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乐起,而台座下的一名公子爷对着一位紫衣倜傥的男子,嚼口道:“黛绿的剑舞啊!那就是看这出名的冷美人的,一个月才演这么一两次,我才花了五十两进来,不然,看这些庸脂俗粉,亏不亏……”台下的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
紫衣男子将一颗水晶剔透的绿葡萄丢进口中,面带笑意难言,只是听着身旁的男子抱怨,笑看这一出闹事如何被摆平。
突然喧闹声渐趋微弱,在那重重人声之中,剑舞乐声泠泠而起,熟客们喊起来:“来了!来了!黛绿来了!”顿下一片寂静。
隔扇因风起,鲜绸先舞地。佳人何所在,仰头剑指来。
“好!”几位客人击掌而喝,蒙着红纱的女子从明月楼最高层舞剑而下,顿时鲜绸被劈断零散漫天。淡红胭脂色,额心牡丹开——洛小玉一身华贵的彩红舞衣映着银剑的寒光,那眉波剑的飒爽与黛绿全然不同。然而宾客们并未起闹此人为谁,而是已经全然痴迷在了洛小玉降临舞台,舞起的那别有一番风味发的北派剑舞。
起势扫落叶,横空断决然。踏木送剑去,看客相躲然。舞风扬彩绸,美人隐约然。旋身纱落后,起座皆喝然。
“这美人就是黛绿?什么冷美人,我看是可爱得很啊……”头客都是伸长了脖子将这“黛绿”从上到下,一寸不落地收眼番。而熟客们大多窃窃私语,大有摸不着头脑之势:“这……黛绿去哪了?绮明月换了个人怎么没挂牌子说……”
“各位……”绮明月在楼上翩然而出,对着台下吵杂的人群,便是一声,就震喝住了全场,众人目光所在之处,都是这位黑衣娇艳的美妇人。绮明月依旧是那种风情绰约的笑容道:“黛绿偶感不适,未能出场谢各位赏脸,正巧得由这位远道而来北派剑舞弟子替我给大家赔不是了……各位都是我绮明月的贵客,今晚,大家给的赏脸费如数奉还,他日黛绿痊愈登场,必定提前挂牌三天以告各位。”
听闻今日这场夺目的北派剑舞大振人心,又退还了入场子的银两,台座的各位更是吵杂了起来,兴奋得连连喊着:“绮明月!绮明月!绮明月!”
绮明月捂嘴轻笑了声,一声“各位今晚一定尽兴。”却已然被淹没在了人声之中。
绮明月隐退了去,洛小玉却还在台上赶着趟地鞠躬谢贺,这种举目所在,百人所羡的感觉真是从未之有。端坐在台下的紫衣男子停下掰葡萄的手来,默默站起,突然右手伸手高举,温声喊道:“这位姑娘的剑舞在下毕生未见,今日有幸,实在难得,我……献银五百两。”
霍惊杨一口灌进嘴里的酒喷吐出来:“五……五百两……”白墨非与他在隐蔽角落坐着,虽然也为洛小玉的剑舞赞叹不绝,然而开口便起五百两以献,这个人,来历不小。
全场目光都聚焦到了这个面不改色注目着洛小玉的紫衣男子,除了腰间的一枚乘龙佩,他看起来并不起眼,倒是一副浪荡的公子模样让人觉察他该是富家子弟。
近处有熟识的客人“哈”地叫了声:“这不是平阳府的二公子嘛!阔绰,阔绰……”众人都顿时了悟,台上洛小玉也傻了眼,自己不过一时来兴,如何便赚得了五百两回去,又是惊又是喜。妙书斋
待众人窃窃私语着这位平阳府二公子,既为平阳的主府公子,却也夜会明月楼,还赏银初见的不知名女子,坊间他的浪荡不羁,百花逢迎使的花名果真非假。
“这小子,比鬼海棠还浪。”霍惊杨手中的空酒杯重一落地,白墨非笑问:“怎么?沈俊卿在你看来居然是个浪荡公子?”
