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苒苒扭头看向窗外,道:“不是,他们是被我吓死的。”
“你现了原形?”
“嗯。那个城主也看到了,不过他胆子比较大没被吓死,后来连夜逃跑了。”
“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能是看他们不顺眼吧,过了太久我都忘了。”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方恪就在你床榻的雕栏旁站着。”阿善抿唇。
蔚苒苒脸上露出微微的诧异之色,目光转过来看阿善,“是吗?为何我看不见他。”
阿善嗤了一声,“他变成了冤魂一直跟着你,走到哪跟到哪,你把自己一半魂魄给了蜃楼六感不全当然看不见他,若是看见了,他又要死一次。”
“这话说的...好歹我们是十多年的朋友,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我也不会再为难他呀。”蔚苒苒轻声笑出来,眉眼弯弯的似两轮弦月。
若不是事情还没有完,阿善真想一巴掌扇死她。
蔚苒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心口,冥王箭的光芒越来越亮,心口的痛楚绞杀着她的神智。
“他们的魂魄都在这里没有离开?”
阿善挑眼,漠然的看着她,“这里只有方恪和蔚澜的魂魄。”
“哦。”她淡淡应声。
阿善道:“你杀死蔚漾白那天,带着尸体和长明灯去了那个院子,方恪的魂魄借着凝魂聚魄的长明灯才得以跟附在你身边,至于蔚澜,因他是你和蔚漾白的孩子,怨气深重不愿离开,又因他是蜃女和鲛人的后代,所以他可以打破你在蜃楼里的结界令我们自由穿行两座城。我能找到这么多真相,还要多亏了他那个莲花池。”
“他竟然帮着你们这些外人来害他的母亲。”蔚苒苒呵呵一笑。
阿善也笑,喷薄的鄙夷,“你算哪门子的母亲,别他娘的恶心我。”
“为什么他在魂魄不在这里?”蔚苒苒不理会她话里的恶意和嘲弄,目光定定地看着阿善问道。
“因为他不想看见你。”
蔚苒苒一愣,温婉的面容苍白而透明,“为何?他最该怨我恨我,为何他的魂魄不在这里?”
“他若是真的怨你恨你,就不会在冥王殿里求我饶过你。”冷朔的男声夹着狂风吹进来,伴着阵阵雷鸣响起,
冥王冷着脸推开门,一阵狂风猛地灌进来,呼啸着在房间里东奔西窜。
他没有去看蔚苒苒的脸色,事实上,他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快步走到阿善身边,他蹙着眉说道:“阿善,我们要快一点离开,这座蜃楼要塌了。”
闻言,阿善立即回头去看蔚苒苒。
蔚苒苒的嘴唇失了血色,见阿善目光冷冷的看着她,不由得一笑。
“这座蜃楼本就是靠着我才存留至今,如今冥王箭插在我心口,我的灵力已经消失的所剩无几,这座蜃楼自然是要塌的。”
阿善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冥王赶忙跟上,走到外面,阿善关起房门,站在院子里问道:“叶迦言呢?”
“叶公子和羽羲在用自己的灵力阻挡蜃楼如此迅速的崩毁,但他们最多只能再坚持一个时辰。”
阿善点头,“一个时辰差不多够了。”
“她有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愿?”
阿善摇头。
冥王急了,“若是一个时辰后她还是不愿意说怎么办?你的魂魄还...”
