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劲装束发,看了看手提的食盒,眸底浮现担忧,“王妃,真的要过去吗?属下担心你和王爷……”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以寻抱着折耳小猫,“我会小心的,虽不知结果如何,却也要搏一搏。”
玄天观的厢房都是紧挨在一起的,以寻虽刻意挑了一个最靠北的厢房,但其实距荆王所住的厢房并不远,不大工夫便到了。
立在门前,踌躇不前,咬唇,不知道韩若依在不在里面,如果在,她进去了,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喵呜~
折耳小猫叫了一声,以寻心下一颤。而后便见房门从里面开了,井尧迎了出来,笑道:“王妃,爷让您进去。”
以寻颔首,抬脚上了丹墀,既然来了,就不能后退了。
苍彦易在书桌前处理公务,以寻四下看了看,屋内出了井尧、卓南再无他人。
他一身浅白色宽长袍,修长十指执着狼毫笔在白摺上在书着什么,好看的眉眼,神情专注。此情此景,如同是在荆王府的静墨居,两人便是这样的,她逗着猫,他处理公务,他有时累了,会走到榻前逗她玩儿。
只可惜,物是人非,他和她再回不到从前了。
听她动静,苍彦易抬首,深邃眸子盯着她,大概不懂她怎么来了?以寻垂眸,避开视线,“用过晚膳了吗?我做了两样吃食,送来给你尝尝。”
听是她做得饭菜,苍彦易挑眉,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井尧、卓南见了暗暗偷笑。
一份糟片鸭、一品豆腐汤、一碟玉竹心子,一壶玉露甜酒,都是简单的菜式,做起来也不费神。以寻将碗筷递于他,挑了与他最远的位置坐下,笑道:“快吃吧,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她的刻意疏离,苍彦易抿唇,夹了一片糟鸭送入口中,皱眉,好咸。
他的表情,以寻小嘴一噘,却不承认自己做得不好吃,心下只骂他挑剔,她送来了,还觉得不好么?
咽下肚腹,苍彦易点头,“好吃,厨艺长进了。”
心下一颤,以寻抬眸看他,他眉头微皱,却吃得香甜。颤动渐渐转为一种心痛,他竟会有意讨她开心。
鼻头一涩,以寻忙撇开视线,玉手执壶替他斟了一杯酒,“这甜酒可以缓解疲劳,有助睡眠,你也喝点。”
苍彦易盯了她一眼,以寻笑了笑,眉眼弯弯像月牙儿,很漂亮,酒香四溢。
苍彦易勾唇,接过一饮而尽。
井尧见状,拉着卓南、叶菡悄悄退了出去。
他心情似乎不错,将她做得饭菜都吃了个干净,一壶酒也喝了见底。
以寻垂眸,再要替他倒酒时,手腕却叫他扣住,“过来。”
她一怔。
“过来。”
以寻没有过去,她不想。靠那么近做什么?至始至终,心远了。
看他搁了酒杯,以寻苦笑,又恼了吧?她又逆了他的心思……所以才会喜欢韩若依吗?那个温婉女子,一定不似她这般刁蛮。
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突然身子一轻,再抬眼,自己竟是坐在他怀里了,以寻身子一僵。
“纪以寻,别离本王这么远。”
耳边他的气息沾着酒香,他醉了,眉眼愈发饧涩,唇瓣搁在她的鼻尖上,“再给本王一次机会吧……不会有下次了……本王起誓。”
他说的话不清不楚,以寻莫名,待要开口,唇瓣却叫他含住,他的舌打开牙关,裹着酒香,与她口内柔软纠缠。
他的确醉了,褪去了霸道凌厉,吻得那样温柔,以寻抗拒不过,被吻得昏昏沉沉,瘫软在他怀里。
她的双颊绯红,娇喘微微,苍彦易轻笑,起身,抱她进了里间寝房。
身子沾了软绵锦被,以寻一惊,抬手要将他推开,“别,这样会伤到孩子的。”
她的防备,苍彦易眸光微黯,“纪以寻,如果本王不想要你的孩子,你不会有身孕的。”
以寻推拒的手一滞。
将她的小手握住,苍彦易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口齿缠绵,“……本王想要你的孩子……想要你……”
以寻呆滞,他却沉沉睡去,良久,不见他动作,以寻探手将他腰间的龙形玉佩取下,烛光照耀下,龙佩熠熠生辉,以寻紧握在手中,她今晚之行,就是为了这块玉佩,既是得手,也就该走了。
睡梦中的他温润如玉,以寻伸手想抚他的眉眼,还未触及,却已收回。暗暗苦笑,纪以寻,别傻了,醉酒之人的胡话也能信吗?
