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浸在与曹昊重逢的喜悦里,只知道是进了一座山庄,山庄虽不若玄天观那般宽大,却是十分奢华,一幢一阁,一池一林,都十分精巧雅致。
“耗子,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苍彦雅在他怀中晃了晃,她此刻似是没了腿,赖在他怀里,一步也不多走。
她没说要放她下来,曹昊乐意这样抱着她,声音微紧,“公主想要见到卑职吗?”
“当然想呀。”苍彦雅回答干脆,“分别以后,我每天都有想你,有时候甚至还能梦见你呢,不过半夜醒来,就会知道你不在我身边。”
她的话虽简单,甚至是多是随口之说,曹昊虽知她,但却依然不能抑制自己心底悄悄滋生的愉悦,心跳如雷。
“不过真的是好巧,我出琥越的时候,还在想能不能遇见你,没想到还真遇见了!”高大的汉子抱着娇小人儿,银铃笑声漫了一路。
身后跟着的一干下属,此刻还有谁不明白?其中有自琥越跟随到此的,知道些□□,口口相传,不大功夫,众人便都知晓了。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当今明珠公主,苍渊的金枝玉叶,皇帝的掌上明珠,自家统领的心上人……
——
一路来至曹昊所住之处,大大的庭院,四处罩着暖灯,苍彦雅左右瞧了,笑道:“耗子,你这儿和琥越比可一点不差,相反,竟多了几分人气。”苍彦雅看着这院子里种的花草,一簇簇,一丛丛,灿烂得紧,“我记得以前你的府邸,都是刀枪棍棒、秃石杂草,怎么现在多了这些花草?”
曹昊回她,“这些都是湘怡无事种的,她整日爱摆弄这些花草。”
“湘怡是谁?”苍彦雅歪着脑袋问他,正说着,便见从屋内走出一位女子,彩衣淡妆,温婉可人。
女子走近纳福,“大人今日怎么回来晚了?”
女子温温柔柔的声音,一如她给旁人的感觉,舒心婉约,女子颔首,目光落在苍彦雅身上,“这位姑娘是……”
苍彦雅低首,神色隐在暗处。
“这是明珠公主。”曹昊替她答了,抬脚抱她进屋,吩咐道:“去准备些热水膳食送来,膳食不能加辣,切记不能放葱料,热水嘱人去后山温泉打来。”
擦肩而过,女子笑容一滞,恭声答是。
曹昊将苍彦雅抱至小榻前放下,榻上铺着青缎软锦被,其上隔着一对描金绣枕,精致小巧。屋内摆设温馨却不失淡雅,看来摆设之人是用了心了。
热水送来,湘怡拿了干帕浸湿后拧干,递于苍彦雅。
苍彦雅不接,绷着一张小脸,湘怡双手呈着,脸色微僵。
曹昊见状,上前将那湿帕接过,”公主不是说饿了吗,净手洁面后就可以用膳了。”
啪,苍彦雅挥手将那湿帕打落。
地上晕了一团深色水渍,湘怡一怔。
“这帕子不好。”苍彦雅沉声。
两人多年相处,曹昊知她是不悦了。至于缘由为何,他不知晓,细下想了来路两人对话,并无不妥,侧首对一旁的湘怡道:“你出去吧。”Μ.miaoshuzhai.net
湘怡颔首,退了出去。阖门时,偷向里看,眸光微黯,这就是明珠公主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
门方阖上,苍彦雅冷声:“她是谁?”
曹昊沉吟片刻,道:“她是卑职的随身婢女,伺候卑职起居。”
“你骗本宫!”一番话,说的苍彦雅怒从心起,拾了那描金绣枕便砸了过去,“你从来都是让下属伺候起居的!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婢女?再说,哪来的婢女既替你摆设居室,又替你种满园花草的!”
描金绣枕冲过来,曹昊不躲,他皮糙肉厚,那棉花枕头落在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感觉,魁梧身子动也不动。
苍彦雅再问他:“她究竟是谁?”
曹昊不再敢有隐瞒,如实道:“湘怡是肃王赐给卑职的姬妾,卑职本已回绝,但肃王执意如此。卑职只得将其作为婢女留她在这院内,平日她闲来无事,就爱摆弄些花草摆设。”
苍彦雅咬牙,“你若是再敢骗本宫!本宫就让人把你拉出去砍了!”
