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谢氏在跟穆琳琅简短的交谈之后不得不反省自己的教育方式,比起胆大心细的穆琳琅,时锦云就是个棒槌,倒也是不吃亏的主,却凡事直来直去的丝毫不懂得委婉;时锦容倒是聪明过人,但是用时寒启的话来说那就是个菩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时锦浓嘛……不提也罢。
谢氏自认心高气傲,以前在闺阁现在在贵妇圈那是从来也不肯吃亏的,从来都是四两拨千斤,兵不血刃,可养出来的女儿却一个赛一个的懒惫没有城府,可能儿女里只有时清雅在这一点上青出于蓝胜于蓝,可惜他把所有的算计都用在郑如月身上了。
谢氏摇摇头,相处这么久,她早已把郑如月当女儿看了,现在时清雅对郑如月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她颇有些忧心。不过儿子心思深沉,做母亲的也不好点破,毕竟现在的情形,点破了又如何,反而不美。
所以,面对心思玲珑的穆琳琅,谢氏很有点惜才的意思。
“琳琅,你现在有何打算?”
穆琳琅对谢氏也很有好感,直接道:“我想着,等淳儿能落地了就往叔父那去,有叔父照料,淳儿肯定能过得好。”
“可你也不小了,婚事总是拿捏在穆氏手里的。我虽不知杨家公子如何,但闹出这么多事,想来也不是桩好亲事。”
穆琳琅倒是很乐观:“只要淳儿好好的,婚嫁之事便任他们做主又如何?杨家至少不会把我关进柴房吧!”她说着,脸上还有些俏皮的笑意,眸子里半分阴霾也无。
谢氏叹了口气,“你呀,可知这世上女儿家身来不易,一遭选错了那可就搭上一辈子再也回不了头了。”
穆琳琅道:“您说的是。可人在世上有多少事是能随心所欲的。母亲过世后,穆氏对我百般磋磨,父亲不闻不问,府中众人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我也怒过怨过,可淳儿那么小,我不得不忍着,不得不往好处想。后来我被送到乡下,见了许多农妇村女,和她们一比,我才知道,真正的苦我还没尝到一星半点。至少我不用干农活,整天围着庄稼和锅台转,时不时还遭人打骂,忍气吞声。比起许多人,我已经过得够好了。”
谢氏没料到她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握着她的手道:“平民百姓有自己的烦恼,王公贵族有自己的无奈。这世上生来就是要做自己的,谁也无法选择。便是那敢争的,最后打破头流尽血,又改变了多少,况且这样的人多少年能出一个。”
“可不是吗。”穆琳琅道:“我从不敢妄想能改变什么,既不能改变,我何不认命?认命也有两样,我不会逆来顺受地认命,我会迎难而上地认命,我相信即便再遭,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何况,我还有淳儿,我相信等淳儿长大,一定能为我撑腰!”她笑了笑,反拉着谢氏的手安慰,她并没有强颜欢笑,整个人神采奕奕,那种生机勃勃的性子真是叫谢氏又怜又爱。
“真是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回房后谢氏忍不住对时寒启道:“我见过许多人家的姑娘,也找不到像她这样好的。品性好,模样好,也不自怨自艾,说话又俏皮又有道理,总叫人爱听。”
谢氏对穆琳琅赞不绝口的同时,又向时寒启抱怨三个女儿。
时寒启全程摸着鼻子神游,他总不好夸人家姑娘,况且在他心里,孩子永远是自家的好。他听着谢氏那样欣赏穆琳琅,很想说一句,既然那么喜欢人家姑娘,何不娶回家做儿媳妇好了,反正时清阑把人家从水里救上来,看也看了,碰也碰了,叫她以身相许得了,总不会亏待了人家。
不过这些话他也就想想罢了,万万不敢在谢氏面前提起。他知道谢氏对长媳有多看重,反正他也只有参与讨论的权利,决定权还在谢氏和老太太手里。
恩人不能不管,仇人也不能放过,这边谢氏还没出手,时清阑兄弟几个就先给穆氏母女两来了个下马威。
夜幕低垂,一丝星光也无,空中传来簌簌的风声和细细的呜咽声,偶尔传来一声凄厉的鸦泣。
穆玲珑在睡梦中挣扎,梦境里血腥气弥漫。
“啊——”穆玲珑猛地坐了起来,低声喘气,还未从噩梦中清醒,心脏跳个不停。
“阿晓,倒茶……”她清了清嗓子,皱眉喊道。她等了许久,也未见守夜的丫鬟有什么动静,顿时火气上涌,烦躁不已。这群丫鬟平日里就好吃懒做,晚上睡得比主子还熟,真是白吃饭的,不打上几板子就不听话!穆玲珑恨恨地想。
她下了床,走到桌边,脚底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似的,她有些疑惑,却也没放在心上,摸索着倒了杯茶。
壶里的茶似乎有些不对,格外浓稠,茶水倾倒出来,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散开,穆玲珑吓得赶紧丢开,茶壶碎在地上,血水溅得她满身都是,整个屋子被血腥味笼罩。
“啊!什么、什么鬼东西……”穆玲珑感受着手心的黏腻,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一跌,坐到地上。
此时月光斜斜射进房内,将屋内半边景象照得清晰。穆玲珑看着脚下尸体,失声大叫,她转身想逃,却发现房间里足足摆了五六具尸体,个个怒目圆睁,冷冷地盯着她,仿佛寻仇的厉鬼。
她吓得全身发抖,转头看见铜镜里的人一身白衣沾满血污,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宛如恶鬼一般,终于脚下一软晕了过去。
“嗐!这也太不经吓了!”时清微掏掏耳朵。
时清雅道:“这还算出乎意料了。要是你,早吓得满地爬了。”
“二哥,你就会埋汰我,我哪有这么胆小?”时清微不满道。
“大哥出手,你以为平常人能受得住?”
