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凝在王府呆着实在太无聊了。前几日安河源虽然招了供,但是慕容博在处理慕容杰的事情也越发困顿起来。每每看看自家夫君看着被打回折子的心烦的样子,自己就心疼不已。
于是乎,三日后的中午。苏语凝趁着慕容琛在刑部敦促曲靖查官员的贪污案的时候,带着落梅和白鹿进宫了。
只是苏语凝刚进静安宫就遇到修罗场。只见太子妃满身疲惫的跪在地上,孙悦淑的脸色铁青。心下讶然的苏语凝,在白鹿的搀扶下躬身行礼道;“见过母妃。”
孙悦淑见苏语凝来,脸色终于有了些笑模样。“怎么这么个时候进宫了。”苏语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最近记忆不大好了,把初一请安的日子都给忘了。”
苏语凝略显冰凉的手握着孙悦淑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吗?这寒冬腊月的地下凉的很。”说完还略显撒娇的摇了摇孙悦淑的手臂。
孙悦淑被苏语凝的动作逗笑了,用手指轻点了一下苏语凝的额角笑道;“你呀!都快当娘亲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气。”说完笑脸收起,语气略显生硬,“郭嬷嬷给太子妃拿软椅。”
魏意柔是被郭嬷嬷的扶起身的,腿也是很酸痛,但是生性格刚强的魏意柔,硬是把眼泪咽了回去。
苏语凝不敢多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见桌子上摆放的糕点,觉得很精致刚要拿起来吃的时候,孙悦淑身边的嬷嬷巧笑的拿走了,一边拿走还说着,“娘娘对花生过敏,这糕点里有花生,奴婢给娘娘重新做。”顺手把苏语凝眼前的桃子也拿走了。
不为别的,前几日苏语凝嘴馋吃了桃子。结果不知道那日是什么情况,苏语凝接触桃子上的绒毛,手掌痒了许久。由于还没吃到嘴里,慕容琛干脆下令,毛桃不要给王妃拿了。
苏语凝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毛桃从自己眼前被拿走了,眼巴巴的看着郭嬷嬷,眼神分明表示着;“一口也行啊!”
郭嬷嬷视而不见的面带笑意的把毛桃拿走了,苏语凝抻着脖子细声说道;“这……母妃……。”
孙悦淑浅笑的看着苏语凝道;“我怎么了?”苏语凝顿时如同那泄了气的皮球,摇了摇头,“没什么!”
坐在一旁的魏意柔轻声说道;“齐王妃,母妃也是为了你好,毕竟现在皇嗣重要。”苏语凝原本还带笑意的脸,勉强挂着笑脸。
“太子妃娘娘说的有理,语凝知道了。”一旁的白鹿暗地里不禁瘪瘪嘴。自家王爷生怕王妃心情不好,从怀孕到现在,谁也不敢在王妃面前提那句;“为了孩子好!”
女子怀孕本就不易了,孩子在母亲肚子里,营养什么的差的是那口吃的吗?苏语凝有孕三月那会,性情大变,她自己让人找了一大堆被丢弃掉的瓷器摔来摔去的。
后来还是影越聪明,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不倒翁,专门给苏语凝用来发泄烦躁不安的情绪。这太子妃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孙悦淑见此强压心口怒气,温声的对着苏语凝轻声说道;“今日意柔来这里向本宫请旨,说恒儿该住到安康宫了。”
“可是那安康宫众多皇子都在那,本宫实在是不忍心,可是按照规矩的确该如此,你说此事该怎么处理?”苏语凝有些惊讶的看向魏意柔,又看了看孙悦淑,想了许久浅笑道;“恒儿在外人眼里是太子收养的义子,是世子送到安康宫也是可以。”
“可是前段时日,父皇已经下令,恒儿永远只是世子。如果此刻把孩子送进安康宫,满宫该如何看待恒儿呢?”
“齐王妃所言不对!恒儿已是六岁孩童,也该独居了!”苏语凝听到这话对魏意柔的目的产生了怀疑。浅笑道;“太子妃娘娘,你对南岳律法可曾了解?”
