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可不是装的,真哭。
她算计了这样多年,要是因此而失夫君的宠爱,真真的什么都完了。
她不像段缨红,段缨红离开了晋家她也饿不死。
喻家和杜家的财产可全都在她手头攫着,够她吃一生的。
可她唯有晋叔麟,没了晋叔麟的宠爱,她什么全都不是。
杜姨太不知是咋回了晋家,一回来就把自个送进房中恸哭起。
“夫人,你这是咋了?你快开门呀!”
她的婢子们吓个半死,从没见过杜姨太这样过,真真的在号啕大哭呀,听起来哭的非常难过的模样。
先前她哭全都是作戏,总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叫人痛。
“全都是那贱种害的我,如果不是那贱种当初挡路,我又何须想出那种法子来?害我要吃一年的苦药呀……”
……
缪宛洲神秘兮兮的拉庄小兰一边问:
“我咋方才见着了杜姨太那贱种?”
庄小兰给她此话噎的一抖,说:
“你是大户千金,嘴巴上的门把严实一些,什么贱种贱种的,是你可以讲的么?”
“因此我才这样轻声呀!”
缪宛洲理直气壮。
庄小兰:“……”
得唻,左右咱就互相坑。
“看今天晚上回舅妈又要咋收拾我们。”
缪宛洲满不在乎的呵说:
“要怕她收拾我早成那知书达礼的大户千金了。
诶,那杜姨太的了什么病,来找你治呀。”
“噢!”
庄小兰淡淡的说:
“杜姨太生不出孩子,听闻她前几年坠水时伤了身体。”
缪宛洲轻轻一惊:
“那你给她治了?”
“治了呀。”
“诶唷,你咋给她治了,她生不出孩子合该。”
“我是大夫,没理可以治的病不治。”
“她生不出孩子多解气呀!”
庄小兰神秘一笑,说:
“治是要为她治的,我总不可以自砸招牌。
就是嘛……我坑了她一把。”
“咋坑?”
缪宛洲张亮了眼。
庄小兰压低了声音,把最终加的那一根,不准她和晋三少爷同房的事讲出。
缪宛洲听后呵呵大笑,说:
“那她不完了,一二年呀,晋三少爷那色胚,等她病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表姐,你这招解气。”
庄小兰笑了会儿,又叹说:
“诶!很遗憾了杜大娘子,人看上去还不错。
就是还好,听闻她想通了,想着和晋三公子和离。”
“什么?杜大娘子要和晋三公子和离?”
缪宛洲却不觉的这是好事,她虽说没一样的姑娘们那样迂腐,可她究竟是个正二八经的女人。
“那她打算咋办呀?女人和夫君和离,实际上和给休弃差不多的。”
她担心得道。
庄小兰说:
“那也比留在晋府中强呀,她那样子,留在晋府中也活不长。”
“这且倒且是。”
缪宛洲点头,说:
“她如果想的开些,离开了晋府,自此游历江湖四海,那也是件叫人羡慕的美事。”
她说话间,两眼放光,满脸的期许。
庄小兰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一名大小姐的心是放飞的,她喜欢的是那种生活,无拘无束。
奈何她生在京师的一品大员家中,命中注定她只可以作一个知书达礼的小娘子。
门边有人敲门,而后听见胡老板声音。
“庄大夫,又有一名病人,指名了要找你,咱们好说歹说都没有用。”
庄小兰每日只出诊两个时辰,今天的两个时辰已过了,可也常有非叫她问诊不可要病人。
一般遇见这状况,胡老板全都会给来人解释清,大多人全都可以理解,唯有少数人不愿离去,又非等她不可。
庄小兰叹息,还是出去了。
要不是非常难缠的病人,胡老板不会破了这规矩。
一个身穿非常寻常的男人,就和对门那点心铺子的伙计差不多,可他却长着非比寻常的脸面,虽说存心用胡须遮盖过,庄小兰还是一眼就认出他。
明景朗。
“你需要看什么病?和我进。”
明景朗来了,可不可以像寻常病人那样对待。
他说:
“不了,你给我些许上次那种药就可以,老毛病犯了。”
庄小兰刹那间了然,忙去内宅中给他取了药。
得亏前几天自个给舅妈闭起,正好做了许多。
庄小兰把药给了他大半,碰着他的手掌,发现他的手掌凉的吓人,忙又说:
“要不我还是给你诊诊脉吧,你这病……”
“不用,有药就可以!”
明景朗却马上回绝,给了她一袋子钱,拿着那药便出救世堂。
近了瞧,才发现他面色比先前还要惨白,连讲话全都有气无力的模样,庄小兰属实担心的很。
不知道他遇见了什么事。
缪宛洲从后宅中出,见着庄小兰正看着外边发呆,就问:
“咋了?”
庄小兰缓过心神来,轻声说:
“没事,一个先前看过的病人,仿佛他的病又严重了。”
“噢。”
缪宛洲没有多想,又入了内宅。
没一会,有官役撞入救世堂,堵了救世堂的正门,凶神恶煞的揪着胡老板问:
“你是不是这儿的管事?”
胡老板从没见过这种征状,给吓懵圈了。
“官爷,你……你们这是做甚?”
“我问你是不是这儿的管事。”
那官役提高了声调又问了句。
“是,小的是!”
那人满意的放了口气,侧头瞧了眼旁边的人,旁边的人马上取出一张画卷来,说:
“认识这人么?”