阿善抬头,目光坚定而冷绝的打断他,“她会说的。”
“阿善想到办法了?”冥王顿时一喜。
阿善抿了抿唇,清凉的眼眸似是起了风,风里带起凄凉的黄昏景色,“说了这么久,每回我说到蔚漾白时她都会不动神色的避开,既然不愿意谈,那我偏要谈。拿蔚漾白和她谈条件,她会说出来的。”
冥王张口结舌,“可...可是我当初答应过蔚公子,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蔚苒苒的。”
“答应他的是你又不是我。”
冥王委屈,小声嘀咕了一句,“叶公子真是重色轻友,让他别说他还是告诉你了。”
说完,像是怕阿善揍他,转身就往外跑,“我先去帮叶公子他们,阿善你动作快一点啊。”
她眯着眼看向苍穹,越来越低的迫近世间,蜃楼离了海,没有灵力的供养和维护,只会一点点的委顿消弭。
进了屋,蔚苒苒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黑沉动荡的景色,侧脸看上去沉静而柔和,唇角俏皮的勾起小小的弧度,目光幽黑又纯亮,恍惚间会让她生出错觉。
一种她还是当初那个蔚苒苒的错觉。
“看来你还是不想放弃,我早就说过,我没有心愿。”她说,声音伴着风吹进阿善耳里。
刚才和青阑说话她并没有压低声音,被她听见不足为奇。
阿善走到桌前坐下,气定神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挺多,估计会口渴,还是先润润嗓子再说。
“刚才,那位冥王说他去过冥王殿,那他是不是已经进入轮回投胎去了?”蔚苒苒转身,背后是狂风大作的景色,窗前是明端净水的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说过,我只关心你到底怎么才肯说出心愿。”阿善喝着茶反问。
蔚苒苒笑了,身子轻轻倚着窗,秀发被风扬的起起落落,屋子里越来越暗,衬得她那双眼睛也异乎寻常的亮。
“我也早就说过,阿善,我的心愿你完成不了。”
“你的心愿如果是想让蔚漾白他们重新活过来,我的确是做不到。”阿善说道。
蔚苒苒沉默。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他们活过来。我帮不了你,你可以换一个心愿。”
“我没有心愿。”她又是那句。
“蔚苒苒。”阿善唤她,无尘的眉眼犀利的像尖刀,“听说过鸩鸟吗?你就像一只鸩鸟,为了避免自己受到伤害,宁愿让自己满身是毒。”
过去化成灰烬,飘落在你的心上,从此伤了心,再难痊愈。
“你想多了,我活了这么久什么伤害没遇到过?这一点小伤小痛若是都受不住,我哪里能活到今天。”
“你确定你还活着?”阿善气笑了。
见过嘴硬的,没见过这么嘴硬的。
“还有一个时辰,听我说一个故事如何?如果我讲完了你还是没有心愿跟我说,那我离开域阳城。”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听你说?”蔚苒苒抬手按了按心口,冥王箭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觑。
阿善抬手,从怀里摸出几个从无心殿里摘来的橘子,这是冥王刚才塞给她的,她拿了一个放到蔚苒苒面前。
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她道:“自然,因为我要说的是蔚漾白,你若是真的不想听,刚才又何必询问他的情况。”
“姑娘这张嘴可真厉害。”
“这个故事我们从头说起,那一天叶迦言拿出冥王箭,冥王箭的用途刚好与你的幻术相克,所以冥王箭觉察后直接奔向了你的心口,而我们也被牵连进去,我们去了藏在你心口的那个真实的域阳城,而你则倒地昏迷过去。这件事就发生在不久前,我想你应该还没忘吧。”
蔚苒苒微笑的喝着茶,低眸不语。
“接下来,我到了承新二十二年,遇见了蔚漾白和你,年仅八岁的蔚漾白和六岁的你,一个是富家少爷,一个是街头乞丐,多么不相称的两个人,却偏偏被命运安排到了一起。”
“这不正说明我与他有缘么。”蔚苒苒笑道。
“若是善缘,理一理还能促成一世美好的姻缘,可你们是孽缘,注定不得善终。”
阿善睨着寒风望向她,“承新二十二年,你偷东西被抓,是他站出来替你赶走了那个母老虎。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打心底里讨厌不诚实的人,可那天晚上他却站在树下对你说‘臭丫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或许你觉得没什么,可我告诉你,蔚家少爷对于不诚实的人,从来不给第二次改过的机会,他这一生,只为你破过例。”
那是情愫暗生的青涩年纪,她第一次瞧见了蔚漾白与蔚苒苒今后重合的人生道路。
原本毫不相干的两条路,终是并在了一处。妙书斋
“承新三十三年,你在蔚家的第十一年,日子过的简单又幸福,小打小闹不断,大笑大哭也在,以前爱打架爱闯祸的蔚家小魔王如今成天的跟在你身边为你善后,他喜欢了你十一年,把你宠的无法无天,十月初十是他挑选亲自的黄道吉日,一道红盖头压面,你迷迷糊糊间就成了蔚府女主人他的妻,成亲那日,红烛莲子合卺酒,一朝一夕盼白头。”
蔚苒苒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安静地连呼吸都不可闻。
“承新三十七年,你在蔚家的第十五年,成为蔚夫人的第四年,域阳城即将迎来倾城灾祸的最后一年。三年前你怀蔚澜的时候,他高兴的宴请八方,把长明灯讨来亲手送给你,他高兴地等待着这个孩子的来临,十分开心自己做了父亲。可你亲手毁了他的家,把他最爱的人一个个杀死,你凌迟着他的心,把繁华富庶的域阳城变成了人间地狱。”
“说完了?”蔚苒苒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看来你注定要离开这里了。”
