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不能。
她斗不过他,他总有办法拿扭到她的短处。
“哟,原来是玉小姐来了,本侯怎么好意思让你端药呢?”
石坚的声音响起,阴阳怪气,无瑕狠狠鄙视了他一番。
药碗己被石坚接过,但她却没有起身。
“无瑕见过侯爷。”
“起来吧。”
无瑕仍未起身,心里暗吸一口气。
“不知侯爷为何要取消吴家玉雕比赛的资格?还望侯爷告之。”
“哦,这事呀。”石坚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突然起身凑近无瑕,“你我数月未见,你就问本侯这个?”
因隔得太近,能闻他的呼吸,无瑕一惊,连忙后抑,他去将身子靠了过来,但见他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
“数月未见,还是那么瘦,看样子,吴家对你也不怎么样吗?”
“不,吴家对我很好。”无瑕下意识反驳。
石坚不可置信,却也哦了一声,他坐回榻上,无瑕松了口中气,没有那份压迫之感。
“你上前来。”
无瑕顿了顿,又朝前移了移。
“为何不辞而别?”石坚突然问来,声音不热不冷。
无瑕倒也不隐瞒,幽幽道,“与玉家的恩怨己了,没有必要再留在玉家。”
石坚见她神色悲哀,不由得想到与玉清的话。
“你的女儿好似对你极为不满。”
玉清苦涩而痛苦,“她是因为她的母亲。”
了解到来笼去脉,石坚只狠狠捏了捏手,冷笑道,“原来如此,你对她们母女当真是好得很。”
玉清一惊,忙跪了下来,“草民也是无奈。”
石坚将手上茶杯一搁,“无奈?”
玉清陷入悲痛之中,那里顾得上去惊讶石坚奇怪的态度,只缓缓说了一切。
这世间有些情爱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玉清与李氏的婚姻由长辈所订,玉清几乎对李氏没有什么感情,然,所有的婚姻不都是如此吗?
只是后来,他自己没有想到,去了一趟关外寻玉,遇上了谈慧,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在关边逗留了数月,只为那一人,他与她山盟海誓,要娶她,他想着回到苏州与李氏和离,未想战乱爆发,谈慧一村被屠,他带着她躲过了一劫,余后劫生,二人情不自禁,他又岂能安心留她一人在外,家没了,亲人没了,那时她是多么的痛苦悲伤。
于是他带她回到了苏州,路上两月,她怀了孩子,他更不能将她抛下。
却又不敢向她说清家中己有家小的事实,他胆怯又自责,但自认为是爱她的,非常非常的爱。
纸当然包不住火,她的出现引来轩然大波,他跪在母亲面前,一定要与她在一起,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这些年来李氏为玉家的付出,骂他是混蛋,甚至还赶她出府,便是她有了孩子也不会相认。
为了留下她,他只得说出她有琨吾刀的实事,这才让母亲同意她留了下来。
玉家陷入困境,李氏娘家要玉家还钱,他也不想受这份气,劝说谈慧拿出琨吾刀,他要雕琢更好的玉器让玉家一扬成名,如此,才能补偿李氏,然而,她却误会他只是为了琨吾刀。
她不再原谅他,更不想见他,但为了孩子,她还是留了下来。
他知道李氏恨她,所以他不敢去偏院,一方面他对李氏有愧,另一方面,他怕他对她好,李氏更会妒忌,从而针对她,他只想着多挣些银子,甚至将作坊赔给李氏他也愿意,于是,他四处寻玉,四处找商客,那些年为了玉家,也是费尽心思。
他不是行商的料,他只会琢玉,所以作坊并没有什么起色,反而更加困难,他再次请求谈慧拿出琨吾刀相助,他说,玉家有了产业,他会将所有的钱全拿给李氏,她并不相信,她性子极烈,只是冷眼看他,在她的眼神下,他落慌而逃。
从此,他不再提琨吾刀一事。
后来,她病了,他在外,也没有人告诉他,直到他收到徐管家的信,才知她病入膏盲,赶回来时,也未能见她最后一面。
他恨李氏,从此以后,他再也没与李氏同房,但又离不开李氏,李氏娘家的钱他还没有还完,后来,他将无瑕送到静月庵,他怕李氏会找无瑕的麻烦,他再次离家经商,五年来,终是将那笔账还清。
却不知无瑕己恨他如斯。
这是石坚了解的所有,那日玉清喝得伶仃大醉,或是被他灌醉。
此番,他轻咳一声,无瑕与她父亲的“恩怨”怕是很难说得清楚。
“了了也好,其实他也有些可怜。”
无瑕未想石坚帮玉清说话,愣了片刻,是了,她怎能忘了,他己将作坊收入己有。
“作坊的事是怎么回事?”她问。
石坚无所谓道,“让你父亲继续为作坊买命不好吗?”
“是你逼他?”
