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开阔的大厅内,迎面正对着厅门,摆着一张紫檀桌案。桌案后面端坐一位全身披挂、盔甲锃亮的将军。
此人肤色黝黑,阔面环目,翻鼻方嘴。满脸拉拉扎扎一副刚毛短须。
这将军显然是个大块头,坐在桌案后面就像个大黑塔,在他身旁站着一位白净面皮的书生,这一坐一站的两人相比,倒似身材一般高。
令人心惊肉跳的是,那桌案前面的地上,竟然随意摆放着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显然是刚刚割下不久,脖腔中尚有鲜血汩汩流出。
桌后那员猛将用环眼盯着地上的头颅,一个一个地来回巡视着。突然瞧准了其中的一个,起身猛地飞起一脚,象踢球一样将那颗人头奋力踢出了大厅。
孙秀没有了眼罩,看到厅内的场景,早吓得双腿发软,就差屎尿齐流了。大叫道:“我的个妈呀!”慌不迭地闪身躲过飞来的那颗人头。
那颗飞出大厅的人头,不偏不斜,砰地一声正砸在罗尚肩上,罗尚却哼都没哼一声,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那位将军此时方才看到厅外的几人,喝道:“什么人不懂规矩,本将军的样貌也是你们能看的!信不信老子让你们看到眼里烂在肉里!”说罢双手一插,抬脚踩在桌案之上,怒视厅外。
孙秀吓得赶忙将头转向一边,忙不迭摇手道:“我我我,没看到!没看到!”
有名军士过来粗鲁地重新给他套上黑布。
带队头领跑进大厅,跪在那将军身前施礼,然后到他耳边低言几句。
那将军听后,面容开朗,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有请!”说罢转身回到桌案后坐下。
那头领将冯凭和他的三个随从客客气气地请入厅内,身后武贲军则继续推着其他三人向前面的厅室走去。
冯凭进入厅后,那黑脸将军待侍卫关好厅门,引厅内众人一齐跪地,向冯凭拜道:“末将给殿下请安。”
冯凭见此情景,倒没感觉多出乎意外,只是好奇不知这是谁的队伍。伸手说道:“将军不用多礼,诸位请起吧。”
众人起身,那黑面大将把冯凭迎到上首坐下。
冯凭问道:“请问将军率领的是哪里的队伍?”
黑面将拱手道:“末将汲桑,在皇太弟成都王麾下效力。”
冯凭终于清楚了,原来是成都王的军队。
他暗自感慨,此次孙秀和罗尚借仲秋祭月,在虎峰山搞事情。看来成都王眼里从未揉过沙子,早就对一切了如指掌。
石崇还说成都王对梁州的动向疏忽不察,冯凭暗自冷笑,心说哪个觊觎江山社稷的藩王会糊里糊涂。哪一个不都是谨慎地观察着异己的一举一动。
成都王与太子遹的关系可不一般,当初洛阳七友郊游围猎,这二人向来都是结伴而行。
后来成都王被贾后排挤,起因也是太子与贾后亲随争执时,这位皇太弟当场怒笞贾后的亲随所致。满朝文武尽知成都王和太子两家关系非比寻常。
从老辈的交情来讲,冯凭自然和这位王叔最亲近。但透过这次梁州的兵事,冯凭心中不禁生起一丝忧虑。
他对汲桑说道:“这次将军兵发梁州,难道王爷没有告诫将军要收买人心?本王见梁州城内,民房焚毁,无辜百姓惨遭荼毒。将军要谨防在西川失了民心,要知道这里可是王爷的封地啊。”
汲桑本想回辩几句,他身旁的白衣书生冲他使了个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切都被冯凭看到眼里,他指着那位书生问汲桑道:“这位先生是”
汲桑连忙介绍道:“这位是王爷的高参,西曹掾孟玖孟先生。”
那白衣书生忙向冯凭拱手施礼,冯凭大学时读过晋史,对这位成都王的宠臣当然有印象,这人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奸佞。
冯凭此时感受极其不舒服,对这次成都王操纵的杀戮心生厌恶。
看着一地血淋淋的人头,冯凭冷冷说道:“将军叫小王前来有何见教?”
