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把那支梅花镖翻来覆去检查了两遍,苏言看向先前那位置,还隐约可见一点红影。
他往旁边挪几步,看起来像是脱离谢清旷的保护范围,实则将那人打量谢清旷的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
【师尊不用担心他,也不必紧张,】那人表情委屈的紧,如同受了天大欺负来寻求大人的安慰的小孩儿。
【徒儿想师尊了,来看看师尊都不行吗?】
阳光灿烂温暖,苏言却感觉自己正处于寒冷的深渊。
“只是枚普通的梅花镖,没淬毒,也没什么机关,”顾恒对谢清旷道,“别这么紧张,我听说重榴城来了个刺杀高手,估计是认错了。退一百步说,即便那人是冲阿言来的,我们加起来还能输了不成?”
谢清旷嘲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他弟弟他当然不紧张,既然是刺杀高手,又怎会犯认错人这类低级错误,而且有人潜进来,巡逻的弟子居然都没发现。
了解谢清旷一遇到苏言安危就喋喋不休的性子,顾恒果断把梅花镖收进怀里,转移话题:“你不是有话要对阿言说吗?”
苏言抢先道:“我不回去。”
谢清旷短暂安静会儿,叹息道:“不愿意回就不回吧,但你要向我保证,不许逞强,不许涉险,更不许受伤,一切听阿恒的话。”
没想到谢清旷这么好说话,苏言愣了愣,下意识扭头向顾恒看去,见顾恒朝自己挤眉弄眼,突然福至心灵。
“好。”
他又欠顾恒一个人情。
苏言话音刚落,谢清旷脸色猛地一变,拔剑将苏言紧紧护在身后。
顾谢两家有套剑阵,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将剑阵使出来,四溢的灵气惊动巡逻的弟子,纷纷赶过来持剑结阵。
【啧】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那声轻嘲,自灵魂里散发出来的寒冷让他们不自觉发抖,仿佛经脉里的灵力都被冻住了。
顾恒眯眼看去,勉强看到双隐在浓重白雾后的深紫色眼瞳,霎那间如遭电击。
一抹极浅的扶桑花印在他额上浮现,红光微弱柔和,却足以让他混乱不堪隐隐作痛的脑袋清醒。
“那是谁?”
他睁开眼,神秘人早已退去,只余惊骇不已的谢家弟子,谢清旷脸色黑的能滴下墨来,摇摇头道:“不知道。”
不过那气息,倒是和那人有些相似。
他挥退多余弟子,转过身去看苏言,张张嘴,最终还是把那句我反悔了咽回肚子里。
谢清旷在重榴城待了半个月。
期间他伪装成普通巡逻弟子四处晃悠,说来奇怪,除了他刚到的那几天,什么动静都没有。
城中风平浪静,仿佛之前那几桩惨案都是错觉。
虽然答应了苏言,但谢清旷暂时并没有放他自由的意思,苏言为了摆脱谢清旷无时无刻的监视,借此机会让顾恒带他继续未完成的逛城活动。
顾恒被左长老抓住研究散云的解药,早已厌倦,苏言的要求于他而言无疑是及时雨,连自己药箱都不顾,立刻以苏言为挡箭牌溜出来,徒留左长老陷在药材堆里干瞪眼。
他拽着苏言衣袖一口气狂奔到府门口:“这次算我谢你的。”
“那你算不算欠我一个人情?”
顾恒哑然失笑:“我抵一个行不行?”
