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儿……”阮惜缘拉着李墨白的手,直想往那深谷下缭绕的云烟相望。
“离远点!”李墨白不由分说,将兴致盎然的阮惜缘拉回怀中。
阮惜缘不解,一问:“怎么了?”
“没……没怎么,只是那深处,小心你掉下去了。”李墨白的飘离的眼神里掩饰着什么。
阮惜缘会心一笑,她太了解他了,他的镇定,他的掩饰,他的不言,她都通过一种莫名的力量侵入了他的思想里。
“我才不怕掉下去呢,你会拉住我的,不是吗?”【妙】 【书】 【斋】 【妙书斋】
“你就这么相信我?”李墨白努嘴不羁一笑,好像自己全然不信。
阮惜缘突然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诡异一笑:“那就试试啊。”他还没反应回来,这个笑意融融的女子就一把推开了自己,那渐渐远去的容颜凝在惊愕之中,而她——纵身踏前就是一跃而下!
山崖之下,云雾环层。
她真的没有使任何它力,真的只觉得湿漉漉的云气滑过自己的脸颊,凝结成一片雾霜,风穿透个丝帛的衣服,整个人像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样,无所从坠。紧闭的双眼只能感受到风的触打,她究竟在相信些什么。不吧,她应该从不相信,自从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从不相信了。因为有一个那么相信这些东西的人给自己做了一个深刻的警醒:爱,本就是不公平的欺骗。
“对不起。”她心中不自觉说出了这么一句。
阮惜缘觉得自己下坠得够久了,她的理智在检点自己的愚蠢。愚蠢,不是吗,她用这种方式要试探什么?真心?她不过想要一被迷惑了的男子罢了,至于真心,她干嘛要。可是,她一遍遍提醒自己,一点点的欲望就更强烈——好像,那个男人占据了自己此刻眼前所有的画面。
眼角凝结的霜不知是泪还是云气,她正想默默使用妖力,在背后已然聚成了一股妖气来安全下落的时候,自己腰间居然冷不防被一双手抱拢——她真的该相信吗?
“笨蛋!这样高的山谷,掉下去你连片碎骨头也找不到!”李墨白的气愤的声音被风带走,只留下轻微的怒喘:“阮惜缘!你真是任性得无可复加!”
“如果你也是一个凡人!你还会跳下来吗?粉身碎骨,丝毫也找不到?”阮惜缘在急速下落中转过身来,逆风的发丝挑拨着,她能勉强分辨出李墨白的脸是怎样的惊恐和难受,她居然还在笑,笑着问他。
“只有傻瓜才会跳下去!”李墨白抱她更紧了,虽然自己是半仙的风骨,可是这样凌厉的山谷风他也知道——是这凌华石气的入口风,被压抑住的神力艰难得想找出停止下坠的办法。
看着李墨白抱紧她涨红的脸,她觉得某根牢固的神经松动了。她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精致而儒雅,忍不住松开手去抚摸,全然忘了自己危险的处境——尤其在她没有使用妖力,如同凡人下坠的情况下。
“抱紧我!”李墨白将腰间的长箫甩进山谷的一侧石壁当中,在脆石的碎裂声中他的另一只手在极尽权利护住阮惜缘的身体,可他看不见她的徒然一笑,她狠抓一下而麻痹了李墨白护着她的左手,缓缓推开面容惊得煞白的他——长箫承载不了两个人的重量。
那个微笑的女子,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阮惜缘一边下坠着,看着李墨白的脸离自己愈来愈远,笑着自念了句。
而这个呆住了的男子只能看着卡在石缝中间的长箫,孤零零挂着自己失了神的身体,而那张始终保持着微笑的女子面容,退却,消失,隐没在云雾中。
“那就试试啊!”“我不怕,你会拉住我的,不是吗?”那些飘渺的回音在自己耳旁反复来回,他终于回神大声喊着惜缘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输了。
他把自己的心,输给了一个女子。并且,将是永远,永生永世。
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一路从垂直的山壁一路滑滚下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凌华的山这么尖锐,这么伤人,他的脸上,和手臂,都是道道血印。
得到了半仙的风骨,得到了位列仙班成神的可能,得到了永世不老的特权,却得不到心爱的人——一句回音。那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在山谷底一路吹奏着断断续续的唤魂亡曲。就算是剩下残破的碎片,他也要找到那具遗失的魂灵。
“惜缘……惜缘!阮惜缘……你答应我一声,就算是你的魂灵也答应我一声,好不好!”李墨白失力地跪倒在地上,嶙峋的石子将他的膝盖刻出点点血片,“我求你了……惜缘……”还魂亡音居然找不到一丝魂灵残留的气息,浓重的雾气里,李墨白第一次憎恶,这为神所束缚的仙力。
“你求我什么?”在朦胧的雾气中透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伴着踩踏石子的碎裂声而来,李墨白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却又不得不相信。
“说啊,你求我什么?”全然完好的阮惜缘居然站在自己面前,又蹲下身子来,一双透彻的眼睛满载着恶作剧般的笑意,这般狼狈的男子还能怎么样呢?
