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道:“不能让这些人乱来,护国郡主保境安民,此时朝堂前所未有的清明。郡主还掌着北伐雪耻的大计,一旦被毁,我朝气数将要大减。只怕不过几十年,五胡乱华之危将要重现。”
刘公子道:“王公子高见!我只想着护国郡主能让百姓过好日子,不想看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污名她,倒没有想到国运大事。”
赵琮又问:“你可知这在茶馆说书以及市井流言刚开始是怎么传起来的吗?”
刘公子道:“是住在西教坊旁边的王师傅开始说评书桃花劫的。但是在这之前,市井中也盛传那些谣言了,这来路我就不知道了。”
赵琮又问:“刘兄可认识那几个想要闹事的书生?”
刘公子道:“他们中两人应该是京城附近的人士,都是京城口音。我上前问候,他们一个姓曹,一个姓王,都在国子监读书。另外一个是荆北来的秀才,姓廖,听说是客居京城,等待来年科考。”
赵琮更觉这位刘公子不简单,心中微一沉吟,说:“刘公子可愿为了天朝国运百姓助我一臂之力?”
刘公子说:“王兄是指阻止国子监的书生串联闹事?”
赵琮道:“这些人没有两天可能就能串联起一些人来,剑指郡主,到时候郡主陷于被动,后果不堪设想。”
刘公子说:“王兄让我去劝劝他们吗?”
赵琮说:“这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起来,哪里能听人劝。”
刘公子道:“那要怎么做?”
赵琮道:“我派几个人给刘公子,刘公子既然认识那几个学子,烦请刘公子帮个忙,把他们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其中两人既然是京城人士,我的人可以查查他们家中有没有犯事的人。”
刘公子哈哈一笑,说:“王兄与我想一块儿去了,我的三个师弟正带人分头去查他们了。只是倘若明天他们就能串联好对郡主发难,郡主只怕要措手不及。”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这些学子出身京城大户人家,既然牵涉到了想要强占亡故贵戚的土地和佃户走得差不多的事,家族大了,多少总有些事非。有是非,便可暗中用钱势来支持受害者出面来告,反客为主。
书生虽有一张德道文章的嘴巴,但是到底没有官位傍身或者家中只有人当小官,一到了衙门里,燕王暗示府尹严办,府尹就严办。
人都在朝廷例律的体制内被办了,就能把他们国子监的身份也撸了,再宣传一下,他们及家族名声烂大街了,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至于记恨于郡主,再敢闹事,待到它日他真能掌权,他可要这些人好看,他若能称帝,名正言顺。
赵琮大吃一惊,道:“刘兄高义!明天他们来不及串联发难,就算他们真有这么快,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刘公子道:“王兄有办法拖住他们?”
赵琮点点头,说:“今日与刘兄一见如故,实不相瞒,方才我用了假姓。”
说着,赵琮从怀中取出燕王金牌给刘公子一看,刘公子倒也没有十分吃惊,只笑道:“我只道是王府的随从,竟是本尊到了。我倒不是假姓,我千真万确姓刘,茅山派刘进。”
说着刘进居然手像是变戏法一样取出一把佩剑,正是茅山派弟子的统一佩剑,这手功夫在赵琮面前做不了假,剑也做不了假,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了。
赵琮虽然是燕王,刘进也没有跪舔他。刘进是玄门弟子,法术不能与种澜相比,却也是练气士了。符箓捉鬼短距离飞行他都不在话下,寿命能达一百五十来岁,有驻颜之术,不是非要从燕王身上得到富贵,得罪他也能自保。
赵琮惊道:“原来你是李师叔的弟子。”
刘进道:“家师带着我和师弟们开春后便在京都忙着建三清宫的事,是以我们时常游走市井购买物料,我就是早三天前在市井听说了此事。郡主日理万机,前些日子还出京了,我们也还来不及禀报,便先调查此事来龙去脉。我和师弟们今日才找着这荟香楼来听这胡说八道的说书,我们倒是愚笨得紧。”
赵琮道:“多谢李师叔和诸位师兄。为今之计,一事不烦二主,还请李师叔和诸位师兄查清那几个要闹事的书生及他们背后的嫌疑人,然后查出他们家中的不法之事,我可派几个人协助你们找到人证物证。我先拖住国子监的学子。”
刘进道:“殿下有何妙计可拖住他们?”