汲桑忙说不敢,温言道:“从邺城出发时,王爷特别交待,说广陵王殿下就在川地,如果恰巧遇到,令末将一定要多加礼遇,以示交好。”
冯凭点点头,说道:“那就多谢了,小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汲桑忙欠身恭听。
冯凭说道:“不管将军下一步如何考虑,请善待梁州百姓,不然恐对王爷的大业不利。”
汲桑躬身道:“末将谨记。”
此时只听厅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厅门被推开,从外面大踏步走进来几位道人。前面一位道长头戴七星冠,身披诸葛氅。肩背一柄青龙雕花的褐鞘长剑,剑柄后方两条白色长穗在肩后瑟瑟颤动。
冯凭见此人神色端庄,颇具威仪。剑眉星目,鼻直口方。长发披肩,随步飞扬。胸前一把黑须率性地飘洒。
汲桑起身迎上去笑道:“道长辛苦了,来来来,我为道长引见广陵王殿下。”
说罢转头对冯凭说道:“殿下,这位黄道长是丘山酒叟黄真人高徒,黄公蝉道长。他的大名可是威振长江南北。这次多亏黄道长鼎力相助,才能一举摧毁了梁州在仲秋月夜的阴谋。”
冯凭礼貌地拱手作礼,不想自己和这位黄道长对视的瞬间,眼中的眸光凛然一颤,竟似与对方眼中的眸光不能相容一般。
冯凭知道自己眼内有仙宿驻守,但像今天这样,眼中的仙宿自行与外界发生冲突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黄公蝉神色一变,用阴沉的声音说道:“你是王母山剑云阁门人?”
冯凭一愣,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却见那道士也不多言,猝然猱身上前发难,伸手便抓向冯凭的手腕寸口,竟想拿住他的要害。
冯凭自然也不是一般人,怎能让他随意制住。他手腕轻旋,一个缠丝脱扣,象鱼一般从那道人掌中滑出。却不料那道人毫不相让,步步紧逼,移步上前伸手成爪就要扣冯凭咽喉。
这时站在离冯凭几步之遥的慕容杉正要出手,却听到冯凭身后的那个羯胡壮汉大喝一声:“勿伤我友!”
话到人到,只见他伸出双臂,竟用一股蛮牛之力将那黄公蝉拽入怀中,硬生生高举过头顶。
那道人进门时慧眼识要害,对冯凭身后这个没有道基的壮汉看也不看,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没想到今日阴沟里翻船,被这个丝毫不懂法术的壮汉用蛮力举了起来。
黄公蝉哭笑不得,心说还从未有人敢对自己如此无理,而且居然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法力的凡人!
汲桑大惊,对那壮汉喝道:“快将道师放下,不然道师发雷霆之怒,你这汉子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那壮汉喝道:“他要害我救命恩人,我就是不放!”
那汲桑没了办法,只得惦着脚尖,对那横悬在空中的黄公蝉央求道:“道长恕罪,这莽夫是广陵王殿下的随从,请道长手下留情。”
黄公蝉冷笑道:“将军求错人了吧?此时可是他在拿着贫道!”
汲桑忙对那羯胡壮汉喝道:“快快放下!本将军承诺,只要壮士轻轻放下道长,他绝不会伤害殿下,本将军保证!”
那壮汉犹豫了片刻,满心不情愿地扔下黄公蝉。
黄公蝉落到地上,冷眼看了那壮士一眼,轻描淡写地骂了声:“愚夫!”
众人都看得出,这位道长真的是很有气度。他明显道行不浅,想出手毙了那壮汉简直易如翻掌,却在被此人举过头顶,极尽侮辱的情况下,隐忍不发。没有很深的修养是断难做到这一点的。
汲桑对壮汉的鲁莽举动也不以为忤,倒还有些欣赏。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个蠢夫!道长弄死你就像碾死只臭虫,你却偏偏这般自不量力!”
冯凭心中很奇怪,这位黄道长倒似很有涵养,却又为何专门和我过不去?此次梁州一番血战,施法作恶也必和他脱不开干系,却又作何解释。
这时那黄公蝉转脸对冯凭说道:“你是戴皓天的弟子?”
冯凭一愣,一时无语,呆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他不是不想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自己的恩师确实姓戴。见这位道长如此反应激烈,冯凭心想,也许自己师承之谜远非原来想象的那般简单。
汲桑过来对黄公蝉说道:“殿下是王爷的挚爱,道长切不可怠慢。”
黄公蝉哼了一声,不再言语。甩袍袖在一旁的蒲垫上坐下。
冯凭不知这位道长是与师父有仇,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为何什么话都不说上来就动手?还有,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师承的呢?真是令人困惑。
汲桑问黄公蝉道:“锁仙阵现在如何了?”
黄公蝉答道:“上清观的道众教训一下就可,不必斩尽杀绝。贫道已经收阵放他们走了。”
汲桑一惊,说道:“道爷难道将他们放虎归山了?罗尚的道门护法就依仗上清观,如果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以后恐怕会徒生麻烦。”
黄公蝉笑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放他们走的条件,就是让松枫道长彻底清楚,罗尚这棵大树已倒,他们好自为之。松枫是明白事理的人,早就带着道徒另谋生路去了。”www.miaoshuzhai.net
汲桑闻言大笑,说道:“他倒知趣。”
冯凭起身对汲桑说道:“本王赶着回去,就不再叨扰将军了。”说罢转身要走。
汲桑忙站起身说道:“末将款待不周,还望殿下恕罪。另外末将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成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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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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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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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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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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