除了抱紧你,我还能怎么样呢。
她能真切地感受到李墨白每一次抽跳的心脏里的惊恐,还有那阵阵无法抑制的喘息在大口出卖他自己——阮惜缘,这个男人已经是你的了。
胸口的温度如血般滚烫。
“你流血了。”阮惜缘轻抚到他的脸,那隽秀的脸上粘稠的红色血斑,居然让她心疼。
没有一句可以让你再让我心疼的言语了,她的每一句话都让李墨白惊魂未定的心发烫,他应该更加镇定的,不像这样,突然深吻上她的唇——不让她有一丝挣脱的反抗。
再也不想让你挣脱怀抱,给我惊魂的痛楚感,我已经体会到了。再也不想让你做这种信任测试,给我无奈的抉择感,我总想不顾一切。再也不想让你占据身体的所有感觉,譬如吻着你,才能安定,这种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热切,只好用无声的方式让它说出来。
“我……。”李墨白抵着这个让他心惊动魄的女子的额头,好像所有的力气都已经使尽,唯有爱你是最后的遗言。
“笨蛋。”阮惜缘一笑,随即一脸严肃,因为她也想严肃地对着这个现在表情一脸严肃的男人。可是,她也输了,扑哧一笑,双手怀抱上李墨白的脖颈,她要她自己也相信,当时给的这个长长的吻,是想到地老天荒的。
如果我能一直是阮惜缘,而不是别的什么的人,真的,或许我们就能地老天荒的。
那一刻,她真的这么想。
世界上最美好的是谎言,最残酷也是谎言。
最后一刻,腕间妖术浮起的时候,一滴眼泪在眼角轻柔而过,以后,她再也不会哭了吧。当她对着李墨白惊诧地说着自己被一股异力托起,而有幸保命的惊险,李墨白一丝豁然让她安心。
凌华石气的入口已经在她的眼前展开一个空乏的深渊,对力量和仇恨的渴望,让她利用着自己的违心,终于达到了巅峰——九灵之妖的现世。
一抹如血的惨红,是力量之巅,也是仇恨之巅。当阮惜缘再次出现在李墨白面前的时候,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真是个笨蛋啊。”
凌华山底,神缚之下,九灵之妖,暗淡收场。
“你师父一定很生气吧……你想要结姻缘的女子,竟然是这副模样?”阮惜缘披散的黑发如瀑,丝丝飞垂,即使被神缚锁链重重扎紧,那一身红衣残破的女子,眼神里依旧透露不屑于天的威严。
李墨白怎么也不会想到,从他拉着这个女子,跪在回到溪华的李贤面前,声声誓言,愿脱离半仙,做一凡人,只愿携手这一人的时候,誓言的结局就已经被注定好了。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天地终成一片狂乱,溪华也被搅得不安宁,成婚一事被搁置之后,消失了的阮惜缘会再次这样淡然笑着望他,这笑,让他全身都僵冷。
“惜缘……”李墨白僵硬的身体只能把这个女人的面容,一丝一刻进脑子里。
“我现在样子,看着很难受吧……”阮惜缘笑问。
李墨白的眼眶里面全是模糊:“难受的人,恐怕是你……”
阮惜缘居然轻轻笑了起来,笑声不大却连声而寒,突然神缚传递而来的一霎间的雷怒将阮惜缘胸口一阵抽搐,口吐鲜血,红得像耀眼至极之时的她——那一袭醉人的红衣。
然而李墨白背着的手掌,在暗暗紧握,欺骗,原来这么痛如刀绞,她的痛,却也令自己心如刀绞。
“呵。”嘴角残留血色的阮惜缘紧闭双眼,这将是第十次天雷了,她也快输了。
山谷底的风声传送到了这里,像不住的哀鸣,葬送了爱情,却要眼睁睁看着这样的结局,眼泪终于凝结在李墨白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影子,滑落。
“无论如何,还是我输了。”李墨白笑了,眼角的泪滑到唇边,原来苦涩异常。
攥紧的拳头忽然一松,李墨白一脚踏地腾空而起,手中的长箫环转成白色的刃,顿时一片飞光在神缚上造成了轰隆震天的声音。
“还不走!”李墨白最后将阮惜缘惊呆了的身体从神缚中拉出,天雷的急急滚落将他俩狠狠震远,撞到了冰冷的石壁上。
“李墨白!”