魏意柔被苏语凝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有些发懵,磕磕绊绊的开口道;“自……自然是了解的。”苏语凝步步为营,看着魏意柔说道;“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收养在东宫的那几个和恒儿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必然也要同去。”
“可是这样,孩子的天真烂漫就没有了。我听夫君说过,那安康宫的嬷嬷们,给皇子放饭尚且怠慢。更别提是太子在宫外收养的孩子了。”
魏意柔温声笑道;“男孩子就该好好的摔打一番才是。”苏语凝霎时间明白了魏意柔的意思,原来她是担心恒儿会成为她未来子嗣的绊脚石。
苏语凝摸了摸自己肚子,轻声笑道;“母妃,儿臣记得刚和殿下相遇那会,因为儿臣身子骨弱的原因,经常吃的就是药膳。一顿两顿的还好,时间长了,任谁都会腻的。”
“可是殿下吃的却很起劲。一问才知道,夫君说小时候,要是没有母妃给他送药膳,只怕他早就在安康宫里饿死了。”魏意柔听到苏语凝这样的话,顿时心慌不已。连忙跪地道;“母妃你误会了,儿臣绝对没有加害恒儿的心思啊。”
苏语凝转头看向跪地的魏意柔道;“臣妾知道太子妃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地想让恒儿历练一番。可是太子妃娘娘可知道,恒儿的腿被赵良娣用马车压断,才刚刚站起来,不过一年有余,若是让世子不顾身子直接搬出去,岂不是雪上加霜……。”
空气中因为苏语凝的话陷入死寂。孙悦淑拿着茶杯温声说道;“本宫知道你没那些想法。”
“在外人眼里恒儿是义子,可是这宫里上下对恒儿的身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让恒儿去安康宫的事情,莫要再提了。”
下午时分,苏语凝看着了魏意柔略显憔悴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这还未遇喜,就担心起了恒儿会对她的孩子有威胁,若是遇了喜,那恒儿的日子,岂不是更难了……。”
苏语凝半只脚刚踏出静安宫门口,就看到了熟悉的花纹,微微一笑,“夫君你怎么来了。”落梅无声的退到苏语凝身后。
慕容琛倒是微微一笑,抬手捏了一下苏语凝脸颊道;“知道你是闲得无聊,特意来看某人热闹的。这个太子妃啊,舞刀弄棒惯了,又事事听魏大人的话,所以啊一时之间总是有些拎不清的。”
夜里魏意柔躺在大床上,看着空荡荡的一侧,眼角的泪止不住的流。今日自己这般,只怕是他会更加认为自己心怀不轨吧?
比起魏意柔的怅然若失,苏语凝坐在梳妆台前,略显失神的梳着头发。慕容琛从洗漱间出来时,心下无限感慨。快走了几步一把接过苏语凝手中木梳,轻声说道;“怎么今日这么感性。”
苏语凝抬头看向慕容琛,温声说道;“表面上看,是因为恒儿皇贵妃才不肯给太子妃面子,可是我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慕容琛摸着苏语凝的头发,轻声说道;“你猜的没错,有消息传来,太子殿下在让人计算着太子妃的信期。”苏语凝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手也不自觉的握拳。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琛道;“难怪了,今日看她的情绪比那一日还要低落,还总是侧面试探我,希望我把嬷嬷借给她,可是她图什么?”
“今日看她那一身高贵的华服,竟比之前和她气质融合了不少。”慕容琛把人搂进自己怀里,“其实,当初走这一步的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错了。”
“可是,影四把孙家动态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想着为了我能活下去,我只能自私一次。”
苏语凝抬头看着慕容琛,眼角也带着一丝泪痕,“所以那晚你才会和二殿下商量那么久?”
