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料准了赵元俨并无真凭实据,只要他矢口否认,任谁也奈他不何,谁想赵元俨不慌不忙地道:“我听说真正的辽人胸前是纹着狼头的,你们若真是辽人,不如就让大家瞧一瞧,否则空口无凭,谁也不会信服。”
想不到赵元俨见招拆招,将这难题又丢了回来,“李德明”有些恼怒,又有些心虚,此次行事匆忙,哪能做到万无一失,辽人的习俗他自然是懂的,他望向一旁的曲瑶,曲瑶却朝他笑了笑,突然对着不远处的几个侍卫使了个眼色。
“谁说我们身上没有纹上狼,”那几个侍卫收到迅息,一同踏上前来,同时扯开身上衣服,得意洋洋地看着元俨,众人见几人胸前果然纹着栩栩如生的狼头,一时惊异不已。
“真正的辽人身上的狼头耳朵内圈必是黑色的,众位看看,你这头狼是有还是没有呢?”
那几人对视了几眼,惊疑不定的看了看自己胸前,又犹疑地望向曲瑶,其余众人也面面相觑,不知是真是假。
元俨见此,微微一笑。
“李德明”突然意识到手下刚刚的行为不异于不打自招,恼羞成怒道:“别听他胡说,谁说……狼耳是黑色的,明明是灰色的!”辽人两字却再也说不出口。
曲瑶在旁道:“公子别中了他的奸计,宋人一向狡诈无比,言而无信。”这狼头原本便是她伪装的,心想着这群人无论是生是死,皆会被人误作辽人,决不会误了大事,谁知这几个手下心粗气浮,随意两句便着了道,也令她一片苦心化作流水,越想越是生气,偏又不能发作。
曾庆东见机不妙,大喝到:“宋人想要栽赃陷害,兄弟们不要上当,快随我来,誓死保护公子。”那群人得了令,重重护卫住“李德明”向后撤去。
赵元俨一声令下,银光如流星破空,映着刺眼的火光扑向撤退的人群,护卫着的人一个接一个倒地,犹如人肉盾牌,不大的院墙内俨然成了一片血海地狱,虽然如此,“李德明”在重重守护下且战且退仍然逃到了经武堂内。
曾庆东打开位于书架后方的机关,脚下一块石板缓缓移动,竟然露出一块五尺见方的地下洞穴。
“公子,此处地道通往城外西山,在往前便是太行山,只要入了太行山,任他再有能耐也奈何不得,请公子速速离去,我们在此拦截断后。”
“李德明”点点头,再不犹豫,押了安宁宛玉,带了曲瑶并几个死士进入洞穴。
洞穴内虽潮湿阴暗,好在仍算开阔,几人在黑暗中疾步前行,大约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尽头,出了洞口,发现果然已在太原城外。
此时天已微亮,几人喘息了片刻,不敢停留,又沿着山路前行。
山里杂草从生,山石嶙峋,大概才下过一阵雨,道路湿滑不已。
宛玉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一软,坐在地上道:“本公主走不动了,我要休息一会。”
曲瑶面上不悦,上前将刀抵住宛玉的颈间,嘴里恶狠狠地道:“公主若不走,小心我这就取了你的性命。”
宛玉斜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到是取啊,就怕你们世子不答应啊。”
“李德明”闭着眼深呼了口气,大概是太过疲累,竟难得的没有生气,随手指了一个死士道:“你背上公主。”那人道了声是,果真上前背起宛玉。
宛玉得意洋洋地向曲瑶做了一个鬼脸,曲瑶气急败坏道:“公子!”
