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卫芷岚面色一白,隐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的颤了颤,想起楚非然如今既是得了痴呆之症,想必便是兰贵妃下的毒手,若是卫芷晴也落在了她的手里,依着她狠厉的性子,怕是凶多吉少。
“姐姐与非然与兰贵妃无冤无仇,既是被她劫走,想来是因为我的原因。”卫芷岚苦笑,想起卫芷晴,心中便很是担忧,只希望她不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才好,但这却是连自己都敢相信的。
赵胤没有说话,心知卫芷岚心中难受,却又不知如何安慰,沉默了片刻,方才柔声道:“如今已经发现了人在汴楚,相对来说,便要好找一些。”
“丞相府不是早在一年前,便已经被你屠了满门了么?当初燕州既是布下了皇室暗卫,保护姐姐与非然的安全,即便兰贵妃武功再高,但仅凭她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将姐姐与非然劫走?”卫芷岚眸光盯着赵胤,心中竟隐隐有很不好的预感,直觉这件事,不仅仅是兰贵妃一人作为。
“的确不是她一人。”赵胤叹了口气道:“当年,我能确定丞相府已经再无一人生还,便连暗卫也都一并除去了,但劫走卫芷晴与非然的时候,除了兰贵妃,身边还有大量武艺极其精湛的高手,亦有一些会奇门遁甲的江湖人士,不然她没有这个能力。”
闻言,卫芷岚几乎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既然如此,想必兰贵妃背后定还有人,且身份不一般,不然这些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兰贵妃背后的人,我猜测,可能不会是西京的人,她既将卫芷晴困在汴楚,想必会是汴楚的人。”赵胤冷静分析道。
“汴楚?”卫芷岚秀眉紧蹙,心中想了许久,实在想不到,汴楚究竟谁有这么大的权利,竟是与兰贵妃交好?卫芷岚也不会想到赫连雪,因为,她从未了解过这个女人,万万不会想到,赫连雪因为楚云晗,竟然恨了卫芷晴这么多年。
“这只是我心中的猜测,汴楚权贵众多,若真要仔细调查起来,还需费些时间。”赵胤道。
“如今,兰贵妃早已没有了利用价值,有谁会愿意费这心思?不惜得罪楚云晗?”卫芷岚冷笑。
赵胤没有言语,卫芷岚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汴楚权贵虽多,但没有人敢去得罪楚云晗,除非这个人原先便与卫芷晴有恩怨,但卫芷晴性子温婉娴静,从未去过汴楚,从当年假死之后,便在燕州生活了五年,又如何会与人结仇?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卫芷岚心中仍是担忧着卫芷晴,想到楚非然,依然感到难以接受,也不知,如今这孩子在汴楚皇宫,究竟怎么样了?楚云晗会照顾好他么?若是姐姐知道了,心中定然会很是难过。
“很晚了,皇上早点歇息吧。”卫芷岚淡淡的眸光看了赵胤一眼,便转身往床榻上行去,独留给赵胤清冷的背影。
闻言,赵胤眸心中不由得感到苦涩,想要留下来,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些天,每当自己过来凤雎宫,卫芷岚待她总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即便说话,也是因为心中担忧着卫芷晴与非然的安危,除此之外,两人似乎再也没有了交流。
很多时候,赵胤都想要留下来,但卫芷岚却从未开口,赵胤怕自己即便宿在了凤雎宫,但卫芷岚却并不想看见他,因此,这段时日,即便会常来凤雎宫,但却没有歇在这里。
良久,赵胤叹了口气,黑色的眸光看向卫芷岚,但见纱帐飘飞,卫芷岚侧身睡在里侧,正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面上情绪,但背影却很是清冷。
赵胤依然站在原地,顿了好一会儿,不由得自嘲一笑,方才离开了寝殿。
似是知晓赵胤已经走了,卫芷岚渐渐睁开了闭着的眼睛,眸光清明,毫无一丝睡意,这段时日,赵胤几乎每日都会来凤雎宫,卫芷岚明白,但心中依然有隔阂,若不是因为心中担忧着卫芷晴与非然,当初,她也不会离开北周,回了西京。
如今,卫芷岚还愿意待在凤雎宫,并不是已经将往事放下,也并未原谅赵胤,她可以做到与赵胤说话,问有关于卫芷晴的消息,却无法如以往般面对赵胤,卸下心防,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想到此,卫芷岚苦笑,只感觉心似乎越来越乱了,非然得了痴呆之症,卫芷晴还没有消息,自己与赵胤,却是这般冷淡,即便每日都有见面,也有说话,但心却离得越来越远,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
......
