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提起孩子,贺舒窈接的那句话,多半就是想起了这些事。
“她今日还为星蕴的事开导我,想来比起难过,她可能还有内疚和后悔,后悔阿阑最后一次回来,俩人还闹了不愉快。”
若是她,她定然是会如此。
在北疆的时候,沈家三兄弟也是住在一起的。临近年关,有许多事情要忙,贺舒窈不怎么操心这些琐事,多半都是交给沈三夫人去做。
沈星阑回来的那日,她并不知道。那时沈星蕴已经开始在书院读书,送走儿子,她准备去和贺舒窈商谈一下过年的事,还未靠近门口,远远就听见沈星阑在问贺舒窈,婚约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听着有些清冷,还像是强压着怒火。
贺舒窈的声音如常,温温柔柔的,她听得不是很真切,隐约像是说,就是你知道的那样。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随后她听见沈星阑低声怒问,你是不是疯了?
她意识到她们又吵起来了,她若进去,有些不合适,便转身离开了,准备明日再来。
沈星蕴总喜欢黏着沈星阑,自从被送回来读书后,天天喊着找二哥哥,一听到她回来了,就立即要去找她。
因为他喜欢黏她,那一年里,沈三夫人撞见了好几次类似的场景。
正是这无意地撞破,她意识到贺舒窈这种性子的缺陷。
沈星阑性格开朗,从小到大嘴巴都很甜,就算皮,也是讨喜的。
进了军营后,人懂事了不少,更加惹人喜欢。她又帮他们夫妻俩照顾了沈星蕴五年,没说过一句埋怨话。
在沈三夫人的眼中,她聪明、机灵、有能力,最重要的是,性子好。
她在外面怎么样,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在家里,对谁都是有礼的。
她其实挺羡慕沈峰夫妻俩能有一个这样出色的女儿,看到沈星蕴皮,她很是头疼,但一想着他像他阿姐,未来也可能和她一样有出息,她头疼就会好多了。
在第一次撞见她和贺舒窈吵架之前,她觉得她们俩个的性子撞一起不像是能吵起来的人。
第一次撞见她们吵架,她是错愕的。
那孩子将碗都摔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做这种失态失礼的事,可见真地动了气。
贺舒窈坐在桌子旁,不惊不动,优雅依旧。
摔了碗,母女俩对视了片刻,沈星阑没说什么,转身离开,脸色不佳。在外面撞到她,她神色瞬间恢复过来,给她见礼后,就出了府。
那次离开,她走了半年。直到沈星蕴要读书了,她将沈星蕴送回来,母女俩才再次见面。
沈星蕴在她身边待了不到一柱香,新鲜劲一过就开始找二哥哥,她怎么哄都哄不好,没办法,只能带着他去找人。
一进她的院子,沈星蕴就欢脱起来,挣脱了她的手。
他旋风一般跑到门口,叫着二哥哥直接推开了门。
她这才知道,贺舒窈也在那儿。
她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赶紧过去道歉,说明来由。
贺舒窈脸上看不出什么,没有在意。
沈星蕴放慢了脚步,规规矩矩给贺舒窈行了礼后,跑过去抱住了沈星阑的腿,来了一句,“二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气?”
