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女生小说>好妈妈系统[快穿]>第 51 章 白莲花公主(二)
  太医署动作很快,身为太医令的陈跃提着医箱便也匆忙地赶到了太和殿之中,毕竟昌盛公主作为当今唯一嫡出的妹妹,地位颇高,要是动作不及时,让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势必又是一场动荡,所以接到消息时也没有按照惯例派女医,叫了医术精湛的太医令先行去诊治。

  陈跃进了殿中,还没行礼就被单阔赶着到拉下帷幕的床前,此时昌盛正先躺在平日里单阔休息的床榻上,毕竟此时单阔心里哪有这点礼数,单单是想着昌盛的病情便心烦意乱了,自家向来身体健康的妹妹突然话都不多说,直接在眼前昏倒的样子,差点没把单阔吓出问题。

  陈跃是听过昌盛公主的赫赫威名的,虽然传言不一定准确,但他想,大多不会是空穴来风。

  前段日子以来,昌盛公主鞭打驸马的传闻更是沸沸扬扬,街头巷尾无人不知,毕竟就在公主府附近的百姓走卒个个说得活灵活现,把公主形容得恍若夜叉,持鞭狰狞而出,抽得容六郎四处逃窜。

  陈跃家的小子曾在家里绘声绘色地形容过他眼见到的场景,就连年近半百的他都能听到,更别说别人了。

  不过在昌盛公主小时候,陈跃已经是太医署的太医了,那时曾经被点着给公主看过几次病,公主身体康健、善武,除了偶尔季节变换偶发风寒外也没有其他问题,那时他接触的公主倒是有礼得很,不像是传闻中说的那样。

  陈跃先是细细地询问了旁边玉镯和李嬷嬷公主最近的饮食起居,眉头便已经是紧紧地皱在一起,还什么都不用看,听下人说公主最近苦夏、饮食不足平日十之一二等等状况,便知道公主的身体肯定大不如前,这些症状哪怕是出现在普通人身上都不容小觑,更何况是之前刚受伤的公主呢?

  让玉镯拉着红线进了帷幕之中,待到她将一段红绳系在公主手上后,陈跃屏息诊脉,愕然发现昌盛公主的脉搏比起往日来竟是呈现一幅气若悬丝、重病垂危的状态。

  作为太医,向来要把握宫廷中的进退,有一说一的那些早就不知道是昔日亡骨还是贬谪他乡,陈跃能成为太医令除却一手惊人的医术外,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更为重要。

  刚刚还没到太和宫的路上,他就先给小李子塞了个金瓜子,他多年给皇上看病,有很大部分功劳都是在路上先和小李子探听好消息,毕竟对症下药何其重要,可作为臣下又有谁能敢多问皇上一声呢?那可是大不敬。

  刚刚对方告诉他,昌盛公主是因为同驸马和离悲愤昏倒的,他心里便有了些谱。

  不过那时刚探听到这消息,他是以为昌盛公主为了不和离装昏逼皇上就范,可现在看这脉象、看这状况,恐怕是真的伤心欲绝,而看到皇上焦急神色的他,他在心底打好了算盘。

  陈跃欲言又止,让还守在妹妹床边的单阔变了脸色,他正欲发怒,又怕惊扰到妹妹。

  单阔示意李嬷嬷和陈跃跟上,让玉镯在屋内照顾单静秋,便往殿前走去,他倒不是个暴戾的皇帝,没有什么喊着治不好拉出去砍头的习惯,对太医的容忍度向来挺高。

  他只是想着万一昌盛身体着实有些问题,那必然不能让她知道,陈跃不是个没眼色的人,这神态让单阔心下一沉,必然是有什么问题,才会如此。

  “陈太医,你说吧。”单阔坐在堂上,面如寒铁。

  陈跃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地回道:“皇上,昌盛公主脉象大不如前,臣刚把脉时,公主脉搏一度微弱,问过身边伺候的嬷嬷等人,均说公主近来食量大减,缠绵病榻,久难起身……”

  “你有话直说!”单阔不耐烦再听这些说明,此刻心神难定的他无从去分辨陈跃话中的意思,他怎么听怎么不顺耳,这陈跃的意思不就是昌盛不大好!

  “公主上回摔到,可能那时已经造成脏器损伤,加上近段忧思过度,气血损耗,现身虚体弱,实难处理。”

  单阔大怒:“太医令,你这是何意?昌盛不过近来身体虚了些,怎么会如此严重!”

