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偏过头,这才发现颜卿正倚在墙边打盹,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略显苍白的面上便生起一抹生动的红晕,此刻,她的眼皮紧紧阖着,神情安稳,没了往日的喧腾,也没了那一股子透着灵气的狡黠。
秦笙静静地盯着颜卿看,仿佛头一回才识得她,她能追到山里找他,让他感到很意外。
仔细想想,其实她也不算很活泼,更多的时候她只是静静的,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站着,静静地逗着阿白,静静地躺在木藤椅上看着那本怎么也翻不完的书。
她睡着的时候其实是毫无防备的,天昏地暗死沉死沉,让人觉得,好像无人去叫她,她就不会主动醒来。
想起前些日子,她笑着说生死,她说她的生死与他无关,那时他面上虽然不动声色,手一抖,差点将握着的书当着她的面砸出去。
但他始终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是秦笙,秦庄未来的庄主,江湖上一块白玉令牌的主人。
他忍不住唤了一声:“卿儿。”
那人没有动静,依旧沉沉睡着,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干扰不了她。
“卿儿,卿儿……”
一声比一声急切。
颜卿身子动了动,微微睁开眼,又用手指揉了揉,眼睛才睁得大了一些,露出一对黑白分明的灵巧的眼眸:“阿笙,怎么了?”
焦躁的心终于随着面前人的苏醒而安定了下来,秦笙泛白的唇上淡淡一笑:“没事。”
一通好觉就这么没了,颜卿抱起胳膊,有些气恼地瞪着秦笙。
秦笙也直直看着颜卿。
面对着秦笙直勾勾火辣辣的眼神,颜卿脸色可疑地红了红,终于别过脸去,不再理会他。
秦笙笑了,正笑时,迟钝地察觉到喉头充斥的一股淡淡腥甜。
颜卿突然问道:“阿笙现在感觉如何?”
秦笙道:“已经好了很多。”
颜卿似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接着又蹙起眉道,“这个地方这么偏僻,山下的人要找到我们约莫还要须一段时日。”
秦笙道:“卿儿,扶我坐起来。”
颜卿小心翼翼地扶秦笙坐了起来,尽量不碰触到他的伤口。
靠着壁面,秦笙轻轻推开她,又默默从袖中摸出一个鸣镝:“可以用这个。”
“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秦笙淡淡道:“我忘了。”
颜卿:“……”
一声冲天的焰火声响起后,颜卿从洞外钻了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外边突然狂风大作,颜卿望着他道:“阿笙,你冷吗?”
“还好。”
“可惜我这儿的火折子已经燃尽了。”颜卿小声抱怨着,又稍稍整了整袖子,光滑的衣料已经一片脏污,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秦笙正盘腿运功,来回运行两个小周天后,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正丝丝回流,突然睁开眼,默默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火折子:“这里有。”
颜卿一下子跳起来,面上显出了不同于往日的烦躁:“秦笙!”
秦笙疑惑地偏过头望着她。
颜卿又一下子气萎,垂下头道:“你既然什么都考虑的这样周到,怎么一遇上雪崩反倒就没了法子?”
“卿儿,”秦笙收了手,慢慢将折子点燃,笑得有些无奈,“我只是一介凡人。”
颜卿听那人又没了音儿,再一望去,发现他又开始运功,就不再打扰。
洞外大雪纷飞,自他们上山后就再没有停过,仿佛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直到他们老去。
可是,颜卿托着腮,愁闷地望着天上的雪,这个地方连吃的都很难找,只怕还没有动人的老去,他们就已经变成两具干尸了。
等颜卿冒雪从外边归来,手中又多了两件沉甸甸的物什,一边拍下身上的雪一边笑道:“没想到这种天气居然也有兔子存活,又大又肥,我拿着石头打了一只,刚拎在手里走了几步,这一只就巴巴地跟了过来,我看只留它一只兔子也怪寂寞的,就干脆两只都打了来。”
秦笙瞥了一眼:“你一个姑娘家,心肠要软一些才好。”
颜卿反驳道:“我可怜它们,那谁又来可怜我?我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看着它们肆无忌惮地在空地上跳来跳去而束手不管吧?”
