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呢,就比较简单粗暴了,很有可能现在山上应该是尸殍遍地,如果你们好心的话应该还会打扫一下战场,等有人发现的时候别人还以为这无常观的人另选吉址或是某天突然传来山里大火,观中众人全部遇难,我说的可对?”唐棣依旧面无表情,只不过眼神越来越凌厉,说到最后宛如实质一刀一刀的刮在脸上。
闻人藿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患者,听到最后脸都抽了抽,无语道:“小兄弟......哦,不,我管你叫大哥,您老出门药吃多了吧?确定是治妄想症的吗?”
“唔......姑且算是我吃错药了吧......”唐棣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他怕卫放受凉,想了想还是弯下腰把他抱在了怀里,从善如流:“无常观的这些人算是第几波倒霉蛋啊闻人先生?”
闻人藿一脸你快走吧我妈不让我和傻子玩的表情,薅下了头上掉下来的那根插在头发里的干草放在手里和刚才手里的那根凑在一起打了个结玩儿,无奈地道:“大哥,我们无常观虽说不是什么名传四海的大宗派,可好歹也算是玄门百家中的一员,即便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也有一拼之力,还不至于被灭门到一个都不剩好吧!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遇上灭门的大祸,总不至于一个消息也递不出来吧?哎呦喂,我前几日刚从聚亭山下来,什么事儿也没有,唯一的倒霉事就是遇到了您二位大爷。我错了行不?我再也不卖假符药了行不?大兄弟你行行好,我还得给我家老爷子买寿礼去呢!这都几天了,再不买不赶趟了都!”
闻人藿见他无动于衷,很是抓狂,他扒了扒身边的席草,崩溃的道:“你要不信你就进来摸!你要是能摸出来什么狗屁人皮面具算我输!”
“嗯嗯嗯,那可能是我想错了吧。”唐棣点了点头,态度甚是敷衍,看得闻人藿又是一阵火大,眼见他又要急眼,唐棣忙伸出一只手阻止他,“闻人兄对不住了,是我判断失误哈,我这就和他们说把你放出来啊,过两天你就可以出去了。”
闻人藿这才熄火,翻了个白眼道:“知道抓错了人还不表示表示,你说说这得耽误我多少事!咋也得补偿我点精神损失,不然我去将军府告你去!”
唐棣似笑非笑,道:“别急啊,你这精神损失可是没有我赔偿的地儿,其他的无所谓,可您这卖假药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依照现阶段青州官府实行的地方性法规,明确指出,凡是售卖虚假商品者杖责三十,罚银五十两,刑拘十五天,售贩假药者翻倍。”他搂了搂有些往下滑的卫放,从袖子里掏出那袋没吃完的瓜子仁扔给了一脸呆滞的闻人藿,最后又添了一句:“这袋零嘴送给闻人兄解解闷,祝您待得愉快。”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空中乌云密布,水汽闷得人有些喘不过气,天上看不到月亮和一颗星子,监牢外的火把滴落了些油汁,带着火苗照亮了周围一小块的土地。
唐棣带着卫放走到了个隐蔽的位置,见周围没有人,飞身回了将军府。
半夜的时候唐棣被雷声惊醒,闪电亮过之时能看的到卫放放荡不羁的睡姿和嘴边流下来的涎水。他捏着被子急喘了两下,而后走到了窗边平复心情。
睡前唐棣忘了关窗,此时外面下着大雨,雨水潲进来打湿了窗棂和好大一片地砖。唐棣站在窗前任由雨点浇在脸上,凉凉的水滴驱走了他内心的些许焦躁,等感觉自己平复过来了他才又躺了回去。
唐棣的焦躁是因为闻人藿。
皮是真的,人是真的,面具也是真的。
药是假的,无常观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
枎犀山夏休时长为三个月,那是因为枎犀山一到每年的六月底到十月初都会变得酷热难耐。别说那些身体娇嫩还未长成的小娃娃们,便是柳梣唐棣这种千年老树精都过得极为难挨。十三年前枎犀山夏季休沐的时候,柳梣没有什么地方想去,便跟着唐棣到处乱转。
作为一个同情心特别容易泛滥成灾的老树精,唐棣特别喜欢捡各种身心受挫,丢人伤情的活物。
唐棣在一个风水尚可的荒郊野岭见到闻人藿的时候他正在灰头土脸的在挖坑。
唐棣大概数了数,他已经挖了十五六个。
他正在挖的那个坑眼瞅着已经和其他坑差不多大小,唐棣觉得他应该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柳梣跟他唧唧歪歪了一路,吐槽这几天没遇到环境好些的客栈,睡树杈子睡得他脖子落枕疼得很,唐棣对他在深山老林里还想找客栈睡个舒服觉的智障想法不以为意,也不想搭话,就隐了身形蹲树上看他挖坑。
所有人挖坑都是有目的的,彼时闻人藿正一脸血污,目眦尽裂,状若封魔,几乎没有理智。
后来唐棣才知道,闻人藿挖坑的目的非常简单。
——埋了他死去了的全家三十五口人并着三只狗两条猫。
唐棣就看着他一趟一趟地搬运着亲人的遗体,腥红的血迹把来路上的植物叶子都给染透了,闻人藿把他们的身体草草的用破烂草席裹住,不至于黄土砸进去的时候污了脸面。
刚开始的时候唐棣不知道他是被屠门的受害者,还是去杀人的施暴者,便拉住了不太安分的柳梣没有轻举妄动。
直到后来,他看着闻人藿血红着眼小心翼翼,恨不得倾注毕生温柔和悲痛于一个大腹便便,明显快要临盆的一具女尸上,像千百遍做过似的轻轻地抚好她鬓角间散落的碎发,吻上她血迹斑斑的眉间,却没有了往常一样的回应,而后终于把持不住,抱着那女尸无声大哭。
