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裴该随即就提出来,应当召祖逖到长安来,就大驾还洛的具体规划加以咨询、商议。
洛阳城和宫室是你修的,如今河南军政大权都捏在你手里,那么该什么时候动身,该怎么迎驾,都得跟你商量定了,才好实施。
司马邺准奏,尚书便即拟诏。天使赍诏前至洛阳,祖逖迎入,跪拜领旨,然后就打算束装上道。
但是洛阳百僚都来劝说,认为祖公不当轻易入关——要不然你领几千精兵过去?
大家伙儿的顾虑皆不敢宣之于口,但各自心知肚明:我等皆认为裴公必不肯奉天子还洛,还在研究着该怎么给关中施加更大压力才好呢,却突然间有召祖公之诏,这是什么意思?往好里想,这是裴公想要当面劝说祖公,请他打消请驾还洛的念头;往坏里想,裴公会不会以为只要将祖公拿下,就可以奉着天子长居关中,再不东归了?!
祖逖婉拒了众人的建议,说:“今长安无警,我奉诏而往,岂有统率重兵之理啊?”带着骠骑大将军的车乘、仪仗,再有个几百兵卒护卫也就够啦,领几千兵过去,是打算兵谏啊,还是打算劫驾哪?
最后祖士稚也被众人的哓哓不绝给逼烦了,便道:“卿等欲我挥师入关,是欲使朝廷治我执兵仗向天子之罪么?!”
你们的担心我能猜得到,多少也能够理解,但你们就不考虑,即便领几千兵马过去,终究是客场作战,真要打起来,这些人能保得住我吗?反倒会落人以口实啊!
随即又反复劝慰,说我与裴车骑恩义相结,等若兄弟,他怎么可能会害我呢?再退一步想,即便他想害我,如今大敌在外,便自祸起萧墙,白使胡寇得利,他就能有这么傻,偏偏行此下策不成么?
祖约提出:“阿兄若定要西入关中,恳请将兵符赐予愚弟。”
祖约是前不久才刚从江东跑来洛阳投靠三兄的。此前他曾多次设谋,想要落跑,均被识破,被软禁在建康,等若囚徒——主要是异母兄祖纳坚持不肯放其北归。一直等到庾亮落马,刘隗又去长安跑了一趟回来,尽更旧制,祖约才通过秘密渠道向刘隗求告,请司马睿亲自下令,终于使得祖纳无奈撒手。
在祖约想来,这河南的基业是咱们祖氏的,兄长你若是冒险前往长安,一旦有事,也只有靠着祖家兵才能救援——不如把兵符给小弟吧,缓急之际方便调动。
祖逖笑着对祖约说:“士少,汝亦与裴文约相熟,难道也不信任他么?”
祖约摇摇头:“契阔数载,人心叵测。”
祖逖当即变色,说:“汝既有此心,不可掌我兵符!”转过头来,将兵符暂交给太尉荀组执掌。
——————————
是年三月,祖逖抵达长安,觐见天子司马邺。随即裴该便请祖逖同登龙首原,凭高而论天下大势。
祖逖首先慨叹道:“不意刘越石之败,如此之速……”转过头去朝裴该笑笑:“文约洞明世事之能,非我所能及也。”
好几年前你就说过,石勒必为国家之大患,而王浚、刘琨不合,迟早会被石勒逐一击破,而且还预言了,两家都支撑不过旬月去——想不到全都不幸而被你言中了。
裴该亦不禁苦笑,说:“我随口而言,不想一语成谶。”我也恨啊,恨我这小蝴蝶翅膀竟然就煽乎不到晋阳去,刘琨还是蹈了原本的历史覆辙,被石勒轻轻松松就给打垮啦……而且他就不肯找路——虽然远一点儿——来跟我或者祖逖会合,最终还是跑段部去了……
正自为刘越石可能的下场而伤感,就听祖逖问道:“越石既败,胡势复炽,唯有大驾还洛,才可振发民心士气——文约以为然否?”
他也是憋了很久,自入关中以来,就绝口不提还都之事,一直要到跟裴该二人同登龙首原,身周两丈内也无旁人窃听,这才终于宣之于口。
裴该却并不正面回答祖逖的问题,却用手中竹杖一指山下,对祖逖说:“君请看,此渭水两岸,沃野千里,阡陌纵横,若能恢复旧貌,足可支应十万大军。昔周武居此而灭殷,汉高祖定三秦乃奄有中国,依山带河,有四塞之险,退可保安,进可席卷天下。如此形盛之处,岂可轻弃啊?”
祖逖心说你果然是想要说服我吗?可是自入长安以来,探听到的消息,不是说你已然同意奉驾还洛了么?
当即回答道:“若曩昔武皇帝即定都于长安,自无别迁之理。然而洛阳为天下之中,是三朝故都,不当更替啊。文约,今天子本非先帝所立,威望尚且不足,若有迁都之议,必遭天下挞伐。且偏居关中,是欲弃中原百姓么?人心若乱,我等逐胡大业又如何可成?”
