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伊倾仰起头,眼角有种湿乎乎的液体,顺着皮肤流淌到耳畔。清了清嗓子,伊倾说道:“公主,你先起来吧!”
高落葳摇头,空洞的眼神飘渺至极,她逼自己放弃最后的尊严,再一次哭出声来:“皇嫂,你答应我,你答应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去求求皇兄,饶了我们两个吧!成全我们吧!”
盛伊倾扯开高落葳攥着的衣襟,蹲下身子,捏起高落葳的下巴。本来是如何心高气傲的女子啊,为了爱情,连形象都不顾,苦求在一个所谓的“蛮人”脚下,把自己揉碎了的哀求。
“那好,本宫答应你,留他一条命。不过……”盛伊倾加重了两指之间的力道,看着高落葳逐渐痛楚的表情,“本宫保下他,你便要说到做到,诸事都要听本宫的!否则,本宫不肯定哪天就会食言。”语毕,伊倾向后推了一下,高落葳松垮的瘫在地上。
“谢皇嫂成全!谢皇嫂成全!”高落葳跪起来,一个劲的磕头。
盛伊倾捡起放在脚边的桃木棍,拄着缓缓站直:“先慢着!本宫只说保他一命,可从没答应成全你们两个。”
“皇嫂?”高落葳停住动作,抬起头,“我……”
“你嫁到彻來,我就保他不死!”
嫁到彻來——
高落葳霎时僵化,眼前一阵漆黑。原来自己饶了一大圈,折腾坏了自己的身子,还搭进去了李焕,败坏了名声成了宫中的众人的笑柄,最终竟然还是逃不脱和亲的命运。
咔——
屋外闪过一道白光,瞬间窗纸上闪现如同白昼。
“娘娘!”屋外传来重华的声音,“打闪了,看这样子快下雨了!”
伊倾打开一角窗子,狂风呼呼的刮着,差一点将窗户刮到自己的脸上。伊倾关好窗子,回头冲着高落葳说道:“公主殿下,趁着雨还没下大,先回宫吧!”
“我不走,皇嫂不给我个答应,我今天不会离开!”高落葳拼命摇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你皇兄给本宫的权力只是如何处理李焕,至于你们两个的事,本宫不知情也不想管。今天天气寒冷,早些回去吧!”伊倾扫了一眼地上的高落葳,头也不回的走到门边,推门出去了。
屋外的宫女太监看见天气突变,纷纷躲到房檐下面躲避,稻草帘被拉下,阻挡住了大部分的寒冷。
“伊妃娘娘!”重华上前,将狐裘大氅搭在伊倾的肩膀,“您辛苦了,托着病体周旋这么久。”
“你们几个,公主殿下还在屋里,快趁着雨还没下起来回去吧!”盛伊倾紧紧肩头的大氅,冲着正殿走去。
伊倾不知道自己这么贸贸然来找太后是否妥当,但是高落葳和李焕的事情,再加上彻來的六王子,三人一场戏,自己一个看客却还要忙前跑后。形色愈加匆匆,伊倾咬着大拇指,一路低着头想着待会儿要说的话,全然没有注意自己已经误途走进了太宁宫的后院儿。
一场秋雨一场凉,幽静竹林因为昨日秋雨的缘故变得异常潮湿,打落的竹叶疲软的躺在阴湿的卵石小径上,已经过了午时,却丝毫不见有人清扫过的迹象。
处处阴森诡异,向来被称为深宫禁地的太宁宫慈明殿后影阁一直被重重铁锁禁锢,相传进过这里的人都死了,故无人知晓此地到底有什莫鬼怪,宫人以讹传讹,竟然成了皇家禁地。
“哎呀!这……这是哪里?”察觉四壁异常,伊倾才猛然抬头,却发现四周的景色早已经与竹林外大相径庭,映入眼帘的是几处破败不堪的院落,杂草从地砖的巨大缝隙中疯长,半人高的草丛好像小小的森林,不知其中隐藏着什么牛鬼蛇神。堆搭着的干草垛子被昨夜的风吹雨打地散落一地,覆盖住大半的空地。泛黄打卷的窗户纸上漏洞不堪,不用极目尽望便可以将屋内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可惜只是沉睡在蜘蛛网和落灰尘土的桌椅板凳和几处大通炕,看样子,像是旧时宫人们居住的地方,不知怎得就荒废了。
伊倾抬头看了一眼日头,明明是正午,阳光明媚异常,却不知为何背后袭来一阵阴冷,使得她抱臂打了个寒噤。
“好像走错了?”伊倾四处观察,明明走了无数遍的小路,心中含事却误入歧途,“那我还是先出去吧!”心里想着,伊倾转身向刚刚进来的小门折返回去。
“你疯了……他……你算得什么……”突然,破屋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脚步霎时停住,伊倾皱了皱眉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好几圈。心里嘀咕着:“刚刚,我是听错了?”
