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二:避免肖天海的死亡,已完成。”
单静秋重新进入了黑暗空间,耳畔边响起的是提示任务完成的机械音,在这个世界的后半段时间里,她一直颇为自在地过着日子,所以任务结束也丝毫不觉得急躁。
“又见面了我最尊敬的宿主大人,您最近完成任务的效率已经越来越高啦!”和前头提示的机械音不同,此时来自008的声音格外让人觉得不爽。
008也习惯了单静秋的不理会,毕竟它们一个宿主一个系统已经是轮回了十八个世界的老搭档了,谁又不知道谁呢?它的声音一下降了八度,很是敷衍了事地念叨了起来:“宿主很快要进入下一个世界了,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不负期待,越战越勇,取得佳绩。”
也不知道它是哪里偷来的稿子,明明可以念得气势轩昂,可它念起来却有种懒洋洋的感觉,叫人听了丝毫不觉得被激励,也跟着提不起劲了,单静秋感觉自己气得额头都一突一突的,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了话:“所以说请送我去新的世界继续努力吧,就不用这个敷衍了事的搞什么社会主义系统宿主情了!”
可她的这话刚说出,就像是提醒了008一样,虽然看不到它的形体,不知为何单静秋却感觉似乎突然打起了精神,008很是激动地说了起来:“不愧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宿主大人,还没有被传达任务呢,你就猜到了下个世界要做什么,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不愧是我008的宿主!”
“哈?”单静秋被008的抑扬顿挫说得一脸懵,她在黑暗中忍不住眨了下眼睛。
“欢迎进入社会主义姐妹情挑战篇!去吧,宿主大人。”
果然,又是熟悉的套路,单静秋只感觉眼前又是一黑,可心里头打起了问号,这社会主义姐妹情,是她想象的那一个吗?
当单静秋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位妇人,对方大概是五十出头的年纪,剪了一头短发,微微烫卷被打理得一丝不乱,只是一看便觉得写着温文尔雅四个大字,似乎有股书香气在其中,可单静秋这么一看,却觉得好像有种职业分外衬着眼前的人,那就是老师,单静秋对于老师向来挺有好感,所以忍不住地勾起唇角向对方露出了个平和的笑容。
那妇人似乎有些紧张,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局促,看向单静秋时下意识地就反复地整理起了头上明明很是整齐的头发,似乎经历了好一阵心里斗争,她终于走到了对方的面前,张开嘴便说了起来。
和单静秋猜的一样,原身的确是个老师,她是个在当地颇有名气的高中教师,年年评先评优,教出了无数的优秀学子,她知识渊博,心地善良,哪怕是毕业几十年的学生都时常回到家乡找她说话,可她这一生教了无数人,却到死的时候依旧带着一股无法放弃的执念。
因为她觉得,是她自己,亲手送女儿走向了地狱。
这个世界的故事背景是篇,讲述的是男主何俊亭自幼家境贫寒,但是品学兼优,一路直升重点中学,而在高中那年他遇到了一个和他的人生截然不同的男孩,林麟。林麟家境优渥,从小便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特别擅长打架却对读书束手无策,凭借捐款进入了市重点高中念书,高二分班的时候,他和何俊亭被分到了一起,两人越来越近,发觉到了对方身上的优点,鼓励着对方走出了属于各自的阴霾,可也在鼓励中渐渐地走到了一起。
当然,在故事世界中,法律、社会风情均和现实世界如出一辙,同性恋始终不是社会的主旋律,无论是何俊亭的家庭还是林麟的单亲妈妈均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喜欢同性的事实,所以两人就像是打游击一样四处躲藏,他们最大的快乐便是在对方酣畅淋漓地运动后递上一瓶水、明明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却陪着对方在图书馆坐上四五个小时……偶尔他们也会有些叛逆,偷偷地在学校的小阳台上互相依靠在一起,说着些甜蜜的话语。
而第一个发现他们之间关系不对劲的人,是他们的语文老师,单静秋。单老师年纪已经近六十,即将要退休,既有高超的教学水平,同时也始终将学生当做朋友看待,因此一直是13班学生心中的“女神”老师,在被单老师发现后,两人惊愕非常,毕竟此时关系大白于天下往往意味着出事,可他们却没有想到,单老师只是将他们找到无人的办公室,对他们循循善诱。