秦笙淡淡道:“若是姝儿……”
“我又不是你的姝儿!”颜卿方才打到猎物的好心情被秦笙说出的寥寥几个字一扫而光,倏然生起一肚子气来,“她是她,我是我,她是个良善的姑娘,我可不是,我们江湖中的女儿可没那么多计较,也请你不要去拿着她的性子来比我!”
秦笙默然半晌,道:“抱歉。”【妙】 【书】 【斋】 【妙书斋】
颜卿气鼓鼓地坐下来捣豉着手中的兔子,声音刻意弄得很大,晕过去的兔子被她狂暴的手指揪弄得生疼,两对短腿甫一动弹,一声悠长而尖细惨叫声后,终于再没了声响。
“卿儿不要这样虐待自己。”
“我虐待的是兔子!”
空气中飘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秦笙不再纠缠那两只兔子,务实道:“卿儿一会儿可否再帮我找个手杖?”
“你能站起来了?”颜卿猛然望向他。
“卿儿在想些什么?”秦笙淡笑一声,“我又不是残废,当然能够站起来。”
颜卿面上突然红了一下,还好洞内光线昏暗,秦笙也没有再看她。
滋滋的炭火又烧了起来,洞内生起了温温暖意。
颜卿拿着光秃的树枝串着兔肉搁在炭火上不紧不慢地烤了起来,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阿笙可有什么打算?”
秦笙理所当然道:“自然是继续去找百日莲。”
“你!你都已经成了这副鬼样子了……”颜卿一跺脚,高高扬起的调子又低了下来,“这种事情本来就急不得,你又带着一身伤,怎么还是这样固执……”她气极,话还未说完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吃痛,捧着腮帮子丝丝吸气,又不能说话,只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死死地瞪着秦笙。
秦笙漫不经意道:“我已经发现了一株百日莲。只是百日莲狡猾得很,它能随意移动,这次长在这个山头,下次你再来看时,它或可就不会待在原来的位置上,所以我要尽快拿到它,”话说着,黑沉沉的眸露出了一瞬笑意,“卿儿,我不信你不知道。”
颜卿终于放下了捂在腮帮子的手,声音有些发颤:“她,她值得你为她这样子吗?”
秦笙缓颜一笑:“值得。”
“你,你这个笨蛋,傻瓜,呆子!”
秦笙直勾勾地望着她,眼神温柔得近乎宠溺:“对,我是个笨蛋,傻瓜,呆子。”
颜卿还想再说些什么,洞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颜卿慢慢走向洞外,一道光亮射到了她的脸上,她用手撑起一个拱桥状遮在眼前,双眸一亮,一脸惊喜道:“阿笙,他们终于找过来了!”
“公子……”
“叶姑娘……”
“叶姑娘……”
“二少庄主……”
声音离得愈来愈近,颜卿转过头,笑眼看着他,不无得意道:“哎呀哎呀,阿笙的如意算盘就这样被打乱了,真是好可惜呀。”
秦笙望着她,径直向她伸出手道:“卿儿还在那里杵着做什么,是在看我的笑话么?”
颜卿笑得满面春风,与方才的暴躁判若两人,只是走到秦笙身边接过他的手,故作一副低眉顺目的姿态:“是,我的秦二公子,咱们这就走。”
她缓缓搀扶着他,一步一步,从洞里走到洞外,其实就是那么几步,他们却走得很长,也很踏实。
雪霁天晴,阳光万丈照在一座突兀的峰顶上,片片冰雪绽出晶莹剔透的光,落在眼中竟然呈现出惊人的美感。
秦笙虚弱地靠在她的肩上,伤口处涔出深色的血痕,唇角边却挂着一抹笑意。
身旁,颜卿激动地招招手,大声喊道:“喂,这里!我们在这里!”
