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顾清礼喊叶彻大叔,安好忍不住地笑。
叶彻紧抿薄唇,俊脸冷沉,双拳握着,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他冷眼瞪着顾清礼,“不想活了?”
顾清礼忙看向叶声声,“来声声,换个座位,你家大叔要打我。”
他起身的时候,叶彻还真踹了他一脚。
叶声声赶忙跟顾总换座位。
挨着叶彻坐下的时候,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
“好啦不气。”
她还凑近他的脸亲了一口,安慰道:
“虽然你是一把年纪了不假,但你看着还是很帅的,这样的老男人最有魅力了。”
叶彻哀怨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当然。”
“还不如不安慰。”
不是一把年纪,就是老男人。
哪个字不是贬义词。
心啊,忽然就变得拔凉拔凉的。
旁边,安好也在顾清礼耳边嘀咕:
“其实你也大了我七八岁呢,怎么好意思嘲笑人家叶总的?”
顾清礼瞥着身边的女人。
“问题人家声声看着像十八,你呢?”
安好,“……”
顿时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她垮着脸,磨着后槽牙问:
“所以顾总觉得我显老?”
“咳,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比声声高,站在我身边的话看着也不小,我即便比你大了那么几岁,也算不上老牛吃嫩草吧?”
顾总说得理直气壮,完全没想过要不是安好拯救了他,他这会儿还不知道躲在哪个旮沓里哭呢。
安好又哼道:
“我突然就后悔了怎么办?”
顾清礼瞅着她问:“后悔什么?”
“后悔让你脱单啊,顾总你就该孤独终老你知道吗?”
安好脸色很差。
明显有情绪了。
顾清礼又不傻,不会感觉不出来。
想想他们俩从一开始到现在的相处,一直都相敬如宾,没什么进展。
除了在床上的时候还算默契,平时真的就像朋友一样。
这会儿看着对方生气了,顾清礼笑着哄道:
“我的错,是我不会说话,我该死,要不你打我消消气?”
安好才没那么小气,拿过眼罩戴在脸上,将椅背放平后躺下。
“行了,别打扰我睡觉。”
顾清礼在她躺下的时候,俯身凑过去往她的红唇上亲了一口。
“睡吧,到了我再叫你。”
安好猛地扯下眼罩,“你干嘛?”
“我亲我太太不行?”
顾清礼答非所问。
安好,“……”
一句我亲我太太,莫名让她没了脾气。
她低笑,戴上眼罩继续睡。
旁边,叶声声跟叶彻紧盯着顾清礼跟安好。
见他们俩打情骂俏,好不恩爱,二人满眼里都是疑惑。
叶声声就忍不住问:“顾总,你跟安好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
顾清礼这才看向旁边的两个人,笑起来,“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m.miaoshuzhai.net
“你说。”
叶声声睁大了眼。
顾清礼拿了毯子盖在安好身上,确保她不会晾着,这才又看向叶声声。
“我跟她认识的当天,就去领证了,也就是安好去陪阿宁拍婚纱照那天。”
叶声声,“……”
她满脸震惊,瞠目结舌。
转眼看向叶彻,她问,“你信吗?”
叶彻摇头,“不信。”
“我也不信。”
叶声声又看向顾清礼,“你骗人的吧,怎么可能刚认识就结婚。”
顾清礼笑道:“谁知道呢,反正当时脑子一热就去领证了,没想到安小姐还挺配合。”
“所以后来聚会你也不说,非得在我们面前演?”
叶彻有些无语。
他们俩这关系,结婚居然都不跟他说。
可以啊。
都把他当外人了。
这样的兄弟还有必要留吗?
顾清礼眯眸瞧着叶彻,讥讽道:
“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你不记得你当年跟声声结婚,在我们面前装,说你们俩是上下属的关系了?”
