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月,皇帝不仅下特赦令免去凤栖梧造反一案对宫家的牵连,还准许宫云息入朝,以东陵储君名义,跟随监国方相,学习执掌运作六司事宜。
未上朝堂的时候,她以为朝堂该是这世上最恭谨规矩的地方,而今上了朝堂,才知道原来一帮看上去无比体面的憨实将军、富贵老爷,也可以互相指着鼻子吵得死去活来。
她今儿早上来得早,进太和堂的时候碰上了颜青平。
自朱将军指认颜重楼一事,朝中风向大变,几位原先就对三君之权虎视眈眈的贵族家主,皆倒向顾宜章一派,意欲趁此机会壮大宗族势力,若能一举将颜家从雅西三大宗族当中清除,而自己跻身其中,那就更好不过。
颜青平既被调至将军府,实际是被重军软禁府中,无诏不得面圣,西六部中他的亲信也都被请到东六部,春陵君挨个审过才放出来。
半月以来,朝中栽赃颜氏一派说话越发肆无忌惮,而反观被攻击一方,却连一句声辩的话也没法讲。
颜青平今日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倒让大家都颇为意外。
他看着与往日没什么不同,粉饰太平的本事出奇的好,穿着件碧丝穿金的袍服朝前排走,一张沉静皮相挂在脸上,没有分毫仓皇神色。
经过宫云息的时候,宫云息闻到了他头发上的香味儿,南烛青芷沉水香,她对这香味儿记得很熟。
那时候她与颜青平才刚认识,十分不懂他一个男孩子,干嘛那么宝贝自己的头发。成日用掺了香料的药汤来洗,再仔仔细细擦干,一头乌发散在肩上,乌黑发亮锦缎似的,倒比女孩子的还好看。后来她才知道,颜青平自小由茯苓带大,茯苓出身花街柳巷,弹过琴唱过曲,做过落玉楼的招牌,对皮相的在意非一般人能企及。这些从小养成的习惯,即便后来去了天息门没有茯苓管着,他也改不掉。
她想起来自己原先当是很喜欢这股香味儿,还总趴在颜青平肩膀上,把头埋进去闻。
可她现在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再想起来那种感觉。
或者说她根本就想不起来,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
早朝方始,站在最前头向皇上呈上案宗的,是春陵君澹台悠。
东六部重审回鹰河旧案十七日,结果与刑典六卿案宗一致:凤栖梧杀害颜重楼一事铁证凿凿,无可回转,不论起因为何,理应坐罪;宫泽将军殁于烈毒,呈酒者乃荀武秦将军,按律当斩,加害者不详;延陵君颜重楼,虽有朱将军举证,又佐顾太傅三项供词,有私通外邦之嫌,然证据不足,不予论罪。
宫云息听到结果的时候,以为这一桩事能就此了结,然而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她果然太年轻,朝堂之事看得太浅。
御前的谭公公方念罢案宗,就有将军府杨修盈出列上奏,禀明虽然颜重楼罪证不清,但既有举证供词,又牵扯三君,兹事体大,应当疑罪从严论处。既然颜氏已有嫌疑,就该收兵削爵,清出雅西宗姓三首,万不可心慈手软,将延陵君位错付乱臣之手。
杨府近年势大,杨修盈掌握修盈将军府,其长兄杨荆继任七军统领,位平三君;其妹又是当朝皇后,于文于武,于内于外,杨家势力都不容小觑。如若延陵君位易主,想必得势之人,刨去顾宜章,就是杨修盈。
既有出头鸟,自有鸟儿要跟风。
不论是顾大人一派,还是修盈将军府一派,都有好些被笼络的朝臣落井下石,附议严惩,只待主家获利,自己也能分一杯羹。
偌大朝堂,吵吵嚷嚷,个个言之凿凿,好像一年前回鹰河那场仗,他们都亲眼看见了似的。
颜青平就站在一旁,他在听,却没什么反应。发上缀的两穗流苏稳稳当当,风吹过来也不晃。