御书房——
此时,楚云晗正坐在玉案前,黑色的眸光看向地上正跪着的刘安,眯着眼睛道:“这段时日,你可是查到些什么了?‘
闻言,刘安恭声道:”回皇上,奴才派人去查了,说是皇后娘娘一个月前,曾出过皇宫,去了泗水镇。”
“泗水镇?”楚云晗微微皱眉,心中思衬了片刻,又问:“皇后去泗水镇做什么?”
“这个倒是没查出来,不过皇后娘娘出宫的时候,行踪很是隐秘,调查了好一番,方才查出皇后娘娘去了泗水镇无疑,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事,这便不得而知了。”刘安如实道。
楚云晗薄唇紧抿,没有说话,这些日子,赫连雪几乎每日都会来龙承宫,照顾楚非然,待楚非然便如亲子般,极是细心体贴;楚云晗起先倒也安心,但有一日,正巧去了龙承宫,没有让宫人禀报,则走进去了殿内,正巧便见楚非然与赫连雪独处时,似乎很是惊恐般。
楚云晗明明记得那一日,日头毒辣,天气格外的好,但赫连雪脸上的笑容却很冷,似乎让人如坠冰窟般,让人难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从那一日后,楚云晗心中便有了些怀疑,与赫连雪大婚五年,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位皇后,似乎一点儿也不了解,除了每日忙于国事之外,偶尔便会宿在凤栖宫,这些年,赫连雪给自己的感觉,是端庄大方的,有时候楚云晗甚至会感觉,自己这五年因着对卫芷晴的情意,对她则亏欠了些。
但不知为何,楚云晗总感觉,赫连雪似乎与她表面上呈现出来的柔弱模样,有些不大一样,这种感觉,以前便有过,但楚云晗却并没有在意,直到近段时日,方才越来越强烈,这才让派了人去查赫连雪。
一个月前离开过皇宫?楚云晗微微眯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从赫连雪嫁与自己之后,便远离了摩罗国,在这汴楚,可谓是没有亲人,常年居在后宫,即便与这汴京的名门夫人小姐认识,但也不过是明面上的,并不交好,既然如此,她去泗水镇做什么?
泗水镇距离汴京并不远,但却很是偏僻,一个月前离宫,便正是自己从燕州回去汴京的时候,这中间不过相隔几日而已。
良久,楚云晗方才道:“去将这汴京的所有名门权贵都查一遍,最近这段时日,谁与皇后走得比较近?不准有丝毫的遗漏。”
刘安低声应是,抬头打量了楚云晗的脸色一眼,顿了顿,便又道:“皇上,这泗水镇可需要奴才亲自去一趟?许是能再查出些也说不定。”
这刘安并不仅仅是楚云晗近前伺候的大太监,更是身怀武艺,身手比之大内高手都还要精湛些,寻日里,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楚云晗也不会派他前去查探一些事情,这些年来,从楚云晗还是七皇子时,便对身边之人极是戒备,成为一国之君之后,除了刘安,其余人更是难以近身,本就是性子多疑之人,一旦对赫连雪心存怀疑,便像是在心里生了根刺,若是发现这根刺有危险,便会尽早拔除,若是赫连雪没有什么异常,倒也能安心些。
闻言,楚云晗微微颔首,低声道:“你做事,朕向来信得过,此次前去,定要将皇后当日去往泗水镇,究竟所为何事,给查仔细了些。”
“是,奴才谨遵皇上旨意。”刘安恭声道。
......
御书房距离龙承宫并不远,楚云晗方才走进去了内殿,便将赫连雪正在给楚非然喂粥,即便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但楚非然依然如那一日在宫门口发现般,呆呆傻傻的,也不说话,双眼无神,楚云晗每当看见,都感到很是心疼,想起以往楚非然天真无邪的小脸,那双黑色的眼睛,极是灵动纯净,如今完完全全便像是变了个人,连最简单的吃饭都不会。
赫连雪似乎并未发现楚云晗已是走近,依然专心致志的给楚非然喂粥,但见粥碗已是见了底,方才起身给楚云晗行了一礼,随即笑道:“皇上过来了,臣妾这才喂了然儿吃了些粥呢。”
“辛苦皇后了。”楚云晗淡淡一笑,继而温柔的眸光凝视着楚非然,轻声道:“非然。”
楚非然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楚云晗正在与自己说话般,神情木然,双眼无神。
见此,楚云晗叹了口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眸光盯着楚非然,满是心痛。
“皇上,臣妾今日照顾了然儿一天,这会儿感到有些乏了,便先回凤栖宫了。”赫连雪笑了笑,不知为何,与楚非然独处时,赫连雪并不担心他会想起以往的一切,毕竟如今已是成了傻子,但在面对楚云晗时,却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力,似乎自己之前对卫芷晴做的事情,全都暴露在他眼前,心中总感到不安。
“皇后既是累了,便好好歇息罢。”楚云晗点了点头,脸上情绪难辨。
赫连雪笑了笑,行了礼之后,便离开了。
一时间,殿内,便只剩下楚云晗与楚非然,与龙承宫近身侍候的小太监。
楚云晗明白,若想知道楚非然为何会得了痴呆之症,便只有让他恢复,方才能想起这一切,许是还能知晓卫芷晴的下落。
但此时,楚云晗面对楚非然时,心中却很是没底,眸光凝视着楚非然良久,方才轻声开口道:“非然,我是你父皇,我来看你了......”
