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以晨也不答话,一路拖拽着把人拉至乐坊后门处,确认四下无人才把人放开。
青竹看着他的背影,试探着伸手在他肩头轻拍,“小晨……刚刚和你说话的,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和谭大人有关系,也知道你接近我另有目的。”吴以晨没有回答他的话,兀自背对着他说着,“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是好人。”
青竹沉默半晌后道:“明知道我有问题还接近我,你就不害怕吗?”
吴以晨转过身,对他摇摇头,青竹不禁笑起来:“你这样天真,倒让我这个心机深重的,有些无地自容了。”
“我不知道你和谭大人有什么关系,可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你又为什么要为虎作伥呢?”吴以晨不解的问这。
青竹依靠在月门边缘说道:“你觉得他是坏人,可在我心中,他一直都是原先的模样,从未变过。”
“他是除了南馆的人外,唯一一个愿意和我说话的外人。”吴以晨沉默地听他说着,“他是教习首徒,是高不可攀的天纵英才,我从来只有远远仰视他的份。可他却愿意跟我说话,愿意和我聊天,他还告诉我,他是生在官宦之家,原本应该锦衣玉食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却因为朝堂之争,家族被牵连获罪,他还未成年就被发配进礼乐司里。”
“我才知道,原本高高在上的他,是和我一样的人。”青竹笑着,“一样出身低贱,一样过着凄苦的日子,一样的被家人抛弃,一样被人看不起。”
“你别傻了……”吴以晨打断他,“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有什么好的,他根本就不是你想象当中的那个人!”
吴以晨定了定神,好言劝道:“我明白你的心思,被优秀的前辈吸引,为了他做什么都值得,可是你要看看他值不值得你这么做啊?你这样下去,他不仅不会感激,还会更加看轻你的!”
青竹苦笑着摇头道:“我与你是说不通的,既然你我互相无法说服对方,就等着一日后的比试见吧,你有宁大人照拂,可她毕竟只是个副掌院,我是不会顾念情面的。”
吴以晨先是一愣神,好像青竹对天音阁的事一无所知,这么自信谭正成能只手遮天,旋即他了然地点点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执迷不悟……好,那我也不会顾及情面,既然是比后台,那就看我们背后的那人,谁更厉害了!”
目送少年离开的背影走远,青竹黯然地垂下头。
朝中的清缴开始后,谭正成除了安排一个青竹进入礼乐司外,再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流渊一度以为是自己判断错了。他或许真的从来都没有参与过这件事,神谕的事情只是巧合,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安排人进礼乐司,为了和宁紫鸢抗衡,因为自己一直偏颇宁紫鸢,才会对他有所偏见。
眼看朝堂之上趋于平静,江氏残余的党羽大部分都被驱逐出朝廷,终于在这日,王若彬匆匆跑进太乐署,喘着粗气对整理卷宗的流渊道:“有了有了!”
流渊抬起头,眼神怪异地扫了一眼王若彬的肚子,王若彬疑惑低头,顿时回过味儿来,气恼地一掌拍在桌上:“都什么时候了还闹!”
流渊扔下卷宗收敛表情郑重地点点头。
王若彬气到翻白眼,没好气地继续道:“谭正成和京郊联系的暗线动了,之前神谕一事,谭正成已经脱离他们,最近我们频繁调查谭正成,他应该是有些慌神,才会想到去找旧主人。”
“我倒不觉得他是慌了神。”流渊摇头道,“京郊那边和他联合起来,是为了逼我反叛,计划失策京郊那边便收了手,谭正成不愿就此摆休才脱离他们自己单独行事。”
王若彬思忖着说道:“您的意思是,现在谭正成联系京郊,目的还是为了拖您下水?”
流渊冷哼:“他们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搅乱朝堂,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陛下会借此事彻底清缴,眼下事情就要结束,他们很快就会暴露,现在垂死挣扎只是想拉我给他们垫背罢了。”
王若彬嗤笑一声:“他们也是真敢想。”
“他们不是敢想。”流渊叹道,“他们是揣测着陛下的心思办事,知道我不被信任,才会选定我下手,觉得陛下会借机像我发难,只是他们没想到我还有些用处,还不到卸磨杀驴的时候。”
又是朝堂之上,权利之争的尔虞我诈,王若彬听着都觉得头大。门外响起敲门声,太乐署下一个小厮说是有信要交给流王爷,流渊结果信件打开,越看脸色越怪异。
王若彬以为出了什么事,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西北那边出了什么事?”
流渊默默将信递过去,王若彬接过一看,脸色顿时纠结起来:“吴以晨?他给你传信做什么?”
一刻钟后,传信的吴以晨被带到太乐署,和王若彬一起站在了书案前面。
王若彬刚张嘴,吴以晨就直接对流渊说:“我要你帮我赢得比赛,如果谭正成力保青竹,你得出来为我撑腰。”
王若彬讪讪合上嘴,噎出了个嗝儿来。
流渊问他:“只有这事?”
