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放心,没有人可以抢她的位置!”霍漱清说着,翻开了桌头的一份讲话稿。

  九点钟有个会,秘书给他写了讲话稿,他要最后再看一遍。

  “是吗?可是你的信誉不太好啊,霍书记!”江采囡上半身微微前倾,胳膊趴在办公桌上,盯着他。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胸前——

  她的胸前,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笑了下,继续看着自己的讲话稿,道:“我怎么就信誉不好了?”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和迦因在云城的时候,就是孙蔓和你分居两地的时候吧?”江采囡微笑看着霍漱清,“妻子和你分居两地,你就不老实了,是不是?”

  霍漱清看着江采囡,她化了个淡妆,虽说年纪也不小了,快四十岁了,可是看着有熟女风范。

  “迦因很快就回来了,所以,不会算是分居!”霍漱清道。

  “是吗?”江采囡盯着他,声音柔柔的。

  “那当然——”霍漱清道。

  “可是,你为什么又要让她去医院照顾覃逸飞呢?你就不怕覃逸飞更加忘不了她?”江采囡打断他的话,问。

  霍漱清拿着笔的手,顿住了,笔尖,抵着纸张。

  抬头,依旧是江采囡那张脸。

  “你这么做,传言对你可是很不利啊,漱清!”江采囡继续说。

  “逸飞的车祸,你知道多少?”霍漱清没有回答江采囡,却问道。

  江采囡愣住了,身体往后倾盯着他。

  “逸飞是我的弟弟,我是不会看着他出事的。当然,我也不会看着那些害他的人逍遥法外,采囡,你应该知道!”霍漱清沉声道。

  江采囡看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一命换一命,你说,这次,该让谁来换逸飞这条命?”霍漱清盯着江采囡,道。

  江采囡从未见过这样可怕表情的霍漱清,他不像是在问她,更像是在,警告,或者,宣战!

  一命换一命,为了苏凡,他逼死了她的堂哥江启正。是的,江启正是被霍漱清逼死的!

  而现在——

  江采囡笑了,看着霍漱清,道:“那只是一场意外,难道你没看到警方的调查报告?”

  “是啊,意外!”霍漱清说着,低头修改了一下讲话稿,一二个字。

  “漱清,有句话,你听说吗?”江采囡看着他,道。

  “什么?”他问。

  “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阳春之曲,和者盖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江采囡道。

  霍漱清看着她。

  这是《后汉书-黄琼传》里面的一句话,六六年太祖在给他的妻子写信的时候提过。那封信,霍漱清也是读过的。

  “既然覃逸飞已经醒了,你又何必去追根究底?脸皮都撕破了,你觉得你能拿到什么好处?你觉得你身后的人,可以保你一辈子吗?”江采囡认真地说,“漱清,该放的时候,要放下来,没必要——”

  “你,放下了吗,采囡?”霍漱清打断她的话,道。

  江采囡瞠语。

  霍漱清看着她几秒钟,又低下头,继续审阅讲话稿,道:“你回去吧,我会好好考虑你说的事。”

  江采囡看着他,看他好像不愿意再理会她了,就没有再说下去了,起身说了句“那我先走了,有空去你家参观”,说完,江采囡就走了。

  直到她关上门,霍漱清才抬头看向门口。

  他,不会放下!

  保他一辈子?他没想过。

  特别是政坛上,往往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花无百年红,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让他放过?不可能!

  拿起桌上的电话,霍漱清给自己住的家里拨了过去。

  孙敏珺接了电话。

  “我十一点要去商务厅,你到时候过来一下。”霍漱清道。

  “是,我知道了。要给您带什么东西吗?”孙敏珺问。

  “不用了,你过来就可以。”霍漱清说完,就挂了电话。

  孙敏珺听着他挂断了电话,放下了听筒。

  此时的霍漱清,脑子里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江采囡,究竟在整个布局里起到一个什么作用?

