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雨安详地躺在床上,他被顾昭施了安神咒,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可即便如此,他的眼角依然滚落着泪水,沾湿了枕巾。
顾昭拿拇指为他轻轻抹去,看着指腹上的泪渍,顾昭陷入苦恼的沉思。
桃源的经历让顾昭的心绪久久无法平静,短情根,相思劫,师落落对素清禾的所作所为,仿佛是他的缩影,尤其是相思劫!这个由他所创的咒术,早在他称帝时就被他亲手所毁,无一典籍可寻!
为何师落落会中短情根,为何他会相思劫,为何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素清禾出关时间,妖界长老重选时间,顾昭陪司空雨回到凌云阁的时间,是跨度极大的时间段,而非时间点!但是这一切都能浑然天成的凑在一起,是巧合还是命运,亦或是有人精心设计?
顾昭捏紧了拳头,他厌恶极了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紫苏镇的事他可以当作是个意外,青丘的事,让他隐隐觉得,幕后之人更像在戏耍他,警告他,威吓他。妙书斋
那么,如果前前后后他们是同一拨人呢……较作之前,顾昭或许会拆了他们几根骨头草草了事,那么现在,牵扯到短情根,可不是现世报所能唬弄过关的。
不知不觉间,顾昭的脸色已变得相当阴煞冷鸷,直到司空雨低啜了一声,顾昭才恢复如沐春风的表情,他看着司空雨的睡相,眼波流转,纵使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屋内,针落可闻,铜炉青烟邈邈,凝香萦绕,屏风上身材婀娜的仕女图,令人心旷神怡,心悦神往。
顾昭难捱地喝了几杯水,无意间瞥到司空雨的嘴唇有些干裂脱皮,他想了又想,和自己说到:“喂水而已。”
于是瑶光仙尊端了一杯水,同手同脚地走到司空雨床前,将人小心翼翼地扶起来,柔声问到:“司空,想喝水吗?”
人昏睡着,哪里听得到?
顾昭咬了咬下嘴唇,又道:“你不回答,我当你想啦。”
然后端起杯子装模作样地在司空雨嘴边试了试,道:“你不方便喝,要我喂你吗?”
司空雨的头无力地垂在顾昭的胳膊上,睡得融融。
顾昭喜道:“你不回答,我当你答应了。”
下一刻,这位登徒浪子便含了一口水在嘴里,摆正了司空雨的脸,将自己的唇贴住了对方的唇,严丝合缝地进行了喂水。
开始顾昭还能忍耐,可随着对方的贝齿被撬开,两人的舌头激烈的缠绕在一起,唇齿间的碰撞,热情似火,吮吸着,舔舐着,辗转着,似要将对方吞进肚中,贪得无厌的想要对方的一切!
涎水自两人未来得及合上的缝隙间溢出,顾昭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放肆,他急躁又狂乱的扒扯着司空雨的腰带,好不容易解开了,又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脱下了对方上衣,司空雨的皮肤白皙剔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粉红,回想起前世,他们在无数个夜晚野兽般的交缠,凌乱的床褥上,一方快意恩仇的驰骋疆场,一方身不由己的进退维谷,薛燃的眸子总会半眯着,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而后是声线,喘息过后是一声高亢的音调。
每到此时,顾昭便会狠心地箍紧手中亵玩的小东西,嗤笑道:“求我,我让你解脱。”
“求……啊……求你……”
“瞧你现在,多像个□□,哈哈……”顾昭一只手掐紧不放,一只手拍了拍薛燃的脸颊,“薛羡羽,我们今天玩个新花样。”
薛燃惊惶地拒绝道:“不……求你……求你……”
“啪!”顾昭甩手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容得你拒绝?”
前世啊,顾昭与薛燃什么花样没玩过呢?各种姿势,刑罚都不带重样的,顾昭往死里捉弄薛燃,满屋子的腥臊,黏稠,还有床榻上几经欲死的人。
直到第三年,游戏第一次玩过了头……
顾昭要出趟小远门,他把新创的咒法,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试验过的相思劫下在了薛燃身上。
“我出去一个月,回来再陪你玩。”顾昭临走前,不曾回头看一眼匍匐在地上的薛燃,他给流年居置了结界,一是不让薛燃的魂魄飞散,二是不让外人靠近。
一个月,流年居的一日三餐还是由王公公送去,每日的食盒,里面的人只吃几口便被放在屋外,食量一日比一日小,最后一周,里面的人好似死了般,没有任何动静,食盒放在哪里,又被王公公原封不动地清理走。
一月后,顾昭回宫,心情看似很好,对于流年居的那个人,他只字未提,王公公实在忍不住,提醒道:“陛下,那位已经整整十天,未进食了。”
顾昭不以为然地道:“修真者,大多辟谷……”
说到此,顾昭仿佛想到了什么,薛燃被他剖了金丹,哪里还有辟谷一说,“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顾昭冲到流年居,打开薛燃的房门,里面的人合衣闭眼,静卧在床上,看上去像是熟睡,顾昭挪了几步,轻笑道:“狗东西,相思劫的滋味可受得?”
薛燃不答,屋内的气氛枯朽且衰败。
顾昭走近,看到薛燃穿着一身新衣服,这是他第二年心情好送给薛燃的唯一一件新年礼物,薛燃一直藏着,怎么今日又穿出来了?而且还穿错了!
衣襟反衬,右襟外左襟内,这是死人入葬的左衽穿法!
顾昭怒道:“薛燃,你找什么晦气?给朕起来!”
