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跟班忙碌的一天。
三首歌的人声，从上午十一点录到晚上八点，录完主音录和声。
所有「玩乐」团队成员都很庆幸，虽然陈佑舟被“网暴”了这么多天，虽然他时不时矫个情撒个酒疯，却依然维持着饱满的工作热情和正常水准的人声音色。
晚上九点半，柏小毛打包了一堆办公室垃圾，装袋拎着离开录音棚。
刚出电梯，脖子上挂的手机震了起来。
舒然在那头歇斯底里地咆哮：“你跟陈佑舟在搞什么飞机？！！”
她说得凌乱。
柏小毛挂了电话后打开微博一看，得，又热搜了。
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不如真的签约做艺人好了，反正现在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她，比那些挤破头想上热搜的还要“爆”。
她自嘲地笑笑，又想到舒然刚才说的、以后身边没有工作人员跟随的话不许外出。
陈佑舟就更凄惨了。这晚，非易很快送了折叠床和洗漱用品到北郊，勒令他新专辑录完前以工作室为家，禁止出没在任何其他场合。
纵然如此，关于柏小毛和他的传闻还是在网络上漫天飞了起来。
非易文娱一直没有就「玩乐」成员变动原因做出官方说明，于是这次突发的“解围”事件又在众说纷纭里加入了新的版本。
“！所以助理脚踩俩船的另一只是真的船（舟）？”
“所以并不是主唱走红后甩了女朋友而是劈腿？卧槽渣男！”
“那义演后台大打出手的怎么是贝斯手和吉他手？”
“打抱不平？”
“，或者，是三只船？”
“楼上脑洞太大了吧？”
“不相信小助理这么大魅力。”
“也许团员眼瞎呢手动摊手”
……
吃瓜站上，之前义演时的八卦帖又被顶了上来，楼主还煞有介事修改了主楼标题和内容——《（更新）破案了？玩乐吉他手出走之谜》，里头附上显然来自双马尾那伙妹子的微博爆料。
这些评论和留言由目前负责“扫网”工作的尹青整理成，在“陈佑舟事件公关会”第六轮上播了出来。
由于是当事人之一，柏小毛也参与了这次的公关会。她极少在公司会议上感受到这么沉重的氛围，连之前偶尔插科打诨的舒然都一直绷着脸。
尹青又甩出了目前「玩乐」的各项数据指数，结论是新专辑的前景着实不乐观。
舒然扭头问李莉：“乐旅人街演场定了吗？”
“准备十一长假录制，集中在欧洲几个国家。”
非易为了《乐旅人》的收官战不惜血本，这个当口「玩乐」却依然负面不断，加上新专辑预售也将展开，眼下形势着实令公司上下焦头烂额。
又一次从中陵飞来的老武拍板道：“要么还是按上次开会时候的方案来吧。”
柏小毛并不知上次开会时制订了什么策略，还是散会后欢子找她要陈佑舟的微博登录密码时告诉了她。
“就还是用他的口吻发声明啊，把他与前女友之间的事讲清楚，包括女友重度抑郁的时候他是怎么陪伴她不离不弃，为了她出国，为了她临时退队，然后再用玩乐官微出声明解释人员变更……”
“……”柏小毛怎么觉得这是个损招呢。
“陈佑舟本人知道吗？”
“就是他一直不同意才没办法解决这件事啊！”
柏小毛作为从中陵时就跟随「玩乐」的助理，手头确实有他们几人已沦为官方公告板的微博的账号和密码。
回到办公室，她踌躇着用电脑登录了陈佑舟的，刚进去就看到右上角密密麻麻的私信、新评论、新。
只点开私信扫了一眼她就闭目扭过了头。
曾经的歌迷或者船桨，加上搅浑水的黑们，不分昼夜地在看不见彼此的地带，宣泄着对“渣男”的愤恨。最令她揪心的是，她看到了一张销毁「玩乐」现场的照片。
她不是不理解那些“脱粉”的歌迷，偶像坍塌的瞬间，可能堪比十几年的感情付诸东流的痛苦吧。但是，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发泄，又能带去多少解脱呢。
更何况，陈佑舟的“渣”，是个伪命题。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给身在北郊的当事人发了微信，告诉他公司的公关处理意见。
很快，陈佑舟不顾禁令，心急火燎地赶来了公司。
其时老武正跟舒然在外间的总裁室商榷细节。柏小毛隔着玻璃门，看到大步跨进去的陈佑舟与他们冲突激烈。
老武的话音蓦地破空而起：“阿佑你别再固执了！现在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救你，救玩乐！”
柏小毛拉开门，绞着手无措地立在一室死寂中。
如果她万事小心，不被极端粉丝跟踪；如果陈佑舟没有“多管闲事”，也许消停了好几天的舆论不会再度发酵。
“对不起，要不从我这里想想公关对策行不行……”
舒然叹气：“你？那是之后的事了。”
“……”
“我求你们。”半晌，陈佑舟直视着老武，薄唇里吐出重重的几个字，又无助地将目光转向一旁扶额的舒然。
他脸上写满了柏小毛从未见过的神色，像是哀思无度，像是心死如灰。
“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就是写篇小作文而已啊，你不愿意，芝芝他们都能代笔的……”
他垂眸，嘴边突然浮起一丝近乎诡异的笑，整张脸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美感。
然后，他眼中的光突然熄灭了一瞬，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然姐您忘了，老武总该记得。”
“因为以前南岛论坛上的爆料，都是真的。”