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们当前同性关系在社会会受到的歧视和压力,对于家人带来的负担,单老师一人一只地抓着他们的手,认真地说道:
“我明白你们也控制不住自己,可是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的,每个人都有家庭、有朋友、要在社会立足,你们年纪还小,先好好读书,等你们都进入社会,做好充分的准备负担自己的人生,也能坦然地面对家人的愤怒时,在做决定,会更好。”
两人向单老师鞠了一个深深的躬,感谢她的教诲,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年近六十的单老师思维如此超前,他们一方面全身心地投入学习,另一方面这份感情却不能说放就放,只是他们亲近的时间被压缩了许多,更多的时候是一起努力,准备考到同一个学校。
可正因为他们的这份“天真”,两人付出了莫大的代价,他们在一次期末考试后,由于何俊亭的成绩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两个男孩开心得到了天台继续亲近在一起絮絮叨叨,说些以后去了大学和家人公开的话,而这一切均被去天台抽烟的班主任甄正奇听到了耳里,可对方做出的选择则截然不同。
甄正奇直接拿起手机网两人的家长那挂了电话,要求两方家长必须到场,而后便是在家长面前丝毫不给半点面子的将一切摊开了说,在办公室里,林麟的妈妈当场就给了自己的儿子一巴掌,甚至直接撅了过去,送到了医院抢救,而何俊亭的父母同样是痛心疾首,他的父亲甚至一回家就用了全套“家法”,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两人被家里互相强制地彻底分开,何俊奇被直接送到了国外留学,由同在国外的姐姐看管,而林麟的妈妈则每天风雨无阻地接自己儿子上下班,甚至连高考报考都不让儿子报去外地的学校。
经年之后,经过了重重困难,已经三十多岁的何俊亭和林麟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只是他们从十七岁开始,整整有十几年未曾相见,终于获得家人的认同后,故地重游的他们二人回到了高中时就读的市一中,他们想要打听一番单老师的联系方式,在当年,老师虽然也不赞同,可却是唯一一个没有看不起,觉得他们恶心的人,可当问到单老师联系方式的时候,他们竟愕然地发现,当年直接榜打鸳鸯的班主任甄正奇竟然是单老师的丈夫。
他们怀着茫然地心情跟着地址的纸条找到了单老师家,幸运的是,那天班主任甄正奇出门了不在家,他们进入家中端坐在沙发上,听着单老师说起了被尘封了二十几年的故事,他们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而这个被尘封的故事,正是原身痛苦的来源。
原身和丈夫甄正奇当年响应独生子女计划,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取名叫甄珊珊,甄珊珊打小机灵可爱,由于父母都是教师一直都是在父母的关怀要求下长大,她活得有些“一板一眼”,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叛逆的事情,一路成绩优秀、为人善良大方,任凭谁都挑不出一点坏处,是原身和丈夫最大的骄傲。
可他们的骄傲在大学毕业后,给了他们俩重重的一击,从学校毕业回来的甄珊珊,面临的便是原身和丈夫的逼婚计划,原身和丈夫老早就把学校里头的青年才俊盘点了个遍,就等女儿一回家便安排起了相亲事宜,可这回从学校里头回来的女儿大不同了,她头一次开始反抗原身和丈夫的安排,无论怎么说怎么骂就是不肯去相亲,原身没多想,以为这是女儿的一时任性,可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切是有根源的。
甄珊珊在西城区找了份工作,由于往来有些距离,便在西城区租了个小小的套房以供平时上班休息,原身看女儿挺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便准备了一堆饭菜跑到女儿的小套房去,生怕她天天吃什么外卖,身体不健康,可她正在厨房忙活地时候,却听到了外面的响声,在厨房里的她附耳倾听,听得火气越来越盛,握紧拳头头一次生起了对女儿的愤怒,她失去了以往的所有温和及平静,直接怒气冲冲地从厨房出来,映入眼帘的是正在外头接吻的女儿和她一直以来声称是好朋友、甚至还到家里头做过好几回客人,让单静秋热情接待的何梦琪。