“算我欠你的。”李墨白望着阮惜缘的眼睛,依旧是那种温柔的爱怜:“我欠我们的婚礼,这是我还的。”李墨白也不知怎的,居然开心着笑了,笑得好苦。
“你果然是个傻子。”阮惜缘冷冷丢下一句,飞出山谷底,李墨白没有看见,她最后望向他的一眼,好像隔了一世的迷离,像在说,所有不舍都成为过去。
从她决定离开的一刹,就已经决定忘记。
“情痴,注定要输。李墨白,你不该爱上我。”阮惜缘的最后一句话浅淡在风中。
他独自倚靠在轰隆巨石乱下的凌华山底,看着那些被自己摧毁的神缚,闪着雷光断裂在了一片黑暗里,而他只是嘴角上扬,轻轻念道:
“不是情痴,只是痴你。”
白衣着芳华,余墨未留香。若是前缘错,今朝可更惜。
当时当日,已成绝笔。那个正着芳华,娇笑温怯的女子,已经成为了他在绝壁上题诗中的回忆了。
“前缘错……”李贤倚着溪华苑的窗户,鸟鸣阵阵看似安宁。看似闲憩的男子,约莫不过人间将及而立之貌,却容华不减。
“师父,大师兄……”在他身边恭敬立站的,是一脸神色愁重的李墨言。
李贤缓缓转身,他知道,李墨白正跪坐在药圣殿外,等他一个裁决。
“罢了。”李贤只是回给李墨言两字,便走往药圣殿。留李墨言一脸揣测狐疑。
“还请师父……”药圣殿外,一片肃然。李墨白半句未完,李贤便走下台阶,离他不到几步路,而问:“墨白,如果你能找到九灵之妖的遗身,溪华,或许还能留你。”
“墨白谢过师父,只是我罪孽已重,我已经没有什么眷恋了。”
“为了一个妖女!”李贤略显怒色,他居然为一个外人舍弃了苦心栽培他的师父和溪华之任。
李墨白抬头而望,只是那副温柔的表情,像极了李贤当初从凌华山外的村落中遇见他的模样,一个十岁的孩童,一脸无邪。
“养育之恩,墨白此生难报。只是无心再管任何是非,一切都在墨白这里了结吧。师父,墨白在此最后谢过。”李墨白深深磕在地上的血痕,李墨然愈见伤感,想出列求情却被李墨言一把拉住:“你做什么!”
“师兄他……”
“师父自有分寸,你以为这是求情能解决的事情吗?就算师父不愿意,上天的神灵哪能饶过我们?”
也是,李墨白的错已经成为了溪华人的罪过。上天玉旨,溪华人将永远不能涉足凌华之外,永生要为凌华石气做护卫,溪华弟子半仙之骨不剔,却永不能入仙籍。
“墨白,也罢了。罚你剔除半仙之籍,遁入凡人的轮回,永生永世,带着这些罪孽,永远苦行赎罪去吧!”李贤大手一挥,一阵仙风刮起李墨白惨淡的脸,在众师兄弟的眼睛下,只留有解脱了的微笑。
“师父还是……”李墨言自言语了一半,看着李贤落寞的背影,那背后一定是一副难以言说的坚韧表情。
“但愿师兄投胎人间,能遇上知心的女子,再别如此了。”李墨然一叹,握着李墨白留予自己的那把玉箫,紧紧难言。
往事追忆最难。更何谈,残阳斜树,最惹情仇。
渔歌唱罢,江头笙箫,故人已非,今人空怅。忍回头,泪眼里,白首青丝,似你依旧。
“白墨非……非墨白。”沈俊卿轻念,临风而饮着的是在他背后的白墨非,孤独得像今晚的半弦月。
“我真难以想象,世间还有这样冷血的女子。果然,傅云霜就是傅云霜,妖女必是有妖女的道。”沈俊卿笑言。
“那你又如何了呢,海棠公子?”
“我想,我的妖道难胜于她。”
白墨非看着沈俊卿飘散成一绺海棠影,萧然不见,只有这返还了的沉寂的屋子,与他独独相照。
“还有谁,胜得过她的定力呢?”言罢,白墨非将锈黄的杯子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天边,已经亮出了微丝白光。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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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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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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