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多嘴,一下子同你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王宝琴笑了笑,“你放心,我绝不泄密。”

  她都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沈清辞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人心向来是最难测的。

  尤其是此事关系重大。

  所以,沈清辞回握住她的手,郑重道:“我跟你保证,我非但不会害王家,在适当的时候,我还会拉王家一把。”

  “昔日姜家大姑娘姜玉菀,曾有恩于我。”

  乍一听到姜玉菀的名字,王宝琴有一瞬的恍惚。

  “菀表妹……”

  她同姜玉菀是两类人,从前两人之间算不得如何亲密,但也从未结怨结仇。

  当初为姜玉菀的死,她还感慨惆怅了好久。

  在沉默了半响之后,王宝琴才悠悠道:“难怪。”

  “我当初还说为何你对宝珠那般好。”

  “原来,是替她回来照顾宝珠了。”

  “那就好。”

  王宝琴释怀似得笑了下。

  “这样一来,帮了你,也就是帮了我们自己,我再没有半点儿负罪感了。”

  两人相视一笑。

  沈清辞睡了一天,早已经饥肠辘辘。

  王宝琴将被打发了去外面的丫鬟叫了进来,给她准备了饭菜。

  对她来说,蛊毒算不得什么,但右肩的疼痛却是实打实的。

  沈清辞甚至疼得连勺子都拿不起来。

  她身上没带什么药,王宝琴都是寄人篱下,作为她的丫鬟,自然也是处处不便。

  沈清辞正打算咬牙忍过去,盛庭泾那边却派了人来。

  正当沈清辞提起了十二分小心准备应付的时候,没曾想,对方竟然是来送跌打损伤膏药的。

  盛庭泾这破天荒的行为着实让沈清辞摸不着头脑。

  前面还要喊打喊杀,甚至她肩上这一拳头也是他砸的,后脚却让人送了药过来。

  要知道,盛庭泾绝非是那种心慈手软,会主动关心人的。

  沈清辞有些惴惴不安,怕他还憋着什么恶心人的招数。

  还是一旁的王宝琴提醒,“管他想做什么呢,药只要没问题,咱们就先用上。”

  这倒是。

  在给沈清辞擦药的时候,王宝琴猜测道:“该不会是他对你动了心思吧?虽然我瞧着他那眼神怪吓人的,但这膏药。”

  实在是奇怪。

  沈清辞连忙摇头,“应该不可能,他只是将我当做了他仇人的替身,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话音才落,吓的王宝琴身子一僵。

  “那……那怎么办?”

  “不然你还是走吧,我替你遮掩着。”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些什么,但有安王在府上,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明日就可以借着出街的名头带你出去,然后你趁乱离开。”

  沈清辞听得出来,她是真的为了她好。

  但眼下她若溜了,势必引起盛庭泾的猜疑。

  更何况,云州城就这么大,她能逃去哪里?

  难不成在杨二娘布庄的密道里躲上十天半个月吗?

  那倒真成了盛庭烨的累赘了。

  现在的局面虽然危险,但利弊共存。

  沈清辞决定继续铤而走险。

  这一夜相安无事。

  虽然按照王宝琴的说法,还得再躺上一天,但还是拗不过沈清辞。

  吃过早饭,王宝琴照常去了宜兰院给袁氏请安。

  沈清辞趁着屋子里两个丫鬟都在打扫庭院的功夫,她拿了纸笔,将昨日的事情用左手写了下来。

  待风干之后,便搓成小小的一卷,塞进了她的腰间。

  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沈清辞才起身出了门,直奔大厨房。

  张家后宅清静,偌大的府上就袁氏一个主子,再加上一个盛庭泾。

  所以大厨房这边并不算忙。

  而且也已经过了早饭的时间。

  沈清辞过去的时候,厨娘们都休息去了,就剩下几个采买的小厮在搬菜。

  柱子就在其中。

  沈清辞曾在杨二娘的布庄后院见过他。

  沈清辞看到他的时候,他也已经看到了沈清辞。

  四目相对的一瞬,两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让一让哎!让一让!”

  搬着一袋米的柱子走得有些摇晃,一抬眼就对着挡在路边险些撞到的沈清辞吆喝道:“没长眼睛啊!”

  沈清辞连忙上前抬手扶了他一把:“抱歉,小哥,我不是故意的。”

  也只是一下,沈清辞就连忙退开了身子。

  因着沈清辞经常陪着王宝琴往宜兰院跑,所以张家上下都知道她。

  见柱子生气,一旁有人劝道:“你同人家小姑娘生什么气,这位可是王家那位远亲身边的丫鬟,得罪了人家,看夫人不找你麻烦!”

