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落院的丫鬟婆子远远的见了,一边迎上了,一边让小丫鬟去通知端木小樱。
岂知对方一声呵斥,“都给我看管起来,谁敢出这个院子一步,打断了他的腿!”话音刚落,跟着的一众婆子丫鬟将院子看了个严严实实。
众人都是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心惊胆战,不知道是自己,还是自家主子犯了什么事。
端木夫人径直进了内室,刚进门便听到端木小樱与粉桃说话的声音。
粉桃犹豫着,“姑娘,这钗子……若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端木小樱哼了声,将什么放下了,声音里有几分犹疑,道:“你说,袁家什么时候会来提亲?”
粉桃道:“袁家大郎应了姑娘的,自然会来,姑娘,”她大着胆子劝着,“您以后还是少和袁家大郎见面吧,婢子真的害怕……”
端木小樱轻笑了下,道:“我也不想的,只是……”声音里有几许疲惫,“你把这些都收了吧。”
“是。”粉桃安慰着,“袁家大郎是真心喜欢姑娘,以后姑娘进了门必然是捧在手心的,姑娘日子也会好过。”
端木小樱轻轻地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粉桃捧了个匣子出来,一打眼看见端木夫人吓得一个哆嗦,那匣子掉在地上,叮铃一声,一个碧玺簪子在地上跳了几下。
一个婆子上前捡起来,递到端木夫人的面前,“夫人,您看。”
端木夫人瞥了眼,脸上满是厌恶和不屑,“给我搜,看还有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
“是!”那婆子应了声,呼啦啦散开。
粉桃吓得跌跪在地,全身发抖。
端木小樱听到动静出来,也被惊住了。她对上端木夫人冷冰冰的目光,再看看虎视眈眈的丫鬟婆子,心凉了半截,她强笑着,“母亲,您,您怎么来了?您来,也不说一声……”
端木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
端木小樱将后面的话压在了喉间,怎么也说不出,站在那,不敢动。然而随着丫鬟婆子将一些花钿钗子,还有其他小玩意儿散落在端木夫人的面前,她脸色越发得白,双腿不由地打着颤。
“还有这些,”一个婆子将一叠子信笺捧出来。
端木夫人拈起一张,轻轻读出了声,“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母亲!……”端木小樱腿一软,跪了下去,脸如死灰般,心里却清楚地知道这下子全完了。
男人送的东西,甚至算得上的yan词yin句,她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端木夫人“啪”的一声将那叠子信笺摔在她的头上,一向平静无波的脸色阴冷至极,咬牙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亏我白白养了你一场!”
端木小樱再是聪明狡辩,这一刻面对盛怒的对方也是噤若寒蝉,只是流泪,不敢多说一句话。
菊黄轻扶着端木夫人,轻声道:“夫人,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这句话提醒了端木夫人,她喘了口气,控制住情绪,吩咐道:“把这院子里的人都看管起来,先把那个贱婢关到柴房,还有你,”她厌恶地看了眼端木小樱,“关到后面的小佛堂,没有我的话不许放她出来。”
“是,夫人。”婆子恭敬地应着。
端木夫人像是怕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再也没有停留的欲望,径直转身向外面走,根本看都不看端木小樱一眼。
菊黄扶着对方的胳膊,临出门时回头看了眼,眼里满是失望和责备。
端木小樱坐在那,头脑一片空白。
端木夫人气冲冲地出了樱落院,刚迈进花厅便见陈庆恭敬地道:“夫人,袁家派王媒婆来了,正在花厅等着。”
端木夫人怒起,在她看来,端木小樱有错,袁盎也推却不了责任。她吐了口浊气,捏紧了帕子,步伐稳重而优雅地走了进去。
花厅正中的黑漆彭牙四方桌上摆放了好几样精致的礼盒。
一个五十岁上下,满脸涂了脂粉的肥胖妇人忙离座起来行礼,“民妇王氏见过夫人。”
端木夫人微一颔首,坐下,脸色恢复如常,伸手接过杯茶,啜了口,端庄优雅如故,道:“王婆婆有什么贵干?”
王媒婆谄笑着,将肥硕的屁股略坐了凳子的半边,道:“夫人大喜了,民妇是给夫人道喜来的,袁夫人今儿亲自请了民妇过来是向夫人提亲的……”
端木夫人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没有说话。
对方没有看到她的脸色变化,喜滋滋地道:“袁家大郎年二十有二,品貌端正,行止端方,仰慕端木小姐多年,愿意定媒妁之约,结百年之好。哎呀呀,夫人哪,这可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怪不得民妇一早晨起来就看见喜鹊在枝头蹦跶得欢,原来是喜事近了……”她眉飞色舞,唾沫乱溅,尽都是恭维之词。
端木夫人唯有听那仰慕多年只觉得满满的都是讽刺,她压住怒火,将杯子放下,叮的一声,不轻不重,却让对方成功地闭了嘴。
她吐了口气,淡淡地道:“小女子粗鄙,难当袁家大郎厚爱,况尚未及笄,此时不宜议亲,还请王婆婆走一趟,将端木家的意思传达。”
“这个……”王媒婆有些摸不清头脑,她一早晨来的时候袁家夫人有着几分不情愿,像是牙疼似的,道:“你尽管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必你都清楚。这只是全个礼节而已,端木家自然会多赏你的……”
她精明得很,从对方的话里得了一点端倪,想必是水到渠成的是,便兴冲冲地来了,想着必然会得不少赏钱。谁知道被对方这么一堵,心里一个咯噔,及时住了嘴,只是讪笑。
端木夫人眼皮也不抬,“送客!这礼盒也请婆婆一并带回。”
王媒婆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不敢多说,拎着礼盒,点头哈腰地去了。
这边,端木夫人打发了王媒婆,那脸色愈发难看。
这些年,她不是不知道袁盎的心思,对对方也有好感,若不是其中牵扯了袁夫人的态度模糊,她倒是乐见其成的。如今,对方如此笃定自己会答应这门亲事,肯定是因为手里有端木小樱不遵妇道的证据。这样的姻亲即使结了,也是被对方看不起,让端木家蒙羞。
想到这,越发气恨,咬牙道:“正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与她姨娘都是一样的水性杨花,丢了我端木家的脸,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菊黄大气儿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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