她虽贵为一国公主,却是极少拿身份压人的,今日如此,可知是恼极了。
曹昊沉声:“公主若是不喜她,卑职明日就撵了她出去。”
“你不用保证,反正我迟早都是要走的,等我走了,你又可以把她找回来,给你种花种草……”苍彦雅说着,只觉气咽声堵,不知哪里委屈,眼眶一红,竟落下泪来,哽声道:“……给你铺床叠被。反正到时候我走了,也不知道了,你爱怎样就怎样,找多少个婢女我都看不到了!
见她哭了,曹昊慌了手脚,上阵杀敌他不怕,此生却独怕苍彦雅的眼泪,忙道:“卑职保证,以后不找她回来,也再不会有其他婢女了,卑职保证。”
曹昊不比旁人,或许别人会出尔反尔,但他不会,他这样的顶天立地汉子,言出必行!
苍彦雅知道,心内却还是堵得厉害,眼眶跌出的眼泪颗颗如豆大,“你方才还骗我呢,这保证又有什么用?”
其实此刻,若换眼前的人换做旁人,这样小家子气、不依不饶的话苍彦雅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她是苍渊的骄傲公主,受着荣耀和宠爱的同时,也受着这份荣耀和宠爱所带来的束缚。仪礼得体,举止大方,苍彦雅要时时刻刻端着自己的公主身份,她要展现皇家的仪礼和气度。
可是,唯有在曹昊面前,她的任性和坏脾气就展露无疑了。在他面前,她不是苍渊骄傲尊贵的公主,而是一个可以耍脾气,可以哭,可以闹的小女子。
曹昊嘴笨口拙,并不会拿话来哄她,只忙忙转身去取来方帕,想替她擦了。
苍彦雅撇过满是泪水的小脸,赌气道;“这帕子也不好。”
这帕子上绣有兰花,肯定是那女子绣的,她不喜欢;这小榻上的锦被和绣枕,肯定也是那女子布置的,她也不喜欢。
她说不好,曹昊也不敢强求,无法,只有将自己的汗巾取来,细细的用水搓洗了,递于她。
她不接,曹昊看她哭得厉害,心下纠成一团。想要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开口,想要替她擦了眼泪,又怕自己手下用劲弄疼了她。
那么大的男人,战场杀敌丝毫不惧,此刻,却为了苍彦雅的眼泪,急得额上直冒热汗。
“公主……”他蹲下身子,前言不搭后语,“别哭,卑职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哭。”
曹昊不曾想,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苍彦雅竟哇的一声哭开了。他没了主意,忙拿湿帕去擦眼泪,口中念道:“卑职该死,明日就撵了出去,以后也不再要婢女伺候了……”
正手忙脚乱时,苍彦雅却忽然伸出小手拉住他的大掌,曹昊一怔。
“耗子……你能不能回去?……”她看他,泪眼婆娑,“……我一个人呆在皇宫里,太冷清了……”
一句话,正戳曹昊心头痛处……
“……我会向三哥求情的,他不会为难你的,你和我回去好不好?”苍彦雅扑到他怀里,“我不想,半夜惊醒,却忽然想起,你再不会在我房门外守夜了……”
螓首埋在他怀里,眼泪浸透薄薄的衣料。苍彦雅的思念,方才见面,便已经开始舍不得……
——
宽大雕花木床,其上铺着鲜红锦褥,纱幔飘荡,屋内燃着暖香,馥郁馨甜。
脸颊微痒,似有热气喷薄其上,以寻蹙眉。一睁眼,一张完美俊颜近在咫尺,睡意顿消!以寻辨清来人,周身血液瞬时凝固,心脏几乎都要在那一刻停歇了!
是梦吗?但气息和体温都如此清晰!不是梦吗?可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还没睡醒吗?”声音邪魅卷狂,鲜红嘴角似笑非笑,莹润指腹剐蹭着她的脸颊,在那脸颊疤痕上摩挲,一双桃花眼半蓄着玩味。
慵懒带着性感的声音在耳边散开,以寻身子一震,不是梦!真的是苍彦曜这个妖孽!
