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数年前,蒙古和大宋南北夹击,灭了金国,瓜分了金国土地后,两国的关系就不复之前亲如兄弟,反而开始有了小的摩擦。
只不过拖雷和赵志言都是全真教清玄真君的弟子,看在老恩师的面子上,虽然蒙古勋贵和大宋将领都群情汹涌喊着南下北伐,一个要一统天下,一个要收复失地,但是还是勉强压了下去。
等到去年成吉思汗死讯传到中土后,四王子拖雷当即继承汗位,可是拖雷在南征大金时受了点儿箭伤,后来箭伤缠绵难愈,虽有有全真道长全力医治但还是伤势颇重,数月之后没等到成吉思汗和窝阔台的金棺回到大漠便撒手人寰了。
等到数月后护送大汗遗体的蒙哥和贵由回到大漠后就召开了忽里台大会,然后在大宋嘉定二十九年的冬季,蒙哥正式成为了蒙古帝国的大汗。
安葬了成吉思汗和窝阔台后贵由就回转西域,在东方土地上就只有大理和大宋、高丽三处地区未能一统。
蒙哥年轻气盛,还不对长生之术感兴趣,对于蒙古国内想要一统天下,享受南方花花世界的想法则是非常认可,只是他毕竟是跟随爷爷西征多年,也亲眼见识过清玄真君的本事,知道这位活神仙不许蒙古和大宋刀兵相向,当年自己的祖父和父亲也都答应过真君不会南下,虽然自己没保证过及时南下兴兵也无妨,但清玄真君毕竟是汉人,因为忌惮这位绝世高人,蒙哥一开始也不敢妄动。
可是等到数月后到了大宋兆光元年,从西域又传来消息说是清玄真君闭关一年后去那西方罗马跟天方教高人比武,结果自此西去一行便音信全无,也不知是死是活,只知道罗马教廷是一蹶不振,据说是参与那场大战盛会的高人无一幸免。
清玄真君虽然未必会死,但是久无音讯也让蒙哥十分欢喜,他猜测真君不是白日飞升了便是受了重伤躲起来疗伤了。
如今蒙古换了两位大汗,南宋的嘉定皇帝也驾崩,汝南王赵希言改名赵諽以皇太弟身份继承皇位,改元兆光。
自此东亚南北两大国都换了元首,蒙古是没了忌讳顾虑,想着南下一统天下,大宋积累十余年操练精兵,大开海运商贸,想着北伐克复中原,终于在春后两国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中原大战。
这大宋朝皇帝嘉定皇帝赵扩原定寿数是嘉定十七年就会驾崩,然后宰相史弥远矫诏扶立宗世子赵贵诚为新帝,这位赵贵诚即位后改名赵昀,也就是后来重用奸相贾似道的宋理宗。
不过因为林清玄的出现,赵扩靠着延生长寿之法比那历史上多活了10余年,可是终究人命有数,在嘉定二十八年春天终于还是寿终正寝了。
因为近十年里赵扩不问世事安心修道,汝南郡王赵希言则执掌中枢大权已近十年,这兄弟两个又关系极好,所以在嘉定皇帝死前立有的遗诏里指定的继承人便是皇太弟赵希言。
赵希言即位后改名赵諽,改元兆光,同时也开始趁着蒙古西征大军只回来一部份的机会发动北伐,准备夺回中原和燕云十六州。
所以是天命有时很奇妙,就同一年NMG换了蒙哥为新大汗,大宋也换了新的皇帝赵希言,换了新人局势也完全不同于数年前。
自从嘉定中兴以来已有十余年,大宋朝励精图治,操练精兵,大开海运,靠着丝绸、瓷器、茶叶跟那日本、高丽、渤泥、占婆、高棉等东海南海的小国以及天竺、阿拉伯人、波斯人互通有无,每年海运收入十分不菲。
还有全真教靠着蒙古国教的名声地位,在从西安一路向西经撒马尔罕、大不里士等的陆上丝绸之路做的买卖,每年也有数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进项,这些钱一多半儿都拨去了临安青牛宫供应青牛宫训练那五路护道军,这支军队如今便是兆光帝赵諽亲自掌控的新军。
……
在大宋兆光元年八月中秋,嘉兴南湖上轻烟缭绕,碧波如琉璃般闪烁着光华,一艘小船从湖面划过,舟上坐着五個少女采莲而歌。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
