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其它小说>子非鱼>第六十七章
  传闻叶如意回来了。

  他是灰头土脸地回来的。

  人们说,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朵娇花,白皙俊俏的脸蛋儿上还带着五个明显的红指印儿。

  江城中谁也没有见过朱颜,知道叶如意采得是朱颜,纷纷簇拥着挤着去瞧,见到那火红火红的花瓣,啧啧称奇,将欲伸出拇指哥儿来夸,又有知情人透露叶如意采那朱颜原来只为追一个姑娘,联想到他脸上那五个红指印子,纷纷止不住的叹息,又默默浇灭了原先怀着的一丢丢崇敬。

  听到这个消息后,颜卿很是吃惊。

  她端了一个花盆,花盆里已经破土抻出了一颗嫩绿的小芽,她想让这棵好不容易发出的小芽钻出来得更顺利些,便拿起一把铲子打算松松土。

  小白在旁边嗅来嗅去,不时抬眼看看颜卿,似乎是在给她助威。妙书斋

  正待一铲子下去,只见秦笙在不远处悠悠道:“卿儿这样折腾这颗苗子,只怕它半道就夭折了。”

  颜卿停住动作:“不是说常给花花草草的松松土能让它们长势更好吗?”

  秦笙走到颜卿身边,用手轻刮了她的鼻子道:“傻丫头,乌拉山上的土本就松软,不需松土,况且这小芽还嫩得很,你又不会照料花草,全凭自己瞎琢磨,不怕将它的根铲坏了吗?”

  颜卿稍一思忖后,深以为然,果断地撂下铲子,又一面憾恨地瞥了一眼正在一旁只顾拱草的崽崽:“都是它误我,要不是它将那片草拱得这么茂盛,我才不会想到这个主意。”

  崽崽在草丛中无辜地抖了抖鼻子。

  “阿笙,都说叶如意回来了,你最近有看见他吗?”

  秦笙摇了摇头。

  颜卿抱着花盆若有所思。

  突然间,青色的衣襟被一把拎起,接着整个人连花盆一齐被秦笙放到石凳上,等她反应过来,眼前正搁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粥。

  “梳禾方才就听你一直嚷嚷着喊渴,我让厨娘做了一碗莲子粥,你趁热喝了罢。”

  颜卿撇撇嘴:“太热了,我想喝凉的。”

  秦笙坐了下来,端起白瓷碗,拿起一只木勺慢慢搅着粥,接着盛出一勺,对着它轻轻吹了一口气。

  扶着汤勺的手指修长如雨后春竹。

  颜卿盯着秦笙好看的手指,着实愣了愣。

  直到一只汤勺凑到跟前,颜卿抬起头,正对上秦笙温柔的瞳孔:“不热了,可以喝了。”

  颜卿眉头一跳:“阿,阿笙。”

  “怎么?”

  “我不是叶姝。”

  “我知道。”

  片刻,秦笙轻叹一声,放下碗,隔了好一会儿,道:“你不远万里随我去乌拉山找百日莲,我很感激,雪崩那日,你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

  颜卿抱头思索了一会儿,道:“报恩很好啊,可报恩不是这样报的,给些实际的不是更好吗,比如银钱字画什么的……”

  说着,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勺子,又听秦笙悠悠道:“别说话,慢慢喝。”

  颜卿吞咽了下去,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等粥喝的差不多了,秦笙放下白瓷碗:“卿儿,等此事一了,我给你在江城寻间别苑,里面种花种草随你意,你喜欢木兰,就多种些木兰,你喜欢荡秋千,就做几只秋千,你若觉得梳禾不错,我就让她过去陪你,我允诺你一生衣食无忧,你也不必再经营鬼戏这个营生。”

  颜卿的一脸鄙夷变成了诧异:“你,你这是想金屋藏娇?”

  秦笙十分严肃道:“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颜卿又慎而重之地思索了一下,道:“这也是报恩么?”

