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琪也不在意,索性搬了个小椅子,坐在桌案前,与宁不凡对坐。
她以手肘抵在桌案,单手撑着下颌,看着宁不凡不断在纸上落笔,轻缓道:妙书斋
“在断魂渊里,你与君姨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其实......”
宁不凡点了点头,接过话茬,肃然道:“其实,我不是人。”
王安琪先是噗嗤一笑,旋即笑意渐渐敛去。
这句瞧着像是玩笑的话,却不是一个玩笑,里面足以震撼世人的真相。
二十二年前,以红尘仙一魂之力复苏的孩子,确实不能称其为人,而应该称其为谪仙。
王安琪微微摇头,继续道:
“我想说的是......其实我并不在乎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你是雪落也好,是宁钰也罢,即便有朝一日,你成了个只会傻笑的白痴,我待你之心意,也绝不会消减半分。”
宁不凡神色一怔,笔墨也随之稍顿片刻。
他缓缓呼出口气,问道:“怎么......为何会忽然说起这些?”
王安琪略微抬手,指向案子上的一张张写满字迹的宣纸,轻声道:
“我听雨轩之人,自小便修——琴、棋、书、画。宁钰,你或许不知道,在我十五岁时,书法便已大成,单是远远瞧着旁人下笔的动作,就知道写在纸上的是个什么字。”
宁不凡写了五封信,而王安琪也一直看在眼里。
她看着每一个字句,牢牢记在心头,越看越是惊心。
最触及她心扉的,是每封信末尾处的四个字——宁钰绝笔。
何为绝笔?
只怕,宁不凡已经暗中定下,要再入断魂渊的心思。
而这一次,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没有人能够预料。
宁不凡面色平静,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将墨迹未干的几封信,齐齐摊在桌子上晾晒少许。
做完这些后,他才开口道:
“安琪,我从未想过要瞒你,事实上......我本就想着,将这些信写完后,再将这事儿啊,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却没想到,我话还没说出口,你便自己猜出来了。”
王安琪微微抬眉,说道:“我既然能看到你写的字迹,我娘......以不惑之境,定然也能看到。”
换而言之,这件事情虽然藏在宁不凡心里,却瞒不住听雨轩里的任何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
凄冷月光下,许君与许清两人立在院子里,目光复杂,皆看着左前方的屋舍。
这个屋舍里,王安琪与宁不凡四目相视,久久沉默。
王安琪起身,紧紧盯着宁不凡的眸子,“你做出这个决定,是否与你这些月来身体发生的异变有关?”
宁不凡点了点头,沉声道:
“没错。最近这些日子,我每次入睡,总能在梦里,瞧见一些从来没有过的记忆。而我的脾性,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得暴虐残忍,甚至渴望鲜血......不久前,我在东海之上,还亲自将段云星削成......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会变成疯子。”
如今,摆在宁不凡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在时间的渐渐流逝下,逐渐被残忍嗜血的不断来袭,最终被逼得崩溃发狂。
第二条路,入断魂渊,让龙泉将宁不凡体内的凤髓吸收,最终......彻底融合了红尘仙一魂的谪仙,降临。
进退,皆是死路,倒不如提前走入断魂渊,再看看那龙泉是个什么门道。
再说了,即便无法选择活着,总要选择有尊严的去死。
王安琪心里轻轻一颤,顿觉悲伤,她越听越觉着这些事情,太过荒唐。
可就是这么荒唐的事情,切实发生在眼下。
宁不凡面色倒还算云淡风轻,平静道:
“倘若......等待着我的,是一场战争,那么这场战争,迟早会来,也无法避免。与起束以待毙、再被杀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不如临阵当头,问个生杀,再奋力一战。死,也得死个痛快明白。”
王安琪心头叹息,若真是战争,那......可真是极为惨烈的一战。
宁不凡摸了摸王安琪的头,温和笑笑,“我入了断魂渊后,你便将这五封信送出去,然后等......不,不用等我。”
他,最终还是将这话的后半段咽下肚子,换了个说法。
这世上最令人绝望的,是永远触及不到的希望。
他不应该将虚无缥缈的希望,存放在王安琪的心中,这样的做法太过残忍。
宁不凡为王安琪擦拭去眼帘上的水雾,动作轻缓。
接着,他又使劲捏了捏王安琪的微凉脸颊,乐呵道:“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啊,长的可真俊俏。来......你给爷笑一个?”
王安琪抿嘴一笑,伸手捏向宁不凡腰间软肉,使劲一拧,“这位爷,来......你也笑一个?”
半个时辰后。
宁不凡推开房门,走入院子。
院子里,低矮的围墙边上,许君与许清站在月光下,气质出尘。
她们的目光,牢牢锁在宁不凡身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宁不凡咧嘴一笑,朝两人作揖行礼,“娘,小姨。”
许清看向宁不凡腰间,那儿本应该系着的两柄木剑,此时却不见了踪迹。
宁不凡瞧出了许清的疑惑,缓声道:
“碎星剑,里面藏着叶辰的江湖,清池剑,里面藏着陈子期的江湖。我今夜再入断魂渊,生死未卜,也不知何时才能出来,便将这两柄剑暂且寄放在王安琪手里。”
许清微微点头,看向许君,“姐姐,你来说。”
许君轻叹口气,走上前两步,拍了拍宁不凡的肩膀,怅然道:“钰儿,你当真思虑清楚了?”
宁不凡两手一摊,尽量让语气轻松些,“孩儿看似有得选,实则摆在面前的,也只有这一条路。”
既然如此,思虑清楚与否,已然不再重要。
王大爷说过,我有一剑,向死而生。
如今,宁不凡若想活着走到最后,必须要有向死而生的勇气。
“好,”许君释然笑道,嗓音轻柔,“那......娘就每日都在这儿守着,等你回来。你回来后啊,咱娘俩再一块儿去山顶看风景,可好啊?”
宁不凡沉默片刻,欲言又止,犹豫半晌后,才终于落下一个“好!”字。
其实,风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伴在左右,看风景的人。
同理,雨中的遮雨竹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执伞者何人。
......
这一日。
宁不凡孤身上山,再入断魂渊,过小道,临龙泉祭坛,一跃而下。
这一日。
王安琪腰间系着两柄木剑,带着宁不凡的五封信,走出了听雨轩。
江南纵有痴情雨,烟雨化屋檐,满目孑然。
南国豆熟无人采,抬眉目穷处,青山可伴。
也是在同一日。
柳村里,一位黑发如瀑的俊俏少年,带着一只大黄狗,走过了独木桥,入了人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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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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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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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五封信与新的江湖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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