  陈跃趴到在地,细细道来:“公主之病,症结在思,郁结于心,使得公主身体日益衰弱,这非开点药方便可缓解的,还需要……还需要公主不再思之甚多……方有回天之力。”

  这话单阔听懂了,无非说的是昌盛她心中忧愁太盛,以至于久病不愈,现在身子骨已经被损耗,如果没有好好照顾并心神回转,恐怕是要……

  “你下去开药吧。”他长叹一口气,真不知道事情何以至此。

  屋内的单静秋虽然已经躺平,但满脑子想法没停过,这回买的这两样产品均有些副作用,虽然价格并不低廉。

  这病美人光环自带昏倒技能,能晕出最美的姿势且不被发现,但是一旦晕倒需得起码晕足半个时辰,按垃圾008的解释是,哪有病美人晕倒两分钟就起来的,至于它高昂的价格,008是这样说的,美白、纤体都是要另行购买的,病美人自带面若白纸、身材瘦削,相当于省去两样,那肯定是划算到不行。

  要知道,但凡女人大多拒绝不了什么打折、买一送一、大礼包之类的优惠方式,一听到这一合三,她便也忍不住下了手,毕竟此前买的都是独个产品、不二价,现在面对商城难得的优惠,她也就……

  可到了买到手,她才发觉这008的话果然半句不能信。

  的确是自带美白、瘦体,但是这白得让她恍若什么倩女幽魂的女主角,虽然确实是美的,那瘦削呢……单静秋只想问,她在原身记忆中看到的好身材怎么全然消失了?更别说后来陆续发现的晕倒要求等了,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任凭谁都诊脉不出吧。

  刚刚她这么轻轻一晕倒,本来很是放心,但看到太医居然是用丝线诊脉时惊了一惊,万一这隔着丝线系统功能失灵诊断出她身壮如牛要如何?尤其是听到那太医欲言又止,她还有点担心,可皇兄带着太医和嬷嬷就跑,一动不能动的她只能先躺平。

  可这躺着,单静秋又在模模糊糊间听到了应该是小李子的声音。

  “玉镯姑娘,这是皇上身前掌灯的水绿,她先替您顾着公主一会,太后和皇上召见您有事。”

  “是。”玉镯应了声是,单静秋便只听着窸窸窣窣地衣裙摩擦声和关门声。

  太后也来了呀,倒是一切如她所愿。

  没一会,室内又恢复了沉静。

  ……

  单静秋刚晕倒没多久,单阔便让下头人去通知了太后,太后所住宫殿离着太和宫不算远,此刻昌盛不能移动,单阔也只能通知母后让她来一趟。

  就在单阔刚听陈跃说完单静秋的病情时,便听到外面传来的“太后到”的通传声,他匆匆走到门前,迎着母后便往里面去。

  太后焦心如焚,又有哪个母亲听到自己女儿出事不会担心呢?

  她对女儿也算是气极,要知道当初正是女儿来求着要和容六一起,先皇才赐的婚,现在行之才一岁多,两夫妻便天天吵得天翻地覆,她看着昌盛在她面前横眉冷对驸马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她是苦口婆心、劝了又劝,可昌盛就是没听进去了。

  问她为什么吵,也不肯说,只是抿着嘴站着,她算是拿这女儿半点法子都没有。

  前几天还气得胸口疼,可现在知道这孩子正躺在殿后不省人事,哪里还有什么可气的,就担心她得出什么问题,要她说,这夫妻两人真是对冤家。

  单阔没让太后进殿后,把她拉着在前头便是娓娓道来今天发生的种种。

  这一句一句的听得太后直扶额,气得仰倒。

  对于昌盛的那些脾气、个性,太后门清,这段日子来她的无理取闹让太后也对容六抱愧,所以每次容家女眷进宫也都多多给点面子,可她作为母亲,绝不容许容六糟践昌盛。

  听皇上的说法,昌盛都已经成了这样,容六还敢往她心眼上扎刀子,这让她忍无可忍,可这下昌盛的病情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都可以先不去过问。

  一夜夫妻百日恩,这容六怎么就不懂呢?真是枉为人夫!