叶彻顿时哑口无言。
这人啊,总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劲儿,不跟他鬼扯了。
将脑袋往声声脖颈里蹭,叶彻道:
“声声我们睡觉,不跟他说了。”
叶声声觉得叶彻这人,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都表示很无语,看向顾总笑道:
“顾总也休息会儿吧,这还有几个小时呢。”
“嗯,你也是。”
顾清礼看向身边的安好,见她真睡着了,他也放平座椅躺下。
叶彻睁开眼坐直身,示意声声往他怀里靠,这样睡着可能会舒服一点。
叶声声确实也很喜欢在叶彻怀里睡觉。
这样她感觉很踏实。
……
梵山之巅,天山道观。
连翘亲手为师弟们准备了饭菜,也为师父准备了一份。
她端着走出厨房的时候,看向大师弟道:
“白芨,你喊师弟们回来吃饭,我先给师父送过去。”
白芨忙应道,“好,辛苦你了师姐。”
“不辛苦。”
连翘端着吃的来到云薄打坐的清修殿大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以后她才端着进去。
径直将吃的端去放在云薄面前,连翘笑道:
“师父,您快尝尝,今天的早饭是我准备的。”
云薄睁开眼。
瞧着眼前的饭菜,他蹙起了那双好看的剑眉。
“翘儿做出这顿饭,没浪费粮食吧?”
他们这儿距离市区太远了,粮食有限。
可别让这徒儿给糟蹋了。
连翘一听,就不乐意了。
“师父什么意思?难不成在您眼里,我永远那么糟糕吗?”
她承认她从小到大不会做饭。
每次做都能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饭菜烧得是又糊又不好吃,导致师父总是嫌弃她,有时候宁愿饿着,都不吃她做的饭。
但在A市生活这么久,连翘觉得她是开窍了的。
不至于做出来的东西,还不好吃吧?
她硬把筷子递给师父。
云薄接过筷子,夹了一块土豆来尝了。
夹生的,居然没熟。
他吐出来,满眼无奈地望着面前的女孩。
“你就只给我做了,还给师弟他们做了吗?”
他这个徒儿啊,做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唯独做饭不行。
吃她做的一顿饭,他能三天下不来床。
连翘点头,“都做了啊,我做了好多,大家一起吃的。怎么了嘛,不好吃?”
有些委屈。
她一大早起来特地为大家准备的,怎么能被师父嫌弃成这样。
云薄面露严肃,“你速速去让他们别吃,就这生的东西,小孩子吃了容易坏肚子。”
连翘震惊,赶忙尝了一口。
她感觉还行啊。
又看向师父抱怨道:“是您太挑了吧,哪里生了。”
“我让你去阻止他们别吃了,这要都闹肚子,你去喂猪种地吗?”
云薄望着她,叹着气。
这么大个姑娘,还不抵一个小恋恋做出来的东西好吃。
惭愧啊。
“好嘛。”
连翘有些伤心,忙起身来往外跑。
当她赶到膳堂的时候,师弟们虽然都坐上了座,但每个人的面前都是一个空碗,并没有在用餐。
她走进去问:
“你们没吃啊?”
五师弟道:“师姐,你做的菜都没熟,大师兄拿去重新做了。”
“对呀师姐,你是不是想害我们拉肚子?”
“师姐做的菜呀,哈哈哈哈简直一言难尽。”
这时二师兄从膳房里走出来,问连翘:“师姐端给师父的,也是你刚做的这些吗?”
连翘点头,“师父说是生的,让我来阻止你们别吃,没想到你们自己发现了。”
“是我先发现的。”
餐桌旁的小师妹,举着筷子声音特别清甜道:
“我一看土豆跟豆角都没熟,吃了要坏肚子。”
连翘看向小师妹,见她是真的聪明过人,她走过去揉揉她的脑袋瓜,忍不住夸道:
“忘忧可真棒呀。”
“小师妹当然棒了,她可是师父的小心肝。”
旁边的师弟们说:“就是吧,她太能吃了,我们养的鸡都快被她吃完了。”
二师兄瞪了一眼师弟,“能吃是福,以后不许再这么说小师妹。”
八师弟马上点头应道,“哦,我知道了二师兄。”
连翘还是满脸歉意,“对不起啊师弟们,都怪我,害你们现在还没得饭吃。”
师弟们忙笑着道:
“师姐,我们不怪你,就是你以后别逞强做饭了。”
“师姐别难过,大师兄跟二师兄做饭好吃,以后让他们做就行。”
这会儿,白芨刚好就做好了端过来。
一大盆直接放在餐桌中央。
二师兄就给小师弟们分馒头,一人一个。
想着还要给师父端过去,白芨弄好,看向连翘,“师姐,你坐下跟他们一起吃吧,我给师父送过去。”
连翘马上抬手去接。
“我送去吧,你跟他们一起吃。”
“可是……”
“没事儿,你这么辛苦,快坐下吃吧,我端过去。”
不容白芨拒绝,连翘接过他手中的托盘,赶忙又端去师父清修的殿中。
将吃的放在云薄面前,连翘低落道:
“我真没用,这么多年了,连个饭都做不好。”
云薄捡起一个馒头递给她。
连翘忙拒绝,“师父先吃,我一会儿再吃。”
云薄硬递给她,“是觉得山上粗茶淡饭,吃不习惯?”