时清微转头略有些惊悚地看着时清阑,温文尔雅的好大哥时清阑微微挑眉,莞尔一笑。
时清微抖了一下。
时清雅似乎能预料到他的反应,叹道:“以后战场上刀光剑影,缺胳膊少腿的可比着怕人多了,你可怎么办呐!”
时清微呐呐道:“我还要上战场吗?”虽然父兄走的都是武道,可他却好文轻武,只学了几招保命健体的招式,真正真刀实枪的来恐怕两招也扛不住。
时清雅没有说话,只是露一个微笑来。
时清阑咳了一声:“行了,别吓他了。”
时清雅顿时做了个无趣的表情。
时清阑望了望月色,道:“回去吧。”
穆琳琅十分不禁吓,足足做了半个月的噩梦,府里的谣言也是传开了,压也压不住。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闺房里忽然出现五六具壮年男子的尸体,这也太邪乎了。
穆氏自然是气急,她顾着照顾女儿,一时不察,流言竟传到府外去了。春日里许多官家夫人办了宴会也没有给她发帖子,生怕沾到什么似的,年前对穆玲珑有意的人家此时也都没了声息。
穆大人倒是对穆玲珑很关心,屡屡问起,穆氏可不敢跟他说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那尸体里有两具正是穆家的家奴,她捂都捂不住,只能忍气吞声,编些话哄哄穆大人。
时家穆氏暂时是不敢惹了,安分下来,把杨家的事也暂时搁置在一边,谁知有一天穆大人竟从外面带回一个妙龄女子,唤作云娘,说是卖身葬夫救下的。
穆氏见了那女子惺惺作态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也不发怒,只管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暗地里却下了狠劲使绊子。这云娘倒是好耐性,没有跑到穆大人面前诉苦。
穆氏一面纳闷一面得意,这时刚能下床的穆玲珑却意外落水了,当时正在后花园里,周围一个下人也无,还是云娘跳下水救了穆玲珑一命,自己差点见了阎王,让穆大人好不感动,当下纳了当二房。
穆氏心里冷笑,这些伎俩都是她用惯了的,哪里不知道其中的蹊跷?然而穆玲珑着实吓得不轻,直说有人在水下拉她,要她抵命,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说屋子里闹鬼,有人在她耳边哭。
穆氏给她换了好几间屋子也不见好,她一方面怀疑是时家人捣鬼,一方面又将信将疑,鬼神之事世人哪有不惧的,更何况是做了亏心事心里存着鬼的,当下请了道士来府里作法。那道士也是没用,还没进府便说阴煞气重,不敢沾惹,让穆氏气了个倒仰,另请了几个也是没本事糊弄人的。
眼看着穆玲珑地状况一日差过一日,本来年轻水嫩的容貌也像是老了十几岁的,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她着急上火,连云娘在府里笼络下人,夜夜引得穆大人留宿也没心情管了。
她出身如何,靠什么得到正室的位置自己是在清楚不过了,然而到底是关心则乱,眼看穆玲珑病的越来越重,云娘上门献了个方子,说是见过类似的例子,冲过符水喝下就会好了。
穆氏虽然觉得她不怀好意,却不得不试一试,谁知穆玲珑竟然奇迹般好了。穆氏终于放下心,想起打压云娘,却发现府里的形势有了微妙的变化。
时府里,□□正好,时清微正给躺在软榻上晒太阳的时锦浓剥瓜子吃,剥满七十三个要一口吃下的,时清微别别扭扭非要让她一百个一百个吃。
他绘声绘色地给时锦浓描述穆玲珑被拉下水时的情形。
时锦浓生气道:“我们不能这么做!”
时清微愣了下,惊讶地看着时锦浓。
“我们应该往她肚子里灌小鱼!游来游去!游来游去!游去!”妙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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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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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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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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