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人杰提着刀,看着如月。
如月的右手捂着左边的衣袖,衣袖里鲜血直流,连如月黑色的祭司服都被染成了红色。如月的左边,只剩下衣袖,空空荡荡地,垂了下来。血顺着衣袖滴在地上,也不知道滴了多久,地上已经成了一滩小小的血坑。
如月的左臂掉落在离赵人杰站立的位置一步远的地方。原本白皙的玉臂现在已经血肉模糊。但是,扔在那里的那条胳膊,仍然能看出那原本是条能让多少男人为之垂涎的左臂,它的主人,曾经是多么美的绝代佳人。
可是此时,它只是一条断臂。再美的断臂看上去也不再诱人,它唯一能给人的感觉,就是要把昨天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胳膊上满是鲜红的血,掺在白白的胳膊上,显得更加恐怖。
还有那被砍断的地方,看伤口就知道,那不是一把很锋利的刀。胳膊上的伤口参差不齐,与其说是被砍断,更不如说是被钝器所伤。血肉之间,还能看到那被打断的森森白骨。不过已经被血染红,但是仍能看出它原来的颜色。
“打造这把刀的时候,我没有开刃。”妙书斋
赵人杰提起刀,将它竖立在眼前,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看着刀刃,还是在看着从刀刃上流下的血,自言自语地说。
如月依旧站在那儿,她的面纱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她露出了那张极美的脸,虽然年纪已经过了四十,但是如月这张脸,还是能够让很多年轻的公子宽衣解带。
可是现在如月的脸,一点也不美。她的脸,很苍白,一丝血色也没有。她的脸已经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扭曲,两只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还有那种已经到了生死边缘对生存又充满渴望的哀求。她的嘴一直没有闭上,仿佛在配合脸上痛苦的表情。
如月听见了赵人杰的话,可是她没有说话。她现在已经被疼痛折磨得说不出话来。她看着赵人杰,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看着。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开刃吗?”赵人杰问道,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所有人说,他只是看着他的刀。
“。。。。。。”
“因为我喜欢听人们痛苦的呻吟声,我更喜欢看人们痛苦的表情。”
赵人杰自问自答道:“对我来说,那就如同天籁之音。这把刀在砍下去的时候,如果不用力,很难砍断人的肢体。当它在砍断人的肢体时,我想被砍的那个人一定很疼。”
他把目光从刀上移开,看着如月,说:“你说是吗,大祭司?”
如月此时已经被气得两眼发直,愤怒地盯着赵人杰。赵人杰此刻每说一个字,都在她的心里激起了波澜。可是此时的她,无能为力,除了无住地用眼睛杀死赵人杰,其它的什么都做不了。
云娘,还晕倒在地上。
赵人杰得意地看着如月,然后用刀拖着地板,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刀划过地板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如月听来,仿佛世界上最恐怖的音乐。
赵人杰是在昨天晚上接到信的。
他看过信后,什么也没说,怔在那里一动也没动。过了一会,他将信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椅子上没说话。
赵人杰不知道是谁送的信,信上说如月明天会带着云娘去国君面前告御状,让他自己小心些。信的末尾还给了他一个建议,就是最好在去宫里的路上劫住如月她们。
父亲已经死去多年了,长兄赵人王在他眼里如同父亲一般。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违背过长兄的意思。
何况,赵人王是君。赵人杰是臣。
赵人杰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他的大脑转个不停。
“这件事还真不能让兄长知道。”
赵人杰心里盘算着。祭司是国家地位最高的人,是最接近神的人。全国上下都很信,虽然在他赵人杰眼里,这祭司就是吃喝拉撒的废物,要是神明真的灵验,出羽国早就一统天下了。可是全国人都很信,他的哥哥也很信。
如果他哥哥知道了他连侍奉神的女人的主意都敢打,一定轻饶不了他。何况,哥哥年事已高,身体状态也不如从前了,被这事一气,说不定还要折了几年的寿。
怎么办?
他在仔细思量着。
云娘一定杀不得。如月么,实在不得已,就先杀了再说,然后把云娘劫到王府来。到时候她们俩失踪了,来个死无对证,自己一样什么事都没有。
赵人杰主意已定,便思考在哪里动手比较好。今天收到的这封信,他都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这消息的真假也难以辨认。如果在路上劫杀,万一对方不来,自己岂不是空等了一天,或者万一她们没走那条路,不就错过了?