连翘赶忙接过来咬了一大口,摇头道:
“才不是,我从小跟师父长大,什么苦没吃过,就是觉得我挺没用的。”
云薄优雅地咬着馒头,轻笑。
“你已经很棒了,不要否定自己,不然堂堂慕容家三少,也不会心悦你。”
他的这些徒弟当中,每一个都有属于自己擅长的领域。
做饭不行的,做其他就很行。
做其他很行的,做饭就差了点味道。
他会让他们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里发挥,这样谁都不会被埋没,也不会因此攀比。
连翘一想起慕容起,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她不想去提那人,只想安心在这里无忧无虑的陪着师父一段时间。
“师父,师弟们你是什么时候收的,为什么以前我没听你说起过?”
连翘转移话题。
云薄一边漫不经心的用着餐,一边道:
“就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每一个都是苦命的孩子,不是无家可归,就是重疾无钱治病,瞧着可怜,干脆就都带上山来了。”
就是这道观好些年没人住了,有些破败不堪。
好在带着几个徒弟上来住了一段时间后,修缮了不少。
现在住着,也还好。
连翘就知道,师父是天底下最心善之人。
她又忍不住地偷看师父的模样,越发觉得,他真跟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差不多。
脸上是一点皱纹都没有,要不是说话总老气横秋,她真怀疑这根本就不是她师父。
云薄发现徒儿在盯着他,抬手敲了她一暴栗,“看什么看,吃饭。”
连翘吃痛的皱起眉头,忍不住又问:
“师父,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还有……你真的心如止水,无欲无求吗?”
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云薄再次盯着连翘,脸上的表情更显严厉。
“你想说什么?”
连翘也不拐弯抹角,干脆坦白,“你心里就没有喜欢的姑娘?这一生,就没尝过……男欢女爱?”
不是她大逆不道,是真的好奇啊。
师父长得这样好看,也在A市待过一段时间,不可能没有女人追他吧。
他也不可能对大都市里的莺莺燕燕,毫不动心吧。
云薄,“……”
望着徒儿,听着她毫不避讳说出来的话,他忽然怔住。
也在这一瞬间,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却意外般的悸动了下。
意识到什么,云薄慌忙避开目光,冷声道:
“把吃的端出去,三日内别再过来打扰我。”
连翘望着压根没怎么动过的菜,担忧道:
“可你都没吃多少啊,师父你再吃一点,每天吃那么少会生病的。”
“你先出去。”
云薄放下手中的馒头,继续打坐清修。
连翘不走,“师父,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她发现师父好像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她不该问师父男欢女爱的事?
想到这个,连翘忙不迭地在旁边给他磕头认错。
“对不起师父,是我不孝,不应该向你提出来那么恶俗的问题的,对不起。”
云薄瞧着自责认错的徒儿,又心软地抬手拉她。
“起来。”
连翘起身来,皱着小脸像是要哭了。
云薄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徒儿,是如此脆弱的。
他起身道:
“走吧,陪我出去走走。”
连翘忙跟着起身,规矩的跟在云薄身边。
来到梵山之巅,俯瞰芸芸众生。
云薄沉声问:“如果给你两个选择,你是愿意留在这山上,陪着师父终老,还是愿意回你的皇室,享受荣华富贵?”
连翘想也没想道:“我愿意一辈子陪着师父。”
是师父把她拉扯大的,师父于她而言,犹如再生父母。
至于长姐那里,皇室还有其他人陪着她的。
云薄没想到,他这徒儿离他两年之久,还对他这般有情。
如此也不枉费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照顾。
但再不舍,她终究要随了慕容起而去。
轻闭上双眸,云薄在等着什么。
不过片刻功夫,小师弟气喘吁吁的跑上来,站在不远处喊:
“师父,师姐,道观外来了一男子,像是被凶兽伤得不轻,奄奄一息嘴里还总喊着师姐的名字。”
连翘怔住,还不等她问小师弟那人年纪。
耳边又传来了师父有些沧桑的嗓音,“去吧,你的阿起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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