不再敢有丝毫的动作,以寻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她是怕他的,二人数次交锋,她几乎都是保饱受□□。
“没有,已经醒了。”声音干涩,强压着恐惧和反感。如果换做以前,以寻一定会当即踹他一脚,然后翻身下床就跑。但是此刻,她没有,即使厌恶,即使恐惧,她也在一遍遍默默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肚子里有孩子了,她是要做娘亲的人了,她不能那么莽撞。
她的冷静,苍彦曜挑眉,桃花眸子打量着她,“不好奇本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吗?”
“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以寻悄悄将双手护在小腹处,小心周旋。
苍彦曜嗤笑,带着讥诮,纤长十指插入以寻的长发,“有什么可好奇的?你们一行人,在出琥越的那一刻便被本王盯上了,出不出手只是看本王心情罢了!”
明明是他问她好不好奇,她顺着答了,反引来一番嘲笑,以寻费解,心下暗骂他古怪。
手间的长发如绸如缎,丝滑柔软,苍彦曜薄唇浮起一丝弧度。
“啊……”头皮骤然剧痛,以寻失声,长发竟是被苍彦曜扯紧了。
吻,覆上唇瓣,以寻下意识地去推他,但双手方抬起,便生生僵住了。
年宴那晚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以寻咬牙,告诫自己。不能反抗,不能反抗,苍彦曜这个妖孽怪人,旁人越是挣扎他就越是兴奋!
甚至他还有嗜血倾向!如果她现在推开他,一定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的!
衣扣被一一解开,大掌握住高耸,掐捏搓弄。双乳痛意,以寻忍着不出声,心下作呕,也一动不动的木躺在那,任其施为!
她这样如棵死木一般,苍彦曜冷笑,仰身反手抽了过去。
一巴掌,以寻耳中嗡嗡作响,牙齿略有松动,口中散了浓厚的血腥味。
“你不是最喜欢和本王作对吗?怎么现在倒这么乖了?”苍彦曜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小脸送至自己的眼前,含笑问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眸聚着怒意。
“我不敢了。”以寻捡着最无趣的话回他,浅眸中冷静无波。
她这样,槁木死灰一般,毫无半点生趣。脸颊疤痕吓人,以前的灵动娇俏全然不在。苍彦曜蹙眉看她,越觉丑态,大掌松开,鄙夷道:“无怪苍彦易要你去死!……他既然不要,本王自也不捡了他的破鞋来穿,免得脏了本王的身子……”
头皮一松,身子跌在软褥上,以寻蜷着身子,小心护着肚腹。
她这样,落入苍彦曜眼里便是唯唯诺诺、胆小心怯之态,毁容之貌,此刻掩了灵气,比那普通村妇还要不堪。苍彦曜面上神情愈发嫌恶,似乎是碰了这世上最脏的东西,拂袖而去!
闻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以寻彻底瘫软在床上,这一放松,才发现后背早已湿透了,肚中□□。
找人给她送饭是不可能了,以寻赤脚下床,想将那茶几上的摆的糕点拿来吃。但她方走近茶几,门便被人推开,走近两个怒目横眉的彪悍男子。上前押着以寻,喝声道:“走!”
苍彦曜既然嫌恶她,自然是不可能在将她留在他的寝房之中了。以寻心中明白,悄悄攥了两块的芙蓉糕在手里,不多做挣扎,被压着出了房门。
出了房门,以寻这才发现自己所处之地四周深山围绕,山庄建在一处悬崖峭壁上,一眼望去,四周云雾缭绕,山峰绵延,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这样的地方,地理偏僻,如果没有人引路,外人是绝对找不到的。自然,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想要逃,也会迷失在这无尽的深山之中。
只是这样的偏僻地方,运输阻隔,音讯断绝,却能建起这样宏伟的山庄,看来是废了很大的功夫了!
以寻暗忖,虽然这山庄极有可能是韩氏一族为苍彦曜留得后路,但这才几月,他便重振旗鼓,可见其才干非凡!
七拐八拐,以寻被押至一处阴暗牢房,牢门打开。
“进去!”