他一直没有开口声辩。不知是心中不屑懒作辩白,还是,事已至此,辩无可辩。
顾宜章瞧着时候到了,给身边朱将军递个眼色。朱将军朝左一步,出列跪于堂上,拱手禀道,“臣之举证,句句属实。回鹰河一役决战前夕,颜重楼曾多次与身份不明之人私下接触,而宫将军被毒杀当晚,颜重楼也在军营之内,那杯毒酒虽是秦将军所呈,却也经过颜重楼之手……”
“朱大人,”
极少在朝堂上开口的宫云息,却在此刻,突然打断朱将军陈词,
“颜大人生前位列三君,为国征战军功赫赫,殁于西北战场不过一年,朱大人就敢直呼延陵君名。我倒不知,大人何时升迁至此,也不说给晚辈个机会,好好贺上一贺”
“宫大人入朝晚,对这些事情不懂得也是正常,我之证词,皆是亲眼所见,可以项上人头担保。”
“那就烦请朱大人与我说说,你所见颜大人与旁人私自接触,一共几次,分别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见了多久,递了什么东西,那身份不明之人是男是女,什么身量,什么衣着?朱大人既多次看见,又为何不向上禀明,反而等到事发一年之后,再来指认?”
朱将军自然想不到,会被宫云息如此逼问,只得避重就轻,含混答道,
“颜大人身为延陵君,手握重权,我发现后,也无路可禀,只得暗自记下,直到上月重审,才敢……”
“无路可禀?回鹰河一役,领兵首将乃是家父宫泽,你为何不禀?东陵君凤氏与颜大人同为副将,也有制约之权,你又为何不禀?朱大人,我方才的问题你若是答不出来,就凭你栽赃三君以下犯上,你脖子上这颗脑袋,就不值多少斤两。”
这下不仅是朱将军被镇住,刚刚那些排着队戳颜家脊梁骨的朝臣们,都有点发懵。
不是说宫、颜两家早就因相杀之仇互生嫌隙势不两立,连小辈的婚约都毁了,怎么今日朝堂之上,颜青平还未替自己争辩,朱将军倒先被宫姑娘摆了一刀。
如此态势,倒让他们想起多年之前的宫泽与颜重楼。
“朱将军,”顾宜章开口,“宫大人问的那些问题,你之前不是一一向刑典六卿禀明了吗?今日,怎么忘了?”
朱成玉被顾宜章的话提醒,又挺直腰板,清清嗓子,把自己所见所闻的时间、地点、人物通通禀了一遍。
“敢问朱大人,延陵君职责为何,听命于谁?”
“执掌西六部,负责周转朝廷与天息门相关事宜,听命于陛下和……大祭司。”
“大人既知道,延陵君可直接受大祭司调遣,当日之人是否是大祭司所派,朱大人可曾亲自确认过?”
“回鹰河一役与天息门并无关系,大祭司怎么可能无故派人前往,宫大人既不知道实情,就不要凭空猜测。”
“实情为何,还要劳请春陵君之后去问一问大祭司。但有一事,晚辈现在就想弄清楚。朱大人方才所说,五日之内三次见到颜大人私相授受,有一次是在回鹰河下游南岸西侧的龙吾山谷里?”
“没错,军营驻扎的那片山谷里有胡树林,我躲在里面,才不至于被发现。”
“龙吾谷地势特殊极易被敌军包围,故而家父三次领兵回鹰河,都会避开龙吾山谷走远一些的平茶道。朱大人既亲随家父征战,”Μ.miaoshuzhai.net
宫云息说着,露出颇为难的样子,
“晚辈还以为,大人该是知道的。”
朱将军一时语塞,顾大人一派也无人应声。倒是杨修盈上前一步开了口。
“宫大人身为东陵储君,竟如此罔顾证词,袒护颜家。我倒好奇,宫大人私下,必定与颜大人交情甚好吧。”
他官阶高,又有兵权,上头还有七军统领杨荆撑腰,是个不怕事的。这样拐弯抹角的话,看着没什么用处,实则只要能在皇帝的忌惮之心上再添一把柴,目的就能达成了。
交情这个词,宫云息不大好答。她既不想说与他交情好,也不想说与他交情差。
因为本来,就没什么交情。
她之所以如此做,不过因为看不惯朱大人信口雌黄污蔑忠良,哪论的上“交情”二字?
