人冰淇淋加□□的梵音妙语啰,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我要按自己的路走,谁也挡不住。’说着我就站了起来,‘罗总!’潘宏杰同样冷笑着说:‘想不到你是这么个人,忘恩负义,翻脸就不认人了?好哇,我告诉你,其实我潘宏杰压根就没把你这样的女人放在眼里,你以为你是谁?’说着他也站了起来,凑近了我,一股浓烈的口臭混合着烟草的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我连退几步,连忙捂住了口鼻,可还是连打了几个干呕。‘好,’这个自以为有着无穷魅力的男人看着我的反应,恶狠狠地点着头说,‘你这么恶心我,我也不会让你好受,老子让你赚了钱,你这臭婆娘不但不感恩,反而这么讨厌我,好,很好,老子要让你怎么捞进去的钱,再怎么吐出来,你信不信?老子可以叫你亏得连内裤都买不起!’我看着他狞恶的表情,心中也有些怕,但我左手攥紧了拳头,右手摸到了衣兜里那硬硬的瓶状物,直瞪着他浑浊的双眼说:‘你有什么本事只管拿出来,你以为我会怕你?’这人狞笑着说:‘好,现在我就给你拿出来!’说着他一把抱住了我,伸嘴来供我的脸。我没有尖叫,而是咬着牙,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了他,接着飞快地掏出了防狼喷雾。就在这时,门嘭的一下开了,何晓峰和小杰撞了进来,他们双双挡在我身前。何晓峰冷冷地说:‘潘局,你这样做可是有失风度哦,这事要是传出去,你就不怕找不着你的脸?’小杰更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去你妈的臭流氓,你敢欺负我姐姐老子就和你拼命!’潘宏杰讪讪地笑着,掸了掸衣衫,说:‘呵,罗总,还请了帮手的哦,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好了,今天晚上我们都有点激动,说的话也有些偏激,没事的,哦,小伙子’这时他对着小杰说:‘没人敢欺负你姐姐,你姐姐有这么多厉害的男人和男保镖,谁敢呐?连我都曾经是你姐姐的男保镖之一嘛,哈哈哈……’他猥琐而虚张声势地笑完后,对着我们摆了摆手,自己出门而去了。
“我看着这姓潘的消失在门口,劈头就问何晓峰:‘你带罗杰来干什么?他一小娃娃,懂得个啥?’何晓峰还未回答,小杰就抢着说:‘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不是小娃娃了,我就想了解你们……’‘行了’我吼断了他,‘你明天就回新阳去,回姥姥公公家去,别这儿跟我添乱。’说着我出了门,下楼去了。楼梯上小杰追着我叫着:‘我不回去,我要看看这姓潘的接下来要对你做什么,也好保护你。’我懒得理他,下了楼直接开车走了。
“我心中亦在想着,潘宏杰不会就此罢手,他一定会对付我的。不过,哼哼,我不怕他,他要玩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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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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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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