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绾闭上眼,用长发细细包裹好藏于发间,一根足有一拃长的银簪,已经在她攀附在那兵士肩膀的掌心里握紧。
顺着面前的躯干上移,沾了初冬冰凉的指尖,却能在四处煽风点火,叫人迷醉。
喘息的间隙,她记得,在明月楼受训时曾被卓圭与李若昭教过,人的心脏,在左侧胸乳的下一个肋间。到了万不得已必须见血的时候,这法子能用得上便用吧。
沈青绾默默回想她曾经被教授的一切,银簪尖端戳中那个地方,手腕轻旋用力,似将她毕生的希望皆凝注在掌心按了下去。
“噗——”
原本蓬勃跃动地心脏突然收缩,巨大的压力泵出的血浇了她一身。
如狼似虎奋战的兵士身体似还在忍不住抽搐,瞪大了双眼仿佛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下一刻,像是终于意识到面前这女人要杀了他。抚在沈青绾肩头处的手正欲用力揪紧——
沈青绾比他更快,紧紧推入他心上的银簪用力拔出,朝着面前兵士的脖颈处再一次用力扎下的动作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噗——”
再一声,女子纤细的手握着的银簪已满是滑腻腻的血迹。
手掌处也是,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掌心滑落。素白的衣衫已被揉皱成一团,灰扑扑地丢弃在柴房角落。白皙细嫩的肌肤上飞溅的血迹触目惊心的红,诡异的腥气在她身上萦绕。
确认那兵士不会动了,沈青绾爬到那团破布似的衣服边,把自己裹好,又将那兵士脱下的底衫收拾至一边,铠甲搭在遗体上。黏重的血迹透过薄薄一层素纱,晕开大团大团的殷红。未干的液体,从如霜雪长腿的滑至脚踝。
另一个兵士打饭回来,正准备冲着门口嚷嚷一声“吃饭了”,便看见一个身披盔甲模样的人趴在地上。
还没来得反应,尖细的女声似在柴房中,又不知从何处响起。
“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第二个兵士拔腿便向里冲,左脚迈进柴房的一刹那——
“当!”
躲在门边死角的沈青绾,握紧了从已死的兵士收来的唐刀,再一次用尽全力向来者的脑袋劈去。
当然,一击亦不足以解决问题,应声倒地的兵士随时都可能醒过来。早有计较的沈青绾无比熟练地翻身骑上他的身体,先向脖颈处斩去。
她力气太小,一刀下去,坚硬的脊柱与刀锋相撞震得她手疼。
剧烈地疼痛让胯下的身体似有苏醒的征兆,早已浑身是血的沈青绾手腕一颤。顾不上酥麻的手,紧绷的身体在此刻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一刀接连一刀往下,皮肉炸裂声不绝,吵得她快要失去听觉。
鲜血如注,再次喷在早已浴血的沈青绾身上。长刀松开,她无力地从那兵士的身体上滑落,原本亢奋至沸腾的身体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耳边寂静得能听见窗外清明的风。
她嘴角扯出一个笑。
终于,浑身上下,都是血了。
倒在地上的时间只有片刻,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允许她有丝毫的失误。她把自己筋疲力尽的身体,再一次从地上撑起来,开始收拾接下来的残局。
两个兵士身上尚有一件衣裳是完好的,她仔仔细细拭净身上的血迹之后,将那件完好的套在身上,铠甲也七手八脚地系好。
不太会系,只能把另一个兵士掰开一步一步照猫画虎地学,尚未沾血的另一柄长刀也佩戴在腰间。
两人先堆在一角,这柴房也没人来管。沈青绾探出半边脑袋向外张望,兵荒马乱的献陵陵邑早已无人顾及这静候死亡的角落。
日暮西沉,西天根本看不见如金光散漫的落霞。阴霾的冬日总是黑得很早,一晃眼,整个天色便暗了下来。www.miaoshuzhai.net
太阳日复一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从不留恋,毕竟明日还会重临这污浊的世间。沈青绾身披一身不合适的铠甲站在屋檐下想,人生的轨迹总是单行道,一旦离去,就再也不会回头。
暮色四起,像是一滴一滴的墨落入沉沉天宇,搅得一池渐染阴郁。忽闻墙外似有巡逻兵士走过,沈青绾不动声色推开门,小碎步跑着跟在一众队列并不严整的兵士后。
人人皆在忧心西突的骑兵打到哪儿了是不是该跑了,无人关注这混入其中身形又瘦又矮的小卒,跟在队尾的兵士看到一张新面孔,随口问了句。
“干嘛去了?”
沈青绾脸上糊着灰,在夜色中压低了嗓音。
“去方便了。”
没人关心他人的安危,风雨飘摇的西北防线决定了风雨飘摇的王廷。沈青绾套着硕大的铠甲与兜鍪亦步亦趋跟在众人身后,黑暗中,隐约闪烁的宫灯似无声的诱惑。
熟练地换了几支巡逻的队伍,直到队首的长官行至某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院门前,对上守门的兵士道:
“戌时换防。”
同样日复一日的换防在宫中永无休止的上演,哪怕身在其中的人早就心不在焉。沈青绾垂眸,依着长官的安排守在二进院的门口,旁边便有兵士过来搭讪。
“哥们,走不?”
曾听柴房守门的兵士闲聊时说,这是现在流行在北衙禁军中的“黑话”。意思是,“逃不逃?”
沈青绾微微敛容,她指了指里间,避免暴露尽可能把话说少。
“方便一下。”
那兵士又无比正经地腰板站直了回去,“那你去方便吧。”
确实今时不同往日,因为在献陵陵邑逗留太久,物资消耗过快,连灯火都未全部点燃。沈青绾推开门,踮起脚尖向着唯二亮着的灯火的方向,躲过前去生炭的采葛与送食物的采艾。
她站在一扇门前,轻轻拍了拍薄薄的木门。
屋中只有一个小姑娘,嗓音清脆干净犹如天籁。
“嘉禾姐姐,是你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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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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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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