  又听皇上说,昌盛已经思虑过剩缠绵病榻一月有余,太后勃然大怒,让小李子往屋子里就是喊玉镯出来,她倒要好好问问玉镯和李嬷嬷是怎么照顾的昌盛。

  李嬷嬷是太后给昌盛选的奶娘,自昌盛生下后便从未离开昌盛,玉镯是昌盛八岁时先帝为她选的,品行也不成问题,怎么这二人半点不说呢?就这么让昌盛成了这个样子。

  深谙后宫欺上瞒下的习惯,太后把两人都叫来前头问,才不会错漏什么。

  看着太后、皇上震怒,李嬷嬷早已跪在地上,从里头刚走出来的玉镯看到这情景也赶忙问礼,同李嬷嬷并肩跪着。

  “李氏、玉镯,昌盛出嫁前我就吩咐过你们,要帮衬着昌盛,怎么,你们把她帮成了这样?”太后喝着茶,声音很冷。

  李嬷嬷同玉镯对视一眼,竟都是潸然泪下,公主向来好强,受了委屈也自己吞下,哪怕是她俩同公主朝夕相处,也只是稍有察觉,要不上回那事出了,她们仍然被蒙在鼓里,可哪怕是知道了,昌盛也不许她们往外说,那时昌盛身体状况已然不大好,她们哪敢气着她,只得小心翼翼地伺候。

  玉镯掉着泪,说出的话字字清楚,这也是宫里的习惯了:“皇上、太后,公主她向来什么也不同我们说,哪怕遇到了再多伤心事,也自己一个人憋着,她心里苦啊。”

  看着玉镯已经哭开,李嬷嬷垂泪的样子,太后和宁建帝对视一眼,知道事情也许和他们之前想的全然不同。ωWW.miaoshuzhai.net

  “我们早先就知道公主和驸马不太对劲,但是具体哪不对劲,我们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同前头很是不一样。”李嬷嬷先解释着。

  “他们刚开始吵架时,吵到皇上和太后面前的也不少,但也总是公主大发雷霆、驸马哑口无言,那时我们只以为驸马是被公主训斥,不肯多说。”

  “直到上回。”

  她俩同时回忆起上回公主大怒的事情,就在一月多前。

  驸马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到公主府前,公主也许是想驸马了,又或是想让行之少爷见见驸马爷,便让玉镯去隔壁府宣召了驸马。

  驸马一进门便向公主行了个礼,便也坐在桌上饮茶不语。

  李嬷嬷早担心驸马和公主感情生变的事情,便喊着奶娘把行之少爷带到屋那头,想着夫妻二人看着孩子也许就要好些,可哪知道,把孩子送进去,奶娘刚出来没多久,便听见行之少爷的嚎啕大哭和公主几近疯狂地大喊。

  然后她们几人便眼见着公主拿着她的马鞭,追着驸马爷就是走,驸马往外跑着,公主便也跟了过去,可分明公主只是把鞭子卷着抓在手上,根本没有挥出、且驸马身手也不算差,却被公主追得到处跑。

  看公主和驸马往府邸外头去,李嬷嬷可急坏了,一边叫奶娘往屋里头去先照顾小少爷,一边喊着府邸里的守卫得拦着他俩,否则家丑外扬,事情难了,可那日很奇怪,分明李嬷嬷感觉驸马是听到了她的喊声,却偏偏往府邸外头径直去跑,不敢伤了两个主子的侍卫分明在拦,却没拦住。

  公主打小便使鞭子,但几乎没往人身上使过,最多是抽在旁边的地上吓唬吓唬,她唯独一次抽了人那还是年少时遇到强抢民女的亲王之子。

  李嬷嬷年纪上去,跑得慢,等她到门口便眼看着公主挥鞭驸马闪躲,她一脚滑落摔倒在地上的场景,可连李氏都分明看出公主那鞭子不往驸马那去,怎么驸马这个行武之人就半点没看出呢?

  但那时她心里还只是怀疑,公主摔晕时是李嬷嬷并几个五大三粗的宫女将其抬了回去,驸马只是跟在后头神色冷漠,哪怕是到那时,她还能想着驸马也许是因为公主脾气生气了。

  可随后事情就不对了。

  公主摔倒时似乎伤到,连太医看了都说有些重了,可这驸马爷竟然把行之少爷和公主丢在公主府不闻不问,玉镯出门听说外头人传言,公主鞭抽驸马当天,驸马爷的母亲、爷爷便都问了病,那时嬷嬷背着公主做人情,让玉镯送去养身的药,许是去得突然,看着容母和容震似乎容光焕发,看不出半点问题。