动作粗鲁,以寻被强推倒在地。这一推,即使以寻小心护着,还是摔狠了,牢房潮湿阴暗,地上湿臭黏泥沾了满身,但这肮脏和膝盖疼痛之外,最让她害怕却是小腹传来的痛意。
“就是这个女人,引起了荆、肃两王的宫变,当日血流成河,皇都琥越浮尸遍野。现在苍渊上下没有一个人不恨她的,每日都咒这个祸水不得好死。”那男人蹲下身子,抓住以寻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来,抽出腰中佩刀,架在以寻脖颈上,“丑八怪一样的贱人,水性杨花,也配得上祸水这个名号?”
他眼底的仇恨,恨不得万刀凌迟了以寻,以寻战栗,小腹的一阵阵的抽痛,额上渗出细蜜蜜的冷汗。
“别忙,这女人虽丑,到底是荆王的女人,细皮嫩肉,身材又好。”另一男人蹲下身子,□□道,眼角堆起深深地皱纹,一嘴黄牙,看起来猥琐,恶心,“肃王爷说赏给我们了,等我们爽一把,再杀不迟!”
那持刀男人见状,冷笑道:“我可对着万人骑的贱妇不感兴趣,你要,就赏给你了!”
那黄牙听了,喜得直搓手,忙抓住以寻的腰肢,骑了上去!
以寻大惊,一脚就要踹过去,脚踝却被抓住,刺啦一声,长裙被撕开,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阴暗牢房中,白花花的挑人□□!
一旁牢房的犯人见了,都骚动起来,那一旁看热闹持刀男人见了,冷笑道:“既然你们这群畜生都想要,爷就让都你们爽一爽!”说着,将那牢房门劈开,一群犯人见状,都蜂拥而上,围在以寻身边!狼嚎嘶吼,上下其手。
“滚开!”以寻低吼,饶是她再坚强,此刻眼泪也忍不住溢了出来。
身上的衣物都被扒了干净,就当以寻绝望之际,忽然身上一轻,一声惨叫,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都好大的胆子!”一声厉喝,浑厚有力,不怒自威。以寻一望,只见一个魁梧男子立于眼前,宽厚的脊背。那人立着,如同天神一般,四下污浊退散!
方才还狼嚎嘶吼的众人,见了他,都纷纷伏在地上,如蝼蚁一般惧着他的威压。
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以寻认得,是曹昊!
那持刀男人慌忙上来解释,“大人,这个女人是王爷赏给小的们的。”
曹昊扫了他一眼,铜铃似的眼睛一瞪,那持刀男人立时腿就软了。
“我不管王爷将她赏给谁的,既到了我这里,便都要听我的规矩!”曹昊怒吼一声,“都滚回去!”
那些犯人平日里最惧他的霸道,当即连滚带爬的滚回了牢房。
“你们二人,私放牢犯,干扰纪律,一人去领军棍五十!”
“是是是。”那持刀男人连声答是。曹昊的英勇无匹,可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惹得起的,他若是杀了这里任何一个人,根本不用向肃王禀报,直接派人来拿草席一裹就了事了!
忙背上那一脚被曹昊踢昏过去的黄牙,匆匆退了出去。
曹昊回首,见以寻衣不蔽体,皱眉,将自己的外袍挥手扔过去。
衣服盖在身上,遮了暴露在外的肌肤,以寻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正要道谢。却见他已跨着大步,提着长刀离开了,魁梧的身子,如擎天之柱一般。
这样的汉子,义薄云天,是不需要道谢这些累赘之话的。
仔细系了外袍,确定没有暴露之处,以寻拾了滚落在一旁的芙蓉糕,爬至一旁杂草铺就的矮床上。
拍了拍芙蓉糕上面粘的灰尘,以寻撕了一小块进嘴里。脸颊红肿,嘴角破裂,她每咀嚼一次,口腔内便会溢出血来。
她咬牙,芙蓉糕合着血腥吞下,她不吃,可是肚子里的孩子要吃。澜泽说,孩子才一个月,她身子极虚,胎气不稳,要好好照料的。
勉强将那两块芙蓉糕咽下肚子,以寻歪下身子就休息。小腹隐隐作痛,她抚着小腹默默安慰,宝宝,你乖一些,娘亲会保护好你的。
床褥潮湿,充斥着霉味,以寻拉来一床脏呼呼薄被盖上。眼泪溢出,没入黑鬓,即使你父王不要你,娘亲也会保护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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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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