起身,离开。
——
深夜。
玄天观禁院。
远看黑暗中走来两人,守卫喝道:“来者何人!”
来人从手中亮出一样东西,朗声道:“王爷要提审曹昊,将他带出来!”
那人手中所持之物,龙形玉玦,熠熠生辉,正是荆王令!守卫身子一凛,见令牌如荆王亲临,屈膝跪下,“是!”
——
深夜,万籁俱寂,玄天观后门。
一人一马车静立,月黑风高,却不举灯,斗篷衣帽遮住头脸,看不清容貌。但从身量来看,应是婀娜女子,俄而有风吹过,女子外遮披风被轻轻撩开,可窥到腰间系有一串七彩哑铃。
良久,见后门内走出两人,其中一人抱着一昏迷男子,九尺身材,却独缺右臂,面色苍白,眼眸紧阖。
“可有人跟踪?”披风女子上前迎道。
“没有,一切都很顺利。”来人回道,轻纱遮面,皓齿明眸。
三人小心将男子安置在马车上,面纱女子轻叹:“此次一别,就不知何时再见了。路上千万小心,时时记得给我来信,报个平安。”
“三嫂,”披风女子衣帽摘下,泪眼婆娑,娇俏容颜,正是明珠公主苍彦雅。
轻纱覆面,皓齿明眸,正是荆王正妃纪以寻。
九尺身材,昏迷男子,正是禁院内重兵看守的曹昊!
原来,午间,明珠公主坐在荆王妃床前哭泣,不为其他,只求荆王妃救救曹昊。
曹昊之罪,若回皇都,死路一条!苍彦雅唯有铤而走险,携曹昊出逃,逃出苍渊,方可求得一条生路!
她哭得伤心欲绝,神形憔悴,以寻不忍,问她的确不悔今日决定,便答应帮她救出曹昊。
这才会设计将荆王灌醉,荆王所饮虽是果酒,实则酒力最厚。以寻偷得了荆王令牌,将曹昊以荆王之名带出了禁院,交由苍彦雅。
抬手替她擦了眼泪,以寻哽咽:“别哭了。”
苍彦雅点头,探手将腰间所系七彩琉璃铃取下,“三嫂,你回皇都之后,将这串铃铛交与父皇,再替我向父皇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女儿不孝,不能在他身边侍奉,让他一定要保重身子。”
泪不成声,苍彦雅这一别,别了父母,别了亲友,别了故土,再见无期。
可是她要救曹昊,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命丧黄泉。
以寻轻叹,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将她揽入怀中,“小雅,我这一生,是不会幸福了。但三嫂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和自己所爱的人白头偕老。”
苍彦雅点头,如果以前不懂以寻,但经过湘怡之事后,她便懂了。曹昊身边只是多了个婢女,她便心痛如绞,更何况是三嫂?三哥妻妾成群,更有粉红知己,三嫂的痛苦,可想而知。
“三嫂,你再给三哥一个机会吧。”苍彦雅咬唇,“三哥他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心中有你。”
以寻抿唇。
“三哥心思深,性子冷,许多事,他即使痛也不会表现出来。母妃病逝那年他才十岁,却依然强撑着入朝理事,后宫毫无支撑,朝堂孤立无援,这些年,他心中苦痛,越发的阴鸷冷傲,我看在眼里,却无从安慰。”苍彦雅泪声,她也放心不下她的三哥,“三嫂,可你对他来说是不同的,他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所以三嫂,我走后,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他。”
开心吗?以寻苦笑,怎么会?她在他身边时他怒气会多一些吧?
远远听有打更的声音,以寻收了思绪,“快走吧,耽搁时间越长,越危险,万一被发现了,就走不了了。”
苍彦雅抱紧了她,“三嫂……”
一句三嫂,以寻忍不住,滚下泪来,抚着她的长发,“小雅,你如同我的亲妹妹,听说龙腾大陆的山河很美,只可惜我这一生是没有机会看了,你要记得帮我看看,记得幸福。”说着,将她推上马车,“快走吧。”
眼看着距天亮没有几个时辰了,车内,曹昊还昏迷不醒,苍彦雅咬牙,“三嫂,珍重。”
挥鞭打马,马车飞驰,苍彦雅忍不住回头,月光如绞,纪以寻痴痴的望着她,她的身影,弱小无依。
苍彦雅咬牙,绝尘而去。只是她没有料到,今生,这会是她与这个女子的最后一面。
这一别,竟成了诀别!