“不行。”
“那好吧,我也先欠着。先说好,不违背道义,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苏言暂时想不到想让顾恒做的事情,便同意了。
顾恒领着苏言去买陈记最出名的糕点。
苏言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他就让苏言在远处等着,自己挤的满头大汗。
买完正巧到了午间饭点,顾恒寻了家酒楼,要两三碟下酒菜和一壶酒,苏言攥着酒杯不给他:“兄长说不许你喝酒。”
顾恒笑嘻嘻跟苏言撒娇,连连保证只喝三杯,他这才松手,三杯数一满,顾恒眼前的酒坛立刻没了踪影。
无论顾恒说什么都不肯给,新上的酒直接被他砸了,满屋都是浓郁酒香。
一次两次顾恒还觉得苏言认真的可爱,没计较,次数多了就有些惹人讨厌了。
饶是顾恒脾气再好也受不住苏言一坛一坛砸酒的行为,脸色微沉,不满的情绪在苏言砸了第三坛女儿红时达到顶峰。
一桌子精致菜肴看也没看,径直甩筷子离开。
油渍溅到苏言衣上,他茫然伸手去拦顾恒,被顾恒一巴掌拍开。妙书斋
结完帐跑出酒楼,苏言手里还提着没动过的荷叶酥。
顾恒已不见踪影。
夜晚降临,用饭时苏言没看到顾恒,谢清旷让人把饭送到顾恒房间。
纠结半个时辰,他鼓足勇气去敲顾恒的门,敲了半天没动静。
巡逻的弟子远远看见他,巡完一圈回来见他还在,便好心提醒他顾恒去向。
他嗯了声,寻到左长老的药庐。
听里头传来的声音,不光是顾恒,谢清旷也在。
在门口逡巡良久,苏言深吸口气推门而入,顾恒在药台捣药,看到他照例一笑,在沉闷有节奏的捣药声中开口:“哟,苏二公子来了啊。”
谢清旷暗中踹了顾恒一脚,不满他说话的语气,顾恒不甘示弱踢回去,两人在苏言看不到的地方交手,面上依旧笑吟吟。
原是为顾恒而来,此时站在顾恒面前,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道歉的话却说不出口,只好心不在焉地回答谢清旷的问题。
夜色已深,苏言微有困意。
顾恒又换了一批新的药材在捣,左长老敏锐察觉气氛不对,躲得离他们远远的。
一屋四个人,苏言待在这里除了替他们拿个药材,基本帮不上忙。
顾恒和左长老讨论药方时,他和谢清旷并肩坐着,看药台前将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左长老道:“我是医修,听我的!”
顾恒道:“我哥是医修,听我的。”
左长老:“……”你哥是医修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医修。
苏言搜了揉眼,谢清旷道:“去睡吧。”
他看向顾恒,神色犹豫,谢清旷道:“他一会儿就回去。”
待苏言走后,谢家主问顾恒:“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左长老立马噤声。
顾恒笑了出来:“谢家主,你搞清楚,你弟弟他可不是三岁孩童,动起手来和我不相上下,说不定我还打不过他。我能欺负的了他?”
扔掉药杵,顾恒伸伸懒腰道:“我累了,告辞。”
“阿恒,”谢清旷叫住他,“阿言他有得罪你的地方,我这个做兄长的,替他向你道歉。”
懒洋洋的回答被夜风吹散:“不必。”
左长老:“……”不是,咱们还没讨论出个子丑寅卯来,你就走了?
谢清旷叹息一声:“长老也早些去休息吧。”
顾恒一连冷落了苏言五天,也不算是冷落,态度不冷不热,偶尔还能对苏言笑笑,不过笑容里的疏离并未散去,冷眼看着苏言笨拙的示好。
那些苏言精心烹饪的菜肴一点没动,任其慢慢变冷,再扔掉。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悠闲自在,全然不知苏言站在泔水桶前,神色落寞地盯着倒掉的饭菜。
五月末六月初的夜风很是凉爽,顾恒坐在房顶上啃着五福楼的烤鸭看月亮数星星,不经意看见有个身影穿过树木绕过回廊最终停在他门外。
定定看了片刻,他忽然长叹一声。
他跟苏言生什么气呢?
这孩子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又倔又天真。
只是可惜了那几坛好酒。
重榴城最好的酒庄在城东,和陈记糕点铺一样,买酒的人很多。
得知顾恒为何生气,每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苏言就动身去杜家酒坊僵着身体排队,等了两个时辰才轮到他。
受噩梦困扰,苏言今日起的晚了些,怕被谢清旷知道,那坛梨花白拿到手就忙不迭往回走,中间不小心撞到人,那人看他的眼神让他极度不适。
今晚可能是见不到顾恒了,他失望地垂下手,这么回去又不甘心,抿着嘴踟蹰会儿,还是决定先不招顾恒厌恶的好。
没走几步,他忽有所感转过头。
晚风吹的绿叶轻晃,顾恒抱着胳膊靠着树干,嘴角带着笑,在稀疏灯光下有几分不真实。
他视线往下,从苏言脸庞一直看到手上,笑意愈发浓了,明知故问:“给我买的?”