  秦笙漆黑的眼珠直直将颜卿望着,不吭声。

  秦笙最独特的是他的那双眼睛,他的瞳孔的颜色比一般人都还要深一些,只着一眼便能沉溺进去,难以自拔。

  姑娘们但凡被这一双眼睛望着,任是再泼辣放浪的也会害羞地低了头,私下里却紧张又兴奋,巴不得天天都被秦二公子的眼睛望一望。

  人们说,要嫁就嫁秦二郎。

  江城的姑娘多如繁花,可秦二郎只有一个。

  在这平静目光注视下,颜卿身如炙烤,如坐针毡,她忙不迭地摆摆手道:“要是报恩就算了罢,想来其实这恩情也算不上深厚,我救你一命,不过是因为老天实在眷顾你,不想让你死罢了,只是当时你碰见的人恰好是我。”

  秦笙淡淡道:“卿儿,那种时候能够在雪峰上碰见,也太过恰好了。

  颜卿尴尬地摸了摸脖子。

  颜卿手中摩挲着芷皙给的梦袋。

  梦袋者,顾名思义,可织梦,可入梦。

  鉴天水月中,芷皙讲完了故事,开始拿起帕子擦起茶具,茶具上沾了茶水浸泡过的茶香,颜卿只闻着这茶香,心里便极是安宁舒适。

  “作为凡人,你对生死看得这样透彻,着实不易,然而,你可有预见自己的未来?”芷皙突然发问。

  颜卿一愣,想到她与芷皙初见时自己说得那番蠢话,低了头。

  其实这么久了,芷皙早该把她的魂魄拿去,帮她心爱的人渡过雷炎天谴,只是芷皙一直没有动手,她的小命便一直悬在自己身上。

  她随口道:“未来?顺其自然吧,有些事情该到发生的时候谁也拦不住,所以我也懒得操心。”

  芷皙莞尔一笑,不再言语。

  鉴天水月倏然消失。

  茫茫雪海,缭绕云烟,芷皙走了,却留给了她一场幻境。

  虽然她不明白芷皙为什么没有再要自己的魂魄,想到她与成王在乌拉山上的谈话,她以为她是放下了,不曾想,她竟拼力以一己之躯替成王挡了雷炎天谴。

  颜卿怔怔发愣。

  梦袋在手中发出一团柔和的光。

  芷皙留下的结局,不算很好,但也不很糟糕。

  幻境里的她,紧闭双眼,合衣静静躺在漆黑棺椁中。

  周围前来吊唁的,三三两两,都是平日相处还算不错的七煞中人。

  屋内的装潢一律都换成了洁净素白的色,琉璃帐花的珠帘被高高卷起挂在门头。

  百里稽倚在门廊处,一贯的俊眉修眼竟没有打理,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碴,条条素幡在清阳熹微中飘来荡去,他茶金色的眼直勾勾地望着堂中再普通不过的黑木棺椁,没了那不可一世,只剩下一片颓唐。

  站在他身旁的是白唯,素衣白缟,头上蒙着一带长长的白缎,她低垂着头,刘海虽然遮住了她的眼睛,却遮不住她较之平常更加苍白的面色。

  风已经渐渐着了凉意。

  颜卿抬头,鸱吻埋伏在夜色中,檐上正直直站了一个人,绛色衣衫,眉目如画,艳丽无双的眸中空无一尘,乌发泼墨般散下,鬓边别了一朵白缎织锦的花。

  “这么个破院子就一个影卫把守,秦笙当真放心你。”

  颜卿扭头朝墙垣看去,枝叶婆娑间隐约可见一个倒挂的人影,双臂耷拉垂下,全然无力的姿态。

  女子轻蔑地扬起眉毛:“你放心,我只是点了他的睡穴,醒来之后,他什么都不记得。”

  颜卿恭维道:“进这秦庄如入无人之地,这天下也就只你白蔷一人了。”

  白蔷冷艳一笑:“去哪里不是去?这天下本没有什么地方是我进不得的。”

  颜卿抬头看着白蔷,阴翳的云将月遮着,风起,枯黄零落的叶沙沙作响,似乎是要下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烂味道。

  她突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白蔷款款立在檐端,风动衣衫,姿容绝代,皎皎如月的脸却白得发狠,冷得瘆人:“颜卿啊颜卿,你可知道,秦庄可是给我们下了好大一盘棋,”说着,朱唇徐徐咧开,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秦庄压根就没有什么藏宝图。”

  树叶细软的沙沙声转而变得萧萧,颜卿极缓地闭了一下眼,复又睁开:“你说的可当真?”