  公主病中身体虚弱,一度烧了起来,天天迷迷糊糊,时常不知道时就说起胡话,一边落着泪一边说些驸马爷连理会都不理会她的事情,玉镯先听到的,她以为公主是抱怨驸马没来看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听着听着、还问了两句,公主晕晕沉沉倒是不像平时闭口不言,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说了清楚。

  李嬷嬷同玉镯这才知道,原来自公主有孕以来,这驸马竟然除了在他们面前的行礼一次没同公主说过话。

  行之少爷周岁都过了,平日只要驸马来没多久,便上茶离开的下人们竟然没一个发现,这两年多来,驸马竟然未曾同公主说过话。

  这下,她们算是都懂了,怪不得公主一次又一次的暴怒。

  她们二人是想要偷偷进宫报呈皇上、太后的,可等她们知道时,公主已经病得厉害,起不了身,身边离不开人,后来好容易清醒了,更是对两人勃然大怒,不许她们往上告知。

  李嬷嬷哭着:“皇上您是看过公主现在是什么模样的,奴婢和玉镯是想来的,可奴婢们生怕这一说,公主便有个三长两短。”

  两人说得泪眼直流,就没停过。

  单阔和太后听得面若寒霜,倒是都没有哭,不是不担心、不难过单静秋遭受这等待遇,只是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他们听到心中,怒意滔天。

  “好一个容六,好一个容六郎。”单阔怒极反笑,为自己看错人拳头紧攥,要知道容六同他可是有伴读情谊,他对容六的信任绝对不少。

  也正因容六平时表现出来的品行、同昌盛刚结婚时对她的爱重、和这份信任,他便总也把错归咎在妹妹身上,却忘了自己妹妹的跋扈之名也不过是因为她眼里容不得沙,锄强扶弱,个性爽直,并不是真的什么刁蛮公主。

  他牙齿咬得作响:“容六,你误我妹妹!”

  太后拍着旁边气得不成样的儿子,心里也很是惊骇,容六从小算是她看着长大,当初和昌盛情投意合、也勉强算是青梅竹马,她现在只要想起那时她哄着昌盛不要同男人硬脾气、要软和点便气得发麻。

  “皇上、太后,公主醒了。”正当场面一片寂静,刚在里头伺候公主的水绿低眉顺眼地出来了,低声把昌盛公主醒来的消息往上递了。

  单阔扶着太后,两人也顾不得气了,就直接往里头走,临走前还记得还跪着的李嬷嬷和玉镯,便也叫她们起身,先去梳洗一番,别让昌盛看到。

  单静秋躺在里屋还有点担心,不知道太医究竟说了些什么,虽说她早有一番计划,但这计划的一环需得是她生病才能达成,毕竟公主要求自己性格天翻地覆,单静秋自刚来没多久便面对镜子里那张英气十足的脸无言以对,毕竟这张脸哪怕掉着泪估计都没人会觉得是柔弱的。

  太后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女儿了,上回吵架,她哄着女儿去和驸马道个歉,当然那时她还不知道容六是怎么对待自己女儿的,结果不欢而散,后来更是听说了女儿做的荒唐事,担心惹得容家和女儿关系出问题便也不好多做过问。

  哪知道她是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只担心女儿以后难做,毕竟女儿还是得和容六过日子的,却哪里晓得人家早就不把她女儿放心上了。

  她往前走两步,就看到躺在榻上女儿的脸色,做娘的,看着自己女儿消瘦至此,病容满面的样子,要怎么忍耐得了呢?

  单静秋看着母后和身后皇兄没有露出怒意的神色,便知道这病美人光环没有失灵。

  “昌盛,你怎么就成了这样!”太后坐在床边,手摸着女儿骨肉分明的脸,心中剧痛,“你这是在扎母后的心啊!”

  刚刚已经十分怒意,看到昌盛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更是恨上了容六。

  要是容六对昌盛没有感情,当初何苦求娶?既然娶了,又为什么不能对她好?