他像是费力挤出最后四字，眉头紧紧拧起，漂亮的桃花眼里再度漫进天花板苍白的光晕。
舒然的脸色比天花板还白。她愕然张了张嘴，惶惑地看向b椅上的老武。后者蹙眉，轻点了一下头。
陈佑舟说完，像是如释重负，深吸一口气：“无论我背负怎样的骂名，都请你们不要撕开远远的旧伤口。我已经做错过，不想继续错。拜托了。”
他对着两位负责人深深地鞠躬，弯下他高大宽厚的背，像折成一只直角，却再无棱角。
公司外头，柏小毛追上他的脚步：“陈佑舟，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虽然她并不明了令经纪人闻之色变的爆料是什么。
“对不起，如果我再硬气一点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她小声道。
这样的关口，该是“泯恩仇”的时刻了。
面前的人眯起眸子凝视着她。
“那……你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
“……”柏小毛愤怒地瞪过去，却发现他仿佛又恢复了“狂拽酷帅”的模样，双手插兜耸耸肩，轻轻笑了起来。
他还能这样笑，真好。
但是，柏小毛由衷地觉得，好难过。
尤其当她回到办公室问起“南岛论坛”，听到舒然的回答后。
舒然说：“纪远舟的父亲，死于医疗事故。而当时的主刀医生，是陈佑舟的爸爸。”
柏小毛的耳畔轰然作响，然而更残酷的传说还在继续。
“然后纪的妈妈精神崩溃了，对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说出了她是纪爸爸外遇私生女的事实。连番打击下，纪远舟就得了应激性抑郁症。应该是这样。”
“……”
舒然深深叹气：“以前整理资料的时候不敢相信这情节一样的爆料，认定是瞎编。”
柏小毛颤着声问：“纪远舟知道爸爸的死是事故吗？”
“应该知道吧……从她现在在药学界的成就来看，她应该已经释怀了。哦，她爸爸之前就是研究药的。始终过不去的，是陈佑舟。”
“永远不要试图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坐倒在办公桌前，柏小毛的脑海中回荡起陈佑舟对她说过的话。
彼时他应该还是少年，已决定背负一生的十字架，只求深爱的人再次真正展颜。但是后来，他遇到了摇滚，他以为那是救赎。一颗靠摇滚救赎的心还要试图救赎他人。
可是现在，谁也没有被救赎。
就像她遇到了谢瑞斯，她以为他是出现在她平淡生活里的光亮，把无奇的日子变得多彩奇幻。可是光亮消失了，她像被黑洞吸着往前走，再痛苦也要继续走。
就像陈佑舟遇到了摇滚，和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歌迷。他们造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幻境给他，没有歉疚没有背负，只有对美好的共存世界的憧憬，并朝着它而努力。
柏小毛在这一刻突然明白，如果「玩乐」不在了，音乐消失了，伙伴中最痛苦的人，应该是陈佑舟吧。
她终于忍不住翻出那个谙熟于心的号码。
接通后，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谢瑞斯，你放过玩乐吧。”
……
挂掉电话后，柏小毛几乎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她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伏在桌上嚎啕大哭，耳畔萦绕的，只有听筒里那个人压抑的呼吸，和最后的颤声问询。
他说：“小白猫，在你心里，我原来如此不堪吗？”
——造谣，发通稿，买水军，拉踩昔日同伴……穷尽下三滥的招数，置可能的竞争对手于死地。
她心里爱的，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可是，他不会允许自己的乐队在没了他的情况下存活下去。
他，亲口说过。
她大概永远无法忘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自己浑身凉透的感受。
她放不下他，能够每一天感受他存在过的气息也好。无论非易还是「玩乐」，都充斥着他的痕迹。身在其中，她很心安。可是，他不仅回收了自己的光亮，还试图倾覆她如今的寄居之所、这些他曾辐射过的地方。
电话里，她接近歇斯底里地怒斥他控诉他，却始终无法问出那一句，为什么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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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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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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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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