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睁开眼睛,抓紧了他的胳膊。
对方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手紧了紧,放下了她。
季遥岑努力让双腿站稳,借着渐近的灯火,可以看到她的小脸苍白,发青,嘴唇紧抿着,那眸子如雪夜中的寒星,刹那光华又掩了去。
“季姑娘!”人群走近,领头的正是袁盎和端木轩,十几个奴仆跟着,火把高高举起,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应该是找了不短时间。
堇色扑过来,脸上泪痕尚存,“姑娘!你没事吧?都怪婢子太笨,这么久才找到你……”
“季姐姐!”端木小樱紧跟其后,她的目光在端木湛明的身上停了一瞬,喊了声,也跑过来,一把拉住季遥岑,又是欢喜又是紧张地,“季姐姐,你真是把我们吓坏了!以后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走了……吓死我了……”
一句话将绝大的责任推到了季遥岑的身上,她之所以被困在这儿是因为乱走造成的,也暗里透着个信息:这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
季遥岑没有什么表情,身体却摇摇欲坠。
袁盎惊觉过来,“快!快!快扶季小姐去休息……”
几个婆子上前,将厚厚的毯子裹住季遥岑七手八脚地抱着她往来路上走,一片乱哄哄的。
端木轩面无表情,与端木明湛相对而站,慢慢地道:“大哥很巧?”
端木明湛微微一笑,道:“是很巧。”
端木轩从鼻子里轻哼了声,转身走了,速度又快又急,似乎不耐和他多待一分。
袁盎的嘴巴张了张,略有些尴尬,点头道:“今日多谢明公子相助……”他被对方眸子里的冷厉震住了。
转瞬间,对方又恢复了那温润的模样,淡淡地,端木明湛道:“袁公子客气了。“便不再看他,似乎失去了和他说话的兴致。
袁盎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知道今天的事实在是自己的疏忽大意,看着端木家的表现,那个季家丫头似乎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无足轻重。若是真的在桃园出了事,只怕后果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他不禁有些庆幸,也没了和端木明湛计较的心思,转身走了。ωWW.miaoshuzhai.net
灯光远了,四周静了下来。端木明湛背负着双手站在那,仿若溶入了黑暗中,冷岑而孤零。耳边有衣袂翻飞之声,树上翩然落下一人,肤色在黑暗中泛着莹莹的白,眉眼如画般,一身红色衣袍随风而动,那份风姿蕴藉中有着雌雄不辨的妖冶邪魅之态。
端木明湛身形不动。
那人向着灯火那边眺望了眼,啧了声,道:“你巴巴地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么个小丫头?难不成你有了不正常的取向?”
端木明湛没有说话,半晌,突然道:“如你所说这么个小丫头,天生哑疾,父母无依,端木家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那人摸了摸下巴,眸光流转,道:“你怀疑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端木明湛道:“季遥岑刚一离家,满门被屠戮一尽,不留一点线索。端木家将这个消息压了下去,若不是他所为又有几人能信?”
那人沉默了。少顷道:“你意如何?”
端木明湛微抬起下巴,向着将军府的方向,眸子里闪着莫名的冷光,慢慢地道:“他想要的,我偏不如他所愿!”他转脸微微一笑,几分邪恶,几分阴冷,“而且,那个小丫头是我带回来的,我总要多照着点不是?”
那人轻叹气,有些头疼地揉揉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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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当夜,季遥岑便病了,发了高烧,小脸儿烧得通红,呼吸粗重带了灼热。
堇色守着不离半步,她不时拧了热毛巾给她擦拭,一双眼睛眼圈儿红红的。
拾翠看不过去,小声道:“你今晚什么都没吃,这可怎么好?这儿我看着,你去休息会儿。”
堇色摇头,眼睛不离季遥岑的脸,抽噎着道:“不,我要守着姑娘,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一直陪着,姑娘就不会害怕……那么黑……呜呜,姑娘若是有个什么,我就是死了也抵补不了我的错……”
拾翠叹气,知道多说无益,便走出去。守在外间的小丫鬟凑近前,道:“拾翠姐姐,夫人打发人过来问季姑娘怎么样了?”
拾翠道:“没什么大碍,喝了药应该会退烧,请夫人放心,婢子好好儿看护着。”
小丫鬟应了,将话儿传给候在廊下的婆子。
*******
主院灯光煌煌,台阶下端木轩和端木小樱垂头笔直地站着,两边丫鬟婆子都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庭院里寂静无声。
珠帘微微晃动着,散发出莹莹的光泽。端木夫人端着一杯茶,只翘起小指捏着茶盖一点一点地拨着茶沫,也不说话。
盏菊给端木夫人揉捏着肩膀,朱姨娘偶然抬起头看了眼外面,又低下眼。
良久,茶盖一声轻响,朱姨娘忙接了过去。
端木夫人淡淡地道:“轩哥儿进来。”
外面低低地应了声,帘子被撩开,端木轩低着头,却不急不缓地走进,中规中矩地行礼,“见过母亲。”
端木夫人凝睇着他,片刻,道:“都散了吧,我和轩哥儿说几句话。”
“是。”盏菊和朱姨娘万福后缓缓退出,珠帘被放下,又传来一句话,“樱姐儿回去抄女戒五十,这几天没什么事就不要出来了。”
朱姨娘微微一窒,忍不住去看端木小樱,对方脸上满是委屈,她叹气,摇摇头。
端木小樱咬了咬唇,低下头,回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两人。
淡淡地,端木夫人道:“轩哥儿,你知道错在哪了么?”
端木轩道:“孩儿年纪最大,应该看护好妹妹们。”
端木夫人道:“这是一错,你知道你最大的错处是什么吗?”她声音陡然拔高,声色俱厉,“你不该嫌弃岑姐儿!”
端木轩眼皮一跳,没有说话。
端木夫人道:“你该知道岑姐儿是你没过门的媳妇儿,你这般置她于凶险和别人的算计中真是有失体面!认真说来,是置你自己于难堪中。”
端木轩沉默着。
端木夫人略缓了语气,道:“轩哥儿,你是嫡子,该明白自己的责任,我知道你对这婚事有抵触,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容不得反悔。”
“孩儿不曾。”端木轩闷闷地回了声。
端木夫人看着他,十四岁的少年身材拔高,笔挺如松,眉目清俊,气质超然矜贵,隐约间有那人的身影,她心头一跳,揉了揉额头,道:“这桩婚事是当年老将军定下来的,自然有他的考量。岑姐儿是个聪明的,虽然不能言,心里的明白只怕大人都赶不上。轩哥儿,你得记住,老爷是愿意看到这桩婚事的,岑姐儿的好,你会慢慢明白。”说到最后,有点意味深长。
端木轩思忖片刻,点头,诚恳地道:“母亲教训的是,季家妹妹这次生病是孩儿的责任,孩儿会请求原谅,以后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端木夫人很是满意他的表现,起身,走近他,理了理他的衣领,道:“我是相信轩哥儿的。”想要抚上他的脸,又顿住了,语气变淡,“去吧,早些休息。”
“是,母亲也早些安歇。”端木轩低眉。
端木夫人慢慢坐回贵妃椅,愣愣地看着灯光中渐渐远走模糊的他的身影,神色怅惘,还有一抹深痛,低低地,“轲儿,你现在应该和他一样高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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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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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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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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