  “母后、皇兄,别担心,我没事。”单静秋扯着嘴角笑了笑,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何等勉强。

  单阔没说话,到这会了,昌盛居然还要逞强,还在骗他们。

  “你和容六的事情朕和母后已经知道了,你到现在还要替他隐瞒吗?”单阔咬牙切齿。

  “你们是如何得知的?”单静秋先是脱口而出,而后似乎意识到不对,赶快收回自己的话语:“没……是别人误会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事呢?无非只是性子不合,要和离罢了。”

  “昌盛,我们已经都知道了,你是不是非得伤了母后和你皇兄的心?你可知道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只会让母后在心里错怪你!”太后难过得很,想起自己错怪女儿的事情,更是愤愤。

  单静秋眼神似乎失去了焦距,看着脚那头,有些怔忪:“我们真没事,只不过要和离罢了……”

  太后看自己女儿一如既往万事不说的样子,要不是已经从玉镯和李嬷嬷那问了个清清楚楚,那么她今天没准还以为这场和离是因为女儿的问题。

  从小这孩子就很好强,和哥哥在一起不相上下,从不服输、从不服软,怎么就遇到那么个人了呢?

  单静秋轻轻地掐了掐自己,泪腺发达技能后,只要受一点痛、一点委屈她便能哭出来,这一掐,刚感到痛,就泪如雨下。

  太后并单阔看到的是,昌盛这么发着呆,似乎魂不守舍,可竟这样生生掉下泪来,一滴一滴豆大的泪水砸在缎面被面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两人心里痛极了,从昌盛还小,他们便看着她肆意的模样,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若不是那个容六,那个容六!

  “昌盛,我在都城外有个温泉庄子,你带着行之去住几天,缓缓心情,公主府朕给你换个位置,行之朕会同宗室那边说,就改姓做单,宗室那些老家伙要是有意见,朕会处理。”单阔在心里盘算,当然他反倒是希望宗室反对,只要反对,他便找二皇弟或三皇弟,把行之过继给他们,然后封个爵位,这样才不会影响昌盛后头再嫁。

  太后听皇上说起这事,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快,她没反应过来,这女儿怎么能就这么孤独终老,想到昌盛要一个人到老她心里便痛的直抽。

  “昌盛,你听母后一句,这行之母后替你处理,咱找个宗室过继了,还放在你那养,之后等段日子,让你皇兄给你招个好点的夫婿,我们单家的女儿哪有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的道理?”

  “是的,昌盛,皇兄肯定给你找个和你心意的。”太后的话正和了单阔的想法,他便也在心里列出了一张清单,开始打算起了现在朝中合适的人选。

  单静秋只是苦笑了笑,泪水未停:“皇兄、母后,我现在的名声在外头有多难听,我知道的,我已经让你们为难了,怎么还能做下这种事呢?”

  单阔震怒:“昌盛,你不许说这些,外头那些流言蜚语都是胡言乱语,有朕在,又有谁敢这样瞎说!”

  “是啊,昌盛,你可别多想,这些都是没有的事,况且说两天也就没了。”太后补上。

  可他们俩心中都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外面言论已经传开,难道皇帝还能大兴一场文字狱不成?

  想着这些人会在外头说什么,再联想到之前李嬷嬷说的那些事,两人在心底为容六罪加一等。

  “皇兄、母后,你们就让我任性一回吧。”单静秋哽咽着说,“我先到皇兄郊外的庄子上住上一阵,行之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能带走他,我只想这么带着孩子过日子。”

  “昌盛,容六这事情总是要过去的!”单阔恨铁不成钢。

  “皇兄,从小你最疼的便是我了,你就听我一次好吗?”她哭着,“这事情和容六无关,我只是自己想休息一段。”

  听着到现在还为容六说话个不停的昌盛,单阔和太后对视着均是无可奈何,毕竟他们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先让昌盛先缓缓神思,否则要是如陈跃暗示的那样,姓名可危那就不好了。

  他们两人终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单静秋的说法,等她身体稍好,便出宫带着孩子到都城郊外去,公主府单阔会择地另建,势必要把两人彻底隔开。

  容六这等无情无义阴险之人,他们忍不得。

  ……

  容六带着圣旨回到了家,他须得撑出面色愁苦的模样,自上回和公主闹的那一场之后,他每日在外都是不动声色,哪怕是再如何的场合也只是露出苦笑。

  毕竟事情要做,就要做到绝,这事情他从小就学会。

  千辛万苦总算同昌盛和离的他,心情激昂,没忍住策马扬鞭,往西城区辛丞相府邸那头去,辛府并不大,辛家不算大家族,这府邸内住的也就是辛丞相一家,不过辛相妻妾成群,儿女同排,已经序到了十三郎。

  他拉着缰绳,慢悠悠地行马,能看到府邸后头的桂花树的顶头,他六年前便是在这被秀娘的风筝砸到了,她笨手笨脚地爬上墙,对他喊着:“郎君,把我的风筝还我可好。”

