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小说>将门嫡媳:许你江山如画>第九章看戏
  眼看成礼在即,季遥岑似乎已经顺从了命运的安排,每天安静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绣嫁衣,或者和堇夭绿说说话。

  这一日,她突然想起了郑妥,多日不见,眼看自己就要嫁为人,于于理也应该亲口和对方说一声,于是告诉了宜惠郡主。

  宜惠郡主很快地答应了,并使了几个丫鬟婆子跟着。

  季遥岑带着夭绿一去了医庐,却见门前清冷如斯,一个伙计依着门框抱着个扫帚昏昏睡。

  她愣了下,径直走了进去,院子里摆放着一匾匾的草药,却有些杂乱,她略停了停,便扎起袖口,细细整理。

  房门一响,郑妥依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对方,阳光轻暖,和风细细,如一泓将那人笼在其中,眉眼柔和,脸上粉的有樱花,让他一时间炫了目。

  倏然,旁边有道寒光射过来,有着森然杀气。他悚然一惊,转脸正撞上夭绿的目光,对方低头敛目,似乎刚才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他定了定神,轻咳一声走了过去。

  季遥岑闻声回头,微蹙眉道:“怎么这么冷清?没有病人吗?”

  郑妥脸上闪过丝不自在,闷声道:“这几有些不舒服,都推了。”

  季遥岑关心地道:“你怎么了?煎了药吗?要不,我给你看看再煎服药喝?”

  郑妥扯了扯嘴角,道:“我自己就是大夫,知道自己的身体,你不用担心。你……”他迟疑了下,“你怎么来了?”

  季遥岑窒了下,道:“想着很久没来了,来看看。”便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草药。

  郑妥却愣愣然,对方还有几日就要嫁为人,想来以后再见就不是很容易了吧?他心头苦涩,将那未曾破土的绪一层又一层地压下,从此封印在了心底最深。

  他语气轻快起来,道:“昨晚还想着要见你,总得要说声恭喜不是?”

  季遥岑手顿了顿,须臾将所有的绪都敛了去,抬头,微微一笑,道:“多谢了。”

  郑妥心缜密,看见她眉间的忧悒,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样的一个七窍玲珑的女孩儿总是以她淡然的面目示人,他觉得心疼却又无力。

  沉默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季遥岑笑了笑,柔顺地没有多问,在她的心里,对方就像是个大哥哥般的存在,在她颠簸离,无可走的时候给了她温暖和w藉,这让她感念永远。

  郑妥雀跃起来,带着她一走走转转,直奔城西而去。

  待看到一堵黛瓦白墙,门楣上挂着的“粉衣班”时,季遥岑才有所悟,讶然道:“你要带我来看戏?”

  对方微笑了下,道:“看戏的未必不是作戏的,我闲暇时也过来看看,得到的趣味不少,总想着要若是有时间必然要请你一起来看。”说着,便伸手去敲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探出个瘦长脸的汉子,见了他有些讶异,随即笑道:“原来是郑大夫,是来听戏?里面请,不过,今儿有贵人在,您跟着小的得小心点。”

  郑妥点头道:“打扰了。”低声向着季遥岑,“他是这里的门子,平时有什么小病都去寻我,一来二去倒是有了几分交,有时候便过来看戏。那个,都是最新的……”他笑,有些得意,还有些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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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遥岑忍不住笑,戏班很少在公开场合开戏,一般来说都是富贵人家请去,所以像他这般的小人物是没有机会看到的。不过,排练时倒是可以先睹为快。

  她竖起手指嘘了声,玩心大起。

  两人跟在那汉子的后面七拐八拐地到了后院的雅厅,隐隐约约里面有如泣如诉的唱声传出来。

  那汉子向着两人打了个手势,动作轻轻地推开门。

  迎面是个偌大一个戏台,左右用帷布垂挂遮掩着,自然隔开一个个小间,置办着一排排的桌椅和小几。

  此时戏台上那旦角甩着水袖,移着碎步正凄凄切切,地唱,“……昏沉沉鬼使神差把引,蓦抬头旧地重游望江亭。想儿时亭下与郎共嬉游,江边并肩看戏文。台上痴女,引我泪满襟。戏中负心郎,惹你切齿恨。……”

  最前面的贵席位上有个人摇头晃脑地看得入神,旁边则立着两个仆从。

  那人低声道:“今儿是开新戏,您来得巧,只有郡马爷一个,你们悄悄儿地……”

  郑妥点头,道:“谢了。”

  对方微一点头,便退开了。

  郑妥示意季遥岑选了个最角落里的,远远地拉开距离,房顶上垂下来的帐幔正好将两人的遮住,倒是不担心韩敦兴能发现。

  不大会儿,那门子又送上了茶点,此时戏台上正是时。

  季遥岑除了在宫中看了出戏,几乎没看过什么戏,自然对这戏文不清楚,便听对方低声地慢慢叙说:“士子家贫却才华横溢,与这玉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以木头荆钗为聘,结为夫,并立誓永不相负。……未久,士子考中状元,拒绝丞相招赘,被人所害,以为对方已死,至江心寺追荐亡妻,恰逢玉莲也来寺拈香悼夫,两人惊疑如梦,最后以荆钗为凭,重新团聚……”

  因为怕前面的人发现,郑妥贴的近了些,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幽香,不经意地抬目,却见季遥岑双眸盯着那台上的人看得津津有味,那微翘的长睫,秋水般的眸,挺直的琼鼻,粉的唇瓣,还有看到投入时脸上的变化……

  郑妥只觉得心跳如鼓,眼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鼻息间尽是她的气息,神驰魂移而不自知。

  一个看戏入神,一个看佳人颠魂,都没有注意到戏台一角的帐幔被挑起一条缝隙,露出一双幽沉的眸子,将两人的举动都尽收眼底。

  有人轻笑声,道:“你那准夫人倒是清闲得很……咿?那人我认识,是个郎中,也算得是骨秀神奇,翩翩风度……”注意到对方脸越发难看,他见好就收,笑了声,闪身离开。

  郑妥正神之时,蓦地手臂被什么大力一撞,险些儿将他撞跌了下去,不愠怒。回头一看,却是一个瘦嶙嶙的孩子抱着肚子哎呦一声蹲坐在地上,“疼!疼,肚子疼……”

  郑妥没了火气,本能地弯腰去切对方的脉门,“你这是怎么了?说说是怎样的疼法?……”

  那孩子哼哼唧唧地,一会儿说这里疼,一会儿说那里疼,把对方弄得不知所以然,只得按捺住子细细地问。

  这边,季遥岑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手腕被人扣住往旁边的帐幔里一拉,整个人便跌了过去。她大惊失,刚要张嘴喊叫,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耳边有一个声音,“莫喊,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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