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人!请下达命令!”、“大人!生天目大人他们的尸首我们该怎么处理?”、“大人……”……
黑田的那双被绪方硬生生扯掉了掌皮的手,现在已经做好了简单的处理,两只手掌都上好了药,且包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厚厚麻布。
这个时代还没有止痛药,黑田现在只感觉自己的双手像正攥着一大把木刺,疼得让黑田直咧嘴。
但相比起双掌上的疼痛,现在更让黑田苦恼的,是脑袋上的“疼痛”。
望着围在自己身前,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向他请求指示的大小将领们,让黑田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
营寨遭到绪方一刀斋的袭击——这已经是1个时辰前的事情了。
黑田敢保证——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所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时辰……明明只过了一时辰,却感觉像是过了足足一天。
这一个时辰内所发生的诸多事情,黑田光是去回想,就感到浑身冒冷汗……妙书斋
这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内,黑田先后经历了“脑袋空白”、“鼓起斗志”、“精疲力竭”这3种状态。
先说说脑袋空白——在看到生天目和天道被绪方像砍瓜切菜一样斩杀后,黑田那时的脑袋直接“嗡”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难以理解眼前的状况,难以进行思考。
那时的他,只做出了作为一个生物最本能的反应——求生。
他拖着自己重伤的挚友秋月,拼命地从绪方的身边远离、逃离,并大声命令着那些原本负责守卫主帅大帐的卫兵,让他们去拦住绪方,给他和秋月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和机会。
好在——生天目此前派去动员部队的将领春日总算是带着弓箭手与铁炮手抵达了战场。
而绪方一刀斋似乎也无意再与失去战意和战斗力的他与秋月战斗,在看见弓箭手和铁炮手出现后便顺势撤离,不再见其踪影。
生天目是他们第一军的总大将。生天目被杀,差不多就相当于他们第一军的大脑被直接砍掉了。
所以在生天目阵亡后,他们第一军等于是直接没了个负责统筹、指挥的大脑。
生天目、天道战死,秋月重伤,黑田直接变为了第一军现在地位最高的将领。
面对生天目战死后的这群龙无首的局面,黑田在进行了一番极为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硬着头皮,鼓起斗志,坐镇主帅大帐,担下“临时指挥第一军”的重责。
在暂时接替生天目的位置后,黑田立即下达两条命令——派人赶赴最上的躲藏地,以及组织人手四处搜寻
绪方一刀斋如此突然地打进营寨中,个中理由根本就不难猜——多半是为最上而来。
可惜黑田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他派出的人手在抵达最上的躲藏地后,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而最上的尸首恰好就是这满地尸首中的一份子……
噩耗还没完——黑田刚收到最上已死的噩耗后没多久,便又接到了一则坏消息:“南马厩”那出现了一位行迹诡异的足轻。
这足轻盗走“南马厩”的一匹马后,便直接策马朝营外逃去。
行迹诡异的足轻、盗马、朝营外逃去——这3则要素叠加在一起,想不让黑田对这足轻警觉起来都很难。
意识到这“足轻”极有可能是绪方所假扮的黑田,立即向下传令:拦住这策马离营“足轻”。
很可惜——黑田又晚了一步……
那时营寨的秩序仍未恢复过来,因此信息的传递极没效率。
“有奇怪的‘足轻’盗马离营”的消息传到黑田耳中时,绪方都已经快要离营了。
等黑田下达拦截命令时,绪方已经连人带马离开营地了……
得知晚了一步,那“足轻”已经离开营寨后,黑田的心情……已经难以用词汇来形容了。
一想到这“足轻”极有可能是绪方一刀斋假扮的,而这“足轻”已经逃离营寨后,黑田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
事已至此,也于事无补了……黑田只能按捺住疲惫,强打起精神,继续主持着只会工作。
之后,黑田一点一点地整顿营寨的秩序,并一寸一寸地在营寨内翻找,寻找着绪方一刀斋。
然而……将整个营寨里里外外地寻找了数遍、把整个营寨差不多都快翻过来了,也未能找到绪方一刀斋。
黑田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绪方一刀斋应该已经离开这儿了……