慕容琛大手小心翼翼把苏语凝眼角泪痕拭去,“其实说不在乎是假的。”
“我也知道她无辜,可是身在皇室不为吃喝发愁,但是必然要为自己性命发愁。”
苏语凝握着慕容琛的手,温声说道;“我明白了。我只是看着她背影有些心酸罢了。”
“皇贵妃最先属意的就是于太傅的嫡女为太子妃的,可是陛下最终还是点了魏国公的女儿为太子妃,其目的不言而喻。”慕容琛径直点破了慕容博的意思。
苏语凝深吸一口气,扶着慕容琛的手起身,“我可是答应嬷嬷的,太子妃那边我看她又十分着急……。”
慕容琛抬手轻刮了一下苏语凝的鼻子笑道;“你若真借给她,她未必还真敢用呢!好了小孕妇时间可不早了。”
慕容琛看着怀中苏语凝熟睡的样子,手轻轻抬起抚上苏语凝的脸。脑海里回放着前世自己也如同慕容锦一般,在她面前总是会故意和其她女子对话,也会故意的在其她女子面前提她。
可是唯独只有一次,她回来时脸色苍白,手也被夹棍夹到肿。最后无力昏厥在洗衣池里,还是府上的那几个人担心出事,把她捞了出来。
后来她过世后,他才知道那日罚她的人就是魏意柔。她痴恋太子,又因为自己刻意在其她女子面前夸赞她女工不错,魏意柔知道后,就利用孙悦淑把她唤到宫里,给她绣一个荷包。
一直在南岳的魏意柔哪里知道,在东临的传统习俗里,每年大年三十这一日,若是女子相中了男子。会亲手把自己绣的荷包,在大年三十这一日交给心上人。
若是男子不要,女子要把被拒绝的香囊挂在树上祈祷平安。可是前世苏语凝内伤复发,在绣完那副丝线绣后,根本无力在拿起针绣香包了。
这自然是惹怒了魏意柔,夹棍之刑毁掉了她最后的希望。后来她手是好了,可是拿起筷子都成了一个大问题。
前世自己之前有多嫌弃那件她自己缝补大氅,日后的自己在南境的空荡荡山谷里,就有多悔恨自己当时的态度。
就如同前世自己对慕容启说过的一句话,“之前自己众多的不在乎,无所谓。在后期都变成了自己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她身上每一道因他而的受的伤,最后都化作一把无形的利剑,刺穿自己的心脏。”
似乎是被慕容琛搂的太热了,苏语凝的小手放在被子外面。脑袋在慕容琛肩膀处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看着苏语凝的白皙手腕,慕容琛抬起手一只手都能握的过来。
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子,轻声笑道;“你这丫头怎么干吃不胖啊!”
皇宫里的雪妃站在兴安台上,神色悲凉的望着夜空,喃喃自语道;“陛下我等着你和我在地下相遇的那一刻。”话落纵身一跃而下。白茫茫的雪地瞬间被染成了红色。
慕容博接过月妃手中的丹药道;“你还别说,圣安堂的药师还是很有效果的,自从服了这丹药,朕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月妃恬淡一笑,“陛下万寿无疆,自然有那天神护佑。”
可怜的雪妃,死后直接被席子卷走,至死不得封号。
慕容琛接到消息时,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竟不知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雪了。看了看里间刚刚起夜去洗漱后,又睡着的苏语凝,慕容琛不禁有些苦笑。“说他薄情寡义都不是冤枉他。”
影越低头不语,慕容琛拿出一本书,“宋将军要回南境了,你把这本书给宋将军,让他们有针对性和靳寒江对阵。”
影越离开后,慕容琛拿着茶杯眼神中闪过一丝凉意。“老七,好戏开场了!”
苏语凝睡的正香呢,被突如其来的胎动惊醒了。低头看着今日异常活跃的小家伙。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肚子,似乎是感受到苏语凝的动作,小家伙居然更加兴奋。妙书斋
也是因为他的动手,苏语凝有些腰酸的不敢起身了,单手摸着肚子轻声说道;“好了,娘亲的腰真的很疼。”
静安宫里,魏意柔看着郭嬷嬷手上拿着两本书,心头有些晦涩的低头不语。
孙悦淑起身摸着魏意柔的头发道;“好孩子,锦儿地位不稳,现在最缺的是嫡子。”
“他身为太子,一直没有嫡子,会被前朝诟病的。我知道这些东西是有些过分,可是本宫求你,你帮忙锦儿吧!”
“母妃,儿臣明白了。”魏意柔略显颤抖的手接过郭嬷嬷手中的书,她身边的丫鬟也是心疼自家小姐,接过了嬷嬷给的衣服。
另一边和肚中宝宝互动的苏语凝得知这个情况后,不禁有些感慨。“拿那种衣服去折辱一个国公之女,她是真的急了。”
慕容琛难得休沐,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不然呢?太子最近都宿在别处,她也是没办法。”
苏语凝有些叹气,“一个正妃居然要和一个侍妾一般,传出去魏国公只恨自己牵连了女儿。”
慕容琛看着苏语凝的样子想起前世,自己高高在上的问过她,是做一个有名有份妾室还是,一个普通宫女。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个姑娘单纯的以为,做一个普通宫女总比好过和自己日日相对的好。
可惜终究是她太过单纯了,就算她不与自己日夜相对,可是在某些眼里,她苏语凝的日子比普通宫女过生活还要凄惨。
慕容琛拿起旁边的水果拼盘轻声说道;“后宫斗法想看吗?”
“若想看的话,去换件衣裳,我们去东宫。那里戏,可比话本子上,不知精彩多少倍。”慕容琛典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成功转移了苏语凝伤感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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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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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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