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
隐隐歌声归掉远,离愁引看江南岸。”
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船里五个少女和歌嘻笑,荡舟采莲。
随着小舟远去,仍有一句歌声隐隐传来——“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
中秋时节荷叶渐残,莲肉饱实,岸边垂柳随风而动,一个青袍长须的老者在树下一直悄立不动,只有当“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那两句传到之时,他才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船在碧琉璃般的湖面上滑过,舟中五个少女中三人十五六岁上下,另外两个都只九岁,两个幼女是姨表之亲,表姊姓程,单名一个英字,表妹姓陆,名无双,两人相差半岁。
三个年长少女唱着歌儿,将小舟从荷叶丛中荡将出来。
程英道:“表妹你瞧,这位老伯伯还在这儿,”说着伸手指向垂柳下的一人。
那人满头乱发,胡须也是蓬蓬松松如刺猬一般,须发油光乌黑,照说年纪不大,可是满脸皱纹深陷,却似七八十岁老翁,身穿蓝布直缀,颈中挂着个婴儿所用的锦缎围涎,围涎上绣着幅花猫扑蝶图,已然陈旧破烂。
陆无双道:“这怪人在这儿坐了老半天啦,怎么动也不动?”程英道:“别叫怪人,要叫‘老伯伯’,你叫他怪人,他要生气的。”陆无双笑道:“他还不怪吗?这么老了,头颈里却挂了个围涎。他生了气,要是胡子都翘了起来,那才好看呢。”从小舟中拿起一个莲蓬,往那人头上掷去。妙书斋
只见那莲蓬径往怪客脸上飞去。那怪客头一仰,已咬住莲蓬,也不伸手去拿,舌头卷处,咬住莲蓬便大嚼起来。
五个少女见他竟不剥出莲子,也不怕苦涩,就这么连瓣连衣的吞吃,互相望了几眼,忍不住格格而笑,一面划船近前,走上岸来。
程英走到那人身边,拉一拉他衣襟,道:“老伯伯,这样不好吃的。”
从袋里取出一个莲蓬,劈开莲房,剥出十几颗莲子,再将莲子外的青皮撕开、取出莲子中苦味的芯儿,然后递在怪客手里。
那怪客嚼了几口,但觉滋味清香鲜美,与适才所吃的大不相同,咧嘴向程英一笑,点了点头,仰天说道:“跟我来?”说完就抱着两人飞速没了踪影。
过了几个时辰后,在嘉兴城西侧有一个占地面积不小的庄园,不过可怪的是大门之上并没有牌匾,此时天色昏暗,陆无双和程英携手冲进庄子,两个少女的脸上都是惊恐的神色。
陆无双张口直嚷:“不好啦,不好啦!爸爸、妈妈快来,那疯子在挖大伯大妈的坟!”飞跑着闯进大厅,只见父亲陆立鼎站起身来,喝道:“胡说!”
程英道:“姨丈,是真的啊。”陆立鼎知道自己女儿刁钻顽皮,精灵古怪,但程英却从不说谎,问道:“甚么事?”陆无双咭咭咯咯的将适才的事说了一遍。
陆立鼎心知不妙,不待她说完,从壁上摘下单刀,朝兄嫂坟上急奔而去。
奔到坟前,只见不但兄嫂的坟墓已被挖破,连二人的棺木也都打开了。当他听到女儿说起有人挖坟,此事原在意料之中,但亲眼见到,仍是不禁心中怦怦乱跳。棺中尸首却已踪影全无,棺木中的石灰、纸筋、棉垫等已凌乱不堪。
他定了定神,只见两具棺木的盖上留着许多铁器的崭凿印痕,不由得既悲且愤,又惊又疑,刚才没细问女儿,不知这盗尸恶贼跟兄嫂有何深仇大怨,在他们死后尚来毁尸泄愤?当即提刀追赶。
他一身武功都是兄长陆展元所传,生性淡泊,兼之家道殷实,一生席丰履厚,从不到江湖上行走,可说是全无阅历,又乏应变之才,不会找寻盗尸贼的踪迹,兜了个圈子后又回到坟前,更无半点主意,呆了半晌,只得回家。
陆立鼎刚进门就听到一声大笑,震得自己心脏蹦蹦跳。
“好小贼,我好阿沅被你坑骗,活不了几年竟然死了,实在可恶!”