要是在城里动手,人太多,不方便。他在晚上杀个把公子哥,一两个平头百姓还可以。要是当街杀掉全国最尊贵的大祭司,恐怕招来的麻烦他也压不住。
最后,赵人杰决定还是在宫里动手。
宫里的侍卫都是他赵人杰从小打到大的。当年他学武时,第一个师傅就是禁军统领。后来他年纪越长,学武的对手也多是从禁军里挑的。现在那些人,都已经在禁军里当了大官。守宫门的侍卫,哪个敢不听他赵人杰的话,只要他一句话,那个侍卫的脑袋和他全家的脑袋都不能继续长在他们的脖子上了。
而且,宫里是如月她们的最终目的地,无论她们走哪条路,最后都只能到宫里。在宫里以逸待劳,才是上上之策。
主意已定,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门外大叫一声:“来人。”
守门的侍卫赶紧应声而入。见赵人杰虎着脸,头也不敢抬一下,直接跪在地上等候赵人杰的指令。
“去查查,明天宫门是谁当值,把他给我叫来。”赵人杰说,
侍卫看看天色,说:“现在已过亥时,如果他已经睡下了,是否还要让他起来?”
赵人杰说:“告诉他,现在如果不起来,以后就不用再起来了。”
侍卫没有多说话,回了句:“是。”便大步流星地退了出去。
明天当值的侍卫叫张龙。
张龙今天的心情很好,所以晚上和朋友们多喝了两杯。醉熏熏的回到营房后倒头便睡,连衣服都没有脱。
赵人杰的侍卫来的时候,看见张龙的样子,冲着他大声喊:“张龙,赵人杰赵王爷叫你现在过去。”
躺在床上的张龙早已醉得不醒人事,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隐约听到有人喊赵人杰叫他去王府。吓得他今晚喝的酒立时全醒了,马上坐了起来,惊魂未定。
“赵人杰”三个字,在所有人耳朵里,跟催命鬼、阎王爷的份量同等重要。在他们眼里,宁可得罪阎王爷,也不能得罪赵人杰。
他坐起来的时候,脑子里登时出了一脑门子汗。他没有想这个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满脑子里转悠的是“赵人杰为什么找他”。他从来没做得罪赵人杰的事,只是从远距离遥望过几次。现在赵人杰要找他,难道是要他的命?
他看着眼前的侍卫,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还看什么呀,王爷叫你去呢,一会儿等着急了你可担待不起啊。”侍卫催促着。
张龙想到自己枕头底下还有几两银子,赶紧摸出来交给眼前的侍卫,然后带着哭腔对侍卫说:“兄弟,这事你可不能跟我开玩笑啊,人命关天啊,赵王爷又不认识我,没事找我去干什么啊。兄弟,你可得救救我啊。”
侍卫看张龙哭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了。心里一阵好笑,不过看张龙的表情,觉得他也有些可怜,便对他透个底,说:“你别哭得跟死了娘似的。王爷不认识你,王爷只是告诉我把明天宫门当值的侍卫叫来,明天宫门不是你当值吗?走吧,跟我去王府吧。”
张龙听侍卫一解释,一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还半信半疑地一边收拾东西下床一边说:“兄弟,你可不能骗我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得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啊。我可不敢跑啊,我还有一家老小呢。”
侍卫看张龙的熊样就有点不耐烦,说:“得了得了,又不是叫你去送死,赶紧的吧。王爷交待了,说你要是不起来,以后就不用再起来了。一会让王爷等急了,你脑袋就真搬家了。”
张龙一听,吓得说话都打哆嗦,应了句:“哎。。。。。。哎。”然后赶紧跟着侍卫出了门。
张龙进了赵人杰的房间,赵人杰连抬眼看他都没看。他拿起一杯茶,品了一口,然后说:“明天宫门是你当值?”
张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低着头回答道:“是。”
赵人杰貌似对回答还觉得满意,又说道:“明天我会在偏殿,如果你遇到两个祭司来到宫门前,说要见国君的,你过来通禀我一声,然后把她们指引到偏殿来,就说国君在偏殿等她们,听到了吗?”
要是别人这么吩咐,张龙还要问一句为什么,可是现在面前坐着的是赵人杰。在赵人杰面前,你问,你就等于死。
张龙还没有活够,他还有一家老小需要照顾,他当然不想死,所以他没有问。他听到了赵人杰这句话,只是回答了一句:“是。”
赵人杰点了点头,说:“记住明天的事,出了问题,拿你是问。下去吧。”
张龙吓得一阵哆嗦,连忙回答:“是。。。。。。是,王爷请放心,小人一定办好差事。”说完,张龙就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当他走出王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额头上的汗还没有干。他想想刚才的事,心里到现在还有些发毛,一溜烟地回到了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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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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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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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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