虽然心里害怕,伊倾打小就有一种能害死猫的好奇心在此时驱使她一探究竟。蹑手蹑脚绕过杂乱的草丛,伊倾沿仅容一只脚通过的小路来到刚刚传出说话声音的小屋后门处,蜷坐在门边的窗沿下面。妙书斋
里边传出一男一女的声音,两人声线都压得极低,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放肆!”忽然一声稍稍提高的女声传出,吓了伊倾一颤。
“是太后娘娘的声音。”伊倾听力极佳,完完全全确定里面的人就是雍太后。至于男人的声音,说不上熟悉,让她一时想不起来。
“你的地位都是哀家给的,异姓封王,你以为凭你自己做得到吗?”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巨响,是烛台落地的声音。
沉默许久,男声才缓缓传出:“姑母还是注意身体吧,今日不宜再谈,侄儿先行告退。”
房门被猛然推开,伊倾只得抱紧自己的身躯尽量蜷缩在藏身的草丛后边,屏气不敢动弹。男人身着深紫色朝服的身影从掩藏自己的杂草丛边匆匆而过,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算准了太后此时应该不会马上从房中出来,伊倾在男人离开之后马上尾随而出。
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听清,伊倾一头雾水的整理着自己方才偷听到的零零碎碎信息,不料一只脚刚刚迈出小院的角门,一把寒光四溢的宝剑就直直抵在自己的咽喉之上。
伊倾一个激灵,顺着剑身的方向看去,此人正是刚刚出去的朝袍男子,只见他表情平静,小鹿圆眼死死盯着自己由于受惊而变得些许空洞的双眼。也是啊,这是自己此时唯一裸露在外能够传达表情的部分了。这个男人,是……是成宣王赫竟成!
“别说话,藏进去。”
男人指了指她身后的灌木丛,比剑光更胜的寒冷语调传递出不可忤逆的命令。
虽然被树叶和树枝划出了无数道伤痕,但相比利剑还是能够忍耐的。伊倾强忍疼躲藏在灌木之后,而这个朝服繁琐的男子纵身一跃,便稳稳落在自己身边。男人不语,跟自己一样蹲在树丛之后,眼神却一直注视着刚刚那个小院子。
伊倾不敢乱动,此时唯一能够灵活的就唯有一双眼睛了。打量着男子的朝服,这是大成国一品官员才享有的纹饰,而且是武官的服侍。跟上次相见时的服装相比,这次,赫竟成看起来不是温文尔雅,而是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距离感。
不知过了多久,伊倾发觉双腿已经从刚才的酸胀变为了毫无知觉。
“啊……啊……啊……”从身后的小屋飞出数十只的黑乌鸦,阴森的叫喊着飞向天空。伊倾抬头,一根乌鸦的黑色羽翼缓缓落下,掉落在成宣王的肩膀之上。
“不要乱动!”宣王的剑已归鞘,此时抵在自己脖颈的是冰凉的剑鞘。本是想替他扫掉肩头的晦气,但他这么一横,伊倾大气便不敢喘了,小声的开口:“王爷想要干什么?”