“我说感觉,看他笑着就觉得全身都在招蛾子。”
白墨非摇了下头,分辨道:“沈兄只专注于引一只蝴蝶,这位公子看来,是引得蜂蝶乱舞啊。”
明月楼的各处舞女都争相出来看了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原来是常来明月楼玩乐的平阳府二公子朱白。一阵羡慕,一阵叹惜,明月楼又可出了供人谈余的话题。
“不好意思……她不是舞女,不收您的银子。”霍惊杨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二楼,从楼上轻巧而下,说了句,惹众人又一阵唏嘘。
“这位公子……怎么个意思?”朱白道。
霍惊杨两手一叉:“很明白的意思,她不是这里的姑娘,不过是救个场子,就算你送了银子,抱歉,没得空没得闲陪你。”霍惊杨倒是很懂烟花柳巷的规矩,虽说这明月楼不过是歌舞坊,然而他始终觉得这地方,污浊有在。
朱白竟然笑了起来:“这位公子……我就算是想求陪,恐怕她也不答应啊……”转头所见的“她”是阶台上缓缓走下,气势端然的绮明月,阶台口的客人皆为她避开了道,她边走着步边解释:“霍公子怕是误会了。我明月楼干干净净,客人想打赏谁,只管打赏,没有姑娘的同意,他们就算一根指头也碰不得。不然,我明月楼又怎会在管辖严厉的平阳府下安稳如山。朱二少爷,结绮有礼了。”
“这位姑娘不是舞坊的人?怎么称呼?”朱白问绮明月。
绮明月见霍惊杨护着洛小玉的样子,噗笑了口:“是我明月楼远道而来的贵客,洛乌城主的女儿,洛小玉。”
“小玉……”朱白若有所思,细嚼着名字又媚眼挑笑地看着霍惊杨身后华衣彩丽的洛小玉。
霍惊杨比洛小玉还全身不舒服,对着绮明月一示意道:“你的场子我们救好了,该谁跳就谁跳了,小玉,我们走。”霍惊杨居然顶着被拍“吃豆腐”的危险,拉起洛小玉的手就要走,才下舞台,洛小玉的另一边衣袖就被朱白拉住——
两个大男人同扯住一个灵动可爱的姑娘,这滚滚相妒之意,明眼人都是心有所明。
“喂,我说……你们俩干什么呀!”洛小玉一使劲,将两人的手甩开,她虽然大大咧咧,然而众人之下被两个男人拉住,真是不好看。
“洛姑娘,我没有恶意,所谓献银全然没有轻薄之意,能习练如此出神入化的剑舞,实在是天赋之才,我平阳是爱才之地,刚才的献银就当是我替平阳府给姑娘的,姑娘若能将此剑舞于我平阳发扬,可是一美事?”
霍惊杨转头扭嘴道:“倒说来,你这歌舞坊玩乐的公子哥还是很关心地方发展啊?”
“各位,各位……朱少爷是平阳府的公子,自然有所为平阳着想,霍公子也是护友有心,不想她被这么多人一时惊吓着了,我看……”绮明月凑到两人中间说着,话未毕又从桌上端起了酒杯递与了三位,道:“三位都是客,洛姑娘,您看这二位都对你上心,今天就杯酒以谢如何?还有二位,都是一表人才,聚于平阳谁说不是缘?三位各饮一杯,各有所因,看在我的面子上,尝尝我这琅仙酒如何?”
绮明月周转自如之言一完,朱白先是一饮而尽,空杯以对洛小玉和霍惊杨。洛小玉对着朱白一句:“多谢了。”也便饮尽。霍惊杨看着这不好搅乱别人的场子,也便对着朱白瞄了眼,饮尽。
众人舒心,绮明月将朱白引拉而走,回头侧身对洛霍而二人点头行了一礼,乐声又起,一场针对便烟消云散而解。
白墨非仍在原位观望了这一场明月楼的喧哗之事,原来人间各性各为,除了谨慎在身,还得游刃有余。刚起身将随他们去,听得耳边两个女子轻声嘀咕:
“前个月私底下还赏着黛绿呢……这事楼主也知道。”
“真的?真的?”