“城东杜家的梨花白。”
“倒是难买,”顾恒站直身子,没脱离树影范围,冲苏言伸出手,“辛苦你了,本想请你喝几杯,但想到你不喝酒,就算了。”
“我可以喝。”
“我这身皮不错,我不想它出现在别人身上。上次荷叶酥味道怎么样?明天带你尝尝陈记其他糕点。”
苏言仔细辨认他的笑,心口那块大石头落了地,也开始笑:“好。”
杜家的梨花白越陈越醇,顾恒挑谢清旷不在的时辰拍开封泥闻了闻,麻溜地又给封回去了。
扛把花锄直奔后院大桃树,顾恒刨了个坑把酒坛埋进去,拍拍手上泥土跟苏言说:“今年过年记得提醒我把它挖出来。”
“我也要喝。”
顾恒愣了愣:“好,那我们再埋一坛,不告诉你哥。”
谁知苏言竟抱来四坛酒期盼地问他可以吗,他看着苏言亮晶晶的眼睛,张张嘴,实在狠不下心拒绝,最后一咬牙全埋了。
大不了到时候让苏言尝一两口就是。
顾恒在寻味楼订了二楼包厢,想象左长老找不到人又不能发脾气的表情,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苏言捏着筷子给他挑鱼刺,他心安理得地吃掉那块鱼肉,吸取教训,他这次只要了一壶酒。
苏言用筷子在他杯里点了点,尝了口,除了辣尝不出其他味道,辣后倒是有一点别样滋味。
一顿饭功夫过去,顾恒吃的肚子圆滚滚,刚准备走却发现特意给苏言要的菜肴不过动过几筷子,一碗白米饭扒了一半。
想到苏言不是在给他挑鱼刺就是在去骨头的路上,不免有些心虚。
“我想吃桃花酥。”
这要求容易,顾恒结完帐就往陈记跑。
午间没什么人,早上做的糕点卖完了,得现做,顾恒就等在店里和掌柜的聊天。
他嘴巴甜,哄的掌柜的心花怒放,额外送了他几块荷叶酥。
他则高高兴兴拎着,和苏言一路走一路吃,忽然想起什么,带苏言钻进一条小巷。
开门的是个容貌清秀的少年,他称顾恒为顾公子,顾恒简单介绍苏言,阻止他洗烫瓷具的动作,笑道:“我不喜茶饮,你又不是不知。”
他摸摸少年的头:“我之前存的山楂,你去去些来。”
转过头又对苏言道:“待会儿请你吃样好东西。”
苏言眨眨眼,方知顾恒口中的好东西是糖葫芦。
顾恒咬下一整颗,含糊不清地解释:“他们家的糖葫芦可是闻名十里八乡,你尝尝,肯定不会后悔。”
苏言咬了一口,不太喜欢,一颗山楂果吃的慢吞吞的。
顾恒多了解他,待他好不容易吃完第一个,对他道:“不喜欢就给我。”
他吃着糖葫芦询问少年近况,得知少年一切皆好,先前那些人也没来找麻烦,心情舒畅。
从少年家出来,又带苏言去茶馆喝茶听书,只听了个开头,他脸色就有些复杂。
顾恒:“……”
那说书先生说什么不好,偏挑他刚下山时不知天高地厚的事。
他拉苏言离开这里,苏言坐着没动,愣是听完了添油加醋的全过程才抬起头看他,表示明天可以再来一趟——明日讲的是顾三公子和藏花宫第一圣女的故事。
顾恒听不出他话语里那点不明显的酸意,只感到头疼:“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便是。”
“鱼腹山。”
顾恒又添了壶茶:“哪有说书的说的那么玄,什么生死一线全是编造的。”
“那藏花宫圣女。”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是刚好遇到,出手相助而已。”
他撒了谎,但这个谎撒的心安理得。
接着,他又带苏言看了杂耍,口吐火焰的大汉让苏言感到很惊奇。
一出胸口碎大石表演完,苏言不自觉摸了摸自己胸口,目光投到断裂的石块和表演人身上,由衷夸赞道:“好厉害。”
顾恒笑笑没说话。
傍晚给左长老带了份街头小吃,左长老一天找不到顾恒气的吹胡子瞪眼,又念着苏言难得玩的这么开心,深仇大恨似的盯着那份吃食,最终叹口气。
“家主还未用晚膳。”
苏言道:“我给哥哥送过去。”
“二公子,”左长老叫住苏言,“家主这两日心情不是很好,二公子若是无事,多陪陪家主吧。”
苏言推门而入时谢清旷刚发完一通大火,地上全是瓷器碎片。
“出了什么事?”
“关于那妖兽的事,”谢清旷无意多谈,叫来丫鬟收拾狼藉的地板,口气温和,“你今天和阿恒跑了一天,我让丫鬟烧了热水,你泡一泡,会舒服很多。”
苏言直觉他有事隐瞒自己,但见谢清旷揉着太阳穴的疲惫姿态,也就没再问。
“左长老说你这两天都没用晚饭,我做了些你平常喜欢的菜,多少吃点。”
“放那儿吧,我待会儿吃。”
“我看着你吃。”
“行,”谢清旷坐下,打开盒盖,果然都是他喜欢的,“让厨房简单做些就行,不必这么麻烦。”
“花不了多少时间,”苏言道,“我和阿恒在城郊发现了魔修的气息。”
谢清旷刨饭的动作一缓:“最近魔修很活跃,你和阿恒在外小心些。”
“嗯,”
“去休息吧。阿恒和左长老在药庐讨论解药,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若是睡不着,便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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