话锋一转:“关中为河南西屏,自不可弃,故某此前便有代君镇守关中之语,难道君忘却了么?若君不信我,亦可择别将镇守长安……”
裴该笑笑,一把抓住祖逖的手:“祖君这是何言啊,我岂有不信君之理?”随即面色一肃,说:“今雍州初定,叛逆司马保尚且割据秦州,梁州亦在巴贼手中,若欲镇定关西,为河南屏障,成国家后方府库,世唯二人可守……”先指指祖逖,再指点自己——“即该与祖君而已。”
祖逖眉头一皱,问道:“君究竟是何用意?不妨明言。”
裴该一字一顿地回答道:“我今将天子托付于兄,而自留镇关西。”
祖逖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一挑眉毛,不悦道:“文约这是何意?难道是试探我不成么?”
裴该诚恳地说道:“祖君,自我与君在建康定盟,所为者何事?只因社稷陵替,胡寇肆虐,乃欲合二人之力,共挽天倾!祖君当知我,安有私意?我亦知祖君,必不因天子在手而跋扈,乃至于害我。我何必试探于君?难道君不信我么?”
祖逖一把从裴该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退后半步,深深一揖,道:“裴文约果然是当世忠臣——逖失言,恳请恕罪。”
裴该摆摆手,随即大笑起来:“人莫不有私,少有大公之人……”言下之意,我就是那个“大公”的典范啊——“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即同宗兄弟亦不肯信,况乎祖君初闻此事,一时迷惑,有何可怪啊?”
但是随即话锋就一转:“我已上奏天子,留镇关中,只要祖君允我三事,大驾便可成行。”
祖逖心说原来是有条件的……不过这也很正常啊——“敢问是哪三事?”
裴该竖起一枚手指来,先说:“昔我在关中奉天子,而祖君镇于河南,为重君权,且使天下知我二人并非索、麴等偏狭度小之辈,乃使君之名位,略高于我。今若天子还洛,我留关中,则需进我之位……”m.miaoshuzhai.net
祖逖笑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君若在我下,是举天子奉我,若在我上,是遗天子于我……”随即觉不出对来:这不是把皇帝当成货品、玩意儿吗?赶紧咳嗽一声,改口道:“文约自当为天下至重,天子驾前第一臣——此事可允。”
裴该又竖起第二枚手指,说:“其二,关中群臣闻欲东归,多不情愿,恐彼等固有之权为关东人所夺……”
祖逖点点头,意思我能领会到这一层,那么你又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了?
“是故我欲使天子聘关西女子为后,且大驾东迁,朝廷百僚,皆不更易。”别皇帝一到洛阳,你们就把关西人纷纷踢出局去,关东士人布列朝堂。我之所以答应大驾还洛,就是怕司、雍两大集团生出龃龉来,对国家不利,你们可别故意制造矛盾啊。
祖逖颔首道:“文约所虑为是——此亦允可。”
裴该最后竖起无名指来,说:“再请于河南城驻一支兵,以应缓急。”
还是拿曹操的事儿举例——一则年代近,二则裴该前世就熟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代,许昌和邺城就曾经多次发生过内乱。可是堂堂车骑将军董承的谋叛胎死腹中,中散大夫、国丈伏完才刚起点儿心思,就被瞬间捏灭了……反倒是少府耿纪、丞相司直韦晃等人作乱,竟然搞死了曹操的心腹王必,白身魏讽、长乐卫尉陈祎密谋,要王世子曹丕亲自出手……
所以说不怕居上位者起异心,因为他们牵绊太多,决心难定,就怕中层变乱,因为只有中层甚至下层才敢拼死一搏。实话说祖逖若想翻脸,裴该还真拿他没辙,而若李矩、魏该,甚至更低一层的将吏闹事,祖逖却不能定,又该怎么办?总该未雨绸缪,先作防范吧?则长安距离洛阳终究太过遥远,远水难救近火啊。
其实裴该还有一层顾虑:我知道祖逖十年内或死,但不知道他究竟啥时候咽气。倘若祖逖急死,暂时无人可以统驭全体祖家军,则有一二人攘臂倡难,就很可能掀起大乱子来啊。
故此才计划于河南驻军——河南城在洛阳西南方向,相距不过五十里地,只须数千精兵,足可监百官而护天子。
祖逖闻言,微微皱眉,刚想说“那你这是不信我喽”,再一琢磨,裴该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不会不信任自己,但他未必就能信任荀组、李矩等人啊……于是才最后一次点头:“三事皆可。”
裴该得到了祖逖的承诺,不禁大喜,又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说:“祖君,我等可于此龙首原上,再次定盟,必同仇敌忾,以抒国难。将来名垂竹帛,君为周绛侯,我为陈丞相,子孙世爵不替!”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赤军的勒胡马最快更新
第十一章、龙首约三事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