看到母亲出来,甄珊珊登时同女友何梦琪分开,事实上她和何梦琪是从高三就走到一起的情侣,在学习最辛苦的时候两人互相扶持,当然,外人一直以为她们只是格外好的“闺蜜”,没有人知道她们其实也是一对情侣,两人风风雨雨走了五年,一直到大学毕业终于将出柜摆上了台面,思前想后的她们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要如何和家里说清楚,尤其是两人的父母都挺疼爱孩子的情况下,她们更是难以启齿,只打算先十年抗战,把感情的事瞒好,大不了骗着家里人做个单身主义,搭伙过生活。
可这一切,却被原身的一次拳拳爱女之心,彻底搅乱。
原身几乎是歇斯底里了,她教书几十年,听到的事情也多,不过他们听到这些子事情大多是在背后说些坏话,只觉得这是违背正常社会风俗、违背道德的畸形行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家乖巧的女儿竟然走上了歪路,她颤抖着手拨打了丈夫的电话,只叫丈夫迅速地来一趟,于是甄正奇便和学校请了假,匆匆地到了租房,问清一切后同样是愤怒得难以自持。
他们先是将错全都怪在了何梦琪的身上,他们认定了何梦琪是带坏了自家宝贝女儿的罪魁祸首,可还没骂两句,看到的却是甄珊珊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女友面前,直说一切是她起的头,要骂就骂她,两人在甄珊珊父母面前上演了一出互相保护,你侬我侬的场景,更是要原身和丈夫气得神晕目眩。
原身和丈夫没客气,不顾何梦琪的阻拦,头一次对女儿动了手,直接把女儿从租房中生生拉出,拖回了家里锁到了房间里,还请外面的人来帮忙把房间的窗户彻底订死,不给女儿逃脱的机会,哪怕女儿跪下又哭又求,两人的心如铁般毫不动摇,他们还辗转联系上了何梦琪的父母,厉言要对方管好自己的孩子,便将电话彻底挂掉。
在原身和丈夫看来,这异于正常伦常的爱根本就是一种病态,一种不理智的行为,这生了病就得治病,明明是学了许多知识的老师,可面对孩子的“病”他们却大失方寸,那些有科学研究成果背书的文章他们是看也不看,直接将目光锁定在一些格外偏激的言论,甚至一度还去求神拜佛,希望神佛能帮着治好女儿的心理疾病。
可他们却没有发现,被他们幽闭在房中的女儿变得情绪越来越崩溃,向来乖巧的她在母亲送饭的时候痛哭流涕的像母亲乞求,努力解释着她的爱只是和普天之下任何一对普通情侣一样最普通的爱,唯一不一样的只是她喜欢的是女性,不是男性,难道这有罪吗?
原身一点一点地将她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掰了下来,手抚着女儿异常凌乱的头发,眼神很是凌厉:“你们这是不合法的,不合道德的,世人不能接受的、法律没有规定的,怎么就不是有罪呢?妈妈怎么教你的,知错就要改,你既然做错了,妈妈便有义务要帮你纠正,不能让你一错再错,等你改好了再放你出来。”
甄正奇的态度则更为倔强,他一向是一板一眼的,对待这种“异于常人”之事更是无法忍耐,他愤怒地说:“珊珊,你是爸妈共同的骄傲,你不要从骄傲变成耻辱,你知道你这样让爸妈多丢脸吗?你和个女人搞在一起,以后不要孩子吗?爸妈在别人面前抬得起头吗?以后爸妈的同事、亲朋好友问起,我是不是要和他们说我的女儿和别人家的女儿乱搞,死去活来非要结婚?”
打小,最疼甄珊珊的不是母亲,而是父亲,面对父亲严厉的指责,她抿着唇流下了泪,她绝望地看着父亲,她问:“是不是所谓的面子、规矩,比我的幸福更重要?我的人生、我的幸福,难道我一点自己做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是不是只有你们觉得对的才是对的!”
“是,就是这样的。”甄正奇没客气,看向女儿的眼神似乎里头没有半点感情,“从你稍微懂事,就知道规矩有多重要,吃饭的时候长辈先吃,出去的时候给老弱让座,学习的时候就认真学习,尊重长辈友爱小辈……这世界的规矩这么多,谁能没规矩活着?无规矩不成方圆!而你,现在就是想没有规矩的活着。”
他语重心长地说着:“你现在还不懂,你只是一时被诱惑了,你以为这些会让你幸福,以后你会在社会没有立足之地,无论是朋友、亲戚、社会上的合作为伴,没有人看得起你,因为你不正常,人家以后有孩子,回家陪老公,你要和人家说你回去陪老婆吗?爸爸妈妈不会害你,你只要听我们的就够了,你不要被别人骗了!”