她闭口不答,杨修盈开心得很,又追着埋汰了几句。
“宫大人方才所言,皆因朱将军供词纰漏百出,难以自洽,杨将军从哪里看出来,有包庇袒护颜家之嫌?”
颜青平虽许久不说话,好在怼人的本事全靠日积月累,一时半会还丢不了。
“再者三君职责虽各有不同,辅佐陛下却是第一要事,宫大人与我同列三君储位,自当同为陛下尽心尽力,难道杨将军,希望我们交情不好各自为营,好让居心叵测之徒趁机作乱吗?”
未等杨修盈答话,殿外通传的侍卫突然进殿回禀,西六部衔令人有要事求见。
西六部衔令人所禀之事,令朝中众臣十分吃惊。
去年三月回鹰河一役中,朱将军所率永敏军目无军纪,临阵脱逃,早在决战前八天就私自离开回鹰河畔,躲进了周围村落。
此事共有村中人证十九,军中人证三十七,又有宫泽将军追剿朱将军军令一卷,村中遗留扎营物资若干。证据确凿,论罪当斩。
众人方才还在奇怪,怎么宫泽的行军路线,朱将军反而不如宫云息清楚,这下子都明白了。仗都没打,哪能知道。
朱将军是个骗子,做的都是伪证。
这一点,顾大人打着“搞垮颜家“的旗号请群臣入伙帮忙的时候,可是从未提过。
“颜大人自入将军府任职,出入都应遵循府令,本不该与西六部旧部有任何联系。”
“顾大人从哪一点看出,我与旧部有联系?”
“若没有联系,怎么衔令人今日来的这样巧,刚好解了您这位西六部旧主的围呢?”
顾大人意欲继续刁难,却被太子呼兰渊打断,
“回禀父皇,近来将军府的三位侍将日夜带兵守在颜府,颜大人绝没有与旧部相见的机会。这一点,儿臣可以作证。”
呼兰渊此话一出,颜青平的嘴角抖了抖。
他知道呼兰渊脾气直,肯为朋友两肋插刀,却不知他憨直至此。今日之局,他筹谋已久,本有必胜把握,宫云息替他出头算是意外之喜,可呼兰渊身为太子,这种时候帮他说话......
“太子殿下,颜氏与西六部共事许久,若想避过将军府监视私相勾结实在容易。殿下脾气一向宽厚,却万不可因这宽厚纵容恶人啊……”
顾宜章眼见着一大盘算盘都要打散,心中焦虑口无遮拦。可皇帝从未定过颜府的罪,哪来的“监视”二字,他这一说,算是当着朝中众臣的面,拆了皇帝的台。
果然,没等他说完,上首的人就开了口,
“顾卿这话,过分了。颜卿既入主将军府,自担得起三将随行。”皇帝说着,摸了摸嘴上胡须,“衔令人,接着禀。”
“是。”
衔令人躬身拘礼道,
“卑职自上月初七以来,确不曾与颜大人见面。今日此时回禀陛下,也非顾大人所言‘解旧主之围’。只因宫将军亲笔军令,半个时辰前才送至我部,卑职以为此物事关重大,故而片刻不敢耽搁。”
“众卿听清楚了。这一桩案子来来回回,都是朱成玉那个小儿好死不死,演出这么一出戏来。今日既了,日后朝堂之上,不必再提此事。”
至此,颜重楼造反的风波彻底平息,顾宜章非但没有从中得利,还白白折掉一枚棋子。
说来也不算白白折掉,朱成玉做了逃兵,按宫泽所下军令,本就是该死的,如今也不过是多活一年,多遭人摆布而已。
回鹰河一役周折整整一年,也在今日封案,一切皆以春陵君所呈案宗为准。余下谜团,不再追究。
除朱成玉按律当斩以外,其余各人判决照旧,凤栖梧因误杀颜重楼之罪,终身囚于牟英山水牢,由宫家负责看押,无诏不得出。
“陛下,罪臣凤栖梧赐姓之前,乃是宫氏族人。若让宫家看押,岂不遂了他们的意?”