石坚啧啧两声,“适才还说与他恩怨了结,这会儿却也关心着。”
无瑕一怔,一时无语。
“他的事自然与我无关,但,你说他是可怜人,便不要害他。”
无瑕微微低下头,被石坚抬起下颌。
“玉无瑕,事后才来后悔,事先却是下得起狠手,对你父亲皆如此,对他人又会如何?”
“我没有后悔。”无瑕嘴硬,“但你若敢害他,我定不会饶你。”
石坚嗤了一声,“你不是来求我的吗?倒威胁起我来。”
无瑕又是一怔,心里挫败到极点,有些无力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顿了顿,“若是想让我道歉,不错,是我胡说,玉家雕琢六骏是你出的主意。”无瑕心思转了转,“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与吴家没有任何关系,这次比赛对吴家很重要,他们只是本本份份的商人,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
“我当然知道他们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些小人物而己,对你却不一样了,原来你是如此在乎他们。”
说着石坚伸出手指抚摸着她的嘴唇,目光随之也暗淡下来,他想到了那个吻。
无瑕见他神色,心头慌乱,双眼瞪得大大的,又带着警告的意味。
石坚靠近她,却没有吻下去。
原是小白突然跳到了无瑕的怀里,她一惊,立即将小白抱起。
小白在她怀里一个劲的撒娇,“喵,喵”的叫个不停。
“小白?怎么在你这里?”
“倒是个念旧的等等,你怎知它叫小白?”
无瑕道,“它本来就叫小白。”
石坚轻笑一声,原来二人取了同一个名字。
“没有为何,只因它毛发如雪。”
石坚哦了一声,挑了挑眉,“我也叫它小白,因为它的主人就是一只白眼狼。”
无瑕皱起了眉头。
石坚又靠在软榻上,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猫,“被主人抛弃了,还是会念着旧情,比人更忠心。”
无瑕听了心里有些难过,“侯爷是怎么把它找到的?”
“你将它送去当铺,当铺老板想巴结本侯,就送了过来。”石坚道,“这一笔笔帐,你说我该如何与你算?”
无瑕垂下双眸,抚着小白,低声道,“侯爷想怎么算都行。”
“如此,就当本侯的女人吧。”
无瑕听言猛的抬起头来,惊鄂不己,他己不是第一次如此要求。
石坚懒洋洋的躺着,也没有看她,她久久没回答。
“怎么不愿意?”
“侯爷说笑了。”无瑕压制住心里的怒火与反感。
石坚这才朝她看来。
“你觉得我像在说笑吗?”
无瑕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神色的确不像,可这更让她愤怒,她将小白放在地上,朝他规矩的行了一礼。
“无瑕虽是商户之女,也是清白人家,侯爷是朝官,是重臣,岂能以身份威胁?”
“你说我在威胁你?”
“难道不是,侯爷以私阻止吴家参赛,莫是还有别的目的?”
石坚冷笑,“算威胁吧。”顿了顿,声音有些生硬了,“本侯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一女子在京城多方不易,便是你投靠了吴家,以吴敏德的秉性,能有多大建树,连一个作坊都无法保住,又能给你带来什么保障?你终是女子,还得要嫁人,以你的身份,你的脾气,要入一个大户人家怕是困难,难不成嫁去小家小户,整日为衣食而愁?”
石坚的话又带着劝说与诱惑。
无瑕冷道,“如此说来,侯爷又能给无瑕什么?”
“身份,富贵。”
“可侯爷给不了一样东西。”
“什么?”
“尊严。”
无瑕缓缓而言,目光坚毅,“若没有侯爷插手,无瑕己在苏州有了自己的作坊,若没有侯爷插手,吴家定会在比赛中有所建树,这些都是无瑕的保障,无瑕能凭自己的本事获得衣食,甚至尊重,何须要低声下气抑他人鼻息?”妙书斋
“你倒是心性很高,你可别忘了,本侯动一动手指便能让你无法立足。”石坚脸色铁青。
“无瑕当然相信。”无瑕冷笑一声,“但无瑕绝不拿自己作交易。”言毕,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呆下去,她高傲的起身,“若侯爷容不下无瑕,无瑕离开京城便是。”便这样抬头挺胸的离开了书房。
气得石坚握紧双手又松开,又握紧。
“瑕姐儿?”
翠儿看见无瑕赶紧迎了上来。
“咱们走吧。”无瑕冷静的说道,翠儿哦了一声,这时,小白窜了出来,翠儿惊喜,“小白”正要将小白抱起,被无瑕制止,“它不属于咱们。”
翠儿不解,无瑕己大步朝外走去。
小七见无瑕神色奇怪忙进屋来,“侯爷?”
“不知好歹的女人。”
但见主子将几上的茶杯推倒在地,不由得怔住,婉慧在门口正好瞧见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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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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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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