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王宁锦的脸,姬尘的指腹在她脸颊上摩擦,动作极轻,珍而重之。
王宁锦知晓姬尘认出了她,打从初见他开口自称“姬王府,非白”时,他便知她是谁。
庆历十二年,同大渝一战,姬王爷并姬世子埋骨穆陵关,姬王妃神伤过度随之而去。
旦夕之间姬王府极盛而衰,陛下痛失肱骨良臣,加恩姬王爷嫡次子姬尘,承世子位。
姬尘敬重长兄,避不以姬为号,称尘世子,故世人道姬王府一门双世子,显赫无两。
陛下体恤尘世子自小体弱,同年将尘世子送往云城休养,一去,便是十年。
王宁锦唇边挂上一抹讥诮的笑,仁庆帝大约怎么也未料到,年仅十岁的姬尘会有那般城府。
自庆历十二年至今庆历二十二年,十年间,姬尘人在云城,名却扬遍天下。
西北大旱,尘世子挥手两座粮屯,免数万百姓饥苦;岭南蝗灾,尘世子扬手十数车青苗,时年收成极好,农户交足赋税尚有剩余;云城原只占了个好位置终年如春,实则贫瘠,自打尘世子去后渐年富庶,百姓富足。
凡逢天灾**,尘世子必大义济世。
积年累月下来,姬尘名动天下,尘世子之名,声望至高,至圣。王公贵胄见了姬尘都要恭敬问礼,便是仁庆帝也要客气地唤声“尘世子”。
姬尘蛰伏十年,一砖一石处处用心用计,亲手将自个儿送上神坛,造就如今的尘世子。
温润如玉,凌于云端,目下无尘。
从前无人唤他“非白”,后来无人敢唤他“非白”。
“君行谨也好,王宁锦也罢,左不过一个你,只要是你,换副皮囊又如何。”
王宁锦不敢去看他的眼,姬尘的指尖触着她的肌肤传来一阵凉意,声音中似乎带了几分颤抖。
“九儿,从前,你从不肯信我。你敬我,畏我,戒备我,独独不肯信我。永王府事后,我明白了,我不该守诺,自囚于云城十年,若我在,你不会——死。”
“往后你更不必信我,我回来,复君行谨一世荣光,护王宁锦一世长安,为此,不择手段。”
“九姑娘何时来的?”
刘嬷嬷方伺候太夫人用过粥,出来迎面便见王宁锦在门口发愣。
王宁锦回过神,瞥见刘嬷嬷手上的托盘,不禁蹙眉:“祖母食量又少了?”
闻言,刘嬷嬷面带愁色:“只用了半碗粥,素日里茹素,旁的更吃不下几口。”
刘嬷嬷在太夫人跟前儿伺候了大半辈子,太夫人待她极宽厚,论感情比起主仆倒更像老姊妹两个,眼见太夫人胃口一日不如一日,她是打心眼儿里着急。
王宁锦推门进屋,太夫人见了她顿时眉开眼笑:“昨儿个玩得可尽兴?”
蓝莲伶俐,知晓什么该说,太夫人问起只含糊说姑娘赏了灯又去猜字谜,半真半假,太夫人倒也没再深问。
王宁锦挨在太夫人身边儿坐下,身子一歪便将脑瓜儿枕在太夫人膝上,伸手抓过太夫人的手,指腹在太夫人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上来回摩擦:“不大高兴。”
太夫人空着的手一下又一下儿地摸着王宁锦的脑瓜儿,慈声道:“怎么?谁惹我的心肝儿不开心了?”
王宁锦别过头,不悦道:“祖母不爱惜自个儿身子,一早一晚用的食量还不够给我塞牙缝儿的。”
“净说浑话,叫你母亲听见还不训你。”太夫人一横眉,在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儿上捏了一把,笑骂道。
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头却是软得不成样子。
王宁锦半撑起身子抱着太夫人的手臂撒娇,声音甜腻得快能挤出蜜来了:“母亲定也觉得我说的有理,祖母,您总不能叫我跟您操心啊,我愁得吃不下饭,真要饿瘦了,不还是您最心疼吗?”
刘嬷嬷端着清茶进门儿,听见王宁锦的话,也出声帮腔:“说得可不正是这个理儿,太夫人哪儿舍得九姑娘跟您这儿着急上火!”
见这一老一小一唱一和,对答得极顺溜,太夫人不由得笑骂了句:“你这老货。”
刘嬷嬷熟悉太夫人性子,知晓她不曾动气,心里并不慌张。
王宁锦伸手打托盘上拿过茶盏递到太夫人手上,缓声道了句:“我来吧,嬷嬷可否帮我跑个腿儿,去将三太太同四姑娘唤来?”
刘嬷嬷应了句:“那便有劳九姑娘了。”便脚下生风似的快步出了门。
王宁锦揉了两下儿有些泛酸的小腿朝地上一蹦,惹得太夫人横了眼睛:“仔细着摔着!”
“不怕。”王宁锦打窗边几案上取过郎窑红渣斗捧着走到太夫人跟前。
太夫人钦了清茶在口中漱过,稍一低头吐至渣斗中,拿绢帕压了压唇角,道:“这些事哪是你能做的,往后就安生坐着。”
王宁锦回身儿,碧竹接过郎窑红渣斗捧着拿出去清理,另一个丫鬟递上浸了温水的手巾给王宁锦拭手。
“伺候祖母我高兴。”王宁锦甜笑着坐回太夫人身边儿。
太夫人心里头熨帖,将王宁锦搂在怀里,手在她背后一下下儿地轻拍,“心肝儿”“宝贝”地唤了半晌。
里间儿的槅门叫人推开,三太太并王宁怡快步进屋各自朝太夫人见了礼。
“儿媳给母亲请安,母亲万安。”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祖母万安。”
待两人落了座,王宁锦端正身子从太夫人怀里坐直起来。
三太太心思细巧,今儿个眼瞧着没到给太夫人请晨安的时辰,贤福院特意将人给唤来,十有**是有事交代。
心中有数,三太太也未不急于开口。
“三婶,有一事我做不得主便来同祖母商议,但事关四姐,总得先问过你们的意思。”
王宁锦话一出口,三太太便知她这一番周张所为何事了。
王宁锦事先并未与太夫人通气,也是摸透了以太夫人的性子,大约是容不得三房挑拣直接就拍板儿给定下的,太夫人偏心王宁锦也非一两日,但这样大的事三房心里不免会落个疙瘩。妙书斋
三太太心里清楚王宁锦给三房做足了体面,柔声开口:“九姑娘但说无妨。”
聪明人话说三分,三太太这便是应下一半了。
王宁锦也不拖沓,语声轻缓:“是四姐同辅国公府,容世子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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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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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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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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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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