“杨卿说的有理,朕也有如此担忧,所以要在此与宫卿约法三章。凤栖梧被囚水牢期间,若是出了任何问题,不论缘由为何,一切罪责皆由宫氏承担。宫卿,意下如何?”
皇帝言罢,朝堂上几十双眼睛齐刷刷转向宫云息。
她太年轻了,他们想。年轻到对即将踏入的陷阱一无所知。
她跪在地上,头发垂在肩侧,碧蓝色的衣摆上绣着银色的云水纹饰。
“臣自当尽心竭力,绝不辜负圣托。”
出宫路上,颜青平绕过好几拨挡在路中央相互寒暄的老头子,才追上走在前面的宫云息。
“今日朝堂之上,多谢宫大人出言相助。”
“颜大人既早有准备,我说与不说,倒也没什么分别。”
“怎么没分别?”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呼兰渊接住话茬,
“今日宫小朝堂陈词,字字句句无一不在维护颜兄利益,倒让旁人知道你二人虽历了之前那么些波折,可心总归是一处的。宫颜两家不睦的谣言不攻自破,那些盘算着趁机分权的府家,想必日后也会收敛许多。”
呼兰渊的想法当然不大对,颜青平并没有纠正他。
颜青平盯着对面人的脸,想看看她的反应。
“家父一向视颜伯父为知己,如若今日在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我今日所行,不过秉持家父遗训。殿下,想的太多了。”
可直到她答了话转身离开,那一张平静而好看的脸上,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这副冷冰冰说客套话的样子,颜青平虽认了,呼兰渊却从没见过。
他扯了扯颜青平的衣角,低声问,
“宫小她,还在生颜兄的气吗?”
身边人没应他。
“那颜兄要不要,追上去哄哄她?”
还是没应。
“欸,颜兄,不如与我同去西郊猎场射鹿?”
“不去。”
颜青平盯着远方越来越小的背影,头也不回地答。
“为什么?西郊那十几头梅花鹿是我专门差人养的,个个儿花纹齐整毛色顺亮,拿去送宫小,肯定不错……”
“殿下,”颜青平打断他,“殿下最近做太子的本事,越发不中用了。”
呼兰渊闻言一愣。
“殿下身为太子,怎能为我作证?”
“欸,你觉得我今日不该帮你说话?可宫小今日帮你说了那么些话,我不过帮了一句,你怎么不去说她,倒来说我”
“你该说。”
“顾宜章那老头明明自己理亏,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作难,实在气人。”
“他作难又怎样?这都是旁人的事情,殿下看看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颜兄这话说的不对,我为太子,你为延陵储君,日后必定同理朝政。你的事情,怎么能是旁人的事情?”
“可殿下想想,一位可以轻易被三君左右意志的太子,陛下会放心把江山交给他吗?‘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为人知’,这两句话,还请殿下时刻记着。”
呼兰渊觉得颜青平的话真的很有道理,可他觉得自己好心好意却没被夸,也是真的委屈。
“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为人知……这么难的事情,颜兄都做不到,何苦拿来难我?方才在朝堂上,顾大人如何栽赃攻击你,也不见你有什么反应,结果杨将军才埋汰宫小一句,你就立马出言驳斥。我看颜兄的喜怒好恶,倒是分明得很。”
“殿下讲话的本事,近来长进不少啊。”颜青平瞥了一眼呼兰渊,接着道,“西郊猎场的梅花鹿既是殿下精心养的,微臣不胜惶恐,还是不去猎了,殿下找别人吧。”
“欸,颜兄不要生气嘛,我刚刚不过开个玩笑。”
“微臣记得,殿下明明长我两月零四天?”
“那就更要与我去了。我的……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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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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