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以前那么打他,我,我抡着皮带去抽他的耳光,抽聋了他的耳朵,狠狠碾着他的肚子,他,他都呕血了,呕血……也没关系,危险期,做那种事,断了腿,断了手指,他都活了下来,他,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神志丝丝缕缕地从脑中被抽干,林无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阮玉章吞咽下口水,挪开了目光,翕张的唇再次闭合,她缩回了手,没有答复。
也许没有这些残忍的惩戒,祝明之还会有一线生机吧。
两厢沉默,阮玉章终于开口说道:“不会有事的。顾医生很疼明之,她会尽全力的。”
“对,对,顾湛一向很疼他,不会要他死的,一定不会的。”
林无此刻完全失去沉稳,脑中的空白越扩越宽,口腔里是腥甜的铁锈味儿,她怔怔抬手摩挲着唇,在抢救室外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真混蛋,我是混蛋,我不该这样对他,不该逼他的,我,我……”
她的指节微微蜷起,而后抬起双手捂住脸,额发顺着力道被拢在耳后,发闷的声线断断续续地从指间传出,是林无在哭:“我只是害怕他离开,我害怕……玉章,我很害怕。”
“不是他做下的,可我明明虐待了他,没有信任过他,抛弃了他……他不会原谅我的,他会走的……”
“如果能再怕我些,便不会逃了,再听话些,就不会有胆子离开了,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只要能在我的身边,他什么样子都没关系,我可以养他一辈子。”
阮玉章如鲠在喉。
自林无得知祝明之的身份,将方信厚灭口的那一刻,她便猜到了林无的用意。
可扪心自问,林无当真没有一刻是拿祝明之当玩意儿在把玩吗。
能够绝对掌控一个人的所有,思维便不会像最初那样单纯。
阮玉章没有问出口。
这样的问题放在当下,已经再无意义可言。
淡蓝的西装出现在视野之内,是秦堂孤身一人来了。
在阮玉章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林无的额发已经被秦堂拽起,她高高扬起脖颈,受了秦堂一记沉重的闷拳。
“你对明之做了什么?不是查到真相了吗,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秦堂反手是一巴掌,彻底将龟缩在躯壳的林无打脱出来,“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你折腾他做什么,人是我杀的,货线是我骗他偷的,你没胆子招惹我,把气撒在祝明之身上,你这样也配叫个女人!”
秦堂的掌心皆在颤,力劲用的又猛又狠。
她计划之内,该是赶来嘲笑林无亲手泯灭了心中的光才对。
可是在车上想起祝明之死了,越想越气,越想越恼,恼到默不作声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如果不是她觊觎林家商号的货线,不是为了那些个铜臭钱,不是想和林无较个高低,见她痛不欲生,怎么会轻易搭上祝明之鲜活的命。
怎么会想起祝明之伤痕累累地怯怯在笑,都觉得自己罪该万死,该下地狱。
林无从失神落魄中传醒过来,她看清了秦堂的全貌,一手抓稳了秦堂的外衣,回击一记闷拳过去,“都是你害的!你竟然敢来!”
阮玉章干着急,两个人像醉妇一样抓起了头发在扯,毫无技巧可言,招招落在脸上,额角唇角,脆弱的血管爆开,在皮下结出了淤痕,没一个好过,都是鼻青脸肿,完全失态的互殴。
直到两家保镖从楼下赶来,分离二人,怒吼却不因此而止。
秦堂一把从保镖怀里抓过档案袋摔在林无脸上,指着她的脸在骂:“我计划这一些是要你虐待祝明之吗!盛海的天,简直放狗屁!你有权势掌控他,怎么没有权势查真相,别用我做借口!”
林无的眼睑跳突个不停,她的心肉在绞,又烧着恼火,折磨的她快要发疯了。
抢救室的门自内而开,顾湛慢吞吞地从里面走出来,摘下了口罩。
两个人身负罪孽的人,再没有开口过,互相喘着粗气,谁也不搭理谁。
顾湛无视掉两人,径直对上阮玉章的眼,在阮玉章紧张地摇头婉拒她说出结果时,沉沉叹息一声。
“我们尽力了。”
“……”
廊道针落可闻。
“送来的时候心跳便已经停了。”
顾湛挪开了目光,沉闷的声线在静谧的廊道中有了回音:“你们走吧,明之……喜欢安静。”
林无踉跄地退后,她猛地挣脱开保镖的搀扶,冲过去握住顾湛的手,有些神经质地乞求道:“我,我小声的,小声的求求你,明之不能死,他才二十岁,他才二十岁……”
顾湛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平静至极的目光对上林无那双慌乱的瞳仁在说:“林家主曾经与我说过什么,倘若明之不幸死在盛海,那将是他的命。”妙书斋
“林家主真是好手段,明之身上的新肉还没完全长合,又被掐出了淤痕,渗出来的血丝都冻干了,您将他接回去,不就是为了折磨死他吗。”
“真有意思,林家主竟然知道他才二十岁?”
顾湛轻轻冷哼,再没有闲情雅致去管林无。
“请你离开。”她紧蹙着眉,望向秦堂,口吻是不变的生硬,“还有你。”
“请二位滚远点,谢谢配合。”
林无的心一阵一阵地在缩,她似乎是呼吸困难,掌心覆在胸口上,张大了口在喘息。
她踉跄地退后,终于脱力般跌坐在地上,泪水不可自控地淌下来,即便在秦堂面前失态,也全然不觉得丢脸了。
她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就地哭闹起来,像是还记得顾湛所说的,怕吵到祝明之,声线又轻又抖,发着揪心的颤:“我不走,我不走……”
“我要接明之回家,家里有他最爱的栀子花,有他最爱的……”
落雪之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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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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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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