“可不是,像是有一千两呢……”
“嘘……有心看着,黛绿的每场朱白公子差不离都在……”
其一女子看着洛小玉随着霍惊杨的背影,叹道:“这么快啊……男人心啊比女人变脸还快。”
白墨非缓住的脚步让专注于私谈的她们似有察觉,抬看了眼,匆匆走了,白墨非看着上了二楼,于客人的捧迎之中的朱白,这个无所顾忌的富贵公子,心野难栓。
“霍惊杨,要是绮明月不打圆场,你准备怎么办?”洛小玉将华衣卸去,一身黄衫玲珑。整了整衣服出来,霍惊杨居然趴在栏杆上,赏月。
“能怎么办,把银子四六分,我六你四,接着诓那个金主。”霍惊杨撑着栏杆一转身,明月洁澈,少年清朗。
洛小玉眼珠一瞪:“什么四六分!还有墨非大哥呢。”洛小玉知他现在口是心非,才怕着自己因赏银陷于困境,这会儿又装着算计起来。
“对对,那就……你二他二我六就好了。”霍惊杨鬼精灵地一说,洛小玉的拳脚就是一上。
“什么事又让你们干戈相向了。”白墨非扶楼而上就见两人在寂静的厢房过道打闹。
“霍惊杨不要脸!”洛小玉对着白墨非抱怨。
“我?”霍惊杨从高高的栏杆上跳下,“我自己有着脸,干嘛还要脸,你非给?那把你的脸扯给我!”霍惊杨又追逐洛小玉嘻哈而去,白墨非看他俩吵闹也快活,自己对月寂寂一人,不免徒生凉意。
天冷清寒孤月明,身独惘怅空自醒。
月中仙桂几时栽,长到天明望不尽。
“望不尽,人世间,几人识得清。”白墨非凝视手掌,纹路交错,恍留当时依稀气息。
寂静过道,来了一串拖沓的轻微脚步声,白墨非转头望去,却是睡醒的澜裳揉着眼睛朝他走来:“白墨非?我饿了……”澜裳又换揉着肚子,一脸显怜爱样地看着白墨非。
“你回屋等着。”白墨非看着这个瞬时长大的少年,也不忍再苛求他什么。正要下楼取些糕点,拐过一个廊角,只觉背后似有异物跟随,“想是喝醉的人?”白墨非才转头,眼前“沙——”地飘过人影,正觉奇怪,警觉起来。果然一股淡甜的气味传来,他一捂鼻子,却觉神智开始迷乱,眼前光影模糊了起来——糟了!白墨非抽下盘发的黑檀簪于左臂狠狠一扎,血流而下,神智顿清,却见眼前一个蓝衣蒙面的壮年样的身影飘下楼,拂过他脸庞的是一抹如血的红绸……
“你……”这种意识还没保持多久,白墨非便昏倒了过去,这便要做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我但愿你不要醒来。”红绸主人白衣清冷,玉肩如雪,那蓝衣蒙面汉不解地哼了一声,隐退于夜色之中。
“死小鬼!叫你多事!吃吃吃……现在吃死你!”霍惊杨没好气地将啃着桂花糕的澜裳一顿数落,“我……又不是我干的……哪知道他有仇家啊。”澜裳又咽了一口,撑噎住了,猛冲向桌子倒水,霍惊杨一脸幸灾乐祸。
洛小玉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白墨非,道:“这会是谁伤的……墨非大哥怎么会有仇家……”
“谁知道呢,可能不小心医死了人,人家亲戚找上门的事多的是。”霍惊杨很是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
绮明月推门而入,就说开了:“听说白公子受伤了?究竟什么人敢在明月楼放肆。”
洛小玉、霍惊杨和一个坐在地上打嗝的小少年瞪着她,也不明缘由地摇了摇头。
绮明月步至床前,眼见白墨非只是簪尖伤臂,却昏沉不醒,想来是中了什么毒香,微唇泛青。“大夫来了么?可有解毒?”
“嗯,来了,服了点清心丸,说是没有大碍,中毒不深。”洛小玉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
“只是清心丸?我那里有些异域的解毒配方,待会叫大夫看看,有什么适合用的。”绮明月虽然装束冷艳,然而心地近善纯良的样子,洛小玉好感顿生。
“劳烦楼主了,下面客人那么多,照顾得周全了?我们这两个大闲人看着就好了。”霍惊杨正对着坐在背椅上,绮明月感觉出了霍惊杨的送客之意,也不点明,只道:“那请放心,我一定加派护卫给各位。”嘴角诡谲一丝笑意,侧身出了门。霍惊杨神经敏感一抽,总觉得这个女流之辈非是友类。
“我也四处去转着看看,真有贼人,是不会轻易放手的。”霍惊杨一握腰间的银镯刃,澜裳也觉得霍惊杨突生杀气,靠近床边的洛小玉,扯了扯她的袖管。
一夜笙歌尽,流霜不觉飞。
天色有泛白之兆,黎明很快将近,此时的明月楼又是人散后的一片祥和。霍惊杨独坐在摘星楼顶,银镯刃捆束之带轻抽拉而出,这稀疏的月色,会降临出什么鬼怪。
“哗——”霍惊杨的银镯刃于身后旋转抛出,一阵撕裂之声而起,霍惊杨回身追上,屋顶之上飘忽而行的居然是白衣红绸的女子——
“别想逃!”霍惊杨大喝一声,红绸飞散抛掷向他,在触及的一瞬间这种划过脸颊的触觉,似曾相识。
“你的功夫,当刮目相看了。”女子清冷一言,霍惊杨恍然而呆立——“你……你……傅……”
红绸收拢,屋檐独立的女子自当是对立傲然,即使是失去了妖魄,化为了凡人之身。
霍惊杨收起了银镯刃,看着面前丝毫感觉不到妖气的傅云霜,道:“没想到我们两次惊奇的见面,都是这样的夜晚啊……”霍惊杨顾自调侃,而傅云霜眼帘似是漠然心事重重,道:“因为夜色,是最好的伪装。”
“你要伪装什么啊?”