薛燃还是静静躺着,周身肤色灰白,胸口平服,气息只出不进。
这时顾昭才发现,相思劫的威力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幸亏有结界,才禁锢住了薛燃即将飞散的灵识。
顾昭帮薛燃解了咒,兴冲冲略带期待地等薛燃苏醒,可回魂后的薛燃像个呆子,一傻傻了大半年。
失去五感六识,没有嗅觉,听觉,味觉,痛觉,感觉,没有神识,意识,无论被如何辱骂,折磨,□□,践踏,他都半阖着眼,像块木头,没有反应。
顾昭一气之下,将薛燃从六丈高台踢了下去,薛燃滚了半天,落地,起身,还是没有过多的反应,连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那时的顾昭心里不但没有悔,反而是觉得这样报复起来不解恨!便宜了薛燃!
于是顾昭千辛万苦,费尽周折地修复了薛燃受损的魂魄和神识,方便他下一次,下下次推陈出新的变本加厉!
顾昭猛地回神,拧紧了眉头。
他看到被自己压得密密实实的司空雨,又看到司空雨痛苦隐忍的神情,这张脸和薛燃的脸重合交错,昏睡中的司空雨不会给顾昭任何强烈的反应,让顾昭觉得自己粗鲁卑鄙,糟糕透顶。
他对司空雨的渴望,已经到情难自禁,压制不住的地步!不止渴望呆在他的身边,更渴望他安抚自己膨胀的欲望,渴望压倒司空雨,渴望听到他不断的呻/吟,渴望吮吸他的甘液大快朵颐,渴望干到他浑身酥软,哭着说还要!渴望……
接近他,亲近他,保护他,不再伤害他。
顾昭歉意地道:“对不起。”
第二天,颜卿看到司空雨的衣服有几处破洞,嘴唇上还有咬伤,不禁看了顾昭一眼,顾昭心虚地避开视线,转悠到温知行面前,伸手道:“有什么安魂凝魄的灵丹妙药,给我。”
温知行道:“没有。”
顾昭直接搜身,强行从温知行的药袋里拿走了不少瓶瓶罐罐,“小气。对了,有什么可以让人失去不好记忆的药,你看司空,愁眉不展,心疼死我了。”
温知行惯用特大号白眼,“有,毒药!一口下去再世为人,死得彻底,忘得干脆。”
“你会不会说话。”顾昭怪道。
温知行道:“你不和我们回去?”
话没说完,顾昭早跑得没影,像只忠犬绕在司空雨身边,倒叫温知行看得无比羡慕,他做人若有顾昭一半坦诚,他与那人之间或许还能更加随和些,现在那人见到他恨不得绕道而走,避瘟神似的躲着他,“唉,罢了罢了,驴不喝水,强按不下头。”
颜卿说话极有分寸又懂人心思,他安慰了司空雨半天,总算略有成效。
“后会有期。”颜卿拜别,“死者已矣,生者如斯,司空小道长,节哀顺变。”
司空雨回礼,“多谢仙尊,来日方长。”
顾昭插嘴道:“后会无期,慢走不送。”
青丘的大火烧了一个月才熄灭,万年妖界仙境,从此毁于一旦,天界着手调查此事,查来查去,毫无头绪,一切的前因后果,是非恩怨,好似都随着那场天火,云消雾散。
对于素清禾的死,百里上淮忧思过度,郁结于心,精神一落千丈,修行了几百年,终也被感情所累,逃不过人世间的三悲八苦。
整座凌云阁,沉淀着一种生死两茫茫的凄凉。
灵堂虚设,七日回魂,可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上穷碧落下黄泉,魂不回来寻不见。
顾昭敲开了司空雨的房门,屋内无人,心焦之下他飞身掠去后山,兔子窝旁,司空雨依偎着五六只兔子,挨不住倦意沉沉入睡。
一只最大的白兔听到动静,竖起了耳朵,玛瑙般的红眼珠子好奇地看着顾昭,顾昭戒备地后退了一步,踩断了树枝,惊醒了司空雨。
司空雨揉揉惺忪的眼睛,道:“顾昭,你来干什么?”
顾昭道:“来带你回房。”
司空雨缩着身子太久,腿麻得动不了,挣扎了几下放弃道:“你回去吧,我想呆在这里。”
“那我陪着你。”说完,顾昭一屁股坐下,盘起腿百无聊赖地玩起地上的落叶枯枝,他不会说安慰人的话,他怕自己说多错多,反而惹得司空雨再续离愁别绪。
一轮皓月,两人一窝兔,万籁俱寂,多愁无语百花香,暗至沉浮心自伤,一人悲,二人愁,说实话,对于素清禾,无论是生前司空雨看他的眼神,还是死后司空雨对他的思念,都叫顾昭很吃醋,醋味很大,酸得要命。
“那个……”顾昭支支吾吾,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司空雨裹紧了衣服,道:“师兄是除我师父之外,看我如常人,待我如至亲的人,不瞒你说,我小时候的性格很孤僻,自闭又自卑,恐惧与外人接触,再加上身上的痕迹,头一年在凌云阁,没少受无声的孤立和抗议,但是师兄自始至终维护我,鼓励我,温暖我,我才从阴暗深处走到阳光下,才无所畏惧,直面人生。”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赤子之心,肝胆相照。”司空雨哽咽,“师兄教我的,没有他,现在的我,应该会变得自私敏感,仗势欺人吧。”
毕竟百里上淮事务繁忙,除了宠司空雨,很少教他做人的道理,长辈过多的宠爱,反而是孩子成长道路上的绊脚石。
怪不得司空雨如此崇敬素清禾,与他的感情深厚到无可挑剔。
顾昭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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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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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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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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