  白蔷居高临下,默不作声,目光扫过颜卿的脸,逡巡良久,唇上笑意更深:“你说呢?”

  颜卿攒起眉头:“据我所知,秦笙现下已将三张宝图收入庄中,悉心存放,只等取到最后一张宝图,拼接完整,就可齐齐全全地交送七煞了,为何不再等一等?”

  白蔷不耐烦打断道:“颜卿,你还在做梦,且说他没有编出这样的谎话,就算秦庄果真据有藏宝图,他秦笙果真来赴七月之约,又能怎么样呢?白椴华新丧,七煞易主,黑白两道趁乱夹击,楼中人心繁杂,楼内风雨飘摇,诸多不顺,一片零落,可笑他秦笙此时前去赴约,是早料到七煞会是如此光景吗?”

  白蔷说到此处,面目阴鸷,眸中精光一闪,步步紧逼:“还是说屠七盟近日什么事都料在了七煞前头,莫不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颜卿歪了头,突兀笑了一声:“原来主上在怀疑我?”

  白蔷扬了扬眉:“你若想让我信你,不如亲手杀了他,”说着,甜腻又婉转地笑了,“那样还能温柔一点。”

  颜卿垂下眼睑:“待在他身边的日子,我看出他武功造诣极高,只凭我一己之力,恐怕杀不了他。”

  白蔷阴恻恻道:“颜卿,你到底是不想,还是不能?你不杀他,他便会来杀你,你和他之中只能活一个,正如七煞和屠七盟之间势不两立。”

  月色朦胧,鸱吻发出淡淡的青色,白蔷足尖轻轻一点,一片飘叶般从鸱吻上落了下来,绛衣华纱轻舞飞扬,白蔷精致的面容上毫无表情,却美得惊人。

  “今天是九月十五?”

  “是。”

  “饮恨华竟然没有发作,也是奇了。”

  颜卿一愣,下意识地抚上胸口,奇怪的很,今夜月圆,按说是饮恨华发作的时候,刀剐之刑,针扎之痛,每每想起,唇牙打颤,汗湿襟背,可她现下却一丝感觉也无。

  她不禁一个冷战,莫不是,饮恨华之毒毒入骨髓,这具身体已经行将就木?

  白蔷冷冷开口:“不管怎样,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想要解药,你知道该怎么做。”

  风倏然变得冷冽,长夜漫漫,有一抹冷湿落在颜卿的发上,她伸出手,细小的六瓣雪花幡然落入掌心,化成一摊冰凉的水珠,她抬起头,无数雪花从空中漫漫洒洒飘落下来。

  颜卿想起了芷皙留下的幻境。

  过去,她杀人如麻,柳叶刀下冤魂无数,血债深重,可她不会杀阿笙。

  她向来,不会杀阿笙。

  “若是没有解药,我还能活多久?”

  白蔷面色一沉:“也许三两月,也许一个月,我不知道,”她瞥了颜卿一眼,仿佛知晓了她的心意,弯唇一笑,“你放心,你下不去手,自然有人能下得去手,我知道有个人,他能杀秦笙,他不仅能杀了他,还能诛其心,呀,这真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说着,她足尖一蹬,凌空而起,绛衣如华,翩翩然如赤蝶翻飞:“到了那时,我会将他的尸身带到七煞,挫骨扬灰,撒入后山,无骨无骸,无人悼念。”

  雨滴渐密,冷湿寒气浸入骨髓,颜卿看着白蔷飘然离去的身影,低低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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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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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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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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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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