“可我觉得幸福啊,我不觉得我做的这一切违背规矩啊!我没有被人骗,我是心甘情愿的,爸,我从小就听你和妈妈的话,从来没有反抗过,你们可不可以也听我的话一次?让我自己做一次选择。”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死死地按在门上,不肯让父亲关掉。
“不可以。”比甄正奇的声音更冷漠的是他的神色,“你只是走错了路,你以为那是幸福,其实只是不幸,爸爸妈妈会带你走回正确的路,不用再说了,你爸你妈现在有手有脚,还能干活,我们只要能干一天,就能养你一天,我们可以关到你想通了为止!”甄正奇的手用了力,一点一点地把门关上,将女儿的脸隔绝在门后。
事实上他和原身在那段时间都痛苦异常,几乎每一个夜晚两人都辗转反复,原身一次又一次的在噩梦惊醒,梦到女儿受众人指责,被人在小区下头贴了大字报说她乱搞同性恋的事情,而早就不抽烟的甄正奇更是开始一天一两包的抽起了烟,让家里见天地烟雾缭绕,他们不明白怎么普天之下这么多人,偏偏要他们乖巧的宝贝女儿生了这病,走了这错路,可他们为人父母,绝对要改变自己孩子错误的观念,哪怕是再难也一定要将这一切扭转过来,甚至两人还在网上找了一堆互助群加进去,里头有许多和他们家庭一样的家庭,都是孩子得了同性恋“病”才进群找治病良方的。
一般群里头讨论的都是如何引导自己的孩子走一条正常的路,比如给孩子找个丈夫或妻子,这生了孩子自然就有了责任感了。有的则建议关禁闭,有的则说要打,打怕了自然就不敢了,还有的建议是去找那种变态治疗学校治疗治疗……里头每天消息都能要人看得应接不暇,哪怕是没办法妥协的,也要逼着自己的孩子去找个对象留个子女才肯消停。
可原身和丈夫都舍不得用那些过分的方法来给甄珊珊治病,他们最是愕然地是居然还有人说要什么让自家孩子去床上“爽一爽”就知道改的,两个老实夫妇不明白怎么为了治病连强,奸都成了合法的吗?他们思前想后,唯一用的方法便是紧闭,他们想着两人毕竟还颇有余力,可以多赚点钱养老,等女儿改好了就好,若是外人有问的,就说女儿身体不舒服,先不出去工作,在家里休养。
这头甄珊珊被关在了家里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头的何梦琪则和父母大战了八百回合,打小何梦琪的父母便奉行棍棒教育,面对自家女儿走了错路的事情,何父直接从家里头拿起衣架便打了女儿一场,打歪了一根衣架又打了一根,他们家在b城里头也小有名气,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生意伙伴、认识的亲朋好友以后要怎么看自己的女儿,就恨不得将这孽障打死算了。
何母在旁边劝了又劝,只希望女儿的幡然醒悟,可她一边落着泪一边看到的是女儿咬着牙跪的直挺挺,任凭父亲怎么揉搓都不肯说一句服输的话,哪怕是因为过于隐忍已经咬得嘴唇渗出了血,她也只是目光如炬地看着父亲,声音坚定:“我这不是有病,我只不过像你爱妈妈一样的爱珊珊,如果你和妈妈在一起不是错的事情,那你怎么能说我有错呢?我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作奸犯科,我只是像个普通人一样爱着另外一个普通人,想要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就罪该万死了是吗?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改,你要嘛痛痛快快地把我打死,不然只要我还活得好好的,我就不会改,永远也不会改!”
她这话说得何父更是怒了起来,甚至一时冲动直接拿起客厅桌上的茶杯摔了过去,却不想何梦琪躲也不躲,直接砸出了血,这回总算把何母心中的恐惧给催生了出来,她不同意丈夫再动女儿一下,生怕女儿真的被丈夫打出事了,她和丈夫一起把分外顽固地女儿搬回了房,屏退丈夫的她一边落着泪替女儿上药,一边哽咽地劝了起来。
“梦琪,你听妈妈的话,不要再这样了,世界上的好男孩这么多,为什么你非要找个女孩子呢?以后你身边的朋友有了孩子,你可怎么办呢?没有生孩子哪里来的圆满呢?”
