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女生小说>折煞北央古调>第 65 章 第 65 章
  借着宫里两位腻歪着,德隆还指望能给望书来点刺激,谁想那丫头和从前一个样,虽是终日面对一颦一笑里都甜滋滋的柏姑娘,亦未能沾上半点少女怀春时对情情爱爱的憧憬。

  「你看襄王殿下和柏姑娘多好,两人你侬我侬,几多热闹,就连这模样啊,也越瞧越有几分相似。」

  眼瞧着姑娘家白皙纤长的手指掐起一根梅花枝,望书将花枝轻轻压低一些,抬手一剪子下去,不咸不淡道:「是啊,连偏旁都一样。」

  德隆眼珠子一转,心想,这李和柏,明同期,珏与瑾,还真是一样!尚未来得及感叹,德隆转念便将拂尘一甩,愈发恨铁不成钢!本想提点一下望书,她倒好,竟心平气和地找起规律来,遂更说道:「你就不想觅个知心人陪着?」

  「宫里人多事儿也多,倒不觉闷。」

  德隆不知该怎么劝她,只是叹气,他挑不出望书什么毛病来,小姑娘哪哪都好,就是性子冷淡,人家是起起伏伏,悲悲喜喜,平平仄仄,而望书却是四平八稳,清清静静,不动如山。这人活在世,总得有个什么喜欢的,什么讨厌的,好比殿下讨厌沉闷,喜欢找乐子,他讨厌杂乱,喜欢管事情,而望书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连他这个最亲的干舅舅都说不上来。不是说非得活得像搅乱天下的那帮子人一般明明白白,张口要皇位,闭口谈天下。宫里小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小宫女一抓一大把,每天动着歪脑筋,想讨赏啦,想偷懒啦,想爬床啦……蠢是蠢了点,但好歹打心底地开心过,胡闹过,而望书同她们玩不到一块儿去,就连活泛如此的柏姑娘都感染不了她。你确是瞧见她笑过,却总觉得,那笑意浅浅地浮在女儿家吹弹可破的白皮粉面上,到不了心底。

  他不想她孤单一人,以为那到这年纪了,或许当有个喜欢的少年郎吧?男女都好,老少都行,出身也不重要,她欢喜便好。该说的话他早就变着花样儿说了数遍,以望书之聪慧,定是明白,无奈每每问她为何,她又避而不谈,所以他只得叹气。望书一惯孝顺他,他明白这一声叹得自私,却也希望这声叹息她能听进去,就算是为了他,认真考虑考虑这事儿。

  「舅舅您不也在宫里吗?」望书臂弯里搂着一堆乱枝,弯腰堆在了小木桶里。

  德隆又叹了口气,他们两哪能一样?他是个公公,没根的命,她是个姑娘,大好的青春年华,哪能放在一块儿比了?他是没这个命,老早就进宫错过了姻缘,不曾体会过两情相悦的滋味,更不想望书走了宫墙里的老路。德隆晓得这话是来回绝他的,说不动这倔孩子,眼睛一弯改了话,问道:「柏姑娘还没搬过去?」见望书点了点头,这爱管事、喜操心、一刻也闲不下来的诀洛城大总管摇头晃脑道:「哟,这襄王殿下还真是不急!」

  她们黏黏糊糊有一阵了,那回赵攸在下朝后神经兮兮地靠近李明珏,用手掩着嘴,张口就问:「睡了没?」丝毫没把自个儿当外人。李明珏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只道是审督院赵大人管得宽,都管到她床榻上头来了,有闲心思操心这个,不如回去管管自家闺女。上回诗会后彭简书还找她诉苦,说这辈子都不想和赵家人有半点关系了,一个六十多岁有头有脸的文坛巨匠,几乎扯着袖子哭了出来。十多年前是赵攸欺负他闺女,十多年后是赵攸他闺女,在诗会上欺负他孙子。和着他们彭家人,世世代代都逃不脱被赵家人折腾的命。赵攸一听,闺女又惹事了,只得夹着尾巴走了。不仅是他,李明珏看最近德隆同是藏了满腹歪心思,见她时常带笑意,意有所指的那种,但凡她是是而非地给个应允,定能整出一圈儿把柏姑娘往凤榻上抬的鬼点子来。搞得她都有点逆反心,打心底想看看这帮子人会干着急到什么时候。若问她自己,馋归馋,但到底是两个人的事儿,一个人着急行不来,因忖着柏期瑾步调慢,由着她来便是,再说,这搂搂抱抱滋味也不赖。Μ.miaoshuzhai.net