“父......皇......”楚非然空洞的眸光盯着楚非然,似是在低声喃喃,声音很小,但楚云晗却依然能够听的很是清楚。
“对,我是你父皇。”楚云晗眸光流露出些许欣喜,继而伸手摸了摸楚非然的小脸,又试探性的问道:“非然,你还记得你娘么?可知你娘亲如今在什么地方?”
“娘亲......娘亲?”楚非然低着头,似是在自言自语,但眸光却依然凝视着楚云晗,似是在认真回想。
楚云晗见此,心中不禁感到些许紧张,方才心中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如今,瞧着楚非然这番模样,心中顿时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但也不过片刻,楚云晗心中的希望,便顿时落空,楚非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般,双手抱着头,眼里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恐惧,眸光看向楚云晗时,不仅呆滞,更多的是害怕恐惧,整个人竟也剧烈的颤抖起来,似乎脑子里有什么可怕的记忆,零零碎碎的闪现。
“啊!”似是受不了这种痛苦,楚非然竟凄厉的尖叫了起来,在这内殿,极为清晰,一旁站着的小太监,听闻这绝望的声音,心中都不由得紧了紧。
楚云晗面色一变,没有想到楚非然竟会有这般反应,想要去抱他轻声安慰,但楚非然此时却猛然退后了几步,眸光里满是恐惧,楚云晗方一走近,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害怕的剧烈颤抖,见此,楚云晗便不敢再继续走上前,只得站在了原地,心中满是担忧。
“不要过来......我害怕......”楚非然摇了摇头,眼泪不断的往下流,脑子里卫芷晴被毁容的场面,还有她撕心裂肺的惨叫,零零碎碎的片段,飞速的闪现,但不过片刻,便又完全想不起来了。
“非然,不要怕,我是你父皇,不会伤害你......”楚云晗眸光闪过一抹痛意,语气极是轻柔。
楚非然似是没有听见般,颤抖着身子便顺着墙壁,缩坐了下来,将头埋在臂弯处,双肩不停的颤抖。
楚云晗即便不明白楚非然方才究竟想起了什么,但却知晓定然是很可怕的事情,不然又怎会这般?一时心中越发担忧起了卫芷晴的安危来,眸光看向楚非然,又不敢往前走,怕再次让他情绪崩溃。
没过多久,楚非然似乎因着极度的害怕,便渐渐昏睡了过去,楚云晗心疼的将他抱上了龙床,便召见了卢太医。
“朕怀疑,非然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才得了痴呆之症,卢太医,你仔细再看一看,想想有没有法子,以此对症下药。”楚云晗眉心紧拧,吩咐道。
“是。”卢太医恭敬应了一声,便走向床前,观察了番楚非然的面色,又仔细看了看眼耳鼻舌声,再把了脉,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道:“皇上,小皇子的确如您所言,受过刺激,但老臣怀疑,小皇子应是也被人下了药。”
“下药?”楚云晗眼中锋芒一闪,寒光乍现。妙书斋
“是,老臣方才仔细察看了一番,想起皇上您说的话,小皇子受了刺激,这倒是个主要的原因,不过小皇子也被人下了药,又加之受了刺激,可能心智上便有了些影响,这才变得痴呆。”卢太医皱眉道。
闻言,楚云晗脸色越发变得冷冽,沉声道:“你可是有什么法子,能将这痴呆症治好?”
卢太医叹了口气,如实道:“回皇上,老臣也不敢肯定小皇子将来能恢复,但老臣回竭尽全力医治,这痴呆之症,并不是短时日便能治好的,还需要长时间的治疗,许是才有效果,但这病,也是因人而异,小皇子最主要是因为受了严重的刺激,若是不能将这根源拔除,这病很难医治好啊。”
楚云晗心中一沉,卢太医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若想要治好非然,必定要先医治好他的心病,但如今,他根本就不知道楚非然受过什么刺激,思及此,楚云晗皱了皱眉,又道:“方才朕曾试着问非然有关于他娘的下落,但听闻这件事,非然似乎想起了极为可怕的事般,眼里满是恐惧,身子也不停的颤抖,朕猜测,许是与这件事有关。”
“既然皇上如此说,那么便是这件事无疑了。”卢太医眉头紧锁,心中沉思了片刻,复又道:“皇上,小皇子的心病在此,若是能将这根源拔除,再加之每日喝药,许是便能恢复。”
闻言,楚云晗转过身,眸光凝视着睡着的楚非然,淡淡道:“朕知道了,退下罢。”
卢太医叹了口气,便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内殿。
楚云晗薄唇紧抿,想起卢太医方才说的话,心中已是明白,这件事与兰贵妃有关,前日里便收到了赵胤的书信,晴儿极有可能便在她手中,若真是如此,非然被下药,定也与她有关,想到此,楚云晗的眉目越发冷了几分,周身透着慑人的寒意。
......