“我可以领养。”哪怕是上药抽的一痛一痛,何梦琪依旧很是倔强,她背对着母亲丝毫不让步,“况且我也不喜欢孩子,我只想和珊珊两个人一起好好过,这世界是哪里来的规矩非要有孩子才是圆满?”
何母被女儿的言论惊得手上一用力,在女儿发出抽痛的呼声后更是奉劝了起来:“你说的这些话和咱们这么多年来的风俗都不一样!你要知道咱们活着哪有那么简单,你现在还年轻,你不懂这些道理,可是妈妈心里头懂,千金难买后悔药,任性的决定说做就做,可你想要后悔却不容易,梦琪,你就算不为了别人,就为了爸妈,你就改了好吗?”
何梦琪忍着痛撑起了身体,她看向正哭个不停的妈妈:“妈,你知道人的这辈子有多短吗?我再怎么长命,也最多再活六十多年,如果短命,可能说没就没了,如果这辈子我不能为自己活,这辈子的我多可怜啊?别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珊珊、我爱珊珊的那份心绝不是作假,和她在一起我每天都很开心,分开了,在你们看来就是我改好了,可改好的代价可能是我这辈子都过得不幸福,这种改好,就真的好了吗?”妙书斋
何母被女儿说得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忙喊了家里的阿姨来帮忙上药之后落荒而逃,回到了房间的她同丈夫说了女儿的想法,她和丈夫颓然地坐在床头,思前想后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最后同原身他们做出了如出一辙的决定,决心要将女儿关一关,他们知道少年人的感情,多半不持久,只要隔离开一段时间,大不了就多花几年,总能放下的。
可他们却没想到,自家的女儿对待自己格外的狠,何梦琪意识到自家父母的坚定,她每天守在房门,一听到父母出现便努力和父母沟通,可迎接到的却总是父母头也不回的背影,她担心珊珊在家里头会出事,因为和她生来反骨的性格不同,珊珊一向很是温顺,从小在父母一板一眼下长大的珊珊,事实上很承受不住压力,很容易失控,早在她们犹豫是否要出柜的时候,珊珊便失控了好几回,只是想到女友何梦琪便担心得不行,终于,她决心铤而走险。
她在父亲路过时,咬着牙向父亲宣了战:“爸,你以为你把我关起来我就会改吗?不会的,你要是厉害就把我关一辈子,看是一个找女人的女儿让你抬不起头,还是一个嫁不出去被自己父亲关了一辈子的女儿让你抬不起头!”她在注意到父亲目光有些愤怒时继续挑衅,“我是决计不会改的,我早就告诉了你,我喜欢珊珊,我也只会喜欢她,你以为把我关起来就行了,那你就错了,我还有手还有脚,你最好每天都把我看得严严实实,否则只要你疏忽我就一定去见珊珊!到时候我还要找你的生意伙伴,告诉他们不要再给我介绍对象了,我喜欢的的是女人!”
她这话说完,总算彻底引爆了何父的怒火,何父爱之深责之切,他向来把女儿当儿子养,甚至打着以后要让梦琪继承家里家业的主意,甚至还想着以后要让她找个入赘的孩子,可这孩子不仅是找了个女朋友,还在他面前来死不悔改的这一套,甚至还威胁要毁掉他在生意场上的形象,这终于要他再也忍不住。
他冲进房间便开始打起了女儿,事实上在女儿初中后,他唯一一次打女儿便是在上次知道女儿是个同性恋的那天,而这一次,正是第二次,他这回丝毫没留情,因为每次只要他稍微有要消停的信号,女儿便继续挑衅,在愤怒中大脑有些无法认真思考的他始终没有停手,一直等到妻子回到家,他才发觉在他面前咬着牙没有倒下生龙活虎的女儿,已经被打过了头,他慌忙和妻子将女儿送进医院,幸运的是送去的时间还来得及,女儿没有出事。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一切正是在何梦琪的预料之中,等到稍微身体稍微恢复状态,何梦琪便假意胃口不好,利用父母不好和护工讲太多的心里,使唤护工去医院外头帮忙买个需要排队的美食,从医院直接逃跑。
她动作很快,跑到了甄珊珊居住的小区,在路上便联系上了开锁匠,她知道珊珊的父母很古板,不会同邻居说些什么,镇定自若地告诉邻居,她是接了珊珊的电话,听说她家锁坏了,被锁在房间里头,才来帮忙开锁的,甚至还报了她烂熟于心的甄珊珊的身份证号码,由于小区里的邻居都挺熟,对门的人对何梦琪这个珊珊的好友也很熟脸,便帮着作证让锁匠开了门。
何梦琪打了个时间差,带好了证件财物,直接带着已经有些抑郁症复发的甄珊珊离开了b城,跑到了南边的小县城里,租了个房先躲起来过日子,毕竟她心里头清楚,自家爸妈很爱面子,不会随便去报警,所以便安心带着女友看起了心理医生,在南方小城里的日子分外地安稳,两人和外人只说是关系很好的闺蜜,很是过上了一段幸福的日子,可好景不长,珊珊似乎是突发水土不服一样,一直上吐下泻,反胃恶心,县城里的医疗条件不行,开了许多药都没能把肠胃调养好,在几个月后,症状越发严重时,何梦琪觉得不对劲起来了。
