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起和姚夭夭居然拜了个五体投地。
司仪忍笑的道:“二拜高堂!”
前两个节目不顺,这个节目倒还中规中矩。
今天宾客盈门,古母也不能失礼,连忙请起。
司仪松口气道:“夫妻交拜!”
这次,古起和姚夭夭交拜,居然头又碰上了,声音让在堂的古家亲戚都听得真真切切,诧异不已。
司仪赶紧的最后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古起和姚夭夭的婚事虽然小有波折,然而已是板板上钉钉钉子,任何人都没权力阻挠了。
古老太太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接受事实!
……
杨睿问路人道:“请问姚夭夭家怎么走?”
路人道:“哪个姚夭夭?”
杨睿道:“古起家的姚夭夭。”
路人恍然道:“哦,你们是找嫁到古家的那个姚夭夭吧?向前直走一条街,左转半条街,右边那个弄堂走到底,再右走三十步就到了。”
杨睿道:“啊!谢谢啊!”
路人道:“不客气!”
另一个路人道:“自从姚夭夭嫁进古家后,古家就天天吵架,都快吵死人了。”她应该是古起家的邻居,所以才这么说。
头一个路人道:“为什么啊?”
杨睿道:“姚夭夭知书达理,可不是一个泼妇啊!”
林小玲道:“难道古起还是嫌弃姚夭夭曾经做过妓女?”
苗璞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追不到时花言巧语,追到后又不珍惜!”
另一个路人道:“你们误会了,不是他们夫妻吵架,他们夫妻恩爱着呢!是古家那个老娘在吵架。自从姚夭夭嫁进古家,她天天一个人吵架,怨天怨地怨老天,不得片刻消停的,恨不得把新媳妇骂跑才好。可是姚夭夭这个儿媳的居然脾气特好,一直都没搭理她!”
李邻丽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个路人显然非常了解古家,“以前古家穷困潦倒,古起都三十好几岁了,还没有一个正经的女人愿意嫁进门。现在可好,儿子好不容易娶了个新媳妇,老太太却百般挑不是,真不知道老太太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时围观过来的路人冷笑道:“以为儿子当了官,飞黄腾达了,她就瞧不起媳妇是妓女了呗!我记得以前古家的老太太就经常求人说媒来着,古家实在是太穷了,好人家的姑娘都不愿意。要是古起再不能娶上媳妇,古老太太为了古家能够子孙绵绵,香火不断,怕是连疯女人都愿意给儿子接回家了!”
第一个路人道:“都这么饥不择食了?”
了解古家的路人道:“还不是古起不同意才没有娶成。”
围观的路人道:“古家穷点倒也没什么,也不知道老太太哪里来的自信,强势得街坊邻居都不和她来往,才导致有女儿的人家不愿意攀上这门亲事。”
了解古家的路人道:“好在古起争气,当官之前,就一直四处做工,才没把自己和老娘饿死!否则也不能有今日的富贵!”
围观的路人道:“古老头为什么英年早逝?完全是古老太太作的。自己得罪完了街坊邻居,却逼着男人去找事情做,以便养家糊口。大家看着古老头人好,也就不跟一个妇道人家计较,纷纷给他工做。谁知古老太太不知好歹,居然怀疑自己男人拿了家里的东西讨好邻居,才得工做的。”
了解古家的路人道:“古老头后来被山石压死了,她又怪邻居给介绍了这个工,真是好心没好报啊!”妙书斋
第一个路人道:“就算古老头不被山石压死,也会被老太太折磨死的!”
围观的路人道:“算了,古家的事说起来都是气,我都不想说了!”
不想说了,你叭叭的还说了这么多?真是有意思!
……
古家,一个很小的四合院,虽然穷了点,但是被主人收拾得井井有条!
姚夭夭在洗衣服。
古起在写文书。
老太太躲在屋里骂街:“儿哪,你千挑万选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破女人啊?你现在都是当官的人了,什么好姑娘娶不到啊?你说你,娶个破女人就算了,还偏偏不能生儿育女,你是想我们古家断子绝孙吗?昨日,王家的姑娘还与我说,只要你肯休了这个狐狸精,她就嫁给你,还不要聘礼,为你生儿育女!”
古起忍不住了,起身吼道:“母亲,都说大半天了,你累不累啊?别说了,我就喜欢夭夭!”
老太太听儿子凶她,就撒泼打诨了,“天妈也,造孽啊!我古家是上辈子欠了她姓姚的吗?怎么娶这么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啊?这成天的吃药,何时才是个头啊?”
姚夭夭听了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我这身子也不知道哪天才能调理好,相公是该纳一房妾,好让古家早早有后!”
古起道:“你说什么胡话?要娶妻,要纳妾,我早就娶了,早就纳了,还能等到你来提醒?”
小院子里成天在煮药,老太太很不喜欢这个味道,就躲起来骂骂咧咧的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杨睿发现,自从认识姚夭夭之后,陆相宜、苏谨就经常来古家串门,果然是才子最喜欢佳人。今儿还把司徒秋月带来了。
他们很喜欢姚夭夭?