赵琮道:“这个我自有方法。”
……
赵琮与刘进在荟香楼分别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家去,而是去了西教坊旁边的说书先生王师傅家里。
王师傅已经用过了晚饭,正在房间里,一边让妻子给他泡脚,一边数着今天得的赏钱。
忽然几颗铁莲子从窗户飞进来,王师傅夫妻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叫。
从门外闯进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男子,正是易容的赵琮。赵琮拎着一个昏迷的孩子进屋来,王师傅夫妻眼中露出极大的恐惧。
赵琮坐在一张椅子上,有点洁癖的他也顾不上这屋子的一些臭袜子味了。
赵琮道:“王师傅是吧?我解了你的穴道,你不要乱叫,你乱叫的话,我马上杀了你们三人。”
说着,赵琮解开了王师傅的穴道,王师傅忙跪了下来,求道:“好汉,不要杀我们,你要钱,我给你。”
赵琮道:“我不要钱,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
“小人定知无不言。”
赵琮道:“听说你现在正在酒楼说一出桃花劫的故事,我想问你,这故事你是自己编的呢,还是谁替你编的?”
王师傅这时命在顷刻,也不相瞒,说:“是我在书肆里遇上一个客商,是他赠我了书稿。”
赵琮微微蹙眉:“客商?哪里的口音?多大年纪?做什么生意的?”
王师傅道:“好像是安阳府的口音,我家婆娘就是安阳人,所以我才听得出来。也就二十五六岁年纪吧,他说自己纸商。”
赵琮道:“书稿呢?”
王师傅颤抖地身子,去翻开柜子,拿出一叠翻得有些旧的书稿,王师傅说:“听说这是北地柔然国的旧事。”
赵琮冷笑一声,收了一叠书稿,看看上面的内容没有错,又问:“你可另有誊抄传于他人?”
王师傅道:“我自己抄了一份,但是没有传于他人。”
“都给我。”
赵琮把这些稿子收齐之后,又说:“你再描述一下那人的形相貌,他有什么特点。”
王师傅想了想,说:“他……一双三角眼,鼻梁上有一颗凸起的痣。”
……
赵琮出了王师傅家,返回燕王府,回到书房翻看书稿。见这原书稿的字迹清晰娟秀,倒像是出于女子之手。
赵琮再想到李碧莲说这事源于自己的桃花,也合得上了。
女子对他芳心暗许总是不便对人直接宣之于口的,便是她写了这话本稿子去陷害她意想中妨碍她当燕王妃的郡主,她也定不会让别人看了书稿,让人知道是她所作。因为这稿子的故事,只要知道护国郡主和燕王的人都能看出来,别人由此可以看出她那难向他人诉说的嫉妒和想嫁他而不遂的春心。
赵琮从前还有少年中二和自命风流的人之常性,这时只觉得遇上了这样的女人,比吃了死苍蝇还恶心。
这种恶心的心情就像是现代女子遇上这些事一样:一个神经病男人追求美女不成就提刀杀人泄恨的;又或者听说一个男人看到美女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就发神经地说:“物质的贱女人,还不是他比我有钱!”
但凡现代精神正常的女子遇上这类男人,就算他长得帅也喜欢不起来。
赵琮涌上无穷的后悔,从前面对少年女子时的姿态到底轻浮了一些。
赵琮暗道:她们仗着父兄一心想攀高门不是罪,得不到郎君胡思乱想也是少女情怀,但是暗中如疯狗乱咬旁人还间间祸国殃民就是大罪孽了。这种女人除了父兄加持之外,和那些照样学过琴棋书画的妓女没有分别。我定不能娶这样的女人,也不能让这样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毁了下一代。
回头看这书稿纸张是特净的云母笺熟宣,也只有大富大贵之家的女子才爱用这样的纸、用得起这样的纸。m.miaoshuzhai.net
所以是那人是见过他的烂桃花、大富大贵之家的女子、还要有安阳府的关系,通文辞诗书,能写一手娟秀的字。
这个人也不言而喻了,没有第二个选择韩樱。
韩家是祖籍安阳府,韩樱祖上两代进士出身的宰相国公,告老后都回乡去的。韩樱的父亲和兄长现在都入仕了。韩樱的父亲以国公身份出任了荆湖北路的经略使,兄长去年春中了进士,已在京中担任了五品官现在朝廷缺人,他又有背景,当然有好的位置给他。
……
曹文辉、王普这日晚上回到国子监的学子住处,便在三两学友间说起外头的风言风语,不少早就对张素不满和微词的家族出来的轻薄男子就纷纷附和。借着影射护国郡主的“柔然古国公主”的桃花劫故事,轻声说着淫言浪语,不堪入耳。
而那种还有良心是非的爱国正直的人,暂不为家族田地上那点利益所动,而有志北伐雪耻的一类青年听到这些话,实为愤慨。他们认为没凭没据的事被人假托来抹黑郡主,实为可恶。当时任何人没有本事在国难时做到护国郡主所做的事,当时死了多少皇亲国戚贵族和平民百姓,举国上下束手无策,只有护国郡主救出皇帝还歼灭敌军,礼送败军出国门。是龙是虫,实事求是,如何能因她是女子而用谣言下三路里带?没有了护国郡主,此时何来的天朝?何来的国子监?