陆立鼎心头一沉,知道是兄长的那位仇家到了。
十年前兄长和大嫂成亲之日,那位前辈高人要跟他们为难,幸得喜宴座中有一位大理天龙寺的高僧出手镇住两人,保兄嫂十年平安,那人当时被迫答应十年内不跟兄嫂为难,算来便是最近就是十年之期。
陆立鼎早就心中担忧,不过兄长临死前曾说最多吃些苦头,那人定不会下死手,可是现在这个仇家将兄嫂的尸首盗走再来登门,真不知有何奸计。
声音未曾说完就看一个身穿蓝布衣的老汉撞破大门踏步进来,他两眼凶光闪烁,瞪着厅中的陆立鼎骂道:“你们江南人就是奸猾可恶,哄骗了阿沅,小贼你死了便罢,却让她为你殉情而死,真是可恨,我今日毁了伱陆家庄,好叫你们知道我大理人士不好欺辱!”
陆立鼎知道是当年的仇家上门了,当即挺刀上前,结果斗了没有几合就被怪客一巴掌打中肩膀,倒退四五步仍旧觉得剧痛撕心裂肺。
怪人又上前踢倒陆立鼎,然后径直去大厅里取了一盏灯,然后就点燃了门窗,看着大厅内的火苗渐渐燃起来,脸上的古怪神色才渐渐平静。
“阿沅,爹爹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江南的贼小子骗走害死,等到陆家庄付之一炬后爹爹就带着你的尸骨回大理,以后咱们便不会再分离了……”
在陆家庄被点燃,火势越来越大时,却忽然惊动了远处沿着小河向北而行的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道士。
这个道士身后背剑,牵着一个十三岁上下的俊俏少年,两人黑夜中看到远处的烟火就微微一愣。
少年说道:“师父,那里走水了。”
那道士极重仪容,唇上短髭修剪的十分整齐,皱眉道:“也不知是什么人家如此不小心。”
不远处小径走来一个农家妇女,她身后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两个孩子长得倒还算俊俏,只是比起道士身边的少年就逊色许多。
中年道人见着妇人行走脚步如飞,两个孩子也似乎有轻功在身,当即皱眉。
那妇人走近时已经听到了道人和少年说话,本来走远了忽然又折回来,问道:“道长是全真门下吗?不是尊号贵姓。”
那中年道人早就看出妇女是江湖中人,起手道:“贫道尹志平,不知大娘尊姓大名。”
“原来是重阳宫三代首席尹道长,失敬。”
那妇人闻言颇为惊喜,躬身道:“我家官人是武三通,我想请道长随我一起去陆家庄出手拦下我那发疯的官人,免得铸成大错……”
“原来是武三娘子当面,武大侠是一灯大师座下高足,论辈分您乃是前辈,如此大礼贫道如何克当?”
尹志平慌忙躬身还礼,疑惑道:“武大侠久在大理,怎么和桃花岛门下结了仇?”