  一见倾心。

  后来他打听到她叫秀娘,是辛相的二女,嫡出。

  他同她曾花前月下,许诺一生,可后头却没了个音讯,和昌盛结婚后他本以为究其一生两人有缘无分,可哪想到后来她听闻人说,秀娘生母逝世,她守孝三年。

  他想,他们一定是天赐的缘分。

  还好,他已经是清清白白,这些年来,苦了秀娘了。

  他策马扬鞭往家去,再过不久,他便能抱得美人归,他信秀娘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他脑海里已经全然没有嫡子容行之的位置了,毕竟那是不受他期待生出的孩子,他甚至还暗恨这孩子占了嫡长的位置,就和昌盛一样,占了他正妻之位。

  还好现在,这些都不复存在了。

  回了家,让马夫牵着马走了,容六三步并作两步便往后屋走。

  容家的后屋住着容老太爷和容老太太,以及几个尚小的孙辈,容六便是去找容老太爷容震的,容震素日待在书房,让下人通传后,他便也径直走了进去。

  “事妥了?”容震是知道他这孙儿去做什么的。

  容六递上圣旨,轻轻放在爷爷桌上,恭敬道:“今日皇上已经宣纸让孙儿同昌盛公主和离。”顿了顿,“可是昌盛公主坚持,所以便也不得不把行之给了她。”

  他状似为难,其实心里毫无感触,爷爷重视嫡出孙子,他可不当回事,他不想同昌盛再有半点牵扯。

  容震的手在红木桌案上轻轻敲击,他虽然年事已高,但气势依旧在,倒是没有露出半点老态:“你同我说说今天你到宫里是怎么做的?”

  原本在他的想法里,这容行之是必然跟着回来的,一是他的确看中嫡孙,二是因为容行之有着一半单家的血,他对皇上和太后还算是颇有了解,哪怕平时他们在外人面前说昌盛公主多少,可要是谁敢惹昌盛不开心了,他们必然是雷霆震怒……哪怕是昌盛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底线。

  所以这行之便是一个好棋子,若是用好了倒是无往不利,毕竟皇上可不会让昌盛的孩子有个出事的父亲,这便也为容家留了一手。

  而且这行之的存在,便也无时不刻提醒着皇上和太后,昌盛如何把他们家折腾得天翻地覆,但凡看到这孩子,他们对他越好,反倒越能给容家争取利益。

  再说了,如果昌盛公主带着行之,以后再嫁怕是困难,怎么皇上和太后会允呢?

  容六低着头细细地把今天的事情交代了清楚,从他是如何同皇上说、昌盛闯入、质问他到皇上同意等等事情全说了干净,他也并非没有意识到今天的变数。

  一直以来,他和爷爷谋划的那些都顺利得厉害,尤其关于昌盛那些,上回那次昌盛打他的事情,早在他的安排之中,昌盛想要他抱抱孩子,他不过假意不愿伸手,伸手了假做没当回事,把行之摔到了软塌上,果然孩子吃痛一哭,昌盛总算抓狂。

  她也不知道想想,摔倒软塌上能有何等事情?距离软塌还不到二尺。

  容震细细推演了一遍,昌盛今日的变化倒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孙子已经把她算是逼上悬崖,垂垂欲落了,只是本想着能让昌盛在宫里再闹腾一场,才能利益最大化,反倒是没成。

  至于行之……心中虽有两分不舍,但也犹豫了会,定了心,也许行之离开反倒好,没了继承人皇上反而会同意孙儿的婚事……孙儿年纪大,膝下无子,再娶也是理所应当。

  父子亲缘难断,等行之大了,没准又是容家的一大助力。

  容震不知为何,还是有些不安,想不出所以然的他只把事情归结于大事前的忧心,毕竟现在同昌盛和离了,曾经远离政治中心的他,便要孙儿踩着这股愧疚,青云直上,同辛相的联姻也刻不容缓。

  只是他们两都算是门徒满天下,要如何让皇上主动同意这门婚事呢?