  柱子做不服气道:“我也不想同她计较,谁让她正好杵在路边,差点儿绊倒了我,既是客人,那刚刚就算是我失礼了。”

  将米袋卸下,柱子朝沈清辞抱了抱拳,心不甘情不愿的赔了礼。

  大家也都只是笑笑。

  有个在一旁歇息的厨娘看到沈清辞,招呼道:“青青姑娘,后厨人多事情多,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沈清辞红着一张脸,有些难为情道:“这两日的汤药实在是……苦不堪言,所以我想着厚脸皮问问,可有主子们剩下的蜜饯儿……”

  纵然只是跟她原本的模样有五六分相似,也算是生得很美了。

  而且又是这般乖巧惹人怜爱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要软上几分心肠。

  那厨娘笑笑,她拍了拍手:“正巧呢,我这里刚好有一碟,是今天早上从听雨轩那位贵人身边撤下来的,看样子人家并不爱吃这一类的蜜饯儿,一点儿都没动呢。”

  厨娘给沈清辞抓了一大把,并压低了声音笑道:“我本来是想带回去给我那小孙子解馋的,可是便宜你个小丫头了。”妙书斋

  听雨轩,说的就是盛庭泾所住的那个院子。

  那院子周围都有护卫把守,东西有专人送进送出,外人根本窥探不得他的身份,只称之为贵人。

  就连已经看到他的王宝琴,都被特意嘱咐要保守秘密。

  沈清辞朝那厨娘道谢之后,就要转身离开,才发现杨益站在院门口,目光阴冷的盯着她。

  那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沈清辞确定刚刚问厨娘要蜜饯的时候,那里都没有人,所以,她同柱子说话的一幕应该没被他瞧见。

  沈清辞隐隐松了一口气。

  但面上只做惶恐不安状,同杨益见礼。

  “跟我来。”

  杨益只扫了她一眼,丢下这句话就走。

  杨益代表的是盛庭泾。

  沈清辞不明所以,但也不得不跟上。

  可怜她手上还攥着一把蜜饯儿,实在没地方藏,就只好扯了扯腰带,藏在了腰际。

  沈清辞过去的时候,盛庭泾刚用过早饭,正在正屋同袁氏说话。

  应是提前得了吩咐,杨益省去了禀报的流程,直接带着沈清辞进了屋。

  明明是数九寒天,天寒地冻的。

  就连王宝琴的屋子里都烧着炭火。

  可盛庭泾的主屋却冷冰冰的,连火炉子的影子都不得见。

  他甚至还叫人大敞了门窗。

  风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冷得人直打哆嗦。

  可这样的冷,甚至不及盛庭泾一个眼神儿。

  远远见沈清辞来了,盛庭泾只扫了她一眼,就将她当做了空气,继续同袁氏说话。

  袁氏似是也不意外。

  两人说的,还是前日那巫祝青禾一事。

  “那人当真这么说?”

  盛庭泾点了点头。

  袁氏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担忧道:“那王爷千万不能大意,这些日子就好生在此将养。”

  “我已经让人送了信给你三舅舅,相信他很快会回来。”

  沈清辞也不知道盛庭烨在千窟岭那边如何了。

  更不知道这时候若张宗耀离开,会不会对他们的计划有影响。

  但她刚刚已经将盛庭泾在此的消息让柱子送了出去,盛庭烨若是得知此事,定然会提前做些防备。

  盛庭泾点了点头:“大雪封山路不好走,倒也不必三舅舅来回奔波,我过两日就要出去的。”

  “出去?”

  袁氏惊讶,搬出长辈的身份,“你不好好在这养伤,还想要去哪里?”

  悄悄在一旁听着的沈清辞也有些诧异。

  盛庭泾展颜笑道:“我收到消息,我那好弟弟现在可并没有在王府上乖乖养伤。”

  沈清辞:“……”

  袁氏一怔:“那他会去哪里?”

  盛庭泾神秘一笑。

  “有说他身子不太行了,想再去幽冥谷寻一线生机。”

  “我之前本来还不大信的,可听了巫祝青禾的话,现在倒是信了七八分。”

  听到这里,沈清辞就差没朝老天爷磕头了。

  得亏了盛庭泾想偏了去!

  但这人阴晴不定,说出来的话也未必全是实情,她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袁氏不解:“他反正也是没什么活路的,王爷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精神和时间?”

  盛庭泾却摇头。

  “三舅母,你不懂。”

  说着,他抬起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随意的敲了敲,一脸玩味道:“就是因为知道他必死无疑,我才更想看到他濒死的惨状。”

  “不然的话,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呐。”

  说这些话的时候,盛庭泾的面上一直带着笑意。

  只是这话衬着那笑意,越发瘆人得慌。

  这是真的对盛庭烨恨不得挫骨扬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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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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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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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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