吴以晨点点头:“你能帮我吗?”
流渊扁扁嘴:“倒也不是不能帮,只是……”
“那就说定了。”吴以晨说完就要走,流渊赶紧让王若彬把人拦住。看着吴以晨疑惑的眼神,流渊原本一肚子交代的话语,全都说不出口了,跟这小子说了他也未必明白。
流渊起身从身后的书架深处掏出一个锦盒,王若彬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从盒子里取出一支烟花递给吴以晨:“明日就是决赛的日子,谭正成最近正是疯狂的时候。这个你拿着,遇到危险就对准天空拉响,一刻钟的时辰就会有人前去帮你。”
吴以晨接过烟花,反而踌躇起来:“你……不问我为什么会让你帮我?”
王若彬眼角抽搐,一脸仿佛便秘的表情,流渊耸耸肩:“无所谓,我不用知道,反正你不说我也会主动去帮你的。”王若彬倏地转头看向流渊,满脸的震惊,仿佛是见了鬼一样。
吴以晨看王若彬“色彩纷呈”的脸,嫌弃地离他远了一些,才对流渊腼腆的说了声谢谢,也不行礼转身走了出去。
王若彬张口结舌半晌,才蹦出两个字:“确定?”
流渊翻了个白眼:“青竹想要进礼乐司,吴以晨就是最大的阻碍,除掉他才是最好的,盯着吴以晨一定会有所收获。”
王若彬看起来还沉浸咋震惊中不可自拔,流渊抬手扔了个竹简过去,吓得他赶紧一把抱住。
“傻了??”流渊问道。
“我看你才傻了!!”王若彬吼道。
流渊上前就要踹他,却被灵活躲掉。
第二日就是决赛,这帮天南海北聚集起来的乐师们,虽然是对手,可这么久的相处,也多少有些感情,明日的比试结束,他们有些人此生都不会再见面了。
于是谭正成出面,为他们这些人安排了一顿晚饭,意思是让他们聚一聚,好好说说话。
可天刚擦黑,梁寻歌就拉着吃糕饼吃到打嗝儿的吴以晨,走进了舞坊的大门一直没出来。
舞坊假山的亭子里,宁紫鸢和梁寻歌捧着酸梅汤喝着,梁寻歌问吴以晨:“吃那么多糕饼,哪里还有肚子去吃席?不如在这里陪陪我们。”
宁紫鸢放下碗冲他努嘴:“你也来点儿?”
“嗝!”吴以晨打了个响亮的嗝儿,连忙摇头。
梁寻歌噗嗤笑出声,伸手戳了戳他圆滚的肚子道:“傻不傻,吃不下了还吃。”
吴以晨忍住想吐的感觉无奈说:“不吃出伤来,怎么应付过去他们,好躲过晚宴啊?”
梁寻歌顿住,与宁紫鸢对视一眼,宁紫鸢冲她笑笑:“我就说这是只狐狸,你非得说他是个兔子。”
梁寻歌佯怒道:“好哇,你小子居然故意的!”
吴以晨颓肩哀嚎:“姐姐诶!是你拿了那么多糕点过去,逼着我吃的,我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这里头制指定有猫腻啊!”
宁紫鸢看着梁寻歌捏住吴以晨的脸,可不可支地笑起来。
闹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吴以晨问宁紫鸢道:“你和姓谭的到底有什么恩怨啊?上次见你俩吵架,他好像对你意见很大。”妙书斋
“能有什么恩怨!”宁紫鸢自嘲笑笑,“无非是我和他争过掌院的职位罢了,他看不上我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勾引流渊。我看不上他为了上位,舔着脸跟人赔笑。就是这些小事情,到最后成了这个样子。”
梁寻歌毕竟身份不高,听到二位上级的恩怨,也不好再待下去,遂告辞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二人在。
“那……”吴以晨斟酌着语言问道,“你和流渊真的有过什么吗?”
“怎么可能!”宁紫鸢立刻否认,“我才看不上他呢!”
吴以晨内心默默竖起拇指,无比赞同她的话。
宁紫鸢长叹一声:“我拼命求高位,就是为了二十三岁能够顺利出宫,我说了他又不信,刚愎自用!”
吴以晨疑惑:“宫女能出宫吗?”
“可以啊。”宁紫鸢解释,“宫中女子二十三岁时可以申请出宫,不过如果没有银钱和关系,很可能会被拦下来的。”
吴以晨念叨着:“所以,你和他争掌院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宁紫鸢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以为我愿意操心劳力管着这礼乐司不成?”
“我可不想某些人。”宁紫鸢不屑哼道,“为了线上爬,攀高枝结亲,整日被人看不起。”
“结亲?”吴以晨愣住,“谭正成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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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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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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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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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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