她仍是不愿说出自己的心愿。
“你急什么。”阿善冷笑,长明灯在手里一簇一簇的亮着光芒。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她冷了眼。
“我去过二十二年、三十三年和三十七年,亲眼看到他是如何一点点的接纳喜欢你,有心人都能看得出蔚家大少爷宠一个相貌平平的小乞丐宠到了骨子里,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实,那么我再告诉你几件你不知道的事。”
阿善平视蔚苒苒的眼睛,幽黑的眼眸深处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一件事,当初他那般急着娶你,是因为方恪的父母盯上了你,他们原想让方恪娶你为妻,放眼域阳城,只有你这个蔚家的养女最适合不过。”
蔚苒苒面无表情。
“第二件事,蔚府外面布下的阵法是长明灯留下的,所以你不知情甚至看不出。”
“长明灯被我埋在真正的域阳城里,他如何能在这座蜃楼里布阵。”蔚苒苒云淡风轻的笑道。
“这就要牵扯到我要说的第三件事了。”
阿善扯了扯嘴角,道:“第三件事,蔚漾白很早以前便已知晓你不是凡人的身份,同床共枕那么久,他对你那样上心,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问题,你以为他送你长明灯是为什么,长明灯里原本蓄着他父亲的魂魄,他不惜和蔚老爷子大吵一架抢走了长明灯,他担心你一直留在人间身子会虚弱拿长明灯为你滋养魂魄,所以你后来拿魂魄滋养蜃楼时,它才会在蔚府外布阵,它在保护你。”
“无稽之谈。”蔚苒苒撇开脸,垂而不闭的眼眸晦暗如深。
“是啊,我在说谎话,有本事你别信。”阿善道。
“我为何要信,这些都是你捏造出来的谎言。”蔚苒苒平淡的说着,温婉的面容隐在了渐黑的阴影里。
阿善耐住性子,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说谎成性?六月初六那一天你就已经死了,在杀了所有人后在蔚漾白的坟前自尽,可惜魂魄在长明灯里养着,你只能在空无一人的域阳城里飘荡徘徊,后来你把蜃楼搬到这里造出幻象,只是拿一个人的魂魄滋养整座城太耗精魂,长明灯便开启了四年一轮替护着你的魂魄,交替的时候,那些鲛人魂魄会沉睡一整天,海里腥咸之气汇聚,这样,你的魂魄才不至于被榨干用尽。”
所以她才会找长明灯,因为蔚苒苒一半的魂魄养在灯里,她只有拿到灯才能带走她的魂魄。
“这下总该说完了吧。”她的眸子不复温婉之色,褪成一片冰寒。
“第四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你要听吗?”阿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在这样阴暗狂风的时刻透出尖利的味道。
屋子里一片漆黑,外面的风声和雷鸣声越来越大,似有掀飞屋顶之势。
蔚苒苒紧抿着唇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与那双邃亮的眼睛突兀而鲜明。
阿善缓缓地站起了身,她立在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蔚苒苒。
灌了风进来,吹的她的话语无温。
“知道现在豫国真正的年号是什么吗?承新是豫国第五位皇帝在位时的年号,如今在位的是莫氏第七代皇帝,按照人间的记载,现在是正德九年。”阿善冷笑了一下,“蔚漾白死在承新三十七年六月初六,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十年。”
蔚苒苒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
“域阳城早在八十年前,就成了一座鬼城,这八十年来,凡人都知道不能进域阳城,因为有去无回。”
阿善按住被风吹的四处乱飞的头发,裹着寒气的声音继续说道:“你在蜃楼里躲了八十年,逍遥快活了八十载,他却在冥界地狱里为你受了八十年的罚。”
蔚苒苒,他把长明灯送给你,想同你执手百年一世长欢,可你却不给他机会。
“你说谎!”
蔚苒苒拍着桌子猛地站起身,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涣散,眼眸像是覆了一层雾,又在顷刻间化作尖利的刀子射在阿善身上。
“长明不灭,魂魄难消,百年严惩,身死魂消。蔚苒苒,我见过冥界地狱的可怕,那里关着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恶鬼,你杀了这么多人本应该去地狱里受三百年的地狱之刑,他却去求青阑放过你,作为代价,他要替你去受三百年的惩罚。”
蔚苒苒再也站立不住,踉跄的后退,小腿撞到了椅子,整个人扑倒在地。
“他让青阑给你带句话,你要不要听?”阿善道。
“什么话?”蔚苒苒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鬼。
阿善轻启嘴唇,慢慢的把蔚漾白说的那句原话讲给她听。
“蔚苒苒,我爱你,所以不怪你。”
她瞬间痛的低下头,嘴唇咬出血迹,趴在地上抖得如风中残烛。
阿善高高仰着头,悲悯的目光望着她。
然后,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晕湿出一朵俏丽的小花。
“你说我可以许一个心愿,不知道现在还作不作数。”
阿善勾起笑。
“我的心愿是让他去投胎,三百年的罚我不需要他受,你做得到吗?”
“可以,只要你的魂魄肯跟我走,我回去就让他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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