她愣了一下,转过头去。童言无忌,然而小孩子这么一说,她感觉到了气氛是有那么点不对。
沈星阑捏了一下小孩子的脸,否认了他的问题,“没有。”
小孩子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她就转了话题。听沈星蕴是来找她玩的,就抱着人走了。
好不容易见到儿子,沈三夫人心里都是儿子,和贺舒窈打了招呼,便跟着离开。
沈星阑陪着沈星蕴玩了一会射箭,就靠在梨花树下看着他走神,瞧着这一幕,沈三夫人意识到小孩子误打误撞应是说对了。
她想起了半年前无意间撞到的那幕,心里猜测,难道俩人还没和好。
可想着贺舒窈刚才的模样,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再往前面想,她似乎就没有生气过。
她记得那日沈星阑生气离开,晚上吃饭时,她见到贺舒窈,和她说话聊天,她都没有任何异常,丝毫看不出有生气的影子。
这让她生出好奇的同时,下意识觉得是孩子在父母面前脾性大。
沈星阑那时是个大忙人,在家里呆了一个时辰就回了军营。
贺舒窈从不会和人说家长里短,她们一个不在,一个不说,旁观者便也无法知道她们吵架的原因。
没人说,这事就慢慢淡了下来,好像从未发生过。
大概过了两个月,她午睡刚起,就见沈星蕴忧郁地坐在榻边,差点吓到她。
她一喊他,他就跟个小大人似地告诉她,他二哥回来了。
她有些不明白,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还一脸愁容。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又告诉她,他二哥和大伯母吵架了。
用沈星蕴的描述,二哥很生气,因为她从大伯母房里出来,看到他都没捏他的脸,只是摸了一下他的头就走了,也没有抱他一下。
虽然他这个前后因果听着有点奇怪,但是他那么忧郁,看的人无法质疑他的认知。
再后来,就到了冬天,传出了赐婚的流言,沈家众人忧心忡忡。
没多久,她回来了,她再次无意撞到了她们母女争吵的场面。
转身离开时,房间里是沉默的,沉默的莫名让她都感觉到了压抑。
那日沈星蕴下学回来,就直接去找了他二哥。
结果他哭着回来和她诉说委屈,他去学堂时看到他姐回来了,还给他买了糖葫芦,他刚才去找她,她院子里的人却说她没回来。他去找了贺舒窈,她也说她没回来,是他看错了。
过了这么久,沈星阑肯定是已经回军营了。
想起自己听到的那几句话,她没有多想。
觉得贺舒窈这样说,多半是心里还是受到了影响,懒得应付小孩子。
她也就顺着这话,哄着沈星蕴,没让他再问。
后来……后来,她回娘家,众人聚在一起谈家长里短,一位堂姐说起自己的夫君,说他脾气好的,想和他吵都吵不起来,羡煞旁人。她自己却哀愁的让他们千万别羡慕,遇到这种人,真有什么矛盾,能把人逼疯。
大家听着,觉得她就是在炫耀。不知怎地,她想到了贺舒窈和沈星阑,想起了沈星阑那声掩着心累的低声怒问。
突然开窍,或许堂姐真的不是在炫耀。
那些年,也不是那个孩子脾性大。
沈归舟回去时,天色还早,她躺在杏树上睡了一觉,陈穆愉才回来。
今日一下朝,九皇子就跑到他府上,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激动地向他做了转述。
他将九皇子告诉他的事一一说给了沈归舟听,表达了对康松能力的肯定,询问她接下来的想法。
沈归舟咬着个大黄杏,思量了片刻,问道:“辛贤集那位才高八斗的长子可有离开北疆?”
“没有。”这事他们算是想一块去了,今日九皇子离开后,他特意确认了这件事,“他应该还没想离开。”
上次他特意给他那大皇兄做了提醒,但是,他似乎没将他的提醒放在心上。
想来是实在找不到更能让他信任的人过去,怕这大舅子离开,他就无法知道第一手消息。
沈归舟咬了一口黄杏,慢悠悠吞了下去,偏头问他,“你的想法呢?”
陈穆愉嘴角微扬,“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沈归舟转正视线,将手里的黄杏啃完了,把果核随手往后面的树下一抛。
陈穆愉拿出手帕递给她,她低头仔细地擦着自己的手指,淡声开口,“那就让他留那儿。”
“好。”陈穆愉没意见,“我让肖丰越去办。”
“不用。”
这种事,他和他的人都不适合做。
“这件事,交给吟姐姐就好了。”
陈穆愉瞬间懂得了她的意思。
他很庆幸有她,却不是想让她去给自己挡风雪,“沈归舟。”
沈归舟再次偏头。
陈穆愉拿过她手里的手帕,接替她给她擦着手,语重心长地与她道:“一直以来,我都是想与你并肩,你可懂?”