“李德明”回头道:“还不快走,我们得抓紧时间,也不知曾大当家的能抵挡多久。”事情发展到此,曲瑶也难免有些胆怯,她看一眼他灰败的脸,再看一眼被缚住的两人,想道自己这番白费心机,甚至有可能牵连到她一心效忠的人,心中便犹如刀割一般痛苦,这一刻,她真想抓住什么消一下心头之气,她来回扫了一眼安宁,突然阴冷的笑道:“公子,我们现下只有这几个人,顾着一个公主本已吃力,另外一个还留着做什么,不如一箭结果了她,咱们也少一个负担。”
安宁听了,忙止了脚步,戒备地望着眼前的人。
“李德明”也停了下来,回头深深地看了安宁一眼,慢慢走到她的跟前一字一句地道:“不错,留着你确实是个累赘。”话音刚落,他眼中杀气骤现,提了手中剑挥向安宁。
安宁本能的倒退了几步,手虽被捆住,但也不肯就此引颈受戮,宛玉本欲呼喊,曲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安宁转身向树林后跑去,几个死士正欲去追,“李德明”却摆了摆手。安宁在林间穿梭,好在她轻功不错,耳听的四周静寂无声,正侥幸时,不远处“李德明”已张弓满弦,一道银光快若闪电向她尾随而来。
她仓皇回望,眼见死神将至,只惊慌了一阵又平静下来,回想这一生,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倒也坦然地闭了眼。
只听得耳边发丝扬起,刀箭撞击,安宁还没来得及睁眼,便被一人紧紧搂住,随之在空中一个旋转带离了险境。
她睁开眼,赫然见眼前的人正是赵元俨。
赵元俨放下她,问道:“有没有受伤。”他的脸上一丝情绪也无,眼底却有一丝遮挡不住的怒意,她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赵元俨见状也不多问,替她斩断手上的绳索,又提了剑向远处逃窜的几人追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独自站在原地许久也未回过神来,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滋味并不好受,正思量间,沈雁南已赶了过来,见她呆愣愣地,以为她受到了什么刺激,忙关切问道:“安宁,你没事吧。”安宁怔怔地道:“我没事。”冷风迎面吹来,将她吹的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想起宛玉,忙跳起来喊道:“师兄,不用管我,快去救公主。”妙书斋
数十个官兵正从山林四周跟随过来,沈雁南这才放心向前追赶,安宁体力不支,仍拼尽力气跟了上去。
曲瑶等人眼见被重重包围,仍负隅顽抗,大概自知即将殒命,反而激发了求生的意志,如困兽般垂死挣扎,双方皆奋力博杀,只见刀箭相击,血花飞溅,不时有人倒地。“李德明”将刀抵着赵宛玉的脖子,对着残余的几个部下道:“就算是死,也有公主给我们陪葬,大辽不会忘了我们的,勇士们,给我杀出一条血路。”
双方拔剑对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元俨沉声道:“你不要激动,如若放了公主,我可保你众人性命。我赵元俨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李德明”轻蔑道:“你以为我们是怕死之人吗?我对大辽一片丹心,今日就算死在此处,我也毫无怨言。”
正在此时,后山马蹄震震如雷,竟有数百人从山路后包抄过来。
原来赵元俨和冯廷琸兵分两路,一路去包围镖局,一路在城外守着以防不测。此时冯廷琸得了信便发兵赶了过来,恰好形成围攻之势。
眼见四面楚歌,归途茫茫,“李德明”咬牙切齿,发狠道:“既然天要亡我,大不了同归于尽。”说时迟,手中刀刃已划向赵宛玉的颈项,赵宛玉吓的连声呼叫。
“世子雄才伟略,何需为了辽人伤了自己性命,何况我朝公主若在你手上伤了分毫,我大宋也定会倾全国之力,向西夏讨个公道。西夏一向不敌于大宋,世人皆知。你若放了公主,我不但保你性命,还会奏请圣上放了你的母亲和祖母,世子何不仔细思量下。”
“李德明”挥刀恼怒地指向赵元俨:“我早就告诉你了,我不是什么世子,更和西夏没有半点关系,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休要胡说。”
到了此地,他仍不愿说出身份,不过是至死也不愿连累西夏,赵元俨暗自佩服。
见刀离了公主的颈部,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后方扑上来一个人影,一脚踢向“李德明”的后背,又挥刀劈向左侧的曲瑶,那两人防备不及,一个踉跄向前,一个侧身躲避,趁着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那人影一个‘燕子翻身’搂过赵宛玉,一掌拍向回过神的“李德明”,又向后急跃,一个‘蜻蜓点水’跃上半空,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自在,更难得的是迅疾如风,待那群人反应过来时,早已稳稳地将人送入冯廷琸处。
“师兄——”安宁不由笑着喊道。
原来竟是沈雁南躲在后方给了致命一击。
眼见公主被救走,元俨冷笑数声,挥手道:“活捉李德明。”
那几人见没了退路,各各都使出博命之势护着“李德明”向一条绝径处撤去,官兵紧追其后,奈何山路狭窄,只能两两拼杀,死士接连倒地,到最后只剩“李德明”与曲瑶,山路越来越陡,左边是追兵,右边是悬崖,穷途末路之下,“李德明”突同曲瑶对视一眼,两人齐齐纵身向断崖跳下。
山崖下树木葳蕤,望不到底,若是掉下去,未必会摔死,冯廷琸忙令人去山下搜索。赵元俨虽没有制止,但心中已不抱希望,只长叹了口气道:“看样子,是他命不该绝。”缓缓转身,正好瞥见安宁俯身看下悬崖,恍然不觉身处峭壁危险之处,心中一紧,正待拉她远离,不妨斜地里伸出一只手,赶在他的前面,将浑然不知的安宁拉了下来,并十分关切地道:“此地太过危险,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可怎么办?”安宁满不在乎地拍拍手:“没事,师兄,我又不是小孩子!”