秦笙突然陷入了昏迷。
绯雾山庄内,老头三根手指搭上秦笙的脉,良久不语。
阿琅就凑上前问道:“大夫,我家公子如何了?”
“说也奇怪,这次遭遇雪崩,若是寻常人怕是连命都没了,秦公子福大命大,所幸受的都是外伤,用汤药和跌打膏好好调理几日就好,只是……”
阿琅看着老头的神色,着急道:“只是什么?”
老头沉吟半晌,收回手道:“秦公子的脉象或许与常人不同,老朽看了那么多人,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脉象。”
阿琅一咧嘴,瞬间鼻涕眼泪簇簇下来:“大夫您可别唬我,您方才说我家公子福大命大,这会儿又说我家公子脉象异于常人,莫不是在戏弄阿琅?阿琅这一颗拳拳之心,可全都牵挂在公子身上,若我家公子发生什么事,阿琅就,阿琅就和公子一道儿去了呜呜呜……”
老头宽慰他道:“小兄弟莫急,方才老朽替公子切脉时,竟没察觉到公子脉搏的跳动,抬头却见公子心跳如初,气韵悠长,老朽正疑惑,突感指下脉象回复,犹如滞凝之泉破了冰,源源不绝水流不断,只是,这股泉流时而湍急,时而缓慢,浮浮沉沉,不甚平和,老朽现下有一疑问,还望小兄弟据实相告。”
阿琅抹了把鼻涕:“大夫尽管问遍是,阿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头抚了抚白花花长而又长的胡子,温和道:“你家公子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
阿琅呜咽一声,抹了眼泪目光炯炯道:“大夫您真神了,现下我家公子确有一桩烦心事。都说这乌拉是座神山,神山上长有神药,神药乃是株莲身,唤作百日莲,近来我家公子不知怎得就看中了这味药材,非要来这片雪域受冷挨冻找那莲花,日日忧心劳神,寝食难安,阿琅虽然不知道公子心事,却知道公子现下是非要这朵莲花不可了。大夫,这桩烦心事可与您说的奇特脉象有什么干系?”
老头抚了抚胡子,悠悠缓缓道:“老朽原先也不很确定,但听你这一言,却是八九不离十了。”
阿琅彻底止了抽泣,目光闪闪发亮地看着老头。
老头咳嗽了一声道:“关于百日莲的传闻,老朽也曾听说过,传说中百日莲虽是莲身,却也有灵识,它虽长在凡间,却本不是凡间的俗物,很难降伏,据说,看见百日莲的人都会中离魂之术,一旦离魂之毒攻入血脉,便是你家公子这般脉象了。”
阿琅睁大了眼茫然道:“离魂?”
“传说中了此术,命不久矣。”
阿琅啊了一声,顿觉天昏地暗,正要再说什么,只听一个清亮的声音插话进来:“老头,你这说法未免也太好笑了,哪有看了一眼莲花就生病的,再说,若是看了一眼莲花就会中此邪毒之术,那这世上岂不是没人能活着拿到百日莲?”
老头看着素衣女子,目光温和道:“姑娘说的很对,老朽确实没见过能活着拿到百日莲的人,”说着,见她神色狐疑,轻轻缓缓地抚了抚长而白的胡子道,“姑娘心思缜密,老朽的这般说辞恐怕不得姑娘信任,老朽只再多说一句话,姑娘和秦公子能感受到的,旁的人未必能感受到,这话可是对的?”
颜卿看着一身粗布麻衣的老头,心中惊诧。
老头笑呵呵道:“姑娘,可这离魂之术固然邪恶,却也未必不能驱解。”
颜卿道:“何法可解?”
老头一双浑浊的眼透出精光:“若你们降伏了这百日莲,离魂之术自然就解开了,换句话说,若公子能早日得到这莲花,公子之疾,便不用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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