第二天两派人在国子监吵闹,因为曹、王集结了一些人,而那些更实事求是的正直青年知道兹事体大,知道他们联结着要去郡主府“逼宫”有可能动摇此时朝廷的根本,所以纷纷挺身而出要阻止。
今日当值的国子学李博士、赵博士,数名助教也过来阻止,国子学博士为五品,只要不是暗中之手,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到时自己身陷嫌疑可不是护国郡主的对手。
虽然暂时被压住,但是“逼宫”请护国郡主退出朝堂,安享郡主荣华富贵敬守女德这件事已种入利益相左的学子的心中。
国子监这闹轰轰的一出大戏,正被躲在一棵树上的刘进看个够,正好看出哪些人最为激动想要去逼张素下台的,有哪些人是真正劝的,哪些人明上似乎为难实际上是小聪明煽风点火想让别人去当炮灰的。
人食五谷,当真是各种人都有。
待到下午,皇帝口谕传到,国子监学生全到燕王的新军去“军训”,说是好选出一些有“出将入相”潜力的文武全才来,以作将来重点培养。
这时的国子监也是国难之后重建的,不管是官员还是学子,旧派势力到底没有那么大,还没有人可以想见皇帝就闯进皇宫里去的底气。
之前有部分人反对护国郡主,但是总不能明着无君无父反对皇帝吧。而皇帝这个口谕虽然不和规矩,对于遭遇国难后几年的朝廷和皇帝来说,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包括那些被煽动的人,不知背后之人,没有和背后之人有什么协义密谋,意志自然不志,这时有了别的利益放在面前,也就没有心思去“逼宫”护国郡主了。
……
再过一日,大早朝议完大事之后,政事堂总算有闲,张素此时又不想操太多心到下头的事上,这才回到郡主府。
李碧莲又到了,张素一听又是为了那件事,说:“你还忙着要拉练大炮,采集信息呢。那事儿就交给燕王吧。”
李碧莲道:“前日燕王找着了那说书人,要了那评书书稿,我们已经有十足把握是谁干的了。至于市井流言,只怕来处就不只那人口中。”
张素心中清楚,却也问道:“你们查清是谁弄出说书的人了?”
李碧莲道:“那说书的人只想要赏钱,才说一个新话本,但是谁写了桃花劫的本子已经查出来了。便是仪国公府的韩樱姑娘。”
张素道:“证据呢?”
李碧莲掏出包袱里的东西,说:“这是桃花劫的原版手写稿,昨晚我偷偷摸去了韩府,取了韩姑娘练字的废纸。那纸张、字迹不会错了。”
张素叹道:“年少无知,才有这么大的疏漏。”
李碧莲道:“倒不是她疏漏,她是绝不可能让别人看她写的内容的。若有第二个人知道她写的是什么,便能猜中她的心思了。”
张素接过来,一目十行,大致看了这话本的内容,其中描述故事中的异姓公主的用词极其恶毒,可见对她的怨恨之深。
张素一哂,说:“这证据拿到手了,可是人家也没有明说是我,这说的是柔然异姓公主,我也不好对号入座去质问吧。朝堂尚不以言获罪,我怎么搞个文字狱,让后说呢。”
李碧莲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张素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浅浅一笑,说:“我说了让燕王去处理此事,你怎么又拿了回来?”
李碧莲道:“燕王不敢推辞此事,但是我也得和夫人汇报。夫人这时说不能以言获罪,可得怎么办呢?”
