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去山里采药,要打扮成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她既没有蒙上面纱,也没有穿着祭司特有的黑衣,而是挑了一件灰色的村妇穿的衣服,头上围了一个蓝色白点的围巾,背上又背着一个竹篓,就这样出了祭司庙的门。
衣服是旧的,上面打着与衣服颜色形成强烈反差的补丁,围巾是旧的,被污迹染成的颜色让人看起来像一块抹布。
就算是这样打扮,仔细看还是难以掩饰云娘俏丽的容颜。不过,她看上去已经很平凡了,平凡得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她是祭司庙里的人。
云娘是故意这样装扮的。打扮成一个村妇更便于她的行动,平日里见外人的时候都是蒙着脸,俗世中本就没有人认识她。她这样出去,很容易掩人耳目。
噬魂草本是一种极难找到的草,离祭司庙十里外的深山里才偶尔能碰见。要想采到这种草,云娘必须很早就动身,然后就看自己的运气。运气好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撞见,运气不好的话,就算在这连绵的大山里住上半个月,也未必能找到一株。云娘此举不过是躲躲赵人杰,犯不着在大山里住个十天半月,但是依她的资历,出来一趟空手而回,还是不大说得过去。
她寻思着,如果在这山里呆上三天还找不到,她就回去。这赵人杰来庙里拜神不过一日,找不到自己没准半日就回去了。就算今日回去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www.miaoshuzhai.net
云娘没想到的是,当运气找上门来的时候,想躲都躲不掉。平日里几天都找不到一颗的噬魂草,今天不到三个时辰就找到了三颗。云娘将采到的噬魂草仔细地收在背后的篓子里,看看天色,太阳就快下山了。她算计着赵人杰这个时辰应该回到王城了,现在回去应该是安全的,于是收拾好器具,准备回庙里。
赵人杰一直在纠结。
女人的脸本来就是给男人看的。现在他面对的这些女人,都没有一张让男人看的脸。
这让他很郁闷。
任何一个离不了女人的男人到了一个全是连脸都丢了的女人们聚集的地方,如果这个男人还不想走,那么这个男人一定不是生理上健康的男人。
赵人杰是个健康的男人,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完这些女人给自己念经。他觉得自己就像神一样宽宏大量,要是在王府,估计这些女人早就被他赏给下人们用了,然后再卖到妓院里去。
他在这庙里所付出的一切忍耐和努力,都只是出于对一个人的思念,云娘。
如月说云娘外出采药的时候,她已经隐约发现了赵人杰的脸色透着无比的失望。赵人杰对祭司庙来讲是很重要的人,如月需要照顾他的个人感受。
“云娘去采药,快的话估计下午就回来了。”她这么告诉赵人杰。
为了这一句话。赵人杰忍受着,他盼着云娘能早一些回来,这样他在这里受的所有罪都有了价值。
他就这么等着,实打实地被煎熬了一下午。
云娘还是没能回来。
走在回城的路上,赵人杰有着一种丢了魂的失落感,云娘的影子还在他身体里不断地戳着他的心。
从庙里出来的时候,由于白白等了几个时辰,本来脾气不好的他变得越来越烦躁。天边的太阳也跟赵人杰一样垂头丧气,向西方渐渐地落了下去。
这条路是直通祭司庙的,虽不甚宽,却很长。在出羽国,有资格能进庙里朝圣的人少之又少,因此这条路平时没有多少人走。就在赵人杰的人马走在路上的时候,远处隐约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这个女人远远望去就知道不是一个有资格去朝圣的人。她穿得破破烂烂,身上还打着若干补丁,从外表上看,她的家里很穷,穷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她身后背着一个竹篓,头上围了一条破围巾。步履走得不快,却一步也没有停,好像刚刚劳累了一天,赶着去吃家里的晚饭。
这条路的前方,没有人家。
这本是很可疑的一点,她在这个时间,能去哪里?
赵人杰不是一个细心的人,当这个女人的影子出现在他眼里的时候,也没能引起他的多少注意。
不过是一个村妇,像他这样的人,就算再不挑食,也不会在村妇的身上打主意的。他没有多想,只是向着村妇来的方向,缓慢地前行。
云娘急着回庙里,所以走的急了些。按这个时辰,赵人杰的人马早就到了王府,她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回庙里时跟赵人杰撞上。当一队人马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的时候,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真的碰上他了吧?”