她带着甄珊珊到了s城最大的医院挂了专家号,这时才知道珊珊得的是胃癌,已经出现了中期症状,需要开刀后立刻化疗,何梦琪可以瞒着不知情的珊珊,却不能瞒着珊珊的父母,她知道只要她这通电话出去,她可能就要和女友分开,但是她依旧拨出了这通电话。
女儿离开后,甄正奇和原身更是怨恨起了何梦琪,他们每天都睡不着,只希望女儿能哪天迷途知返,可他们没想到,还没等到女儿迷途知返,先等到的却是何梦琪的电话,甄正奇一接起电话便想要骂人,可却听到电话那头何梦琪沙哑的声音,他甚至觉得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再三确认后他才发觉,他没有听做,他的女儿得了胃癌,已经是晚期。
何梦琪骗了甄珊珊,她只说自己在上海找了份好工作,要在上海留一段时间,甄珊珊自是无忧无虑地找起了工作,毕竟两人成绩优秀,毕业的院校在国内数一数二,找工作不算太难,她唯一的烦恼便是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太舒服,女友要求自己每天按时吃的药物越来越多,可才没几天,听到门铃的她,打开门看到的便是流着泪冲进来的父母。
也是在那时,她终于明白了何梦琪夜间的辗转反复,也明白自己看到何梦琪在阳台上颤抖着手点烟是怎么回事,因为她得了也许会死的病。
甄正奇和原身恨透了何梦琪,他们觉得是对方耽误了女儿的病情,哪怕他们读了许多书,也知道病情的发展不是人可以控制的,可他们依旧觉得若是女儿留在身边,一有不对立刻去看病,就凭b城的医疗水平,早早救治,女儿根本无需化疗。
何梦琪不愿意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成为女友和她父母的障碍,她默默地选择了离开,每天准时地上门松些蔬菜水果肉鱼,看珊珊一眼便离开,通过手机安抚着女友,只希望她能以最好的状态进行手术。
何梦琪求了父母,帮忙联系了关系,给珊珊安排上了最好的专家主任,可没想到当开刀进去时,癌细胞已经扩散,事态比想象的更要严重,而那之后迎接着甄珊珊的便是漫长的化疗,原来清秀可爱的她头发一根根地落个精光,身材消瘦,甚至渐渐地爬不起来。
何梦琪将自己的一头秀发尽数剃掉,让人把自己的头发给女友做了顶假发,同女友一起做个美貌的光头,她隐隐地和甄正奇、原身达成了莫名的和谐,三人定时交接换班,陪伴着珊珊,化疗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更痛苦,珊珊被渐渐磨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变得歇斯底里,负面情绪爆棚,有时偏激起来让原身和丈夫都不知如何应对,可何梦琪从来没有变过,总是温柔地抱着女友,陪伴着她。
甄珊珊很坚强,她坚持了整整两年,癌细胞的扩散从胃部到了肺部、后来还转移到了骨头,一次又一次的化疗将她彻底地压榨个干净,她后来已经被搬运回了b城医院治疗,便于父母能回学校上课,一直到了有一天,当她的腹部产生积水时,医生终于下了死亡通知书。
那一天的她很精神,带上了精心保存着的“何梦琪”牌假发,化了个妆,精神奕奕地要女友推她出去转了个圈,任性地买了杯她最喜欢的奶茶,哪怕身上的镇痛泵每隔几分钟就要按压一下,也无所畏惧,那天晚上她不让任何人陪,要求父母和女友都离开。
第二天,当何梦琪、甄正奇和原身僵着脸进入了病房时,迎接着他们的便是如同睡美人般休克着的甄珊珊,医生很是镇定地将镇痛泵、氧气管一样样撤下,他们流着泪送走他们共同的挚爱,唯一拥有的便是那封信。
甄珊珊的手已经不大有力气,常年的输液让她的手上千疮百孔,她在纸张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不仅不是你们的骄傲,我还不能陪伴你们到老,这段时间来,任性的我让你们辛苦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要做你们的女儿,只希望那时候活得更长久一点,更健康一点,不要这么没用了,我才可以好好照顾你们。
可下辈子,我还是不想改,我还是想做那个任性的,喜欢梦琪的甄珊珊。
我真的很爱你们,也很舍不得你们,可是我该走啦,未来没我的日子,爸爸妈妈也替我好好过,好吗?”