傅云霜逼视着霍惊杨,这个经过天衍派一重修炼后的少年已经绝非是那个走江湖说大话的捕妖人了,说:“没有妖魄的躯壳。”
霍惊杨一想,的确傅云霜一次见面让他找了颗装怪妖魄珠子,这一次又的确是妖魄尽付与了色鬼白,妖而为此,实在坎坷。
“天地夜色之中,鬼戾之气,最为滋养。”
“我可不管你怎么个滋养法,看,现在逮到你了,再别又消失了,色鬼白的伤不会……是你伤的吧?”霍惊杨探问道。
傅云霜不曾开口,实有隐瞒之意,霍惊杨见她这般,道:“你都把妖魄这种性命交关的东西给他了……好吧,不怀疑你了。毕竟,救人又杀人,有点脑子都不会的吧?”
傅云霜冷冷开口:“霍惊杨,妖的想法和人不一样。随性而为,率性而使,我救他,一时的事,我要杀他,也未必不会有。”
“你反悔了?想杀了他,夺回你的妖魄吗?”霍惊杨腰按上银镯刃,毕竟,人妖有分,敌我的界限一朝即破。
“不是我想杀他,是有人要帮我杀他。”傅云霜淡淡一句,霍惊杨顿觉费神,“你……有人要帮你夺妖魄?谁!”
“乾禛。”
妖魄一朝散,肉身凡人形。好谢恩公人,驱鬼夺人魂。
霍惊杨被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给定住了,好像彼此回环反绕,总是躲不过某些人。“你果然是和乾禛有关系。”
“说出来也无妨。”傅云霜发丝一挑,迎风散去,三千乌发丝,三千烦恼丝。“散了妖魄,我本就该魂飞消散,是他动用禁忌的复魂仙术,给了我这凡人的肉躯,又派了南海的蓝贝使,帮我夺回妖魄。”
“那……他是被那个什么蓝贝壳伤的!”霍惊杨明了事情缘由,但仍不解傅云霜在此的作为——是在守护白墨非吗?
“我不希望他知道我的存在,因为绝望有时比希望更好。”傅云霜解答了霍惊杨的所有疑惑,却偏偏没告诉他,她坚守在这里的理由。
“我知道,你喜欢他。”霍惊杨很是轻巧地说出了自己早就想说出来的话,他实在不想看到他们两人因为一些羁绊之事,往复无常,不得善终。
傅云霜终于脸色回缓,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不,是因为他爱我。虽然我们两不相欠了,但只要他选择去爱我,就必定伤痕累累。”
“你们这样很有趣吗?到底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的!”霍惊杨也急怒了。
“在一起?对凡人而言,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傅云霜抬手而视掌心,虽然手掌这种真实的触摸感自己渴求过,但是失去了妖魄的拥有又让自己如此恐慌。
“你……没了妖魄,你现在不也是凡人一个嘛!这是个机会啊!”霍惊杨走近追问,傅云霜却后退倒于空中,虽然凡躯没有妖力,然而所有的轻功之术仍然甚好,这夜色之中暗淡去的白衣女子留下了:“如果要他活着,就当我是死了……霍惊杨……你记住。”
温茶半盏灯,一夜疏胧梦。
“墨非大哥!你醒了!”洛小玉从桌子上醒来,看着白墨非起着身子在斟茶,一身凉薄的单衣更衬得他脸色萧索。
“醒了。”白墨非低声一语,温茶入喉,稍有缓气。
“扑——”厢门被重重推开,原是霍惊杨一脸沉重地样子。
洛小玉看着榻上已经熟睡的澜裳,压低着嗓子责问道:“你一晚上都不见人影!”
“看……看守呗。”霍惊杨巧意一答,却有心在躲避白墨非看向他的眼神。
“哈。”洛小玉笑道:“你还会特地一夜不睡关心人?就算你说你是去逍遥自在了,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我倒是觉得奇怪,迷香之外的那种感觉……”白墨非似有察觉的话语让霍惊杨一个冷颤,莫非他已经感觉到了吗。
“什么呀,我看就是仇家……可能你以前治病没医好人?我在楼顶守了一夜,什么也没……有。”霍惊杨很是淡定。
“仇家?遇上了你们我才出了莫遥村,哪里来仇家。”白墨非显然自有对这一场祸事的想法。霍惊杨见多说无益,反而使他多想,便没有接话,却说:“色鬼白,已经醒了,那我也回去了。”说完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仿佛多呆一秒,便是多受一种折磨。秘密这种事情,是无味的□□。
白墨非看着厢门外远去的霍惊杨,洛小玉把熟睡的澜裳拖走,也劝他好好歇息离去,整间厢房又全是自己的呼吸声。
“没有医好的,是我。”白墨非静坐了下来,摸着脸上那曾红绸拂面的地方,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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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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