作为侍奉神的人,首先要学会不要节外生枝。她不知道对面来的是不是王府的人马,可是据她所知,今天要来庙里的只有赵人杰。
她不敢去确认,只是把自己头上的围巾向下压了压,然后又把头低了低,背着自己的竹篓,继续走。
唯一不同的是,她走的很急,很快,走得像前面好像有什么人在等着她似的。
来到赵人杰附近。她走得又快了许多,头又压低了一点。
她没有发现,赵人杰在看着她。
她只想快点经过这里。
“站住。”
赵人杰叫了一声。当这个女人走近的时候,尽管她把脸压得很低,赵人杰还是从侧面看见了一点。这张脸,跟萦绕在心里的脸,有几分相似。
他本不是一个很笨的人。这时他当然注意到,这条路上没有人家。这个女人,本不该出现在这条路上的。
云娘装作没听见,还在向前走着,脚步又急了些。
侍卫们不敢听不见,他们不知道王爷叫的是村妇还是他们。当王他叫站住的时候,他们就站住了。
其中一个领头的转过头看着赵人杰,赵人杰眼色一撇,侍卫已经会意。他走出队列,快步来到村妇的旁边。
“你,站住,王爷叫你站住呢。”侍卫说。
云娘站住,心里惴惴不安。
“你,干什么的?”侍卫问。
“民女采药的。”
“你这是要去哪?”
云娘最怕的,就是问这句话。她当然知道,这条路上没有地方可去,这条路上只有一个地方,祭司庙。
祭司庙,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她没有选择,只能说去祭司庙。
“祭司庙。”
赵人杰骑着马走了过来。云娘的心里有些发慌,她不知道赵人杰还能不能认出她来。她只在赵人杰的面前露过两面,很简短的两面。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他应该不记得自己了。何况她还化了妆,就是姐妹们,乍一看也不一定认得。
马停下了。
赵人杰坐在马上,没有说话。
他在端详。
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云娘,可是他没有证据,此时她正低着头,看不清相貌。
“你去庙里干什么?”赵人杰开口。
“民女采了药,一直在往祭司庙里送。祭司们给我钱。”
赵人杰沉默片刻。他记得,如月说过云娘上山去采药了。她会不会就是云娘呢?赵人杰还拿不准,但是他有很大把握。
“抬起头来。”赵人杰说。
云娘抬起头,和赵人杰对视了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了。
只这一眼,赵人杰就断定,此人便是云娘。他虽然只与云娘见过两面,但是他对云娘的思念持续至今,那张脸从见到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地刻在了心里。他不知道云娘为什么躲避着自己。
他心里,始终认为,云娘对自己是有感觉的。
难道是没戴面纱的原因吗?
赵人杰想着。祭司见外人时一定要戴面纱,想必她是因为外出采药行动不便,所以没有戴面纱。如果此时揭穿云娘,更无异于上次扯下云娘的面纱。云娘非但不会理会他,反而更加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当你犯一次错误的时候,还可以原谅,当你犯两次同样的错误时,那就该杀了。
赵人杰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想到这里,赵人杰心里大喜过望。但是又一转念,如果就这样与云娘擦肩而过,什么都不做,大好的机会岂不白白浪费了?
他看着低着头的云娘,说:“看姑娘如此装束,可是寻常百姓人家?”
“回大人,小女家境贫寒,只是附近寻常百姓。”
“好,本王一向爱民如子。姑娘如此娇弱的身子,怎能承担生活如此重的担子。”赵人杰转头:“来人,与我拿些金银来。”
侍卫们闻声而动,提着一包金子走了过来。
“我这有少许金银,姑娘可以收下,留着生活之用。”说着,又解下了身上的一块九龙玉佩,然后从怀里又拿出一颗夜明珠。
“这九龙玉佩是出羽国王宫里的传国之宝,这颗夜明珠虽然算不得什么宝贝,但是在中州也价值连城。你且收着。”赵人杰说。
云娘吓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赵人杰已经认出了自己,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赵人杰没有揭穿,还送了这么多宝贝给她。她实在是不敢收,无论谁都知道,收了这么贵重的宝贝,以后想撇清关系是不可能的了。
“民女不敢,王爷还是请收回吧。”
“送出去的东西,本王向来不收回。如果你实在不想要,待我走后,随手扔掉便是。”
云娘无耐,只好双手接过。
赵人杰看着云娘接过自己的礼物,会心地一笑。对众人说了声:“走。”
当大队走过云娘身边时,传来了赵人杰的声音:“告诉如月大祭司,本王日后还会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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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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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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