此时此刻,营寨的秩序已基本恢复。
此时此刻,营寨绝大部分的高级将官都齐聚于主帅大帐中,如无头苍蝇一般向黑田询问着该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面对身前的这一张张面带焦急之色的脸,黑田只感觉精疲力竭。
以前,黑田最多只指挥过1000人。
统率3000大军,并且还是处理这种烂摊子——这已经超过了黑田的能力极限。
瘫坐在小马扎上的黑田,像个失去了魂魄的人一样,默默地聆听了好一阵身前诸将的“指示请求”后,脑袋快宕机的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总、总之现在……就先清点伤亡,统计损失……”
黑田的话还未说完,一道语气不咸不淡的男声,陡然自帐外响起:
“清点伤亡——这的确是目前要最先做的事情。”
“但除了清点伤亡之外,也不可忘了加强警戒。”
“‘刽子手一刀斋’行事,一向不合常理,让人难以理解。”
“不可忽略了他突然杀回来的可能性。”
这道男声刚响起,营中众人纷纷面露惊色,然后偏转过头,看向帐口。
“老中大人!”黑田率先发出惊呼。
松平定信抄着手,撩开帐口的帷布,缓步走入帐中。
营中诸将纷纷起身,向松平定信行礼
松平定信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后。
“具体都发生了何事,我都已知晓。”松平定信缓缓放下示意营中诸将免礼的手。
刚才,松平定信已经从他人的口中得知了刚刚的一个时辰中,营寨中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得知了生天目战死。
得知了找遍营中各处都找不到绪方一刀斋。
听着这一则接一则的噩耗,松平定信的反应——非常地平淡。
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生天目战死、绪方一刀斋逃脱都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一般。
在知晓军中绝大部分高级将领都齐聚主帅大营共商后事后,松平定信便默默地带着立花赶赴主帅大营。
因为立花没有资格入主帅大帐中,所以此时的他正默默地恭候在营帐之外。
“镇静些,黑田君。”松平定信用平静的目光看着黑田,“不要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慌了手脚。”
“你现在这个样子可太不像样了。”
听着松平定信这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斥责,黑田的脸上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害臊之色。
“十分抱歉……”黑田低声道,“让您见笑了……”
“跟我道歉就免了。”松平定信继续用不咸也不淡、好像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蕴含在内的语气说道,“与其跟我道歉,倒不如将思绪都放在对军队的整顿上。”
“打起精神,拿出仙台藩武士的气魄出来吧。”
松平定信的话……不,应该说他整个人就像是有魔力缠身一样。
营中诸将在看到松平定信一脸淡定地抄着手进营帐后,便感到原本慌乱的心稍稍镇静了一些。
有一种有了主心骨的感觉。
而黑田在听到松平定信刚才的这番言辞并不激烈的斥责后,先是感到害臊,然后——重新鼓起了斗志。
脑海里的那原本已变为“杂糅的毛线团”的理智,一根一根地梳直,排成清晰的平行线。
在松平定信的斥责、激励下,状态迅速获得恢复的黑田连做了数个深呼吸——
“春日,清点伤亡工作的都交给你了,我不仅要知道死伤了多少人,还要知道损失了多少物资。”
“横山,你亲自去一趟第二军,将我们这儿所发生的一切,都告知给稻森大人。”
“谷村,你则继续负责带人在营寨内四处搜寻……”
……
黑田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条接一条的军令。
而营中诸将们脸上的慌乱、焦躁之色也随着黑田逐条军令的下达而渐消。
原本弥漫在帐中空气里的沉重氛围也缓缓褪去。
“组织”这种东西的一大特色,就是“只要首领不出问题,那么许多问题都好说”。
这个特色在军队中体现得尤为明显,所以古代中国才有“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俗语。
松平定信静静地看着身前诸将。
轻轻地点着头。
……
……
阿町他们藏身的营地——
咕咚咕咚……
一口大锅架在狩猎小屋旁,锅中的清水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
阿依赞坐在这口大锅旁,调整着火候。
这时,亚希利突然从旁边的狩猎小屋中钻出。
亚希利刚出来,阿依赞便立即停下了手头控制火候的工作,朝亚希利急声问道:
“如何?阿町小姐现在如何了?”