赵元俨伸出的手又轻轻地掩回宽大的袖袍中,转身向山脚下疾步而行。宛玉已被冯廷琸送到早已备好的马车内歇息,赵元俨掀开车帘,见宛玉正靠在车窗内,脸上已除去伪装的油彩,清秀容颜下是张苍白憔悴的脸,从前稍稍圆润的身姿也清瘦不少。
“宛玉——”想起这一路的千里奔驰,万种忧思,如今总算完好无缺地将人解救了下来,心中沉坠的重石终于落地,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这些天你受苦了……”宛玉见了兄长,一时委屈不已,这数日艰难涌上心头,一时又喜又悲,扑进元俨怀里大哭不止,冯廷琸正欲安慰两句,宛玉情绪激动之下,却突然仰头昏迷过去。
刚刚下山的安宁见了眼前场景,先是一愣,忙小跑上前道:“王爷,曲瑶曾给公主下过毒,后来虽然解了,但她为人狠辣,也不知道说的话是真是假。”赵元俨惊疑道:“公主中过毒!”安宁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冯廷琸忙叫了随行的大夫过来,那大夫把了脉道:“无妨,公主大概是受惊过度,只需好好休息便可恢复元气。”赵元俨这才放下心来,又将宛玉安置在车内,下令部分官兵先行下山,部分官兵仍在山下搜寻。
路上冯廷琸问出心中疑惑道:“王爷怎么得知他是李德明?”
“我猜的,”元俨凝神说道:“那人劫了我大宋公主,一路往辽国方向逃窜,这么做的后果,只能是引起宋辽之间的战争,虽然不管是那个曲瑶还是这位世子,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都指向辽人,但是百密一疏——昨天徐知府调查后回报,这个镖局虽表面是在宋辽之间往来,但是他们骑的马却是党项马,辽人的契丹马体魄强健,勇猛无比,又怎会去用党项的马。我大宋本就少马,买回的好马除了宫里和军队,民间怎会有人使用?这世上,最希望宋辽发生战争的,自然是西夏人。另外也有人看见,每逢党项人的传统节日那天,镖局皆焚香上供,闭门谢客。”
众人齐称道:“王爷英明。”
赵元俨笑道:“其实说了这么多,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少时曾随先帝出征灵州,在阵前见过西平王,见那人与西平王长的颇为相似,武功招数又似乎是承袭自天宁寺的善空大师,我记得西平王生有三子,看他的年龄才二十左右,因此便大胆猜测到是西平王世子李德明,没想到随口一诓,果真唬住了。”
冯廷琸哈哈笑道:“可笑那李德明,宁死也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以为能挑起山河风云,谁知一切不过如小儿伎俩,实在可笑可叹,他现在就算侥幸未死,也要气的吐血而亡吧!”
一众官兵同时笑出了声,赵元俨却有些忧心地道:“也未可知,他这一路顺顺畅畅行到太原,一路关卡都拦不住他,若不是朝廷有人被收买,便是我大宋的防略有不足之处……”
安宁正与沈雁南并辔而行,落在队伍之后,沈雁南一路问长问短,就怕她受过什么折磨,安宁只好将这一路的经历细细讲过,广陵王他们的对话并没有细听,此时刚好说到她是如何识别那些人并非辽人。
冯廷琸耳力不错,好奇地勒了马绳,落后几步问道:“你一开始就猜到他们并非辽人,你是怎么猜到的?”
安宁回道:“因我们从小生活在庆州,平时也见过一些党项人,这些党项人喜欢在衣饰上绣些白羊,我曾见那些人随身带的水壶上绣着一只羊,所以才猜测的。”
“你是说党项人以羊为图腾。”
安宁点头称是,冯廷琸隔着坐骑,拍了拍安宁的肩道:“安兄弟,此次多亏了你啊,若不然我们也不知道公主的形踪……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冯廷琸的恩人,风里来火里去,但凭你一句吩咐!”
安宁不自在的避过,客客气气道:“冯大人客气了,这些……不过是我的份内之事!”
冯廷琸豪气地拍拍胸:“不如回京后,你便调到大理寺吧,每日跟着我办案,绝对比王府还要悠闲,并且肯定无性命之忧!”
当面便敢挖人墙角,也只有冯廷琸才做的出来,元俨眼含凌厉扫了他一眼,回转过身,正了正神色才道:“此次你二人居功至伟,等回到京城,本王一定禀明圣上,论功行赏。”安宁雁南忙揖手谢过。
入了太原府衙,早有大夫医婆等守在府内,元俨抱着公主入了内室,众人因昼夜奔袭,俱是又饿又累,吃了饭便都各回了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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