  正坐着一块看书呢,柏期瑾忽然盯着她往身前一凑:「襄王殿下。」

  「嗯?」

  「您有一根皱纹。」

  「你眼花了。」

  「我看得可清楚。」

  李明珏将手中闲书一甩,歪身半躺在矮榻上,轻手将她拉到怀里来。没了一本蓝皮书卷以文气压制,如画眉眼顷刻间稍带了一丝缠绵懈驰的慵懒。那眼神在柏期瑾脸上绕了一圈,惹得她汗毛都立了起来,挪了挪身子乖乖缩到怀里,好似摩挲所生的热度能将绒绒心绪次次抚平。李明珏轻轻柔柔地将她两手抓着,忽然扣住,说:「你指给我看?」

  无赖,手都被抓着呢,还怎么指?柏期瑾咬着唇瓣没招,只觉襄王殿下笑得又坏又好看,急了,直接凑上去亲了一口,鼓着桃腮气道:「就这儿。」李明珏笑着,感觉她的舌尖还在脸上轻轻点了一下,湿湿黏黏的,如猫儿吮了一口,心中柔绪一点即开,漾了一圈圈涟漪,因将人儿搂紧道:「我可不能老啊,我要活得长长久久的,才不会离开你。」

  柏期瑾缩在怀中点了点头,心里暖腾腾的,她不嫌她,只是想找点借口亲近她,她还不知道,这同喜欢的人亲近,有时候不需要理由。喜欢不是晨昏定省,要在特定时候,做特定之事,只不过是一晃眼窥见春花儿,一仰头望见秋月,或是在寻常至极的午后读了一句毫无关联的诗,蓦地觉得爱了,忽地想要靠近了。她用指尖挠着李明珏手心,音儿低低地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嵌螺香案上单龙戏珠,一小块沉香咝着暗火暧昧地燃烧,湘妃榻上交叠的肌肤,成了此中最为暧昧的存在。这只馋嘴猫儿把庄姐姐跟她说的话都当了耳旁风,她清楚地察觉到主动索要时,襄王殿下将人搂紧时,掩不住惊讶的一顿,又因顾着自己,而克制敏感将手一松,如此掌控局势的感觉,着实太好玩了。她乐此不疲,感到身体里有什么在融化,仿佛山腰上乌云聚了厚厚雨滴,闷闷热热,潮潮燥燥,却一滴雨也下不下来。她从不知道有何物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掏空气力,只觉眼前迷糊,四肢渐软,不由得聚力把指尖蜷起来,攥紧了染上吐息潮气的衣服,再一次亲密地交付。她说不出哪里叫人着迷,一个典故,一个道理,一个缘由也寻不出,想节制,又离不得,想喘口气儿,又轻轻扯了回来,还糊里糊涂地藏不住心里话,低声说了一句:「再来。」

  李明珏托着她的身子,含着笑回她:「悉听遵命。」

  她就这般被托到了顶点。婉转的腰肢下压在小腹上,家酿初熟,有了介于青涩与酣甜之间的风韵。李明珏在一递一接中消受,一声声轻咛都在耳畔作难心尖儿上的肉,不禁下意识一个反手把怀中乱动的人按在雕花榻背上,手心从峰顶上短暂地掠过,柏期瑾猛地一缩,胳膊磕到了屏风上精雕的巫山雾雨画,感觉一下子被打开了——乌云在掌心轻轻一抹中霍开裂口,三千诱惑旋即倾泻而出。

  她的一方天地下起了雨。

  柏期瑾无措地并拢着膝盖,她扑闪着眼睫,约是察觉到发生了什么,顿时心下一凝,想到庄姐姐教她的了,主动三次,矜持一次,心知再不逃,应是来不及!于是仓促地扭开头,余光匆匆瞥见襄王殿下嘴角湿润,觉得煞是好看。她眉睫低垂地一遍遍告诉自己,可不能再去看了,再看就中邪了!