别想岔了,他们最喜欢的,只是姚夭夭的坚强,还有姚夭夭的故事,跟风月无关。
古家的老太太先入为主,还真就想岔了!“真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妖女,野男人居然还找上门来了啊!儿啊!你现在都看到了吧!赶紧的休了她,娶王家的姑娘吧!人家本本分分的,还能为我们古家延续香火!”
……
司徒秋月问道:“夭夭,老太太天天都这样骂吗?”
姚夭夭道:“天天骂啊!”
司徒秋月道:“你有什么感想?”
林小玲道:“老人家为什么不出来正大光明的骂?”
古起道:“我母亲好面子,怕丢古家的人现古家的眼!”
李邻丽冷笑道:“老太太这样躲着骂,就不丢古家的脸了?真当左邻右舍都是聋子吗?”
林小玲道:“老太太是在掩耳盗铃吗?”
杨睿道:“娶妻娶贤惠,岂能以出身否定?”
老太太趴门缝吼道:“连个蛋都不下,家也收拾不干净,还能贤惠吗?”
李邻丽道:“老太太躲起来也不是办法,你倒是出来教她收拾家啊?”
老太太傲娇道:“一个妓女,我是不教的!”
杨睿道:“亏了还自称书香门第!老太太你的心胸狭隘了啊!”
老太太道:“啊!”
林小玲道:“照你这样骂下去,总有一天会把你儿子的前程毁了的。”
老太太急忙道:“不可以!”她就怕这个!好不容易儿子熬出头了,岂能再回去受苦受穷?
“小家不和,焉能顾得了大家?”杨睿道:“我现在作为桂林的少主人,也不会让一个精神不振的人办大事。一个精神不好的人,岂能尽心尽力?”
“啊!”老太太被杨睿的话吓着了,赶紧的认错,毕竟是儿子的前程重要。
古老太太人不坏,就是小民心态在作怪!
……
为了平息古家的内乱,杨睿就提拔姚夭夭做了自己的文书,她也就胜任这个。老太太一见桂林的少主居然如此看重自家的媳妇儿,就不敢再作妖了!
古家画风大变,老太太逢人就夸媳妇能干!
左邻右舍听了直翻白眼!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立场不定的老太太!
……
好事多磨,古起虽然当官了,姚夭夭虽然当官了,那个昔日常去姚夭夭妓院玩耍的雷老虎、南方客之流,因为心里不平衡,就常去古家骚扰。
半夜三更。
“小夭夭,哥哥好想你,你成婚后,过的还好吗?”这是雷老虎说的。
南方客道:“你这话问的,人家夫妻都是官府中人了,能过的不好吗?”
古起要待起床去和这两个混账理论,姚夭夭却道:“别理他们,睡觉!”
“好!”古起道。
姚夭夭道:“他们是妒忌病犯了,所以大晚上不睡觉才来骚扰我们。”
本以为只有这一次骚扰,谁知道每天都来,要不是晚上来,就是中午来,总之是不让古家日子好过,鸡犬不宁,还惹得坊间流言蜚语乱传。
姚夭夭这女子是见过很多世面的,人情世故太了解了,求雷老虎、南方客放过她和古家那是不现实的。于是心生一计,只要晚上雷老虎和南方客在外边说那些骚扰的话,她就拉着古起在房间里恩恩爱爱,尽情的过洞房花烛夜!
“这——”雷老虎居然还知道尴尬。
“太无耻了!”南方客很羞怒。
“真不要脸!”雷老虎都被整没词了。
“岂有此理!”南方客更是自以为是。
他们却忘了自己是在人家大院里骚扰人家,自己趴门缝不知羞,还怪人家夫妻不要脸!
古家老太太气得都病了,幸亏在艾叶妙手回春搭救。
这天,姚夭夭居然请雷老虎和南方客下酒馆,古起这个故事主人公也排除万难,抛开成见作陪。
格局大的人,做事情是非常人能理解的。
他们常常能做到冤家宜解不宜结!
雷老虎百思不得其解的道:“同样是人,为什么你古起一个穷书生能当官?你姚夭夭一个妓女也能当官?”
南方客还是自我感觉良好,道:“你这妓女都当上官了,为什么就我们不行?都去衙门考过不下八回,他们说不合格就不合格,岂有此理嘛!”
姚夭夭笑道:“你们扪心自问,是否真心改过自新?”
雷老虎道:“我们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
姚夭夭道:“小妹我就推举你去军营。最近戴统领不是要带兵攻打织金城吗,你们可以发挥特长,两军阵前骂战去!”
南方客闻言不悦道:“你这娘们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雷老虎道:“我们都是文雅人士,岂能做这事?”
古起道:“文雅人士,为什么常常半夜来我家骚扰,各种谩骂?”
