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李世默自觉要说的话过于残忍,说到一半实在有些不忍心。但他又觉着,不说,对死去的公孙杜鹃,更残忍。
终是咬了咬牙,狠下心。
“三年前,凤栖阁的人早就发现了杜鹃姑娘精神不正常,常常一个人说胡话,乱摔东西,精神恍惚。凤栖阁的妈妈担心她在招待客人的时候也是这般,所以一直劝她不要再接客,她不肯。但她在节度使府,这样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望之,你知道吗?当年她已经身心俱疲到极致,她早就想放弃,想一死了之。但在节度使府,在她的战场上,她却一刻都没有放松过。只是因为,那是她哥哥交给她的任务。”
杜宇骤然缩起的瞳孔一松。任帐中烛火如何明亮,终于,他的眼中只剩下颓靡的死寂。
和隆平九年五月初九的漫漫长夜一样死寂。
那一夜,他收到凤栖阁传来的讯息。他以为又会像之前很多次一样,看着她又哭又闹,把手上能摔的东西摔得稀碎。摔完之后,她坐在碎了一地的瓷片中,呵呵地仰天大笑,笑得满脸是泪。
对于妹妹的哭闹,他从不感到厌烦。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根根针反反复复地扎,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心里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到地上,最后汇成长庆街上那道弯弯曲曲的血痕。
现在想来,杜鹃无休无止的发病、哭闹、摔了一地锋利得像刀片一样的碎瓷,却没有一次弄伤她自己。也难怪凤栖阁的那些丫头们都会感慨万千:
“真是万幸,杜鹃姑娘这副身子骨最值钱,这般折腾,竟然一点瑕疵都没留下。”
现在想来,哪里是什么万幸呢?她在最靡丽的红烛锦帐中,做着最绝望的事。逼得急了,哭两声,摔些东西,就连发疯都是小心翼翼又不伤大体的。
然而当时,他从未注意到这些,只是紧紧抿着嘴,由着杜鹃所有看似疯癫的行为。在风声飒飒吹动明灭不定的烛火中,沉默又肃然。
直到她闹累了,才从一地狼藉把她捞出来,像小时候她在他怀里撒娇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鹃儿,很快就好,很快,很快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以后,你可以做公孙家的大小姐,再也不用,看那些禽兽的脸色……”
每一次,他都这般喃声安慰她。安慰久了,就好像自己也相信了一般。尽管他那时还在南方喂虫子,如何剑指成都,他也依旧迷茫着。
这样的情节几乎每几个月都会在凤栖阁上演,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像老婆婆咿咿呀呀织的布一般长得看不到尽头。凤栖阁的妈妈都曾私下拉着他问,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些,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事,一定要让这个姑娘搭上一辈子?
杜宇只是抿着嘴,饶是凤栖阁灯火跃动迷离,他的脸色始终一片铁青。
“没什么,杜鹃她一定能挺过去的。”
凤栖阁的妈妈听罢只是摇头,摇头叹息着从他身边走过。
隆平九年五月初九这次,他也曾以为,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我以为……杜鹃那天,她只是单纯地不开心罢了。”
杜宇隔着茶几上的一盏风灯看向李世默,灯中烛火欲静而风不止。他总觉得,跃动不止的灯火,与杜鹃纵身一跃那夜的光影,太像。
屏退了所有人的关心,他一步一步走向瑟缩成一团的杜鹃。杜鹃从小不知学谁,喜着红。杜宇不太喜欢这个颜色,却拗不过她。便有了如今这一团鲜丽夺目的朱砂色,娇烈得恨不得上天,却又偏偏这样紧紧蜷在椅子上,她的头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
“鹃儿,你今天……”
“我没事。”
抛开隐约掺杂在其中的哭腔,她的声音听起来,过分冷静。
“鹃儿……”
杜宇懊恼,明明走近了,却不敢碰她,只能像之前每一次安慰她那般轻轻开口。
“没事的,很快就……”
“哥哥,”杜鹃难得固执得打断他的话,她抱膝蓦地抬头。一双一如当年干净眸子,眼底却早已染上深深的阴霾。
一定是灯火太暗的缘故,杜宇当时真的在想。等到他带着她回到公孙家,他要把灯点得亮亮的,彻夜不息,辉煌璀璨。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我……真的是你的妹妹么?”
杜宇咧嘴笑了,她真的是傻了。
“傻丫头,当然是,怎么想着问这个?”
“是么?”
她偏着脑袋向杜宇望去。她的眼睛很好看,和杜宇相似,偏细长,生在一个女儿家的脸上,风流且妩媚,娇俏而自矜。尤其配上她一身炽烈的红衣,艳帜高张的形容绝非空穴来风,节度使府里多少人拜倒她一袭鲜红斜倚在榻上的眼波流转,明明是烈火,却偏偏生出几分波光粼粼。
可当她看向杜宇的时候的时候,眼中就只剩下深深的嘲弄,可笑。
“哥哥,你为什么,对谁都好。却对你的亲妹妹,那么残忍?”
趁着杜宇还没有想清楚这句话的意思,杜鹃也咧开嘴笑了。两张相似的脸上扯出的笑容,就像镜子一般,能互相看到自己的影子。
“没事了,哥哥,你走吧。”
“你……”
“真的没事的。凤栖阁的丫头不懂事,让你多跑了一趟。”
“杜鹃!”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哥哥,你走吧……”
“你快走吧……”
杜宇已经不记得是如何从那间一半灼热一半寒凉的屋子中走出的。许是今日的杜鹃太过安静,让他觉得有些不正常,又或许是,心有灵犀而一时悸动。站在院中,他匆匆回头,看向杜鹃独居的阁楼。
一缕鲜红,斜倚凭栏在夜风中,明明恣肆张扬,却又被黑暗的夜色丝丝笼罩牵扯。
“鹃儿你……”
杜宇话音未落,便觉得喉咙被一股说不出的痛一掐,再也说不出话来。
“哥哥!”
一声更为凄厉的声音,划破了空气中试图努力弥合的融融暖意。
“对不起……”
最后三个字的声音蓦地小下去,待到杜宇听清楚的时候已经淹没在风中。一定是春风太暖了,暖得空气都膨胀了,膨胀得这风中都是缝隙。杜鹃的声音,会跟着他软软糯糯叫着哥哥,嚷嚷着要吃甜甜的豆腐,会一个劲儿地追问“娘亲呢?娘亲呢?”的声音,便散落在这些缝隙中,再也寻不回来了。【妙】 【书】 【斋】 【妙书斋】
灯影错杂营造的喧嚣在那一刻已然寂静,墙上一块深一块浅的影子模糊了边界。院中香樟簌簌,木叶摇落,杜宇第一次知道,弦歌不断春风不绝的凤栖阁,也会有寒意沁骨的一天。
像每一个暮春的夭桃秾李,像每一个夏初的暖风漾人,整个世界走过万物初生而愈渐繁茂,杜鹃啼血的声音早已至沙哑。
他想。他这辈子,算是恨上红色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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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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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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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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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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