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便没有任何睡意的许雪卿,头脑更加清醒了。
她就靠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司冥忌。
嫁给他那会,她才刚过十三岁的生日,是皇上御赐的圣旨,她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叫做喜欢。
父亲说女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嫁给一个不能自己做主的夫君,然后随同这个夫君,度过一生,是富贵还是清贫,全靠个人造化。
在成亲之前,她从没见过司冥忌,一次都没有。
不过女孩子到底都是对着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人满心好奇,于是她和别的姑娘家一样,私下里偷偷派人打听,甚至还找人画了他的画像。
那时候的司冥忌已经十八岁了,他眉眼长得跟仙儿一样,扎进人堆里,都丝毫不会被淹没。
女孩子年纪轻轻懂什么?
只觉得自个的夫君长的是真俊,于是以为精致的容貌和幸福是挂钩的。
司冥忌那会就待人很冷,不苟言笑,她知道他在战场上是修罗一样的人物,对他自然又害怕又喜欢。
月色很凉,夏日的空气却很燥,以至于一向不喜欢回忆往事的许雪卿,头一次陷入冗长的回忆里。
最初和司冥忌,是有过快乐的时光。
两个人成婚当晚,他就进来房间,抱着她一顿亲密,在之后的近两三个月,她都几乎没怎么下过床。
她知道男人对这种体力活总是十分钟爱。
情到深处时,他十分温柔,宠溺起人来,恨不得把她给甜死。
许雪卿跟他低声细语,时而温柔时而嗔怒,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作势都要去摘。
她曾经在心里想,按照父亲的理论来讲,那她算是上辈子积了恩德,不然怎么这辈子,闭着眼睛嫁的夫君,都是人中龙凤,还待她极好?
事实证明,人不能太乐观。
二人正深情难舍的时候,司冥忌接到了调令,让他上战场。
她依依不舍,却也知道不能拒绝,替他收拾好东西,等待着他归来。
这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而男人的爱,本来就经不起推敲。
她不是没有幻想过被抛弃被冷落的场景,只是当事情真的发生,才知道那有多痛。
就好像是针一下下扎进肉里,痛苦连绵不绝,她却不能叫出声。
司冥忌不再碰她,和各种女人鬼混在一起。
她忍了又忍,说服自己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尽量端庄的扮演好王妃的角色,不想被他认为自己善妒小气,从而对她更加反感。
许雪卿深吸口气,脸上阵阵凉意,她胡乱的摸了摸脸,蜷缩着双腿,将头埋在两膝之间。
她的男人有多薄情,她后来才知道。
忍没有用,闹没有用,送给他睡都没用。
他像是彻底厌恶了她,连碰下手指都会将眉头蹙的很紧。
在他的放荡不羁之中,许雪卿一次次泪流满面。
只是没想到,他玩女人就算了,今天居然被她发现他玩男人!
许雪卿说不出当时看到那一幕时,是什么情绪。
惊讶?愤怒?恶心?
都有!
最崩溃的,还是他宁可对着男人亲下去,都不愿意吻她!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他可以告诉她啊,她改啊!
为什么…要用这种冷暴力,为什么…他宁可上男人都不愿意和她……
许雪卿心头泛上难受,眼前浮现出的,是那个赵大夫的脸。
虽然算不上多么绝色,但那瘦弱的身姿,倒是颇有几分风骨。Μ.miaoshuzhai.net
他就是凭借着那么一副身子引诱司冥忌的吗?
许雪卿当然不愿意承认,是她的男人不要脸,她宁可相信,是那个叫赵诫的贱人,故意撩拨司冥忌的!
要知道,以前不管他私下关系多么混乱,司冥忌喜欢的都是女人!
一定是他!
许雪卿暗暗捏了捏拳头,她要把他除掉!
司冥忌的其他她都可以忍受,甚至再多娶几房小妾她也没意见,唯一不能承受的就是,传出去他喜欢男人。
假如真的是那样的话,到时候她将如何自处!
许雪卿抬头,看着司冥忌。
她知道赵诫在为父皇治病,眼看着父皇的病渐渐好转,赵诫是个红人,她明目张胆的得罪不好。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主动消失。
她唇角勾了勾,笑容带上几分危险。
从小就司空见惯了的那些手段,她早就熟稔于心。
不要怪她狠心,怪就怪赵诫太不要脸,癖好太恶心!
她就算做的再过分,那也是她应得的报应!