“这——”
……
真的攻打织金城了。
在元军深沟高垒,阵势严整,强攻难以奏效,后勤补给迟缓的情况下,时不我待,江山门义军将领便决定派人骂战。
古代战场上讲究先礼后兵,而骂战就是一种激怒敌人,失去理智的战术手段。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
历史记载的骂战并不多见,因为即使通过骂战取得胜利的一方,通常也觉得骂战有失风雅,所以非万不得已是不屑使用的。
江山门的老弱男兵在关前,或躺着或坐着,一天一夜,把王保保的三代都骂了。看江山门那些女军尴尬的脸色,就能感觉到,骂得肯定很难听。
奈何元军无动于衷,就算被骂死都不出战。
雷老虎突然出来,指着元军又是一阵破口大骂,骂得元军将领一脸懵逼,经过身边人翻译后,才叽里咕噜的回骂。
别看雷老虎是一脸的络腮胡子,粗汉子,却口花花的要做所有元人的老爹,还要抢了人家的女人做压寨夫人。
南方客也跟着骂,唇枪舌剑,犀利的内容更是令人荡气回肠!
是可忍孰不可忍!
见骂不过人,织金城元人守将曹把洪大怒,立即出城应战,但是气势已经大不如前了!
曹把洪在去织金城前,王保保正在收拾陈友谅,交代他尽量不要和敌军交战,守住城池半月就算完成任务。届时陈友谅也被他打完了,他就好腾出手来和江山门单挑并死磕!
就算是这样曹把洪都忍耐不住,可想而知雷老虎和南方客骂得是怎样的厉害了。
突然,有一支冷箭射向南方客,雷老虎眼疾手快,险险的救了他一命,连道多谢!
二人回头一看,才发现元人也有女将,这冷箭大概就是她射的了。
岂有此理!
南方客不会武功,雷老虎却有三板斧,于是杀过去和那女将战在一起。十八个回合之后,由于对方大意,居然让雷老虎擒拿了回来。
看来对方是被雷老虎骂的心神不宁,从而导致战阵厮杀失手了。
就知道织金城的兵力并不强,否则戴芸娇也不敢让他们来胡搅蛮缠的骂战。练兵,练精兵,戴芸娇想到战场才是最好的地方!
古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将偏头,“哼!”
雷老虎道:“你以为不说,我们就那你没办法了?”
姚夭夭也到了战场,胆子真大!“送去戴统领那里,让她处置吧!”
……
几天后,再战织金城。
元人这次学乖了,居然也派出了一群老爷们出来骂战,却高挂免战牌。
真是岂有此理。
见此情形,江山门义军为了尽快结束战争,立即改变策略,一边围城,一边居然让大厨在那些山坡上埋锅造饭,让诱人菜香飘入城里去。
梁爱琴、曹天骄、覃棉花都是做菜的高手,这一整治下来,果然是把城里的守兵引得反叛了,纷纷向江山门这边投诚,管理军纪的杀都杀不住。
原来,织金城内虽然有很多的粮食,但是大厨做出的饭菜常常是不知五味,实在是叫人难以下咽,强吃纯是为了果腹。
这计谋真是太毒了!是谁想出来的?
原来是姚夭夭吃过梁爱琴、曹天骄的炒菜后想到的奇计,也可以说毒计。她出生风尘,深谙食色性也的道理!
守将曹把洪性格急躁,见江山门如此折腾,到第十四天就实在忍不下去了,草率带兵出战,不想中了肖君竹诱敌深入的口袋阵计策,最终丢了织金城狼狈的单逃了。
坏了王保保的整个南攻的战略部署,他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王保保知道后大发脾气,要不是手下文武求情,肯定把曹把洪斩首示众。
“表弟,一群女人都把你打败了,你真是让我很失望啊!”
……
江山门在织金城的庆功宴上,姚夭夭被推上首席,坐在戴芸娇身边。
司徒秋月道:“这一战,多亏夭夭建议,攻打织金城才得以如此顺利。”
凤小娇道:“也是梁爱琴、曹天骄、覃棉花三位的厨艺好,才得让织金城的兵民甘心投诚。”
有士兵进来报告道:“安顺城,抓到一个奸细。”
司徒秋月道:“是谁?”
士兵道:“是熊拔天!”
又有士兵来报告:“抓到一家奸细。”
凤小娇道:“这家又是谁?”
士兵道:“是商小妹,商一兜这一大家子!”
梁爱琴、曹天骄、武直友、覃棉花都惊讶不已,真看不出来,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老老实实的一家人居然都是元人的奸细。
武直友道:“商叔叔不能是那样的人啊?肯定被熊拔天诱导了。”他一直以为熊拔天是朱元璋派来的细作,没想到背景居然是元人。
覃棉花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于他们那一家子,你才接触多久,又能知道他们的底细多少?”她把商小妹当闺蜜,把商家人当亲戚,闺蜜和亲戚却是元人的细作,自己现在还蒙在鼓里,人生最不可思议的事莫过于此。
梁爱琴道:“别难过,现在知道也不晚!”
……
江山门义军在安顺城严肃的审理了这一家奸细。
人山人海的围观着衙门口。
谁知道在押解熊拔天去刑场时居然出了意外,他被一个蒙面人救了。
而这个救他的蒙面人,却是要杀他的人,因为她是武直友。
在凤凰山上,二人要完成上次未完成的决斗,然而两人的武功旗鼓相当,最终鹿死谁手却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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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年七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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