他哭的直抖,恨不得把那女人的身体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手轻轻的抚摸着那腹部鼓起的痕迹,像每个初为人父的汉子一样不知所措。
唐棣透过树叶斑斑驳驳的缝隙,就着头上日头洒下来的些许光亮,看清了那些人的脸。各个伤痕累累、面目狰狞,可以想象死之前遭受了怎样的虐打。
闻人藿动了动,他怀里的那个女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垂了下来,唐棣眯着眼睛瞧了瞧,轻声问柳梣,那女人的手是不是被人碾成了肉泥。
柳梣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佛门有云,人生而有八苦,唐棣满以为自己一个天生地养的小树精,对这常人所必须亲身体验的八苦永远做不到感同身受。天地恩惠,在他灵智尚且归于混沌之时就把他的肉身生养的不错,化形挨了几道雷也不痛不痒。他不懂何为老,无谓病,不怕死,五蕴平顺,更不晓得何为怨憎会,何为爱别离,何为求不得。
他想着,大概万物有灵皆和顺,人却因可逆天而为所以才需平白糟些许苦难才得平顺了天道被逆的怒气。有失有得,才算公平。
可他看着那已经有蝇虫执拗地绕着那儿飞舞的女尸,突然就觉得,心脏某处从跳动开始却一直到现在都从未触动的位置突然酸涩了一下。
便觉得,还是不为人的好,人之八苦若是真苦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怀疑自己可能承受不住。
柳梣是什么时候老实的唐棣没注意到,他抿了抿淡淡樱色的薄唇,似是有些不忍,捅捅唐棣用气息小声说:“我们要不渡他一渡罢,还能赚点功德。”
于是在坑边悲痛过度晕厥过去的闻人藿就被他俩拎回了枎犀山。
两个老妖精虽是人身,但并非真正的人心,做事帮忙经常帮不到正点儿上也算情有可原。
柳梣先前说要渡那闻人藿,纯粹是张嘴瞎咧咧。
他俩只是天地间灵气孕育应运而生的两个小树精,又不是西天佛陀,哪儿有什么在苦海中渡人的本事!若有那能耐,早就跑去西天极乐享福去了,哪还用得上去睡树杈子。
所以他俩的“渡”有些粗暴。
柳梣趁着闻人藿还昏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灌下去一大碗曼陀罗华的汁液,怕他中毒又灌下去一大碗盐水一大碗糖水解毒,把这人撑了个水饱。
曼陀罗华生于三途河边,最适合来吸收化解人的怨愤之气。柳梣想着,让这曼陀罗华的汁液先祛祛这人内心的痛苦和悲愤,心平气和的解决恩怨后,日子再照常往下过也不算难捱。
可没成想,也不知道是这花汁过分给力,还是这解毒的盐糖水不太好使,闻人藿醒过来之后就像个失了魂的木偶一样。
智商正常,行动正常,和别人沟通也正常。
只是,除了他没有情绪了。
无悲无欢,无喜无怒,连正常人应该有的好奇心都没有。眼神就像一潭死水,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他不问唐柳二人是谁,不问此时身在何处,也不问怎么样才能出的了这座云雾缭绕的孤岛高山。
唐棣小心翼翼地试探他,想看看他还记不记得昏迷之前都发生了什么,还没问到三句话就被他给怼了回去。
记忆都在,逻辑挺正常,甚至闻人藿说他好像更聪明了一点。
唐棣对此抱有怀疑态度。
半夜的时候,正梦到自己突然变种成了暴马丁香,开了满树小白花的柳梣被突然闯进屋子的唐棣吓得差点儿内丹爆裂。还没等他生气,唐棣又一阵风风火火的把他拎着脖领子就塞到了丹房,还一脸担忧地说:“你这野郎中是不是用错剂量了啊?咱们是让他淡化内心的郁愤之情,不是让他直接回炉重造了啊?......我感觉就是你搞错了,我看他好像都被药傻了......”
柳梣被他擅闯卧房搅人清梦的火还没压下去,听闻他言,更来气了,觉得自己的专业技能水平收到了侮辱!他面无表情地从唐棣的爪子里抽回他的亵衣领子,一句话被他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崩成了爆米花:“你才野郎中,你们全家都是野郎中!”
姑且先不管谁才是哪个不靠谱的野郎中,该面对的问题枎犀山的两个老妖精从来都不会回避,迎难而上越挫越勇是他们引以为傲的精神品质!
柳梣琢磨着,应该是闻人藿全家被杀,过于悲愤,抑郁之气被塞满心胸,其他的情绪早就被压得死死的了,于是曼陀罗华汁液一灌,负面情绪倒是全被吸走了,死掉的正面情绪一时半刻活不过来,就变成了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m.miaoshuzhai.net
于是这俩人又躲在丹房里暗搓搓的商量怎么救一救那死掉了的正能量,折腾了大半个多月,其中艰辛不为外人道也。
等他俩觉得差不多了,枎犀山的天气也快把他们三个人给烤熟了,于是三人回到了最初相遇的地方,两拨人分道扬镳。
他俩并没有什么兴趣掺和到凡人之间的恩怨之中,闻人藿自己要遭的苦难也应他自己去受。他们俩只是希望闻人藿在苦难里过得不必太绝望,折腾了一大圈也算是治标不治本。
归根结底,这本,还得他自己来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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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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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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