“除了身体还是有些烫烫的之外,一切都还好……”亚希利轻叹了一口气。
“发烫是正常的。”阿依赞宽慰道,“根据我的经验,受了这么重的伤,稍微有些发烧是正常的。只要伤口没有发炎、化脓就好。”
自昨夜绪方突然离开后,阿依赞和亚希利便依照绪方的嘱托,照顾着阿町。
虽说是名为照顾,但其实二人也没有做什么。
阿町一直在睡觉,迟迟未醒来,所以阿依赞和亚希利所能做的,就只有擦掉阿町身上的汗珠而已。
为了避嫌,给阿町擦汗的工作都是由亚希利来做,而阿依赞则只负责搬水、做饭等粗活。
亚希利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脸上浮现出几分忧愁之色:“已经快要中午了……真岛先生怎么还没有回来啊……他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他到底去哪里了……”
“……别想这么多了。”阿依赞轻声道,“真岛先生他说不定等一下就回来了。现在快到中午了,是时候准备午饭了。”
说罢,阿依赞站起身。
“亚希利,这锅热水已经差不多烧好了,你把火给熄了吧。”
“嗯。”亚希利点点头,“路上小心。”
阿依赞拿起他的弓箭,钻进旁边的树林之中。
在阿依赞离开后,亚希利依照着阿依赞的吩咐,将锅底下的柴火拨开、踩熄,然后呆坐在锅旁,看着锅中烧沸了的清水,发着呆。
昨夜,亚希利几乎是一夜未合眼,一直在贴身照顾着阿町。
现在闲了下来,亚希利只感觉疲惫感如潮水般不断上涌……眼皮开始越来越重……
就在亚希利快要坐着打起盹来时,一道异响突兀地自她的身后响起。
这异响,亚希利并不陌生,她这段时间天天听到——是马蹄声。
这阵马蹄声刚传入的亚希利的耳中,原本都快占据全身的困意立即消褪。
她像是屁股装了弹簧一般,猛地从地面上跳起,抓起旁边的自己的弓箭,然后摆出像是要与熊、狼对峙的模样,转头看向马蹄声所传来的方向——视线的尽头,是一人一马。
马背上的人半趴在马背上,驾驭着胯下的马匹缓步靠向亚希利。
看着这一人一马,亚希利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丰富的变化。
她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僵。
随后,这僵住的表情迅速转化为了惊喜之色。
惊喜之色在她的脸上浮现的同时,亚希利立即解除了自己的警戒状态。
“真岛先生!(阿伊努语)”
这一人一马,正是亚希利所熟悉的绪方与萝卜。
亚希利扔掉了手中的弓箭,快步朝绪方迎去。
“真岛先生!您终于回来了!真实的,您到底去哪……啊!真岛先生!您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阿伊努语)”
刚刚距离较远,亚希利没有看清楚。
在凑近了之后,亚希利才发现——绪方现在的模样相当地吓人。
衣服上溅满了血迹与有着各种各样颜色的污渍——这些血迹与污渍占据了绪方身上衣物的近五成的面积。
“真岛先生,您的衣服……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好吗?您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阿伊努语)”
绪方当然听不懂亚希利所说的阿伊努语。
但他根据亚希利的神情与语气,他大致猜得出来——亚希利是在关心他。
绪方冲亚希利露出一抹微笑,然后用自己仅会的阿伊努语字词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没事。(阿伊努语)”
“阿町她现在怎样了?是在睡觉吗?阿依赞呢?怎么没看见他?”
亚希利听不懂绪方的日语,但从绪方刚才的话中听到了“阿町”和“阿依赞”这2个名字。
亚希利指了指不远处的狩猎小屋,然后闭上眼睛,将双手交叠垫到脑后,摆出一副“睡觉”的动作。
接着亚希利又指了指旁边的树林,随后做出拉弓射箭的动作。
看懂了亚希利的“手语”后,绪方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长出一口气。
“还在睡觉吗……那就好……若是让她看到我这副血淋淋的‘人斩’姿态,肯定要被数落一通了……”
说罢,绪方低头看了一眼自个身上的这套布满血迹与污渍的衣服,下意识地露出无奈的神情。
……
……
“好!抓到了!”