凤雎宫——
这日,午膳之后,卫芷岚正在寝殿内看书,柳霜霜便来了皇宫,卫芷岚已是有三年没有见到过她了,如今再次相见,两个人并没有因为这中间隔了好几年的时光,关系变得浅淡,依然有说不完的话。
尤其是柳霜霜,似乎有很多话要问,卫芷岚刚开始还能耐心的给她说,后来这问题是越来越多,且问的问题,也是个个刁钻古怪,比如在北周这几年,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是有没有被哪家公子看上,有没有再想过嫁人诸如此类的问题,竟让卫芷岚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芷岚,当年我可是也找了你好久呢,没想到你竟然跑去了北周,可是让我好找。”柳霜霜叹了口气,言语间似有些不满,风情万种的瞪了卫芷岚一眼。
闻言,卫芷岚唇角绽开淡淡的微笑,当初选择离开西京,若不是正巧遇到谢远之,她也不会去往北周。
“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离开皇宫的时候,是因为心死了,在北周这几年,倒是比在西京的时候,舒坦多了。”
“唉,怎么说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总该告诉我一声,你可知这三年,我心里有多惦记着你?”柳霜霜叹了口气。
“当年走了,便没有想过回来,且离开皇宫没多久,皇上便派了大量兵马搜查,又封锁了西京,我又怎会有机会给你说?”卫芷岚笑了笑,知晓柳霜霜这些年惦记着自己,心中感到一丝暖意划过。
“你走之后,我去找过胤哥哥,当初我还挺埋怨他的,怪他不应该伤了你的心,竟让你选择离开皇宫,但时日长了,我发现,胤哥哥其实也很后悔,我想若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这般做。”柳霜霜道。
闻言,卫芷岚没有说话,如今她与赵胤之间,再说这些,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在北周的时候,他便解释清楚了,也知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但每当想起以往发生的事,卫芷岚仍做不到将这些伤痛的记忆全都抹去。
“芷岚,你还怨他么?”柳霜霜叹了口气,一双春水般的眼眸凝视着卫芷岚,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问,许是因为当初卫芷岚离开了皇宫,自己看到赵胤也因此而痛苦后悔,心中很不是滋味儿,便希望两人能重归于好。
“几年前的事了,无论怨不怨,都已经不重要了。”卫芷岚容色淡淡,语气更是平静无波。
柳霜霜没有说话,心知即便过了三年,但当初赵胤选秀纳妃是事实,卫芷岚心中定然还是介意的,良久,方才轻声道:“芷岚,原谅他吧,当年的事情,胤哥哥的心并不比你好受。”
卫芷岚心中一颤,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淡淡道:“如今,我已经不怨他了,但还做不到原谅。”
闻言,柳霜霜知晓这是卫芷岚与赵胤两个人之间的事,且这心结也没有这么容易解开,便也不好再劝,只笑着道:“芷岚,当年你是怎么逃离西京的?我可是记得,胤哥哥派了大量兵马严查,这西京的城门,也是由车骑将军镇守,你想要逃出去,可是难如登天,且西京距离北周路途遥远,想要避开这些官兵的搜查,可不是件容易事。”
卫芷岚淡淡一笑,倒也没有隐瞒,笑着给柳霜霜讲了自己遇到了谢远之,以及从西京到北周,这几个月行来,沿途所发生的趣事。
柳霜霜时不时便捂嘴轻笑了起来,偶尔也会说上两句,这几年西京发生的趣事,不过,因着卫芷岚在北周这几年,随着北含墨倒去过不少地方,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说,柳霜霜在听。
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两人说着话儿,也丝毫没有惊觉天色已是越来越黑。
柳霜霜这几年,倒是变得沉稳了不少,依然是个无拘无束,潇洒不羁的性子,但相比前些年,这个人倒也内敛了些。
即便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但柳霜霜依然没有嫁人,卫芷岚明白,许是她还在等着北含墨,心中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两人正说到兴起处,柳霜霜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般,不安的眸光凝视着卫芷岚,轻声问道:“芷岚,我虽在西京,但也听说过,他这几年,喜欢上了一名民间女子,至今都还没有纳后选妃,你可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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