原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后悔了,她后悔自己不该这样拦着女儿,她没有想到一切一语成箴,人生这么短,为什么她不能让女儿顺着自己的心呢?她的女儿从来都没有罪,只不过是喜欢一个恰巧是同性别的人罢了。
甄正奇拿着信纸的手在颤抖,他的眼眶早就红了,泪水落下,他的心里有怨、有恨,他不能原谅何梦琪,也不能原谅女儿,他只能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是女儿任性的惩罚,一定是被何梦琪耽误了,否则他便只能恨他自己,恨他自己让女儿短短的人生里,拥有那么多的痛苦。
遭遇了同样事情的两人,拥有了南辕北辙的想法。
而何梦琪收到的信则这样写着:
“琪琪,我要先走了,遇到了你我真的觉得很幸福,如果下辈子我还是甄珊珊,你还会是何梦琪吗?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你或者我是男孩就好了,可过后又觉得难受,我只不过是喜欢你而已,喜欢你,为什么有错呢?我没有破坏别人的感情、你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我们只是平平凡凡的人,普普通通的相爱罢了,却一直到最后一刻,都收获不了一声祝福,这条路,真的好难,可因为在我身边的是你,我一次都没有后悔过。
接下来的路,是我先松开了手,我特批你可以朝三暮四,找个大美女回来,哪怕没有我,你也一定,要幸福哦!”
何梦琪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找过爱人,她兢兢业业地在家里的企业工作,照顾着两方父母,哪怕甄正奇总是恶言相向,她也未曾改变,她就像提前透支了一生的快乐一样,只知道努力,只知道奉养老人。
端坐在林麟和何俊亭面前的单老师眨了眨眼,眼泪已经落下,她叹着气轻轻地说着:“这条路很难,既然你们已经做了决定,也千辛万苦地走到了一起,就好好地抓住身边人的手,珍惜眼前人,幸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获得的,你们真的很幸运。”
“哪怕有再多人阻拦,遇到再多的不认可,只要你们自己认定了,便不要改变,否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起来一定会很后悔吧。”单老师向他们俩眨了眨眼:“你们一定要幸福。”
两人紧紧地牵着手,没有顾忌路人错愕地眼神从楼上一路走下,他们忽然觉得两人的这份幸福弥足珍贵,他们在这平凡的人世间,偶然地相遇了,幸运的相爱,艰难地获得了幸福的资格,真的太不容易。
这条路,很难走,可并不是一条有罪的路。
……
原身看向单静秋,她轻声地说:“我知道我的丈夫其实也是后悔的,梦琪是个好孩子,她一直照顾着我们,失去了珊珊的她同样没有开心过,如果有来生,我只希望能改变丈夫的印象,让这两个孩子拥有幸福的可能。”
“如果可以,请替我对珊珊和梦琪说一句,你们只是相爱了而已,你们没有错。”
原身努力挤出了笑容,落着泪渐渐地消失在空间中,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声若有若无地话语。
作者有话要说:生死时速,总算写完了。
欢迎大家留言探讨,没错,阿花就是倔强地写了一对女同。
希望误入的小天使不要生气,这几天我有空就会加紧更新的,请叫我粗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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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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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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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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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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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7 章 平凡的人生,平凡的相爱(一)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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