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影影绰绰的靛青墙垣,层层叠叠的飞檐翘角一座挨着一座,房屋鳞次栉比,宛若江南烟雨中笔墨晕染而开的水墨画,只是,不知她恋着的又是哪处檐下的风光。
细细一闻,空气中果然浮着一股幽幽淡淡的菡萏味道。
“我来迟了。”
“也不晚,”芷皙沏好了茶,“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喜欢听故事。”
“做事最忌半途而废,”颜卿端着茶,碧绿的茶片在沸水中翻滚着,扑出满面茶香,“反正花种我已经种下了,现在也没有其他事可做,既然已经听到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放着不听也怪难受的。”说着又低头啜了一口茶。
芷皙淡淡一笑:“等百日莲长出来还需再过一段时日,倘若在那之前我能回到芙兮宫,就直接帮你摘一株成形的好了。”
“芷皙,你简直是天下最好的神仙!”颜卿眼神放光赞叹了一句。
芷皙轻轻摇了摇头:“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好,否则当初也不会因这一念之差而欺骗他。”
颜卿替她辩解道:“你这个是一闪念的事情,一闪念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
她是个杀手,自然也见过许许多多在一闪念中发生的错事。
曾经在她的世界中,有个人死了,自杀死的,当然,这在江湖上并不算稀奇。
只是有人说,倘若不是放弃了所有的希望,那人就不会自杀,可颜卿只觉得那也是一闪念的事情。妙书斋
一闪念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一闪念的心思百转千回,一闪念可以撩起一个人的杀意,一闪念可以熄灭一个人美好的愿景,一闪念可以颠覆一个王朝,一闪念是个疯子,活在一闪念里的人,神智又哪能会正常?
旁人道他作恶多端罪有应得,颜卿只觉得他糊涂,倘若他活着,过去他所犯的那些错事总能找机会一一弥补,可现在他死了,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走向地狱深渊,到头来,还要在幽冥的无明业火中受尽苦楚,多不值得?
相比之下,芷皙只是在一闪念中撒了一个谎,可是撒谎是要有人信的,信的人又不全是因为芷皙撒谎,细想一下,其实这谎话并不圆满,是信的人自己要信,这谎话才起了效力。
颜卿为了给芷皙开脱,不由纷乱地想了这许多。
说到底,她只觉得她所认识的芷皙是个好姑娘,既然是好姑娘,就应该有人爱,有人疼,而不是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芷皙淡笑道:“你知道吗,我曾经对西坞很是嫉妒,在她回来后做了好些错事,以至于一错再错,最后,连君上也开始嫌弃我了。”
颜卿突然就不想再听了,她生怕勾起芷皙一些不好的回忆,但芷皙却兀自讲了下去:“其实,我头一回见着他,就觉得身心已经沦陷了,仿佛前世曾在哪里想望了千百回,记了千百回,盼了千百回,才得了这么一次机会来仰望他。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我从来都是敬畏的,不敢有半分逾矩,生怕自己的一身污浊晦了他的神明。”
西坞回来后,一切又变得不同,帝君对西坞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这才知道,原来帝君也是有情的,只是他从不将那份感情轻易展露给自己。
“旁人都说我们是举案齐眉的情深,相敬如宾的典范,只有我知道,我对他从来都只敢尊敬……我们的婚姻就像是一场凭空捏造的盛大的晚梦,真真假假,有时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你能理解吗?”
芷皙仰头,眸光映出一片青淡的天。
他从未进过他们的贴满大红喜字满沾福气的寝殿,也从未见过身着红色喜服静静坐在床头的芷皙,他好像就这样一不小心地把她忘了,但凡与她相关的事物,他都刻意地、安分守己不去沾染。
芷皙终于忍不住了。
她想,虽然她骗了他,但他们之间还保留这夫妻的名分,但她还爱着他,于是,在一个雨薇花开的清晨,她闯进了他的书房。
“桃妆?”鄂君手中挥舞的狼毫顿了顿,习惯性地转过头,嘴角边尤噙着一丝温柔的笑。
芷皙怔忪地站在他身后,面带迷惑。
鄂君面上的表情在见到芷皙的一瞬尽然消失,淡淡道:“对不住,我认错人了。”
他执起笔在纸面上笔走龙蛇,轻衣宽袖随着行云流水的动作蹁跹舞动,潇然洒脱,宛若云雀飞翔于天际。
鄂君将写好的东西递给她:“本君知道你会恨本君,芷皙,这是休书,我们之间的事,就此结了吧。”
他闭口不言她欺骗他一事,芷皙知道那是他身为帝君所谓的大度,亦或是,他已不屑沉耽于她的谎言中懊悔自责。
芷皙望着他,神色忽然变得很奇特,仿佛她患上了某种病症,这病症能让她听到的所有声音都变得奇怪起来。
面前的这个人,猖狂地在她的生命中呼啸而过,却不管不顾也不收拾遗留在她心里的那些雪泥鸿爪。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八抬大轿抬进家门的,你说休便休,也不怕落人口实?”芷皙静默半晌,半晌,说了这么一句。
他狠心说这番话,却没有考虑过她受不受得住,她已经这般难过了,神思脆弱,不堪一击,他不知道,其实他只须再多说一句话,一个字,就能让她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可她爱他,怎么也止不住,她觉得自己自甘堕落,自轻自贱,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她这样爱他,这样爱。
她固执地望着鄂君,那眼神中有着颚君看不懂的倔强。
“你接不接受,事实都已经如此,你看着办吧。”
一向温婉乖顺的小鹿一般的芷皙竟然学会了顶撞,鄂君有些讶异,嘴里的话却照样说的舒缓又流畅,丝毫不失帝君沉稳雍容的气度。
芷皙默不作声,鄂君也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鄂君,我用频婆果做了酥点,你快来尝尝,瞧瞧我的手艺好不好?”西坞满面笑容的端着盘子进来,声音荡漾着春日百花盛放的蓬勃朝气,仿佛只这样听着,这一天的心情就会很悦耳。
鄂君那仿佛万年镇定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芷皙看到,微微垂了眼。
西坞突然撞见她,稍稍有些惊讶,面上倒是没怎么表现出厌恶来:“芷皙?”
继而春风跃枝头似的笑着,“既然来了,就也来试试我的手艺吧,姐姐在帝君身边侍候的日子多,恰好帮我看看我做的这些合不合他的胃口。”
西坞说得诚恳,她的眸中也丝毫没有往日的芥蒂,芷皙觉得,哪怕是提起旧事,西坞也会是这般大度可人的模样,又突然想起,西坞已经不再是旧时的西坞。
雨薇花在窗外绿意葱茏的枝头悄然绽放,似乎西坞来时也顺带扯来了一汪蓬勃繁盛的春潮,又一季盛夏,西坞奔放的风情在北辰宫中的每一个角落肆无忌惮地蔓延。
往来的仙娥仙童似乎与她已经有了默契,他们欣喜的注目着这新来的比主人还要尊贵的客人,对她更是比偏殿里的主子还要殷勤,他们都知道,是西坞的到来抚去了帝君眉眼上的清冷和孤独。
芷皙素日优雅端庄的气韵微微不稳,甚至有些期期艾艾道:“哦,我,我那里还有些事要做,我先回了。”
这一回,她落荒而逃。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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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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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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