多年以后,当她游遍了龙腾大陆的山山水水,她时常想,如果那年,她没有走,没有离开,三哥和这个女子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
以寻看着马车越走越远,直至最后不见了踪影,泪如雨下。
她还记得初见苍彦雅,她喊她纪姐姐,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她还记得,万舟岛她跌入湖内,所有人都厌恶讨厌她,唯有小雅,一直守在她身边,一直想办法逗她开心。
她哭得伤心,叶菡安慰:“王妃,小心哭坏了身子。”
念及身子,以寻点头,细细拭了眼泪,跟着叶菡进了玄天观。
路过一处凉亭,亭内,一人独坐,他的出现,以寻一怔,咬唇,抬脚踏进了凉亭。
月朗星稀,晚间褪去了白日的燥热,清风浮动,他还穿着那宽松白衫。
“她走了?”
以寻抿唇,原来,他都知道,“嗯。”
“碧玉。”他开口。
暗处行出一女子,屈膝跪下,“爷!”
他喊了碧玉,以寻咬牙,是要将小雅抓回来吗?“小雅一心想救曹昊,你现在去把她追回来,将曹昊押到皇都惩死,是要她痛苦一生吗?难道在你心里,权利就那么重要吗?比你亲妹妹的终身幸福都还要重要吗?”
她的指责,他似乎不为所动,凤眸内平静无波,以寻失望。
“碧玉,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本王的属下。”凤眸睨着她,苍彦易沉声,“从今日起,你只有明珠公主一个主子!无论是皇帝,还是本王,你只听她一人调动,只保她一人周全,你可明白?”
碧玉身子一凛,“是,属下明白!”
他的嗓音沉稳,寂静深夜,似低沉箫音,以寻一怔。
苍彦易凤眸轻转,扫了一眼井尧,井尧会意,将一玉牌交于碧玉。
“这玉牌是荆王府的信物,凭借它可以在龙腾大陆各大钱庄兑取银票。曹昊重伤未愈,从此继续南下抵至渠城,可静静修养。南浛狼子野心,公主不可入内,若是在外遇到困难,不要逞强……”
他一一安排妥当,面容却依然冷峻如旧,行事作风,便如同在处理公务一般。以寻突然想起苍彦雅说的话来:三哥心思深,性子冷,许多事,他即使痛也不会表现出来。
“公主自小养尊处优,漂泊在外,难免不习惯,告诉她,如果受了委屈,随时都可以回来。”他挥手,吩咐道:“去吧。”
碧玉领命,追了苍彦雅而去,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看他侧脸,以寻心下隐隐作痛,“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去送送呢?”
“她长大了,该独自行走了。”苍彦易垂眸淡道,。
他越是这样沉稳,越是表现地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以寻越是心痛。不是,如果真的放心,就不会替小雅将后路安排妥当,就不会千嘱咐万嘱咐碧玉,就不会深更半夜傻坐在这凉亭里。
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他的苦,以寻心痛,忽然好想把他紧紧抱住,紧紧抱住,告诉他:阿易,不要把疼都自己一个人扛。
但她没有这么做,抬手却也只是将荆王龙佩从怀中掏出,“这个还你,我也该走了。”
自始至终,两人回琥越之后就要不会有瓜葛了,现在的温情,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徒增伤痛罢了。
将龙佩放在石桌上,提裙起身,柔荑却被他握住。
“纪以寻,本王之前说的不是醉话……”
以寻心下一颤。
苍彦易眸光坚定沉着,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不相信,本王再重复一次,本王……”
“彦易。”
亭外娇弱女声,苍彦易沉眸。
“我方才送参汤到你房里,却并未见你,就出来寻了。”扫了一眼二人相握的手,女子轻笑,“却不想打扰了你与王妃的清静。”Μ.miaoshuzhai.net
温婉娇弱,素衣薄妆,韩若依的清雅气质以寻很难去讨厌,抽出被苍彦易扣着的手,转身离开,但她向来不和他这些莺莺燕燕周旋,心已经很累了,还要强颜欢笑吗?她做不到。
出了凉亭,渐行渐远,以寻忍不住回首,濛濛月色中,亭内两人已紧紧相拥。
侧身,入了拐角,再看不见两人,以寻苦笑,看来小雅她托付错了,韩若依比她,更适合照顾他,不是吗?
他的痛,会有女子会帮他抚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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