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敢于把最不堪的东西拿出来,摊开了放在阳光下供人嘲笑的人,往往有更坚定的信念和不可放弃的东西。
慕容彪耸耸肩膀。
“这可不好说是不是真的。”
“到底是不是真的,太子殿下不是最有资格说吗?毕竟,十几……”
若昭仰头算了算年份。
“十六年前吧。当年的明月公主因为爱慕其兄慕容恭之子,便与他联手率八千铁骑杀入黑水城,护送自己的兄长,也就是如今的北燕王即位。不也是,姑侄同心?不同时,不同地,同一件事罢了。”
若昭歪着头看他,目光澄明。
“如今,也不知道这位被北燕奉为神明的明月长公主,到底去了哪儿?”
还在他的地牢里关着呢。
嚯!
慕容彪暗中啧舌。
知道的还真不少。
李若昭便也趁机打量慕容彪的神色。
毫无变化,在骤然提及十几年前那桩惊天动地血战,以及那个粉身碎骨也要成全他的女人时,慕容彪居然没有丝毫神色上的异样。
那就是装的了。
阿汐在北燕失去消息百分百与慕容彪脱不了干系。
若昭收回目光,并没有碰慕容彪放在她面前的一杯茶,只是浅浅地抚弄扶手。妙书斋
“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数百年前,先有高祖皇帝为灭隋称臣于突厥,后有肃宗皇帝为定安史之乱为乞回纥出兵,以人口金帛为聘。你这种引外敌打自家都城的行为,真是跟先帝们有的一比。你们李唐的皇室,各个都是卖国贼吗?”
就知道会有这般诛心之语,李若昭并非毫无准备。
“祖宗的事我暂且不论,也没本事论,就说我们当下吧。我们现在确实无力掌握长安,长安迟早是要丢的,与其丢在西突手里,我宁肯丢在北燕手里。”
慕容彪差点笑出声,汉人的脑子,确实与众不同。
“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西突与我大唐语言不通,文化迥异,必勒格对长安并无故土依恋之情,在他眼中与一只待宰的肥羊无异。他必然不会想如何治理好这片土地,更不会管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死活,说不定还要搞出什么几等人,将我关中百姓当做他们驱使的牛马。但你们不一样。
“你说着汉语,用着中原汉人创造的官制,自先君慕容思与大唐交好之后,你们在一切礼仪文书上放弃北燕年号改用中原纪年。请问你与我们唐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往大了说,不过是我请隶属番邦出兵替我大唐平定中原内乱。你说你姓慕容,”
若昭歪着头看他。
“你真的是慕容鲜卑的后人吗?”
随即又自问自答道。
“不是吧。据我所知,北燕开国之君原本姓冯,冯起,本是我大唐的流民。逃亡至长城以北后为笼络草原诸部才改姓慕容,披上了一层鲜卑后人的皮。当然,你也可以说你的祖先冯起,可能流着一丝半缕鲜卑的血脉。那我陇西李氏一样,起自南北乱世之际的西凉,也是混血儿。从血缘上看,普天之下,皆是经南北乱世民族混战融合而来,谁也不是所谓纯种的什么人。你我都一样。”
话说得多就容易渴。但桌上的水,在两人彻底达成同盟之前,是万万不能喝的。她瞥了一眼清亮的茶汤,收回目光。
“昔者,北魏孝文帝力行改革而一易胡人之风,再经百年北方大地终于重塑中华正统,可知民族这种东西,可随文化改易。所以,从血缘上我们都是说不清的,从文化上看,北燕政统学了大唐这么多年,跟我大唐也没什么区别。你我同根同源,唐燕之争,归根到底不过皮上的两个政权之争,而非根骨里的异族相侵。你们北燕要占长安,只要善待关中百姓,没有什么不妥。再说了,”
若昭歪着头笑眯眯地,露出一排整齐的牙。
“现在长安已全部沦为西突之手,我请你出面占的长安,是西突的长安,不是李唐的长安。卖给你的又不是我家,我算哪门子卖国贼。”
还能这么讲逻辑?
慕容彪原本听着并不算悦耳的话,听到最后目瞪口呆。这人嘴皮子之诡辩,简直堪比他见过的哥舒玄。
“你比你姐聪明。”
若昭受之甘之如饴。
“谁让我不要脸呢?”
她自己推着轮椅,停在高悬在慕容彪帐内巨大的关中牛皮地图前,无比顺手地,就像在自己书房一样,抄起靠在一旁的长棍。
“如何,这笔生意做吗?只要你想做,我就把长安的地形守备加上近况,包括西突骑兵几何,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你要是不相信,我也可以做你的人质,当作攻取长安的砝码。”
西突这次是举部族势力而来,对此最深有体会的是留守在牙帐的炽俟阿伊。
一老远就能听见一阵凳倒桌翻的声音,紧接着,噼里啪啦,哗啦哗啦,炫彩夺目的琉璃,明光闪闪的金银器全掀在地上,落了一片。
“哥舒玄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你说了不可能春季动兵的。如今你带着葛逻禄全部兵力南下,无人放牧。你叫我的族人今年一年喝西北风吗!”
“你就是个大骗子。”
“无耻!”
替她传消息的婢女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看着可敦披头散发地在卧房中摔东西。
鼓起勇气,敲敲门,随即把袖子揪得紧紧的。
“那边还传来消息,说,说哥舒大人,还叫葛逻禄的汉子们肉身背着火药炸长安,军中早就有对此不满的声音了。只是……”
阿伊握着琉璃碎片,扎得满手鲜血淋漓地走到婢女面前,
“只是什么,你说啊!”
婢女吓得忙低下头。
“只是葛逻禄部在军中一直不受待见,壮士们有意见也不敢说,只能盼着可敦能在可汗面前说两句话了。”
美艳的女子一抬手,将手边硕大的夜明珠直接打翻在地。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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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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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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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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