沈归舟睫毛一颤,将已经擦干净的手抽了回来,“以后的你,一定会是一位仁政爱民的君王。”
要做这样的君王,他现在走过的路,能做到没有污点就尽量做到,免得突生变数。
陈穆愉抬头,直视她的眼睛,“那你是想做我的相国?”
沈归舟噎住,过了一会,她解释道:“那种事,吟姐姐比肖丰越有经验。”
听着这话,陈穆愉一时也说不出什么了。
明知道她是在找借口,还是顺了她的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既然她提起了花吟,他倒是有个疑问想要找她解惑。
他斟酌了一下字句,很是礼貌客气地问道:“吟姐就是幽冥场的花字令主?”
关于幽冥场的事,他们从来没有正式谈过,但是谈不谈并不那么重要。
之前穆维生死于幽冥场的刺杀,后来幽冥场灭了冥府司,中间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
他知道了花吟她们的身份,很正常。
只是,他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是因为她刚才提起了花吟?
虽不知他是什么心思,还是回答了他,“是。”
陈穆愉客气依旧,很顺口地问了下一个问题,“那你是不是修罗主?”
沈归舟明白了,这才是他想问的。
她和他对视了片刻,道:“不是。”
陈穆愉怔了一下,他正对着她的眼神,她眼神坦荡,看着不像是在说谎。m.miaoshuzhai.net
当然,他很清楚,判断她说没说谎是不能用看着来判断的。
得靠直觉。
沈归舟以为他还会有一个问题,可他却没有再问。
他转而和她说起了那日收到言沐竹的礼后,安国公府的后续。
安国公一直没有等到言沐竹来找他谈后续,账册也没了下落,已经有些心急了。
再次指令人,去查言沐竹在北疆的行踪,郭子林也同样在列。
昨日他下了帖给言沐竹,言沐竹未作回应,现在正在想方设法约见他。
沈归舟内心嗤笑,心急,八十岁的老人家就应该多想事,不然脑子容易迷糊。
她眼睛转了一圈,忽然问陈穆愉,“安国公身体如何?”
陈穆愉和她对望了一息,正经回她,“听说一向都是身体健朗,一时半刻应当气不死。”
那就好。
想着今日沈星蕴和她透露的那些小消息,过几日,这老爷子估计会更加心急上火。
“阿姐,开饭了。”
沈星蕴就像个会开口报时的日晷,一到吃饭的点就冲了出来喊人,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两人看到他,止了话题。
郭子林近日忙,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
进门之前,他以为沈籽言已经睡了。进了院子,发现房间里竟然还亮着灯。
他一推门进去,坐在桌前端着杯茶发呆的人立即回过头来。
“你回来了。”
“怎么还不睡?”郭子林走过去,“不是让人传话了,我今日要很晚才回来。”
沈籽言站起身,伸手给他更衣,“我,我睡不着。”
她是在等他,可她说的也是真话。
她是真地睡不着。
今日已经很晚了,看着她拿着自己外袍朝衣架走去,郭子林伸手拉住了她。
“很晚了,去休息吧。”他将衣服拿了过来,“我自己来就好了。”
沈籽言看着空了的手,眼神滞了一下,“……好。”
她就穿了身单薄的寝衣,转身直接走进了内室。
郭子林喊人打了水来,自己去换了衣服洗漱。
回来后,沈籽言已经上床,整个房间安静极了。
他放轻了脚步,吹了灯摸黑上床。
刚掀开被子,发现背对着他的人还没睡。
他没说什么,在旁边躺了下来。
过了一柱香,旁边的人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呼吸也没有变化。
他伸手将她捞了过来,抱着她睡去。
他突然的动作让沈籽言呆了一下,醒过神来,犹豫地往他怀里挪了挪,与他离得更近,闭上了眼睛。
差不多又过了一柱香,她颓丧地睁开眼睛。
郭子林闭着眼睛,问:“怎么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明月照冰雪的沈归舟陈穆愉最快更新
第726章 争吵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