胡老板抚了抚鼻,见着这画像上的人有一些面熟,就是……他究竟是混迹人际多年的人,明白这些事不可以乱认,果决摇头,说:
“不认得。”
“不认得?”
那官役正想着走,一个看病的大妈却好奇的伸过了头,说:
“咦,这不是方才在你们店中买药的那个人么?非要找庄大夫不可要。”
胡老板抚额,恨不得拍死那大嘴的大妈。
官役听见大妈的话瞬时火大,把胡老板往背后的随从身上一丢,怒斥:
“把这不老实的老货给我绑起,带回大理寺天牢待审。”
那大妈自知自个多嘴惹了祸,拍了自个一个大嘴,又说:
“官爷,这可别怪胡老板呀。
那人方才的确来买过药,可跟这画中人不大一样。
你这画中的小夫君白白润净的,方才来时可是长了满脸的胡须。
胡老板老眼昏花,一时没认出也正常嘛。”
给吓的两腿发软的胡老板忙说:
“是呀官爷,老夫这眼不好使,真没认出。”
其他人全都给吓着了,介于大理寺的威严,个顶个没敢走。
那官役又说:
“把你们庄大夫叫出。”
他可没忽略这大妈讲,那犯人直言要庄大夫问诊。
莫非和这庄大夫有什么关系?
庄小兰听见外边吵闹,已和缪宛洲出了。
“咋了?”
见着一大帮官役堵在门边,庄小兰非常意外。
“你就是他们口中所言的庄大夫?”
官役问。
“我是!”
庄小兰点头。
“拿下!”
得到庄小兰的肯定,那官役马上对背后的随从道。
“诶,你们凭什么拿人?我表姐做了什么?”
缪宛洲拦在庄小兰前边。
看见那官役手头的画像,庄小兰已明白是什么事。
她推开了缪宛洲,又对官役说:
“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要把我拿下?”
那官役冷冷一笑,举着画像说:
“有人看见你给这人看过病,这是中间朝堂重犯,带你回大理寺天牢了解下状况。”
去了大理寺天牢的人没罪也要脱一层皮呀,缪宛洲蹙起眉来,对庄小兰轻声说:
“他们是大理寺的人,只怕不去不可以。
你一会子和她们先去,顺着他们的话说,拖延时间,我马上找我父亲去。”
庄小兰明白古时间的警察局可不比21世纪的,那是个完全没人性人权的地方,不禁也认真起,说:
“好,你安心去。”
这明景朗,居然给她带来这种麻烦。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曝露了自个的身份,这次他只怕难在京师待下去了。
缪宛洲要出救世堂,却给官役阻挡着。
她抬起下颌凉凉的说:
“我是缪家的大小姐,要拿我大可去缪府拿,在这儿拿我,我父亲我娘那只怕不好交待。”
听见缪宛洲自报家门,那官役忽的一惊,忙挥手叫人令路。
“下官自然是不敢阻挡着缪大姑妈娘,请!”
庄小兰给他们抓起,那先前在皇宫中当过医女的璀大夫听见了响动也从自个的诊室里走出,看见这场景,吓一大跳:
“这一名官爷,老身曾经是皇宫中的御用医女,不知道胡老板和我们庄大夫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抓他们去大理寺天牢?”
“噢,璀大夫!”
听闻她是皇宫中出的,那官役忙向她抱拳行礼,态度也来了个180度大转变。
“方才进你们医堂买药的那个,乃是当初叛贼三王的余党,是朝堂重犯。
因此不是我们要为难贵医堂的大夫跟管事,而是迫不的已,还请见谅。”
这可以怪谁?只怪这救世堂倒霉呗。
中间朝堂重犯没去别家,独独来了他们救世堂。
诶!众人一阵唏嘘。
庄大夫大病初愈,才来第一日就遇见了这一等倒霉的事,那日杀的中间朝堂重犯咋不去别家买药,独独要来害庄大夫?
听了此话,璀大夫蹙起眉头。
既然是中间朝堂重犯,又是大理寺亲自办差,璀大夫也没法子,只说:
“那庄大夫和胡老板就只可以和他们走一趟了,就是你们安心,官爷们只是带你们回调查一下罢了,不会为难和你们。
否则,黑世子也不会答应的不是?”妙书斋
“黑世子?”
那官役挑了下眉。
璀大夫说:
“是呀,咱这医堂的后台老板之一正是黑世子。”
“济南的那个?”
官役已冒凉汗
“就是济南的那个,黑世子是咱庄大夫的同门师弟,这不才合开这家医堂的嘛。”
官役望向庄小兰,却不想这年青的女大夫是那个世子的同门师姐。
黑世子不比其他世子,那是番禺侯府黑爵爷唯有的儿子,又是阴阳派神算子的入室弟子。
不官是在中间朝堂还是在阴阳派,他的身份地位全都是非常高的。
可人已抓了,又不可以平白的放掉,那大理寺也不要想在京师混了。
官役只好硬头皮说:
“咱们只是带庄大夫和胡老板回了解下状况,自然是不会为难和他们,璀大夫请安心,也请璀大夫令世子殿下安心。”
“那这铁链……”璀大夫望向绑在庄小兰和胡老板身上的链子。
那官役忙说:
“速速解了,庄大夫和胡老板又不是犯人,咋可以给他们带上铁链?”
……
庄小兰给大理寺的人带走了,缪宛洲忙去找了缪案泽。
这时间他已归府了,在书房中,她忙赶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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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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