  逸飞的车祸,是不是可以从江采囡身上入手——

  可是,江采囡能帮他一次,未必就会帮他第二次,而且,江启正死了,江采囡之后的做法已经充分说明她是在为江启正复仇了。从江采囡身上入手来追查逸飞的车祸,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了。

  而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江采囡帮他,也没什么意义了。想要解决逸飞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什么人证物证,根本不需要审判。

  即便如此,江采囡,也还是有她的用处。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

  与此同时,京城的医院里——

  看着眼前这一片热闹欢喜的场景,覃逸飞的心,却好像沉了下去,沉到了他看不见的深渊。

  雪初,你,去了哪里?

  他记得她,他记得在他睡着的时候,她同他说话,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是他不记得了,为什么他会不记得了?他不想忘记,她一定是和他说了很重要的事。她知道他睡着了,她知道他不会回答她,所以她就说了。她有那么多话都没办法说出来,这么多年,她——

  可是,为什么他不记得她说了什么?为什么他醒来了,她却要走?

  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覃逸飞自己都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他想要见她,他从家里冲出来到医院就是为了见她。她为什么住院?她身体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很不好?

  她肯定不好,清哥带着曾家的那个女秘书去了回疆,雪初的心情怎么会好?就算清哥和那个女人不发生什么,雪初也会很伤心的。

  念卿在病房里待了会儿,罗文茵就带着她走了,临走时还和徐梦华说“需要我帮忙的,就只管和我说,别客气”。

  “谢谢你,文茵,没什么事了。”现在儿子醒了,徐梦华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m.miaoshuzhai.net

  “你也要注意休息,别太操劳了。”罗文茵道。

  徐梦华点头,问道:“你是不是要回榕城去?”

  “是啊,现在家里这个样子,我想把念卿送到她奶奶那边住一阵子,等迦因回来——”罗文茵说着,看着徐梦华,本来想要岔开话题的,可是想想自己今天进屋一来,徐梦华压根没提过苏凡,心里也难免有点不舒服,她理解是她理解,可是一个字头不提,我女儿这么多天的辛苦算什么?那是你们覃家的儿子,又不是她的,她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居然还提都不提一句。

  虽说罗文茵也是很顾及大局的一个人,可是想想女儿的委屈,心里那股子气,也难免会折腾几秒钟。

  “等到迦因回来,再看她怎么决定吧!我不想让念卿和嘉漱跟着他们两口子去回疆,不过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也不能干涉太多,毕竟孩子们的事情,要孩子们自己做主嘛!”罗文茵微笑道。

  徐梦华看着罗文茵,罗文茵话里的话,徐梦华怎么会不明白?

  孩子们的事情,孩子们自己做主?这意思就是让她别去干涉逸飞的选择?她不干涉,难道要让儿子和苏凡继续搅和在一起?让苏凡继续祸害她的儿子?

  “是啊,你说的对,这些事,还是他们自己来选择吧!”徐梦华也微笑着说。

  带着念卿离开,罗文茵的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

  可是,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幼稚,而且还有点蠢。

  徐梦华是覃春明的妻子,覃春明是曾元进的坚强盟友,是霍漱清的导师。同时,徐梦华也是罗正刚的岳母,是罗家的亲戚。

  从政治角度来说,和覃家的关系是曾元进整个政治版图里非常重要的一大块,可是,罗文茵就是没办法忍受徐梦华对苏凡的态度。真是的,又不是苏凡开车撞了逸飞,干嘛这样?

  气是发了点,罗文茵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任性,覃逸飞住院,曾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罗文茵一离开,徐梦华心里也就不高兴了。

  这算什么?

  可是,心里不高兴,大家也都不说,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覃逸飞——

  苏静要回去照看苏以珩的孩子,就准备离开了,叶敏慧却不愿走,苏静只好一个人走了。覃逸秋见状,就跟苏静说“静姨,我们跟你一起,家里我小舅他们今天过来”。

  “你们也回——”苏静看了眼女儿,便对徐梦华说,“好啊,那我们一起走吧!”

