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遥岑变了色,用力挣脱他,惊吓地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有三五个汉子将自己围住,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旁边的路人则像是避瘟神般绕道而行。
她慌了神,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自己像是一只闯入狼群的小羊只有任其宰割的份。她掐了掐手心,让自己镇静下来,目光流转,迅速地将面对的形势做了判断。
对方哈哈笑着,道:“小娘儿,不要想着跑,你李爷我是怜香惜玉的,你放心,乖乖地随了我去自然有好处。”
“那是,那是……”其他人附和着,笑得猥琐。
季遥岑慢慢向后移动脚步,金钗从指尖冒出一点。
“来来来!”那李爷伸手来拉她。
季遥岑冷眼见他走近,倏然抬脚踢在对方的下档。
“啊!”对方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捂着裆部痛苦地蹲下。
所有人显然都没有想到这么个柔弱的小姑娘手脚如此敏捷,如此毒辣,一时间都楞在了原地,还是有一人反应快,喝道:“这臭丫头是个带刺的!抓住她!……”
其他人醒悟过来,有的去扶那李爷,其他的则一拥而上,恶狠狠地向着季遥岑扑过来。
季遥岑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在端木府五年,她并不是表面上那样手无缚鸡之力,手一划拉,金钗划过离她最近的一个汉子的脸,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啊……臭丫头!……”对方捂住脸,嚎叫着。
而她乘此机会转身钻入了人群。
“抓住她!抓住她!……”后面的声音气急败坏,追赶的脚步声噪杂混乱却不离左右。
季遥岑像个没头的苍蝇胡乱冲撞着,街道上的小巷子纵横曲折,她仗着身手敏捷左转右钻将对方一群人绕得头晕眼花。
猛然一抬头前面出现一堵高墙将去路堵个严实,显然这是个死胡同,她暗暗叫苦,耳边听到人声渐近,她慌不择路,看到有家门口堆放了一堆杂货,高高垒起,她顾不得脏,掀开一块破油布勉强钻了进去
脚步声近了,杂乱中,有人喊,“那个丫头呢?我明明看见她跑进来的?难得插上翅膀飞了?”
“肯定在,搜!……”
季遥岑紧张地透过缝隙往外看,只见那群人在巷子口散开,有的往里面走来。
逃,已经无处可逃,求救,无人可求。
她几乎绝望,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走出个四五岁的男童,虎头虎脑的,兜着捧枣儿一边吃一边吐核。她急中生智,将腰上挂着的一块玉佩解下来,从缝隙里扔了出去。
叮的一声,引起了男童的注意,他看到那玉佩眼睛一亮,忙跑过去拾起来,一抬眼正好对上季遥岑的眼睛,他吓得要喊。
“嘘!”季遥岑将手指竖在唇边,小声道:“小弟弟,别出声,我是好人。”
男童歪头看看她,又像是想起什么看看巷子口的几个人。
季遥岑道:“我被人追赶,没奈何躲在这里,小弟弟,你帮我一个忙,我给你很多银子买糖吃好不好?。”
男童看了她片刻,点头。
季遥岑道:“你去城里最大的当铺把这个卖了,可以卖很多钱,记得,一定得找最大的当铺。”
男孩迟疑着,看看手里的玉佩,又看看她,很显然被说动了心,点头。
季遥岑叮嘱道:“你看到那些人了吗?他们都是坏人,你小心点不要被他们发现。”
男童大眼睛转了转,咧嘴笑了。
这时,里面传来一声呵斥,“狗儿!快进来,在外面晃悠什么?看我打断你的腿!……”
男孩忙握紧了玉佩跑了进去,还不忘回头看了眼。
季遥岑松了口气,那块玉佩价值不菲,如果对方拿出去必然会被人怀疑,而端木轩正在搜查自己,有可能会被发现。如今,她没有办法,只能赌自己的运气。
看着那些人渐渐靠近,她深吸口气,握紧了钗子,紧紧地盯着,神色绝然。
然而,下一刻,她手臂一紧,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就被拖了出来。
那尖细的声音带着怒气,“这个臭丫头,还挺有能耐!”
她叹气,兜兜转转,她竟然又落在前一批人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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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是乖顺,又被带回了原来的院子,却不再是原来的房间。
,房间里光线幽暗,依稀可见有一张黄花梨带门围子架子床,拢着月白色厚纱花鸟纹帐子,一个雕花多宝阁和暗棕色镶象牙楠木衣柜。
一缕缕细长柔白的云烟从多宝,阁上摆设的香炉里冒出来,流转着甜媚的香气。
床上,一个女子被薄薄的毯子盖住一动不动。
尖细嗓子是个相貌猥琐的瘦小汉子,他粗暴地将季遥岑推进去,冷着脸,道:“臭丫头,你乖乖的,再敢跑,我打断你的腿!哼……”
门,落了锁,不放心地,他又拉了拉。
季遥岑双腿酸痛难忍,一步步地挪到椅子边慢慢坐下去,拧着眉头沉思着。
良久,她转头看看那个女子,迟疑地将薄毯拉开,露出一张美脸,和自己差不多年龄,肤色白腻,鹅蛋脸,柳叶眉,左眼下有粒美人痣,平添了几分柔媚之态。
季遥岑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想起那日在街上碰到的那对千里寻女的夫妻,男子特画了女儿的小像,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就是失踪多日的霞姐儿。
为什么对方这个弱女子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她伸手推了推,对方沉睡正酣,根本没有反应。
她搭上对方的腕脉,心里了然,对方气息尚稳,应该是中了迷香之类的。她心中的不安更甚,这时听到外面有人声,她一个激灵趴在门缝里往外看。
正对着这门的房子里抬出一张木板,上面躺着一个人,用薄毯盖住,从披散下来的长发可以判断应该是个女子。抬着木板的两个男人脸色阴冷,脚步稳健,很显然身手不错。
对方从门前走过,不小心薄毯挂到了路旁伸出来的树枝上被扯落下来,上面赫然僵直地躺着个全身赤果的年轻女子,白生生的肌肤上有着一块块青紫不一的伤痕,特别是下体鲜血模糊,而她的眼睛大睁着,嘴微微张开,那双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往后屈起,那模样像是痛极了。
其中一人诅咒了声,将薄毯重新盖上,似乎有所觉察,他很随意地往这边一瞥,眼底是恶毒的阴笑。
季遥岑只觉得脊背生寒,几欲作呕,忽然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惊而回头,却见那女子正懵懵然从床上爬起来,满脸的惊恐,“这,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儿?”她看着季遥岑。
季遥岑不禁苦笑,她也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好地方!一种濒临灭顶的,危险的预感攫住了她的心脏,她心跳加快,甚至痉挛。
女子扑到门前,拍打着,嘶叫着,“开门!开门!我要出去!”害怕让她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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