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同门同宗一旦相逢异地,往往比亲人还要亲。寻常人修行,削尖了脑袋,都要投身大宗大派,便是因为这个道理——换成通俗点的说法,这就叫做圈子不同,格局不同。
当然,天姥学院这个圈子,在过去百年里,贬值得太厉害,相当于从清北跌落到了二本的水准。要不然,陈老县令也不至于活到这个年纪都混不出头,步安也不至于连个赘婿帽子,都得自己设法摆脱。
照理这两人同病相怜,就算不是抱头痛哭,也得倒倒苦水才对。
可陈老县令在大梁官场这个染缸里泡了三十多年,升官发财的本事没有,谨小慎微的本能却早已养成。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莫名其妙来了一伙人攻打县城,完了正巧是自己同门同宗的晚辈领头来打的。这还不算,这人还偏偏就是自己这些日子总挂在嘴边,逢人就要提及的“天姥才子步执道”?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于是,正当步安以为陈县令会和他一样喜出望外时,对方的反应却出奇的冷静。
“你便是步执道?”陈县令一脸不信。
“千真万确,晚辈就是步执道。”步安认真道。
两人一来一回,问得严肃,答得诚恳。可听在宋世畋耳中,却像是在唱双簧——不知道就不知道了,来来回回有意思么?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见两人同时看他,便摊摊手道:“这表字取得也太过随意了。不安,不知道……你爹娘是与你有仇么?”
步安翻翻白眼,心说:我这表字根本就是误打误撞捡来的,你懂个屁!
而陈县令见宋世畋这副神情,不像是演出来的,心中有些犯嘀咕:难道这人真是新进书院的才子,步安步执道?
“都说天姥步安三步成诗,你只需露一手,不就真假立现了?何必说这么多废话。”宋世畋耸耸肩道。
陈老县令觉得言之有理,便朝步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作诗作词也得有那心境,哪有平白无故就吟诗一首的。”步安推脱道。
陈县令闻言,落座思索,一拍石桌,摇头晃脑道:“如此老夫就献个丑,来起个头罢……”【妙】 【书】 【斋】 【妙书斋】
不等他继续,步安便将一物握在手中,举到了陈县令的面前。正是一枚阴刻了“屠”字的玉佩。这玉佩遍体流光,盈翠欲滴,刻字更是笔势遒劲,凤舞龙飞,一看便是极珍贵的物件。
陈县令颇有自知之明,想来真有人要设套害他,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本。只是心中隐隐的还有些遗憾:假如刚刚说得快一些,把平日里写就的诗词抛出半首来,让步执道填完,往后传世的诗谱上,也能留下他陈阙安的名字了。
真是可惜。
“果然是执道小友,老夫有眼无珠了。”他悻悻然拱手,接着似乎意识到自己差点暴露了私心,一下子热情起来。
话说开了,陈县令自然知道,所谓生怕县城有变之类的全是瞎话,步安也不再隐瞒,全都直言相告。
陈老县令听完,捻须沉思片刻,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却又摇了摇头,暗中朝宋世畋瞥了一眼。
步安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一笑道:“宋公子,我与师伯偶遇,有许多话要说。你请自便吧。”
宋世畋本来就是被他拖来做挡箭牌的,这时见他下了逐客令,也懒得待在这里,臭着脸拍拍袖子走了。
一直等到他走远,陈老县令才低声道:“被你们绑了的那人,姓林名通,是昌泰县的巡检。此人的生母,便是张承韬次子张贤业的乳母。仗着这层关系,林通平素横行霸世,区区一个九品武官,眼里都没有我这个知县了。”
步安就知道,陈县令身为当地官员,理应比自己看得更透,这时听出对方话里有话,便不再绕圈子,坦率道:“这么说来,倒可以趁机除去此人。”
陈老县令微微一笑,接着又皱眉道:“你得尽快行事了,张贤业的大军就在昌泰县以南几十里,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收到消息。”
步安闻言立即站起身来,走到院门口,招招手把游平喊到跟前,做了一番布置,让他火速去办。
安排妥当之后,他才走回院中坐下,随口道:“那张贤业是什么官职?手下有多少人马?”
陈老县令答说,七闽道布政使张承韬有两个儿子,长子张贤律从文,次子张贤业从武。张贤业是从五品的武略将军,兼七闽道都指挥佥事,领军一万余人。他军中全是七闽道当地兵,以悍不畏死而闻名。
步安又问,这位张将军大概是个什么性子,以陈老县令所见,自己眼下应该怎么办。
陈老县令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道:“你我同门,有些话便可以说开了。张承韬此人行事周全,性子颇为沉稳,可他这小儿子却是个浑人,你身单力薄,又在人家的地盘上,恐怕要吃哑巴亏啊。”
他的意思很明确:咱们再怎么想法子,人家要是根本不跟你讲道理,你也只有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份儿。何况步安动手在先,本来就没占着理。
这番话出口,他本以为步安会很严肃,却见他仍旧一脸轻松,怕他没有听懂,又补充道:“天高皇帝远,张贤业可是敢杀人灭口的。”
“这点小摩擦,不至于吧?”步安笑笑道。
“莫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啊!”陈老县令急道。
步安闻言点了点头,正色道:“要解此困局,弟子还需师伯出手相助。”
“你我同门,我若能帮上忙,自然要帮!可师伯我人微言轻,哪里帮得上!”陈老县令觉得,这同门才子怎么有些不可理喻,难道只会作诗,对官场一无所知嘛?
步安侧头思索片刻,接着道:“弟子仔细想过,要解此局,也不是太难。对师伯来说,也没有危险……”
正说着,游平从院门外进来,禀报说,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人都带来了。
步安立即起身道:“请师伯升堂,审一个案子。”
陈老县令听得一头雾水:“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审什么案?”
“昌泰县巡检林通,勾结拜月邪教,欺压百姓,贩卖孩童一案。”步安摊手请道:“陈师伯,人犯和原告都带来了,百姓们也都赶来围观,时间有限,咱们赶紧吧。”
陈老县令闻言一惊,心说这大才子原来如此心狠手辣。他踌躇片刻,紧接着一咬牙,起身道:“大胆林贼,竟敢犯下如此天怒人怨之事。本官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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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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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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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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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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