  这倒是又成了容震的一个问题,不过倒也不急。

  “你确定公主不会同皇上他们说些什么吧?”容震还是再度确认了下,毕竟孙儿才是昌盛公主的枕边人,对她的个性更为了如指掌。

  容六肯定地点了点头。

  “打小,昌盛便是个好强的人,遇到委屈如果她自己解决不了,她是绝不会同旁人说的,更别说我们这些房里事、屋里事了。尤其当初我和她的婚事是她去找先皇求的,她便更不会同皇上、太后去说这些……”

  “她此前在气头上又是做了那么多可以说是丢人现眼的事情,吵都吵到了太后面前去,我在皇上、太后心里是逆来顺受、受尽委屈的,她才是那个仗势欺人、得理不饶人的。”

  “前段她又持着鞭子追我,让外面的走卒都知道这事情,她向来不愿因为她伤了皇室的颜面,现在反而是她搞得一塌糊涂,所以就更不会说了。”

  容六憋在心里的话还有,只是这话倒也不便同爷爷说,毕竟昌盛对他余情未了,她倒也不会对他把事情做绝,哪怕是她同意和离时,哭成那样,不也证实了她对他情根深种吗?

  容震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也都有过问,不是一无所知,倒也知道孙儿说的有理。

  “她家的仆人那……?”他接着问。

  容六笑得胜券在握:“爷爷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们在屋子里的时候都是屏退下人的,宫里规矩大,都会离得远远的,倒是没人知道……而且公主对府邸里把控可以,近身的玉镯和李嬷嬷几个更是对她言听计从,没她的同意什么也不会说的。”

  他唇角勾起:“况且,这李嬷嬷和玉镯哪怕进宫也是跟在公主左右,哪有能单独面圣或面见太后的机会。”

  “这样也好,那接下来就是和辛相联合的问题了。”容震放心地点了点头,往下继续说。

  容六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活灵活现的小姑娘,他笑得志得意满,知道娶得美娇娘的日子可不远了。

  容六哪里知道,单静秋虽然不能说可她能让下人说呀。

  下人不敢在她面前说,那她可以装晕啊。

  的确,下人没有自己进宫的机会,也不敢在单静秋面前耍小心机,可今天,不就刚刚好。

  她什么都没说,皇上和太后已经全部知道了。

  ……

  单阔将稍微好转的妹妹送到了太后宫里养病,让陈跃派女医每天过来看护,又让李嬷嬷去把行之接来,生怕妹妹会想念儿子。

  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完毕的他才回了太和宫。

  回太和宫第一件事情,他便是喊了工部尚书来,重新在西城圈了个地方,决定给昌盛在那重新建个公主府,选来选去也就辛相后头那座前将军府还不错,便就定在了那头,又吩咐工部需得上心,工程进行得快些。

  他忍不了让自己妹妹再回去那地,要是触景伤情或者遇到容六,他这宝贝妹妹怕是保不住了!

  工部尚书一走,他便拉下了脸,继续改着奏折,喊了暗卫。

  暗卫是先皇留下的,人数不多,前朝便是因为腥风血雨的东厂,才逼得下头臣子清君侧,揭竿而起,建立了大宁朝,因此从开朝皇帝起便废除了东厂,但还是留下了一支暗卫。

  人数不多,称呼其为暗卫或许死士更为合适,做的一般都是那些保护的事情。

  单阔向来秉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他从先帝那学得的,因此自继承这支暗卫后,他还没有差使他们做过什么。

  可现在,正是刚好的时候。

  出来的暗卫是队长暗一,他低着头没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很轻,要是没刚好看到,也许背过身根本不知道有人。

  “暗一,你们帮我跟跟容六。”他批着奏折状似随意地说出。

  暗一应了声是便退下吩咐起其他人,做了这么些年的护驾,他们擅长于在百姓间隐蔽自己、隐藏在环境之中,虽然什么潜伏入容家也许还有点难度,但要是只跟着容六倒是简单。

  单阔笑着,他倒是好奇了,这个容六对他妹妹做了这些事情究竟所求为何。

  要是让他知道,他是变心了,那可千万别怪他这个做人皇兄的要出点力气了。

  好让他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作者有话要说:单公主:我什么都没说呀!

  皇上太后李嬷嬷玉镯:是的,公主什么也没说!

  注1:看到有些小可爱疑惑为什么太后和皇帝不会怀疑,今天的章节应该解释了很多吧公主不解释,驸马爱骗人完美概括。

  注2:今天也是万更了非常勤快自夸不要脸的阿发

  注3:这两天有点忙回评论慢了,大家包容个么么哒!爱你们

  日常感谢每个小天使的评论回复,看到你们说话我超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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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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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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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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