武三娘摇头道:“不是太湖陆家庄。”
尹志平顿时了然道:“嘉兴陆家庄,当今陛下登极前贫道曾听他说过,早年与陆家庄庄主陆展元同去大理,还和天龙寺有一番交往,据说陆庄主的妇人便是大理人士。”
“陆庄主的夫人正是我和三爷的养女何沅君……”
武三娘说着见前方火焰似乎旺了许多,当即急声道:“着火的便是陆家庄,事情紧急,还请道长快随我前去吧。”
尹志平点点头,对身边的少年说道:“明儿,你和这两位哥哥待在此处不可走动,我去去便回。”
“敦儒、修文你们在此跟小兄弟一起,切不可胡乱走动。”
说完尹志平和武三娘就施展轻功几个纵身没了踪影。
大武小武兄弟二人看着这个穿着干净的少年长得好看,也心生亲近,一个少年说道:“我叫武敦儒。”
另一个说道:“我叫武修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明,刚才那个道长是我师父,他来我家收我为徒,要带我回重阳宫去给祖师爷爷磕头。”
武修文咧嘴道:“全真教很出名的,你是哪里人?我们都是大理的,从小就听说大宋繁华富贵,最近来了看着也跟大理差不多。”
杨明自幼被父母和爷爷奶奶捧在手心,虽然也没少学四书五经,但这次跟师父出门才是最高兴的,笑道:“大理在哪?我家就在荷塘村,离这不远。”
三个孩子说说笑笑,又论了齿序,杨明年纪比武敦儒略小,与武修文相差不大,等了一会儿听到了几声乌鸦叫,三人都有些害怕,见远处的火焰似乎变小了,三人都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杨明低声道:“咱们过去看看吧。”
武敦儒老实一些,摇头道:“妈妈不让走动。”
武修文却眼珠子转了转,十分意动,杨明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几声鹰啼,就看远处有两只极大的白色大鹰正在天空盘旋翱翔,双翅横展,竟达丈许,他从未见过这般大鹰,凝目注视片刻就见那大鹰飞到了不远处。
一声轻哨,两只大鹰落到了地上,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
只见她身穿淡绿罗衣,颈中挂着一串明珠,脸色白嫩无比,犹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来,双目流动,秀眉纤长。大小武和杨明都不曾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虽然都是童子,但也心生亲近,只是看她一脸傲气,也不好上前说话。
锵锵声响起,一个撑着铁拐的跛足老者从树后转了出来,月光下就见他两鬓如霜,形容枯槁,双眼翻白,是个瞎子。
走近了老瞎子说道:“芙儿,天黑了,你娘跟你另外几个公公应当回来了,也不知有没有找到你外公,咱们回去吧。”
那个小女孩故意看了看杨明,大声说道:“大公公,你看着三个人大晚上的站在河边不知道要做什么坏事。”
那个老瞎子乃是嘉兴本地人,多年前就曾名动江湖,这十余年里虽然多不问江湖之事,但武功却不差,早就听到了有三人的呼吸,只是察觉只是寻常少年因此并不在意。
“我们才不是做坏事,我们是在等爸爸妈妈,杨兄弟在等他师父。”
那个少女撇撇嘴,说道:“那就是你们师父和爸爸妈妈去做坏事了,不然怎么大晚上的吧你们留在这里?”
武修文和武敦儒心头一怒,但是看少女穿着富贵,样貌美丽也不敢多说,只是说道:“你胡说。”
杨明也是自幼便被娇生惯养的少爷,当即冷哼一声,道:“你不也是晚上带着个老瞎子在外面转悠吗?难不成你爸爸妈妈和师父也都是去做坏事了吗?”
那小女孩柳眉一拧,转身道:“大公公,他骂你。”
那个老瞎子虽然平时听不得人自己瞎的话,但他本不欲跟一个孩子置气,拉着小女孩转身要走。
那小女孩却不解气,突然轻哨一声,两头大白雕就飞到杨明头上朝他抓去,这一抓若是杨明躲闪不及非得被撕下一块头皮不可。
可杨明却腰肢一扭就躲开了这一抓,然后右手一抬甩出一枚寒光闪烁的铁蒺藜。
论起玩铁蒺藜,这个老瞎子才是行家里手,他听风辩位早已登峰造极,突然扔出一枚铁蒺藜打落了杨明扔出的铁蒺藜,然后一撑铁拐就跃到了杨明身前,手腕一晃就拿住了杨明的右臂,杨明左手一划就打向老瞎子的小腹。
老瞎子轻咦一声,手掌稍稍用力杨明便觉剧痛袭心,左手也没了力气。
“你这是逍遥游拳法,小子,你是丐帮中人?”
老瞎子冷哼一声就撒手推开三尺。
杨明抬手借着月光看了看手臂,见上面有几道血红的手印,火辣辣的刺痛,知道是老人的擒拿手厉害,眯眼说道:“我不是丐帮的人,我师父是全真教尹志平道长。”
“原来是全真教门下。”
老瞎子点点头,一脸钦服的说道:“柯老瞎子跟全真教马真人、丘真人都有幸交往,最是佩服马真人和清玄真人两位,便是尹志平道长也见过数面。
全真教武功天下正宗,怎么尹道长留你们师兄弟在此?莫不是遇到什么大恶人了?”
“他们不是全真教弟子,是大理武三通大爷的两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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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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