此时此刻的顾长歌,并不知道她即将迎来什么。
慌里慌张的从司冥忌手下逃出生天,早就耗费了她所有的心力,她几乎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脚步踉跄的冲进房间。
房门一关上,整个人就绷不住了。
她身体发软的往下滑,直到跪坐在地上,还是有些失魂落魄。
司冥忌弄得这一通,把她吓得不轻。
回想起那个吻,她就烦躁不已,顾不得什么疲惫,伸手用力的在唇上搓。
她下嘴狠,激怒了他,男人在她唇上也不客气的亲吻,导致她的嘴角都被咬破了。
稍稍碰一下,都疼的皱眉头。
不受控制的,顾长歌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觉得委屈极了,又想到了墨君邪,更是难过无比。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越想越忍不住,她无声的落泪,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很久,急促的呼吸声才停顿下来。
夜晚越是迷人,越是危险。
大船推开波浪,将水流柔和而不容拒绝的踩在身下,低沉又隐晦的哗哗声,十分静谧,将她的哭声衬托的格外明显。
顾长歌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声。
她扶着门把手,强行站起来,房间里有装满水的脸盆,她摸黑走过去洗了把脸,又用毛巾擦干,才去把蜡烛点亮。
柔软的亮光,虽然弱小,也能驱散黑暗。
顾长歌坐在铜镜面前,看着被咬破的嘴巴,简直不忍直视。
她又想骂司冥忌。
临近出发前,她带了个药箱,里面被墨君邪塞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药膏,她这时候想起来,闷头找半天,才翻出来一管。
看上面写的字条,顾长歌涂抹了厚厚一层,随后她躺床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墨君邪。
然而直到睡过去前,都没等到那个男人。
她晕晕乎乎的想,毕竟这是在皇家的游船上,他大概是不方便过来吧。
隔天醒来时,顾长歌第一时间,就是去跑去看镜子,不看还好,越看越气。
被咬破的地方,还是红肿一片。
反正是没法出去见人了!
她告诉来催促去吃早饭的人,推脱说自己拉肚子不舒服,借此搪塞了过去。
顾长歌决定接下来两天,都待在房间里混过去,可有人诚心不想让她好过。
下午的时候,司冥忌便来拍他的房门,说有要事相商。
顾长歌不应,就憋在房里装死,她害怕司冥忌来强硬的闯进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值得庆幸的是,应该是顾及着环境,他稍微收敛了几分,她松了口气。
不知道司冥忌那边是怎么跟宣帝交代的,到了晚上,宣帝派人送来了补品,代为传话的人,口吻多出几分恭敬。
“赵大夫,圣上听说您积劳成疾,身体抱恙,特意让小的送了些补品过来,还希望赵大夫能够早点好起来才是啊!”
宣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猜不准,同样猜不准的,是谁帮她圆了这么个谎。
顾长歌稀里糊涂的谢了恩,便再度把房门关上。
她看着桌上堆成小山似的补品,冷冷的笑出声,除了有点烦躁,还有点后悔。
当时就应该听墨君邪的,不来瞎趟这滩浑水。
现在知道了自己不该来,可惜已经晚了……
她不知道这一趟图什么。
大概唯一的收获就是,帮董流烟问到了一个答案。
顾长歌坐着发呆,不知不觉时间溜走很多,她觉得眼皮打架,才意识到时间很晚。
熄灭了蜡烛躺在床上,随后没多大会,窗户被推开,有人跳进来。
“墨君邪?”
她小声的道。
“是我。”他低低的道,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异常。
久违了两天的嗓音再次听到,顾长歌几乎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她坐起来,黑暗中看向声音的来源,渐渐的看到有道人影,朝她靠过来。
他还没到跟前,她就坐起来,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墨君邪微微讶异,旋即将她用力抱住。
小女人身子都在颤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他任由她抱了会,就算她的小手时不时抓到他被暴打成淤青的地方,他也不过是眉间一皱。
他对于她,永远都是宠溺着的。
本以为她只是习惯性的撒娇,结果她的身子都开始轻微的颤抖。
墨君邪察觉出不对劲。
他把小女人从怀里捞出来,背着光线,她的容貌看不太真切,但泛着光的眼泪却看的很清楚。
墨君邪受不了这样,心疼的不得了,他坐在床边,将她拉到跟前,温柔的哄着,“怎么了?”
顾长歌只是摇头。
墨君邪叹气,摸她小脸,摸到一阵濡湿,无奈的凑过去亲吻她眼角。
这个动作让她下意识躲闪,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僵在原地。
墨君邪微微蹙眉,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乖,我去拿毛巾给你擦脸。”
顾长歌还在想刚才躲闪他的事情,没有反应过来,而墨君邪先去点燃了蜡烛,又抓着毛巾到跟前。
几乎是立刻,看到了她的嘴巴。
他神色凛然,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目光定定的看着被咬破的地方,眸中巨浪滔天,淹没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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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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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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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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