  折磨人的时候不怕,撩上火了就知该逃了,李明珏一手勾着她的下巴,一手顺着脊骨一抹,酥软到骨地问:「怎么?」

  柏期瑾颤了一下,胡乱抛下一句早上忘给花草浇水了,一扭身晃着白绫小袄上的细碎流苏,慌里慌张地跑远了。

  这丫头,又是好奇又没胆子,李明珏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抹了把脸,从榻上一翻而下,推门顶风略消了消身上热气,难说这隔靴搔痒的滋味是好受还是不好受。正欲去寻她那猫儿抱着,不巧垂首碰到了苏青舟那只信隼。早前她已多番派人联络秦元魁,想把龙夷接到诀洛来,让他杀个替罪羊了事,但没有收到一封回信。送龙夷出宋国太过冒险,一旦有人发现地点是诀洛城,势必将诀洛牵扯其中,秦元魁在王宫中将信一封封烧掉。他一路走来做过许多决定,身不由己的,无可奈何的,权衡利弊的……作为一国之君。这一次,他想做秦元魁。

  一个二个皆有抱负,皆有骨气,要走最险的路,做最决绝的决定。行,所求不同没办法,李明珏早就过了规劝谁谁的年纪,既然死心眼的秦元魁不理她,她闲着无趣,就去探探喜欢搞事情的苏五公主。她说不清为什么,单觉这位野心勃勃的公主逗起来挺好玩,尤其是身上那股韧劲儿,罕见至极,她至今记得当年她手握令牌只身入殿的模样,眉上青黛画得细致,凝烟柳叶般秀气的眉尖蹙起来,既敢怒又敢言,一点扭捏也无。虽说这局势是遭她门下那狂妄之徒搅得一塌糊涂,李明珏却难以否认心中那点期待。她爱听人说书,爱当个看客,尽力把自己,把诀洛,与是是非非择个干净,与此同时,想知道天下会在苏青舟的加入下变成什么样子。

  这不,苏青舟才宫中回到公主府没多久,椅子还没坐热乎,旦见小缘拎了一大篮子迈过门槛来:「公主,襄王又送土产来了,东西都古怪得紧。」

  苏青舟随意瞥了一眼,没有急于回话,反正依小缘那藏不住话的急性子,不消问,定会噼里啪啦讲一遭。果不其然,小缘姑娘将篮子往紫檀花桌上一放,将篮中物件一一取出:「青稞酒,柿子饼,入药的枳实,还有腌制的儿菜。」

  自从在诀洛城一遇,被敲了竹杠,这人似乎是良心过意不去,时不时会托人送点土产来,一般都是各种水果。苏青舟不吃来路不明之物,每回都看上一眼,随后便叫小缘赏给下人。她们买卖关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搞得私交如此亲密做什么?好几次同她说不要送了,孰料这人依旧乐此不疲。都说襄王逍遥自在,苏青舟看她是没人寻开心,寂寞得紧。

  久而久之,府中下人们跟被收买了似的,逢年过节就眼巴巴望着公主赏赐点不知道从哪来的好吃水果,可这回送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青舟轻悠悠走到桌前细细看过,用手将捏了捏各样物件,一汪妙目倏而一闪,盈盈带笑走到门边唤了隼儿,又回到桌边提笔补墨。

  「是该好好骂骂她了,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去年这时候的橘子甜极了,我还盼着呢,今年怎么送这些来!」

  苏青舟笑道:「她啊,是别有用心。」

  「哦?」

  「你再看看。」

  小缘一看,已经被公主摆放了顺序,她念着:「这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柿饼,青稞酒,儿菜和枳实吗?」

  苏青舟眸光微睐,抬起纤纤玉手将书信卷好装入信筒,回身与小缘一笑:「是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凭什么听你的。

  李明珏取出信,展开信纸沉默良久,最后手心一攒,将那纸揉皱了扔了。

  德隆在一旁瞧着了,着实好奇这信上写了什么,若是要紧机密,襄王殿下都会烧掉,若是不要紧,又为何拧着眉头看了多时?他趁着主子走远,跑过去抚平纸来一看,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上头画了只大头王八,趴在一本《道德经》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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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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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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