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今她前路未明,哪里能因为师父的旧名号和人家的一句客气话便自抬了身份?
师父已经不在了,他留下的香火情分还能剩多少,就像那丢在野地里的谷子,没了主人照应,完全看天收了。
目前为止,内门两拨来人,明显表达出善意的只有唐云与苏怡然,可是她也不能就因此认定了可以挂靠在人家身上。
宗门收内门弟子,那是多严格的事,即使墨川真人有意,也要过宗门的关吧!墨川真人又是那么不显山不露水的人。
按说米氏姐妹的师父红叶真人也确实对师父和少清山关照不少,可是那对姐妹花客套里的疏离应付,即使她当时神智没那么清楚,也是有感觉的。
当然,也难怪,谁不喜欢伶俐讨喜的人?她当时那个样子,确实很难让人喜欢。谁愿意为一个不认识的还可能扶不起来的人去费心费力呢?
即使红叶真人还有心照看她,也隔不开她自己亲传的两名弟子。若是红叶真人的关照总是由米氏姐妹来传递,那真是令大家都为难的事。
说不定,这马头峰她真是要呆好一段时间了。
“那……郝主事。”幼蕖微微欠身,定下了对郝瑗的称呼。
郝瑗赞许一笑,这丫头,虽然具体如何还有待后瞧,但是就这一声,不畏缩不轻飘,看起来心思不笨,白石真人的弟子,果然是差不了!
“你便在这峰头随意走走,熟悉一下。若有什么需要,直接来找我,若遇不上我,就跟朱兆云说。”
“是。朱师姐也这么说了。”幼蕖应了。
“哦,朱兆云啊,心是个好的,就是有些……”郝瑗一哂,摇摇头,“就是凡俗气重了些。”
“朱师姐很好。”幼蕖了解郝瑗的意思,也微微笑了。朱师姐这个人,心善嘴碎,还真的是凡俗气比修道心更重一些。
郝瑗又交待了几句,他事务多,还要兼顾着修炼,见尚有几个弟子远远地等着禀告的神气,幼蕖极识趣地告退了。
虽然与郝瑗只是寥寥几句,但是幼蕖心里已安定了不少。
这位郝掌事,人精明,不免世故,却不算势利,不是那等逢高踩低的人,做事也周全,难怪可以在众多筑基弟子里被擢拔为一峰主事。
在马头峰暂居,起码是可以安定一些的。
接下来几天,幼蕖便以甲院为圆心向四周逐步铺开脚印,朱兆云得了空也带着她四处逛逛,因此结识了不少外门弟子,了解了不少宗门事宜。
朱兆云与幼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朱兆云说得多,幼蕖听的多,可谓各得其所。
幼蕖自然是借着这些碎碎念排遣心绪并化解对新环境的不安,而朱兆云也喜她乖巧随和,不似有些分脉弟子在自己地头上神气惯了,来了马头峰总有些对杂务不屑为之、精英指日可待的傲气。
也幸亏朱兆云爱说话爱打听,几圈下来,幼蕖已知道哪处的泉水所含的灵气比其他地方高出那么一线线,膳堂什么时候去有更划算的餐食,谁的灵田打理得好,谁的法术比别人实用厉害,还有谁谁谁终于筑基成功,已经下山成家立业开枝散叶去了……
幼蕖觉得,这位朱师姐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在山上混到筑基,不,甚至未必一定要筑基,就只要混到个炼气后期,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目标了,就可以下山去成家了。
因为,每次说到“成家”,朱师姐都是挺向往的模样。
而朱兆云每次说到功法,都是偏健体实用类的,哪怕是她使得挺好的法术,也说不甚清其所以然,还嫌幼蕖问得啰嗦无聊:
“你要弄这么清干什么?师叔们又不会查探这么细!会用就行了呀!”
“这个蕴火术,火高到两分就行了呀!你偏要五六分高?用不着!师叔他们没这个要求呀!”
总之,师叔没作要求的她绝对不做。
但是,有要求的,她也能做到差不离。
就像她灵田里上交的灵米,成色、分量,都是在规定日期的最后期限线才交,甚至拖半天一天,至于标准,那也是刚刚达到标准。说差呢,也不算差,但是,你也别想看到更好的上交品,多一分都没有。倒不是她私藏了什么,而是她就刚刚好只能做到这一步。
幼蕖觉得这位朱师姐很有意思。
百人百态吧!
不是每个人都心有大道,就这么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得其乐,也挺好,少了许多烦恼,井底蛙,也是有自己的小快乐的!又何必强迫她为沧海恶浪而担忧?
不过有一点上两人倒是有共同语言——幼蕖与朱兆云的轻身功夫都不错。
因为还都未筑基,只能借助纸鹤木鸟之类的简易飞行法器,这个各峰都有租借可用。而朱兆云又节省,为了省下租用飞行法器的几块灵石,近处往来她往往选择自己爬山渡水,居然也练得一身纵越攀爬的好功夫。
幼蕖的轻身功夫那是自幼在少清山就练出来了,故而朱兆云很喜欢拉着幼蕖进出,主要是两人腿脚可以一致,特别是她见幼蕖不问二话便能跟着她自如地翻山越岭,而不是像别的师姐妹叽叽歪歪要坐个什么好看的鹤儿,心里便默认了这位李师妹是和她一样的省钱性子。
几天下来,马头峰的许多外门弟子也认识了这位分脉来的女弟子。
上清山分脉那般多,马头峰即使是外门,弟子们也有一种我身在宗门主峰的感觉,几乎没有人去问幼蕖到底是来自哪座分脉之类那么细的问题。
倒也省了许多口舌。
黑云儿还在外山疯玩,幼蕖只能凭借那点共生契约的联系远远感觉到它安然无恙。
她现在无法单独进出山门,也就无法带它回来,幸好她知道小黑豹匿形逃窜的本事不小,只要不离开上清山脉,也不往往深处去招惹那几个老怪,应是无事。
期间黑云儿也传达过疑惑烦躁的意思,毕竟它也感知到幼蕖一段时间内的精神波动异常。不过共生契约的那点联系没法传递太多信息,幼蕖含糊着安抚了一下。
感知到幼蕖现在无恙,彼此沟通鼓励了下平安保重的意思,黑云儿便不追着闹腾了。
幼蕖有很多事要做,为了今后的路。m.miaoshuzhai.net
白天,幼蕖在峰上观摩大家打理灵田、药圃,晚间,便回自己甲院的小房间里打坐、调气。她没有师兄们那么多的外伤,却有不少惊惧急怒而造成的内瘀,得一点一点调理化开了,为今后的修炼调整好丹田经脉。
她不敢闲下来。
若不借着修炼强迫自己规整神识放空脑海,她一人的时候,眼前便会浮现出当日的少清山:师父化为光剑湮灭于半空,六哥的火刃冲向魔人同归于尽,姑姑与大哥双双倒在血泊……
还有生死未卜的七哥八哥,眼眸失了光辉的三哥,再也不能行走的二哥……
只有修炼,不停地修炼,才可以短暂地将这些血淋淋的记忆挤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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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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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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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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