张素拍了拍手中的书稿,慢条斯理地说:“这么娟秀的字,只有你我欣赏,岂不可惜?你让燕王想办法让韩樱的诗词文稿和练字文稿外泄,随便捧她为京城第一才女,再让那说书的拿这书稿出来,就说是京城第一才女早就的话本原稿,让一些轻浮浪子和嫉妒的闺秀都看看。一死了之,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她身败名裂,成千年笑柄,多请说书人去酒肆茶楼里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是想嫁燕王都像疯狗一样牵累无辜了吗,就让燕王将之弄得求生不如死,再让燕王告诉她真相,可是那时她说什么也没有人信了。她写的桃花劫在我看来不过窠臼陈词,无趣了点;我喜欢这样虐心极了的真人真事。至于别的有心造谣和想逼宫的人,于国于民没用且能死的就别活着,让他们少受几年苦早日投胎,是我的仁慈。”
张素冷冷勾了勾嘴角,暗道:他们真当自己是谁,又在作践谁,当我是如来师侄吗?老公可是三界第一的傲狠手辣,我岂能堕了他的名声。
李碧莲不禁背脊发寒,这一招真的狠得不能再狠了,普通女子是承受不住这种事的。夫人不必自己出手,这是杀人不见血的,所有人都是凶手,但是又没有谁真是杀人凶手。
张素将书稿和诗稿都放在案上,邪恶一笑,手指敲了敲桌子,说:“你收着,回去吧。”
“碧莲告退。”碧莲福了福身。从前觉得夫人既像姐姐又像老师,她威势虽重,可是没有那么让人害怕,这时她不由得谨慎。
“等等。”
李碧莲留步,张素从空间取出一串珠链,道:“这是南海珠,你在外奔波晒黑了,拿去戴吧,有些美容养颜之效。”
……
没过三天,坊间不知从哪里流出仪国公府的韩樱乃是“京城第一才女”并且是“京城七秀”之首。
有人开了个头,说要高价悬赏购买韩樱的诗作真迹,没有诗作,便是几个字也好。
这事很快传进仪国公府里去,便有那府中为了钱的下人在小姐的垃圾中找出韩樱丢弃的习字稿,果然有人出价从一两到十两不等买了几张完好的。
悬赏人又说:“若能得到完整的韩小姐诗作真迹,我愿出三百两银子。”
于是,仪国公府的好几个下人都整天盯着韩樱的院门口,只盼她院子中的洒扫丫鬟能拿稿纸出来扔。
过了好几天,坊间才得到一首韩樱的无题诗,便有人在市进大肆宣扬这首诗借而把她捧上天了,说她如何才貌双全、身份尊贵,是燕王妃的不二人选。
连不少官宦人家的府里都听说了韩樱的盛名,如王霜华、折月兰等有心之女都心怀嫉妒,刚刚嫉妒了张素,转又嫉妒韩樱,只盼也把她踩到尘埃去。
如此过了二十几日,五月芍药新开,皇宫的花园中万紫千约,各色芍药绽放,盛景不下于四月的牡丹。
皇后雪姬在延福宫芍药园旁边设了赏花宴,邀请了京中二十八位闺秀,连张真真都受邀了。
皇后还让燕王出席,大部分闺秀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以为这是皇后有意在挑选燕王妃的人选。
燕王道:“母后,我虽然忙着新军的事,但在坊间也听说韩姑娘乃是京城第一才女,不知韩姑娘能否即兴做诗一首?”
韩樱早被突然兴起的盛名弄得有些飘飘然,当场落落大方取来起身来说了些假惺惺的谦词。
皇后再“满意”地点点头,就像用看儿媳妇一样的目光看她,又连称韩家不愧是出国士的百年世家,韩家之女果然不凡。
这直让在场的仙娥转世有心借父兄地位嫁燕王将来在后宫争帝王荣宠的闺秀们心中爬出一条毒蛇,想把韩樱咬死,再把她那副纤纤清丽姿态撕碎。
待到韩樱当众做完诗,皇后让宫娥拿了诗作去看,赞了两声,又说:“皇儿,你也看看。”
交到燕王手中,然后燕王一脸惊艳的表情,说:“这不但诗好,这手娟秀的小楷也是难得。”
确认过了,果然不会错了。
皇后笑道:“那些无知之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是从来不信的。只要女德好,贞静娴淑,女子当然是越有才越好,这聪慧的女子生养的孩子也聪慧一些。便是民间,多少无知粗妇能养出状元才的儿子来?民间目不识丁的粗妇便是真能供儿子读书,儿子也能中状元,这儿子的见识也是相对浅一些,儿子当官的能耐也要小许多了。”
燕王低头道:“母后高见。”
皇后道:“我只愿我天朝闺秀做天朝女子之典范。孩子小时便是随母的时间比随父的时间多,女子德才兼备了,才能多养出国之栋梁。”
诸多贵女起身来歌颂皇后的高见,多谢皇后的勉励。实际上,那些仙娥转世之女心中对韩樱的“才”就如心中扎着一根毒刺一样。
皇后当场又笑着让宫娥把韩樱的诗作真迹给在场二十七位贵女传阅,韩樱却是“端庄”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宠辱不惊”的“大家闺秀”姿态。她又飘飘然起来,心中狂喜,实在忍不住往燕王看去一眼,却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她,她顿时俏脸绯红,心如小鹿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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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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