“你刚刚究竟听到了什么?”剑鞘又往上挪了挪,现在的伊倾几乎是仰着鼻孔看向面前的男子。
“我甚么也没听见,我耳背。”盛伊倾摇头,发髻间的步摇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只手抓上男人的手腕子,阻止他的轻举妄动
“你要是说实话的话,本王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儿。”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杀我吗?”伊倾的手紧紧攥着男子的手腕,血液的阻碍导致男子的右手已经微微泛紫。
“宫里戴着面纱的女人,除了陵都的和亲公主伊妃娘娘,恐怕没有第二人了吧!再说,你我二人是见过面的,本王不至于记性差到这地步吧!”语毕,宣王一把扯下戴在伊倾脸上的白纱,伊倾惊恐的眼眸只得四下闪躲。
“你这眼睛生的真是传神,可惜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一声冷笑,赫竟成撤下宝剑,一只手覆上盛伊倾慌乱的眼睛。
“那你不杀我了?”赫竟成的手掌覆盖着自己的视野,眼前是从他指缝里窥探的俊朗容貌。
“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杀你做什么?”
“笑话,你跟太后根本不是一心,谈什么一条绳上的蚂蚱。”盛伊倾说出的话字字清晰的传入赫竟成的耳中。
“小丫头,不要乱讲,这后宫可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险。你这么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无故消失,怕是也惹不起大的波澜吧!”赫竟成撤下手掌,玩味的瞧着她咬唇的样子。
“王爷可愿意听我几句话?”伊倾勾手,成宣王便将的耳朵凑近伊倾的双唇,姿势虽然别扭,但防止外泄,足足两人听到的声音最为保险。“其实我盛伊倾,的的确确跟王爷是一条绳上的。”
听完盛伊倾的话,成宣王不言,冷冷的看着伊倾。
“太后娘娘想要效仿霜朝燕太后把朝临政,自己做女皇帝的心,我是女人,看得出来。不过现在的皇帝羽翼丰满了,因为深感威胁,娘娘便想要再择储君为己用,这就是皇帝为何现在还子嗣稀少的缘故。王贵妃是太后的人,万一某一天陛下突然驾崩,这新君岂不已是囊中之物。”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贴在伊倾唇边才能听得真切的词句仿佛字字掷地有声,“现在两国战事正紧,不是太后出手的好时机。王爷效忠陛下,但又碍不过姑母和父亲的压力,这双面间,不好当吧?”
赫竟成将二人的距离放远,剑鞘又一次杵在伊倾的下巴上,说:“你知道的太多了,可别怪本王留不得你了。”说着作势拔剑欲斩之。
“能够持利器进入后宫,王爷的特权还真是大。陛下信任您至此,太后看不出来吗?”盛伊倾丝毫不惧怕,照旧平静的继续说。
“这是太后准许的,关陛下什么事。”成宣王讨厌转移话题,有些不耐烦。
“王爷是武将,这把剑想必是闻名天下的涯罕剑吧?能死在涯罕剑之下,我一个陵都小女子也是心甘情愿了。”伊倾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惨死深宫,估摸着反正横竖是一死,双眼紧闭,不再看他。
“你看错了,这不是涯罕剑。一把普通的剑而已,让你遗憾了。”
听见钢刃入鞘的清脆声,伊倾双腿虽然早已恢复,却仍然不能动弹。
“下次,本王让你死在涯罕剑之下,也算了了你一桩心愿。”
“王爷留着我,就不怕我告密吗?”盛伊倾张开眼睛,看着赫竟成轻启的薄唇。都说男人薄唇亦薄情,这个男人驰骋沙场,见惯了白骨黄沙,对女人恐怕也不会怜香惜玉的。
“本王好意劝你一句,不是自己的事情不要插手,一届后宫妇人还是好好练练女红吧,你面纱上的绣花一看就出自自己之手,毫无美感。”赫竟成把手中攥着撤下的面纱扔到伊倾的脸上,不屑的笑了。
“你……你!好啊!殿下,只愿你我此生不复相见。今日之事,分别之时我自会全然忘却,对你对我都是安生立命的好事。”伊倾白了成宣王一眼,然后将头深深埋在两膝之间,不再言语。
“伊妃娘娘最好说到做到,本王先告辞了。”矫健的身影飞身腾空,消失在茫茫竹林之中。
伊倾看了看被树枝和叶子划伤的双手和手臂,斑斑红印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之下格外显眼,丝丝疼痛钻心的积聚在一起,加上被赫竟成的突然出现吓到了,二者瞬时爆发,脸上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将划痕杀得生疼。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朗熙的半凉夜最快更新
第九十章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