阿依赞倒提着一只兔子的后腿,将它倒提了起来。
兔子刚开始挣扎,阿依赞便眼疾手快地一手抓住它的脑袋,将这兔子的脑袋直接捏碎。
看着手中的肥兔子,阿依赞露出满意的表情,上下打量着。
但是——十分突然的,阿依赞猛地皱起了眉头。
随后,阿依赞以极快的速度扔掉了手中的肥兔子,接着在地上一个打滚,滚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的后方,接着拉弓上弦,把箭矢对准不远处的一大片茂密的、近半人高的灌木丛。
“出来。”阿依赞沉声道,“不出来,我就放箭了。”
身为“老猎人”的阿依赞,虽然身子骨已经比不上从前,但数十年的狩猎生涯所锻炼下来的眼力、听力等各种能力,可不会那么简单地就退步了。
就在刚刚,阿依赞听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有异响。
狩猎经验丰富的他,瞬间辨认出——这不是动物能弄出来的响声。
听到阿依赞的这赤裸裸的威胁,那棵灌木丛先是一静。
随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道人影从灌木丛中缓缓站起。
望着从灌木丛中现身的这两人,阿依赞的瞳孔微微一缩:“你们是——?!”
……
……
红月要塞——
红月要塞的木墙上,不论何时都有人站在其上把守着。
谨防无关人等——尤其是好奇心重的小孩登上城墙的同时,也谨防着有没有外人靠近他们的家园。
红月要塞外城墙的一角,数名持弓的年轻人一丝不苟地向外头来回扫动着视线,细心留意着是否有外人靠近。
这时,某名年轻人猛地向外头一指,并高声喊道:
“快看!有人正乘坐狗拉雪橇朝这边靠近!”
这名年轻人的呼喊刚落下,周围人纷纷循着着年轻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狗拉雪橇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这边靠近着。
有不明身份的人乘坐狗拉雪橇靠近——这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城墙。
城墙上的所有人在静等这雪橇靠近,好看清来者何人的同时,也默默做好着随时战斗的准备。
雪橇车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看清了乘坐在雪橇车上的人的容貌——是一个和人。
一个年纪很大,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了的和人。
就在城墙上的众人纷纷为“为何会有个年纪那么大的和人乘坐雪橇来此”而疑惑时,他们便听到这雪橇上的老和人用十分标准的阿伊努语朝城墙上的他们大喊道:
“请你们放心!我没有任何恶意!”
“请你们去转告恰努普!就跟他说:汤神来了!”
这老和人的嗓门很响亮,明明还隔着差不多200米的距离,城墙上的众人仍能清楚地听到这和人的喊声。
听着这老和人的大喊,城墙上众人面面相觑。
……
……
“真是难办啊……”
盘膝坐在自个家中的恰努普,一边用力抽着烟,一边紧闭双目,冥思苦想。
身为红月要塞的管理者,每天都有着很多家长里短的琐事要由恰努普处理。
就比如现在——现在就有则很麻烦的琐事降临到恰努普的头上。
有个年轻人4年前娶了个妻子,之后也顺利诞下了一个儿子,然而在将儿子长大后,这年轻人却举得这儿子长得不像自己……
就“这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一问题,这年轻人和他妻子、他妻子的娘家展开了无数场激烈的争吵。
因为吵得实在是太激烈、影响太大了,令恰努普不得不出面来解决这事。
现在的恰努普,就在苦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事。
但就于此时——一名彪形大汉撩开了门帘,快步进入了恰努普的家中。
刚入恰努普的家,这彪形大汉便立刻朝恰努普说道:
“恰努普。发生了一件……应该算得上是紧急的事情。”
“什么事?”恰努普放下手中的烟枪,看向身前的这彪形大汉。
“有个年纪很大的和人,于刚刚乘着狗拉雪橇朝我们这儿靠近。”
“年纪很大的和人?”恰努普的眉头微微皱起。
“嗯,是的。那个老和人在靠近后,跟守在城墙上的人说:‘请你们去转告恰努普,就跟他说:汤神来了。’。”
就像是变魔术一般。
在听到“汤神”这个名字后,恰努普脸上的表情马上像变魔术一般发生骤变。
原本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在听到“汤神”这个名字后,微微皱起的眉头瞬间变为了紧皱,因眉头皱得过紧,眼睛都随之眯细,细得像消失了一般。
“恰努普大人,那人是谁啊?是你的朋友吗?”彪形大汉反问。
恰努普没有立即回答彪形大汉的这问题。
只拿起烟枪,默默地再抽了一口烟,然后缓缓道:
“……让他进来,把他带到我这儿。”
“欸?”
“我说:让他进来,把他带到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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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凌晨1点了,才放出更新……我有罪,我有罪……
为了谢罪,我跟大家科普一个冷知识吧!
《我在古代日本当剑豪》(又名:一刀斋)的作者漱梦实,最喜欢的动物是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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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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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遍身鲜血的人斩【6100字】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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