  徐梦华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思?跟儿子叮嘱了几句,又跟叶敏慧说“那我们先回家一趟,有什么事你就给逸秋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您放心。”叶敏慧道。

  此时的覃逸飞,即便他看懂了大家的意图,可是,他也没有力气来阻止他们这么做。

  他,不想在这里看见叶敏慧。

  她没有做错事,她没有对不起他,只是,他不想,再亏欠她了!

  可现在,他没有力气。

  即便如此,覃逸飞还是用尽全力喊了一声——

  “姐——”

  叶敏慧听见了,赶紧走到他身边。

  “怎么了,逸飞?你要说什么?”叶敏慧问。

  “叫我姐。”覃逸飞低声说。

  叶敏慧赶紧喊了声:“秋姐,逸飞找你。”

  覃逸秋本来已经换好了衣服要陪着两位母亲离开,听叶敏慧叫自己,愣了下,走进了病房里间。

  “怎么了?”覃逸秋问弟弟。

  “姐,我有话和你说,你留下。”覃逸飞对姐姐说。

  因为覃逸秋是耳朵贴着弟弟才听见的,覃逸飞声音那么小,别人都没有听见。

  “怎么了?”母亲走过来问道。

  “妈,您和静姨先走吧,我和小飞说点事。”覃逸秋道。

  母亲看着覃逸飞,覃逸飞没说话。

  “那好,我们先回去。”母亲说完,轻轻亲了下儿子的额头,深深望了儿子一眼,就和苏静一起走了。

  “我去送!”叶敏慧和覃逸秋说完,就跟着两位母亲走出了病房。

  “你要说什么?”覃逸秋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对弟弟道。

  覃逸飞还没开口,覃逸秋就说:“你是不是想问,迦因去哪里了?”

  “嗯,她,怎么不在?”覃逸飞低声问。

  覃逸秋想了想,道:“小飞,你,还是放不下她,是吗?”

  “姐,我想见她,我——”覃逸飞盯着姐姐,道。

  “小飞,你,不能再见她了,你明白吗?”覃逸秋道。

  “为,为什么?”覃逸飞问。

  覃逸秋没有办法像别人那样撒谎骗弟弟,她太了解弟弟了,而且,隐瞒和欺骗,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只会让问题越来越复杂!

  可是,现在弟弟刚刚苏醒,覃逸秋也不想刺激弟弟,便只好说:“迦因家里出了点事,她回家了。”

  “什么事?她去找清哥了吗?”覃逸飞问。

  “不是,漱清去回疆了,哦,他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了,每天都给我打电话问。”覃逸秋道。

  “是什么事?”覃逸飞问。

  覃逸秋不想让弟弟再惦记着苏凡为什么不来医院这件事,便把曾泉离开的事告诉了弟弟。

  覃逸飞愣住了。

  “他,他干嘛去了?”覃逸飞问。

  “他说想静一静,就走了。迦因和颖之找到他了,现在曾家想要他回来,迦因就过去劝他——”覃逸秋道。

  “为什么,都是她?”覃逸飞打断姐姐的话,幽幽地说。

  覃逸秋望着弟弟,给他盖好被子,道:“你别想太多了,这是曾家的事,迦因是曾家的人,她去处理也是应该的。”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说她应该做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能为她考虑一下?她还是个病人,她——”覃逸飞的情绪有些激动。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你平静一点。”覃逸秋赶紧起身,轻轻按住弟弟颤抖的肩。

  “姐——”覃逸飞叫道。

  “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好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她回来,你又能怎么样?你能和她说句话,还是她能和你说句话?”覃逸秋望着弟弟,道。

  覃逸飞,呆住了。

  覃逸秋坐在弟弟身边,认真地看着他,道:“敏慧这些日子也很辛苦,她一听说你出事了就立刻回来了,一直守着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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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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